花落誰家
一枝梅花凌寒開,暗香漂浮君子懷。
自在性情瀟灑人,我爲君卿搬緣來。
笑看濁世風柳態,幾人許真幾相戲。
用到真情自成雙,倘若摻假夢歸來,
又曰:他自繾綣溫玉懷,風流多少煩惱來,桃花落盡杏花開,誰是今生你最愛?
我卻瀟灑看紅塵,刁鑽古怪窮折騰,笑看人世起炎涼,瓊篇之內幾荒唐。
日子過得似乎很平淡,也許平淡纔是福吧!
張少逸浸泡在澡堂子裡,擡目望去皆是女性,或白或黑或豐滿或嬌小,形形色色。低頭看了幾眼自己的身體,雖說不上是吹彈得破的玉肌卻也是白皙光滑細膩可人,自己的身材雖說不上有多麼的惹火,卻也是婀娜多姿凹凸有致,難不成真的要獨守一生嗎?
想起工廠內頻頻向自己示好的幾個男孩,張少逸有幾分厭惡的皺起了眉頭,皆是俗世中人,哪裡有半分自己所渴求的清隱君子模樣!
右手撩起水輕輕滴在玉臂上,似是無比愜意的在享受。腦海中顯現無數才子佳人珠聯璧合的情景,忽又想起柳雙笑、丁若巖,二人已然同居,想必柳雙笑早已端詳過丁若巖的身子了吧?如果一切可以重來的話,我會甘心退出嗎?論相貌、身材、學識我樣樣不比丁若巖差,只是多了幾分古怪少了一份幸運而已!但一切終究還是發生了!我的身子再好人在好也只能陪伴孤獨終老了!
想起自己這些年的遭遇遠非一聲嘆可以蓋過。自幼兄妹二人便被譽爲“學品皆優”的好學生,及至年長,兄長被迫輟學打工,在外歷經磨難深知其苦,遂決不允許自己再步後塵。但自己太過任性又因用功過度再受大霧侵擾,一病未起,及至痊癒,終也未再返校門。在家中受教於姑奶奶,苦讀聖賢文章,卻荒廢了醫術學業。至今仍是碌碌無爲。人生區區十幾載,得少失多,全是因自己率性而爲。誠如姑奶奶所說,自己雖然天性聰穎,怎奈心若不定則會一事無成!倘若心定情安自己也肯用心去做去學,那麼無論是什麼都會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只怪自己還是無法靜心堪透啊!
如今人長大了,看事的利弊也清了,縱慾回頭終究還是受縛於錢鈔,這是個現實的世界啊!像自己縱有學識卻無學歷,如同人無身份證明,如何在社會上立足?只能躋身於底層打工界,爲自己向上爬攢本錢。而兄長雖有龍鳳之相,卻也因才貧識乏從而鬱郁不得志。何時兄妹二人才能苦盡甘來一躍龍門爭雄日?難矣!若無外援協助,憑我們的草根出身縱然有沖天的抱負滿腔的才華和熱忱又能奈何?!
心中走馬燈似地晃過這些念頭,張少逸又暗思:生平識人未多,但識兩個真英雄、大丈夫,一者是張少宇,一者是柳雙笑,二人皆是寒門之子全是布衣加身,只恨未能相識,若逢之爲友,恭如賓,敬似心,重若手足,仿那桃園三結義成爲至性至情的兄弟,攜手幹一番事業,生在亂世即是英雄,逢之太平即爲千金之賈。
但二人皆是心高氣傲之輩,又且剛愎自用,風流債多,又不肯讀聖賢文章磨心性,只知玩鬧渾然不理日後大業,把青春浪費,把那幾分靈性也消磨殆盡,豈不遺恨終生,授人以笑柄。
可嘆我張少逸生逢兩大布衣之性情君子,又逢一才智、心機過人的瀟灑客,卻無力將三人聚在一起,繕磨心性兒,智聚招財術,成就一番大事業大作爲。殊爲可悲!
須知,一筷易折,一把難彎,一人之力是安身,三人之力足定鼎。我張少逸若拼力聚三客完大業,成全三君美名,成就三人功名,雖無得心亦甘,情願換我受苦,只要那至親至愛之人肯下功夫,識盈虛,斷生死,得大義,明世風,曉成敗,懂安平,清涼一生瀟灑過,換我張少逸入深山,換桑麻,清苦心,淡然處,一世獨存,甘爲清隱人,也不枉矣!但難則難矣,如今柳雙笑還不知漂泊何方,又如何能夠共謀創業呢?
張少逸胡思亂想了一回,立起身來去取衣服,但從那些大姨的眼中卻分明看到了豔羨。是呵,十八絕妙年華,正是青春好時候,姣姣玉體,腹內滿經綸,秋波流轉,佳人。可惜呀,夕陽黃昏道,人生下坡行,置身是與非,難論理和清。
擦乾身體,穿好衣服,張少逸再度將曼妙的身材置於層層包裹之中,那樣就不會有太多的人去胡思亂想了。草草抹了幾把臉,簡單的梳了幾下頭,便離開了澡堂。依舊是那身樸素的打扮,眉眼裡依舊存有三分傲氣還有那難以掩飾的幾分書卷味。她實在是不屑於化妝打扮,一則沒時間沒多餘的錢財,二則,所謂“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顯然目前還沒有值得張少逸爲其“悅容”的男孩。
造物主是公平的,賜給你這個你基本上就不會再擁有那個。張少逸是個好苗子,可惜呀她不會打扮,也不願去打扮,否則她絕對有資格去參加選美大賽。再兼之那似修竹般的修養似蒼松般的內涵似傲梅般的堅忍似幽蘭般的清新脫俗,饒是古今通家連手也難以繪出此畫之極品巔峰。
這個月估計連發個六七百也成問題了!似神仙般淡雅的人兒也要爲衣食住行發愁啊!這個月基本上就沒上班,還好還有基本工資能填飽肚子,可這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呢?本來想攢幾千塊錢就回家,誰想被這金融危機給鬧得連吃飯也快成問題了。是啊,人一窮,誰還買車啊?浪費錢財。就算國家有再多的補助,看來還是沒人願意冒險,否則汽車零件怎麼遲遲沒有訂單呢?還是下崗的人太多了?有可能哦,也許也快輪到我捲鋪蓋回家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