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剁頂山旁祭拜完李鳳清、趙秀英夫婦後,張少逸與李笑禪便被一輛奔馳車接回了孫家別墅。她二人與方若軒是一同返回威海的,前來準備醫藥公司開業的事情。方若軒去了監獄探望他父方伯山去了。聽說方伯山因入室搶劫故意殺人未遂而被判無期徒刑。一年之間,一個堂堂的黑道魁首竟然淪爲入室搶劫的小毛賊。可嘆!可笑!然,世有陰陽報,不是不報,只因時候未到。時候一到,此報應實是不爽!他方伯山最終還是得到了法律的制裁!不知他若見到方若軒去探望他的時候會有何感想呢?
一進別墅的大門,等候多時的孫茜便給張、李二人來了個深情大擁抱,邊往屋裡請邊道:“真是對不起啊!本來是該我親自去迎接你們的。誰知突然有一個很緊急的會議,所以……不好意思啊!”“沒事。我們這不是來了嗎?”張少逸淡淡的道。“我乾爹他人呢?”
“他呀,還不定在那兒逍遙呢!前陣子說是在臺灣,現在不知又到哪兒去了!”孫茜大笑道。
進入大廳分賓主落座。孫茜極爲殷勤的招待於她們。“少逸啊,令姑祖的事……你可要節哀順變啊!”孫茜關心的道。“多勞掛懷了。”張少逸輕輕應聲。
孫茜還在與他們說着些什麼,但只有李笑禪在應了。張少逸擡眼目遊此地舊景,心中滿腹憂傷。想起去年此時,在這個大廳裡在這個威海園裡所發生的一切,無不恍恍如昨日。似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一切都成爲記憶了。
孫茜與李笑禪的對話傳到了張少逸的耳朵裡,再看一眼她今時今日對待自己的態度,張少逸有些糊塗了。她不明白爲什麼去年孫茜那般的高貴冷漠,今天居然會轉了性了呢?爲什麼莫名奇妙的變得這麼熱情了呢?她卻不知道的是她張神醫的名頭可爲孫茜賺了不少銀子及人氣啊!有相當一部分的人是衝着張少逸的名頭而後纔跟孫茜合作的。短短的一年間,孫茜的家底可是翻了好幾番喏!更何況此時的她還有事要求張少逸和李笑禪唻!
原來從09年春天開始,這威海就颳起了感冒發燒熱。並且還愈演愈烈,竟然波及了很多周邊城市。很多人發起了高燒或低燒總之呢是很難退燒。常常第一次治好了,若第二次犯了就更難治癒了。而且感染性很強,往往是一人得全家也難以倖免,一人得整個班級也難免盡數感染,一人得一個工廠裡差不多就沒有幸運者。爲此各大醫院各個小診所可是沒少賺錢。但是此風越來越厲害,擾的人根本都沒辦法正常工作和學習了都。各大醫院的大夫及從各地請來的名醫專家都束手乏策。無奈之下,政府只好籌資建立了隔離區。把患病較重的人實施隔離觀察治療。這其中百分之九十是來自全國各地的打工人。
如果有誰能把這場災難化解了的話,那無疑就是取得政府及各界信任的最大的金字招牌啊!而張少逸則是孫茜最爲看重的籌碼。所以她提出了讓張少逸去解這個九連環。
善良的張少逸卻渾然不知曉死神已經在向她招手了。她居然答應了。爲了拯救那些在外漂泊的打工一族。
隔離區建在沿海邊上。近十座樓,每座四層高。每層樓裡二十個宿舍,每個宿舍裡住了四個人。當然只有四五座樓住了人而已。大約在千餘人上。(當然這其中所需要的花費均由各人所在工廠報銷。否則打工人是絕對支付不起的)張少逸與李笑禪被安排住在了另一座樓裡。裡面還同住着不少來自各地的醫生呢,大傢伙全都在緊張的研究着治療方案。
方若軒和孫茜、張少宇三人把他們送來後便走了。一方面他們不能進來。另一方面他們都相信張少逸的醫術。還有一方面每個人都還有每個人要忙的事呢!
放下行李,張少逸和李笑禪便在另一名醫生的指引下來到了三號樓其中的幾個宿舍查看了一下男患者。在那羣人當中張少逸竟然發現了三風的老職工——周樹元赫然在列。
一剎那間,三風的一幕幕又涌上了張少逸的心懷。強按心頭事爲其把脈察其氣色,張少逸暗暗呼怪。面色萎靡,周體臃腫。而這脈搏,時而似嬰之亂啼時而似婦之低泣又如老牛之粗喘又似電閃雷鳴般疾,滑澀時常,再把卻又平穩如昔。張少逸禁不住的苦皺眉頭。周樹元笑侃道:“再皺眉可就要變成老太婆了!”張少逸一擡頭,二人相視一笑,前嫌盡釋。
離開男宿舍前行去女宿舍的路上張少逸心中暗暗思忖:以前在三風時,一衆男生自己唯贊周樹元一人。說他是真君子大丈夫,堪稱柳下惠再世。雖一生無有大成但卻足以善終。《詩經》有云:五福者,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終命。爲什麼將老而善終放在最後?這也就是說在人們的心目中,大丈夫建功立業、富可傾國、名利雙收、萬代景仰並不是最難達到的,生老病死、得其善終纔是人這一生當中最大的福氣。而以周樹元的爲人來看,這一生平淡老有死所還是做得到的,他能夠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生活下去。自己還曾爲他寫過一首詩呢!
枯樹盤根繞新花,恬淡靜怡皆是他。胸無點志開口笑,逆來順受脾氣好。
悠悠人間小君子,命薄心善福壽添。不識聖賢懂珠璣,樸實良爲勝斯文。
只是想不到一別一年,再見面他的生死竟然握在了自己的手裡。如果自己不能把他們治好的話,唉!這心裡可怎麼過得去呢!這可是個棘手的事情啊!
張少逸甩了甩頭決定不再去想了,還是盡力而爲吧!想到這兒張少逸拉住了李笑禪的手邁步拾階而上。此時前頭帶路的一生已經敲開了一間女宿舍的門,裡面的人更是讓張少逸大吃一驚。高諾諾居然也在這兒!那爲什麼剛纔來時張少宇不告訴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