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整治整治她。

她尖聲吼完,趙樽卻並不說話。

他只盯着她,一雙幽黑的眼睛裡,像有火花在跳躍。

“你起開。”夏初七臉上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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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像滾鍋裡的水,身上沒一個地方不燙。

兩個人的姿態實在太過暖昧,他半摟半抱地將她壓在羅漢榻上,幾乎完全覆蓋了她的身子,距離近得她不需要多注意,便可以聽見他怦怦的心跳。每一個節奏都強而有力地帶上她的,一起在跳動,合上了節拍,顯得尷尬而窘迫。

“你再說一次。”他沉着嗓子,呼吸噴在了她的臉上。

“我說,麻煩你起開,搞什麼啊?”

“上一句。”他又道。

整個人被他熨得暖烘烘的,從未有過的心跳速度,讓她喘氣兒都不太均勻了。

“我說你把我家傻子……唔……”

話未說完,溫熱的兩片脣,便覆蓋上了她的,堵住了她的話……

耳朵裡“嗡”的一聲,夏初七頓時呆住了。

大腦一片空白,思維也完全凝固。

她看着面前閉着雙眼的傢伙,幾乎忘記了應該推開他。

“楚七……”

“唔,你瘋了……”

“別動!”一股子帶着“茯百酒”的輕幽香味兒,在她的鼻尖兒上纏來繞去,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牽了她墜入了棉花團的酥暢感,還有一隻隔了她的粗布衣衫不太規矩的鹹豬手,烙鐵般傳入的熱量,一波又一波像不安分的邪惡因子,激發了她沉澱在心裡頭的情緒。

彷彿她又回到了清淩河邊兒。

夜風很涼,河水很冷,只有他的胸膛很熱。

頭上,一片沒有污染過的夜空。長了毛的月亮,灰濛濛的照着她。

她坐在他的馬上,他擁了她在身前,一起慢悠悠地打馬回了驛戰。他黑色的大氅十分的溫暖,包裹着她像溫暖的烤爐,滿是醉人的安全感。

“盯我做甚?”

他低低問着,那脣撩拔過她的耳廓,癢癢的,卻讓她的腦子陡然清醒了幾分。

“喂,放開……”

她想要掙扎,可他一下子又欺了上來,把她的話全部吞入了肚子裡。

淺淺的啄了幾下,他貼着她,卻並不懂得往裡探,只是噙了她的嘴,像在吃什麼好東西一樣,帶着酒意的脣反覆研磨與輕蹭,像品嚐,像探索,觸碰的技巧十分生澀,卻無端端弄得她腦子裡一直在畫紋香圈兒,手臂像不聽使喚了似的,纏上了他的脖子……

她中邪了!

她想,一定是這樣。

這事兒怪不得她,誰讓他敢長得這麼美,還來引惑她?

一朵鮮花執意要插在牛糞上,那也由不得她了……

這句話突然鑽入腦子,她激靈一下,怎麼想就怎麼覺得色。

“噗嗤”一聲,她理智拉回來一點,愣是笑了出來。

這個笑,太破敗氣氛了。

趙樽將她攔腰一摟,眯着眼睛看她。

“笑什麼?”

“你唄!”腰被他勒得有些緊,可笑神經這個玩意兒,一旦觸發了那便是收不住的。夏初七抿着嘴脣,越是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越是想笑。老實說,要不是親身體驗,打死她也不相信這位爺接吻的技術這麼差。於是乎,憋了好久,她終是憋不住笑了出來。

“喂,我說你,沒接過吻?”

“你有?”趙樽那臉色,比外頭的天兒還要黑。

“我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走路啊?”

人的情緒是很奇怪的。

前一刻,她還在恨不得掐死他。可這會子,見他明明氣極了卻又無法反駁的樣子,她的心情又晴好了起來。笑得身子不停的亂踹亂打,卻看得趙樽的臉,黑得快要沒譜兒了,一把揪在她沒肉的臉上,語氣沉重。

“哎,世上怎會有你這樣的女子?”

“我咋啦?哎喲媽,可真笑死我了,你會不會做流氓?要不要我教你幾招兒,銀子可以打八折?”

置疑男人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種找死的行爲。

而她這個不是置疑,而是赤果果的嘲笑。

那麼,就不僅僅只是找死了,而是找打找揍找殘廢……

趙樽原就是個大男人,哪裡受得住這個?男女之事上生疏,那是因爲他沒有實踐過,剛剛親那幾口,也有他憐惜她的成分在裡頭,既然她這麼找死,他也是分分鐘就能變成狼的狼人。

往上提了下她的身子,他把她整個兒拎到了羅漢榻上便壓了上去。

“爺今兒非得整治整治你。”

“喂,唔……”

男的都天生神力,又豈是小女子可比?

夏初七眼睛裡戲謔和嘲笑,很快便在他的親吻中淪陷了。他上來便是強攻,幾個回合下來她便體力不支了,由着他像擺玩小人兒似的,挑脣,捻舌,相纏着,弄得她全身發軟,在兩個人呼吸交錯的氣息裡,她除了一雙手還能時不時錘打一下他的肩膀,再不敢去惹這頭髮了怒的野獸。

她承認,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的,她吻得越發投入了起來,情緒也在不停的往上攀爬,而他身上茯百酒的特有香味兒,隨着與她親熱的津沫交流,闖入她的鼻尖,像他一樣帶着凌厲而強勢的征服欲,讓她彷彿入了夢,無酒也醉得她銷了魂,只剩下唔唔聲,哪還說得出半句話來?

“這回,爺便饒你。”他忽地鬆開嘴,頭埋在她頸窩裡,重重呼吸着,不再動彈。

久久,誰也沒有動,也沒有人說話。

夏初七吞嚥了幾下唾沫,試着想說點兒什麼。

可嘴張了幾次,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別瞧着她嘴上又損又壞,可她在男女之事上頭就是一個囧貨,有口無心更無經驗,在他之前也沒有誰能讓她產生出些什麼情啊色啊的心思來,不覺得這事兒有什麼吸引力,可趙樽卻給了她完全不同的感受。面對他,她會害臊,會臉紅,會覺得不好意思,也會隨了他一塊兒燃燒。

“想什麼?”他氣重的喘着,抱着她沒有放開。

“爲什麼……”要吻她?

“你太小,再養養。”

靠,他以爲她問的是什麼?爲什麼他不繼續?

夏初七窘迫的想要解釋,不料他卻突地埋下頭,惡作劇在她身上咬了一口,痛得她直抽氣。

“你個混蛋!咬我?”

微噘一張被啃得紅撲撲的嘴兒,她完全不知道那粉粉柔柔溼溼嗒嗒的一片水澤,究竟有多麼的惹人愛憐。

“爺沒見着傻子。”

他盯她半晌兒,在沉默中,突然詭異的解釋了一句。

夏初七一愣,腦子昏乎乎的看着他。

鎏年村那些人不是他派去的?

“你還不信你家爺的話?”他淡淡問。

“信。”抹了一下嘴巴,夏初七隨口應了,又昏七迷八的問了一句,“可我家傻子他不見了,在鎏年村被帶走的時候,我親眼見到那些人,都打着你的旗號,難不成還見鬼了?”

趙樽眯了下眼,專注的盯着她。

“不見鬼,你便不會再來找爺了吧?”

聽完他這話,再瞧着他那眼神兒,夏初七耳朵尖都燙了,覺得有點兒招架不住。她記得原本她是找茬兒來的,可兩個人如今處成這樣的節奏,實在太坑了,她完全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下,接下去該說些什麼。

“那個,爲什麼你不早說?那行吧,我先走了,你當我今兒沒來過,回見啊。”

“你敢——”

她人還沒爬起來,他便牢牢圈住了她。

低下頭來,他看着她若有似無的低呵了聲,便壓住她按了下來。她下意識的掙扎着,也不知誰的腳沒放對地方,撲騰撲騰間,有一隻腳丫子便踢到了几上的酒壺,“嘭嘭”幾下,摔在地上便是一陣碎響。

外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接着是一聲兒輕喚。

“爺,您沒事吧?”

輕柔婉轉,溫和端正,除了月毓還會有誰?

“爺,您可是有差使的事兒?”

月毓見沒有人回答,又問了一聲,腳步已經在門口了。

夏初七呼呼喘着氣兒,看着癱在她身上的男人,而他也正看着她。四目相接,幾乎是心有靈犀的,隨着那一扇雕花木門在“吱呀”聲中被推開,他一下子鬆開手坐了起來,而她卻是下意識滾入了那一張雕花羅漢榻的後頭,由她流蘇和軟墊擋住了自個兒的身子。

“爺,您怎麼……”

急匆匆披着衣服入屋的月毓,微笑的芙蓉臉蛋兒,僵硬了一下。

只見羅漢榻上她的主子爺一襲黑色的輕緞寢衣凌亂不堪,束在腰間的玉帶也似乎是鬆了開來,領口下方赤着一片精壯惑人的肌理,那一雙略帶不滿的視線,冷冷掃過來的時候,眸底還帶着一絲還沒有褪下去的情潮,而他俊氣的臉上也有着她從未有見過的情動之色。

下意識的,她覺得自個兒明白了。

臉羞窘得紅了一片,她尷尬的順了順發絲,半垂着頭慢慢靠近。

“爺這又是何苦爲難自個兒?奴婢,奴婢可以服侍你的……”

很顯然,她自動腦補了趙樽一個人在做什麼壞事。

屏着呼吸,躲下羅漢榻背後的夏初七,想着那個被人“誤會”的渣爺該是什麼臉色,不由得悶笑了一下,豎起了耳朵來。一聽,越發覺得那月大姐的聲音,軟得實在讓人心裡頭發軟。

這樣的好事兒,不要會不會太浪費了?

她尋思着,燈火照射下,月毓的影子慢慢地靠近了羅漢榻。

可頭上趙樽的粗濁呼吸,似乎還沒有完全均勻,只淡淡說了兩個字。

“出去。”

他帶着一絲明顯剋制着情動的沙啞聲兒,激得月毓心臟一陣怦怦亂跳。

莫名的,她整個人都羞得熱了起來,臉滾燙……

“爺,奴婢雖是卑賤之身,對爺卻是,一片癡心,心甘情願服侍爺……”

月毓說得極緩,極柔,極爲深情。

當然,深情是真的。

她看出來趙樽喝醉了也動了情更是真的。

要知道,她侍候在趙樽身邊兒有十餘年了,在她眼裡,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冰冷的,沒有感情的,對任何人都是一副疏離冷漠的姿態,就連見着當今聖上也不見溫和幾分。尤其是在房帷之事上,她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大丫頭,卻是從未見過他情動時那惑人的樣子,那帶着酒意的眸,那沙啞的聲,那俊朗的顏,那微微鼓動的喉結,幾乎每一處,都是能夠提升她膽量的東西。

她必須牢牢地把握住這麼好的一次機會。

先前貢妃娘娘曾經差了宮裡頭的姑姑教過她。

在那些有經驗的姑娘教導下,她不僅學過許多服侍男人的技巧,更懂得了一些男人的品性。心知男人這種生物,都是以欲控情的,一旦動了情是不會考慮那麼許多的。

所以,在她看來,今兒晚上是她的機會,是老天爺對她的垂憐。

要不然,爲何會不巧遇到爺這樣的狀態……

一雙眸子柔軟似水。

她看着趙樽,興許是太過沉醉於思考結果,以至於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一雙眸子慢慢轉涼,只顧着一步步走近,在他的身邊蹲了下來,軟軟的,柔柔的喚了一聲。

“爺,給奴婢個機會,奴婢定能好好侍候你……”

這種美人兒自薦枕蓆的事,太讓人噴鼻血了吧?夏初七身子僵硬的曲着,也不知道那趙樽什麼反應,不會發生刷新她三觀的事情吧?

她也知道,那趙樽明顯吃多了酒,不然也不會來親她。

如果那月大姐趁機把他給吃了怎麼辦?如此不守道德不守紀律的現場版,她到底要不要看下去?是該眼睜睜看着她吃,還是讓她下不了嘴啊?

不行!

她正準備收拾那貨,上頭就傳來趙樽涼涼的低喝。

“你越發本事了。出去!”

不需要親眼看見,那聲音寒得入骨三分。

很顯然,趙樽惱了,而且是很着惱。

吁了一口氣,夏初七緊張的神經又理順了一些。

看來,那廝也不是喝醉了酒,逮着誰都亂親的啊?

“是,爺。”如同被涼水澆了頭,月毓心裡頭狠狠一揪,便垂下了眸子,慢慢地退了出去。可沒有走幾步,她咬着下脣,像是橫下了心腸一般,突然回頭,聲音淒涼了幾分,“爺,奴婢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趙樽“嗯”了一聲,沒有看她。

這個時候的他,一身凌亂的衣袍已經收拾妥當了,原本氣促的呼吸也平復了,下頭的緊繃感自然也就緩解了,再沒有月毓先前突然闖入時的不自在,只淡淡的擺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來,恢復到了幾近涼薄的常態。

月毓緊攥了手,像是不知道指甲挖入了手心的肉。

看着他,她心裡長久以來死死壓抑的那一處情緒,澎湃着涌上了喉嚨口。

像是爲了獲得一種釋放般,她只覺得不吐不快。

“奴婢在爺身邊兒侍候十幾年了,爺都不允奴婢近身……可爲什麼楚七,她,她就可以?”

趙樽淡淡道,“她不同。”

月毓咬了咬下脣,目光裡明顯掠過一抹痛意。

“她有何不同?爺告訴奴婢。奴婢可以學,不好的地方,可以改。”

這個問題,讓處於羅漢椅下頭的夏初七,也是豎起了耳朵。

她記得那天晚上在清淩河邊兒喝酒,趙樽也說過這句話,她也想知道答案。

可趙樽卻似是煩躁了,語氣不善,“去,讓鄭二寶備水。”

這樣子的回答,相當於沒有回答。

瞭解他的性子如月毓,自然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

那就是他煩她了。

而他煩她的結果,如果她再不識趣點兒,只怕往後更加不會受到他的看重。

“奴婢知道了,也知錯了。”

月毓咬着下脣,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不敢再看那羅漢榻上的男人。

作爲一個婦道人家,她覺得自個兒從來都恪守本分,也從來都曉得自個兒的身份。雖然她不喜歡那楚七,卻也並非完全排斥她接近她的主子爺。甚至於,即便主子爺真要收用了她,她心裡頭再難過也能受得住。因爲在她的私心裡,像她家主子爺這樣神只般的男子,生來就不應該只屬於哪一個女子的。

可是,她如今介意。

或者說,她完全無法接受,她喜歡了十餘年的主子爺,竟然排斥除了楚七之外的婦人。

無數姑娘對他趨之若鶩,他都像在避洪水猛獸。

爲什麼那個楚七,就可以靠近他?

那楚七長得那麼不起眼,到底哪一點好,哪一點不同?

月毓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的離開了。

但她卻不知道,由於她的突然闖入,打破裡頭原有的一番旑旎。

夏初七慢吞吞地從羅漢榻後頭直起身來,揉了揉發麻的腰身,大喇喇坐在椅子上,與趙樽對視片刻,兩個人的情緒都有點兒複雜。

先前發生的情節,就像突然被斷了片兒似的,難以再繼續。

半晌兒,趙樽搓了下額頭,拉過她的手握在掌中。

“是爺魯莽了,不該輕薄於你。”

輕薄?

夏初七的嘴皮動了好幾下,一臉窘迫的臊。

一個大姑娘大晚上的送上門來被人家給佔了便宜,她能說些什麼?是矯情地扇他一個大耳光,罵一句“臭流氓”,還是沒心沒肺地咧着嘴巴,瞎扯幾句“不存在,殿下你隨便輕薄,還可以繼續輕薄”?好像這個情形,說什麼都不太好。

手心滾燙,頭皮也被他盯得一陣陣發麻。

她乾咳了一下,正準備說句緩解氣氛,卻聽見趙樽突然出口。

“楚七,你可願意做爺的……侍妾?”

心尖上像被螞蟻給蜇了一下,夏初七突然想發笑。

她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就不論兩個人先前發生過的那些不愉快。單說上回元小公爺說的那一席話,她夏初七能接受麼?他們這些皇子皇孫,看着風光無限,可偏偏婚姻是誰做不得主的。

興許在趙樽看來,給她一個像“侍妾”這樣兒的身份,那都是好多女子求都求不到的了。她“被施捨”了,應當對他表現出感恩戴德來。可在夏初七看來,侍妾是什麼?那是小老婆,小三,哪裡是她的菜?

更何況,他如今這個提議,也不過是爲了醉酒的意外來買單。

她再低賤,也不會這麼賤賣了自個兒。

吸口氣,她吐出來,斜着飛了他一眼,老氣橫秋地拍拍他的肩膀。

“晉王殿下,您想多了吧?在我們那裡,不要說親下嘴巴,便是兩個人看對眼了睡了覺,醒來之後也可以各走各的,各不相欠,壓根兒就不存在誰輕薄了誰的問題,可懂?再者,要認真論起來,殿下你如此高貴雍容之姿,楚七我纔算是佔了您的大便宜,輕薄了您吧?話說,您不會讓我對您負責吧,我可沒有侍妾這樣的份位許給您哦?”

趙樽眉頭一皺,盯着她,像盯着一個怪物。

“楚七……”

輕輕咳嗽一下,夏初七瞄着他糾結的臉,忽然覺得渾身輕鬆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兒。先前只是意外,你看我像在意這個的人?”

趙樽擡起手,想去摸她的臉。

裝着不在意的別開,她眨了下眼睛,只是笑。

“別這樣,這會子沒興趣了。那什麼,既然傻子不在這兒,那殿下您能不能算我今兒晚上沒有來過?讓我現在走了?”

趙樽眯了眯眼兒,垂下手來,淡淡開口,“你想得可真容易?”

“不然如何?難不成我親了你,你還就賴上我了,不讓我走?”

那侍妾兩個字,本就讓她心裡頭帶了一股子怒火兒,再被他這麼一別扭的“要脅”,她更是沒有什麼好臉色了,低低斥了一句,起身便要離開。可那主兒又哪能是那麼容易讓她溜的人?腳剛踏出去,便被他拖了回去,坐在了他的腿上。她瞪了他一眼,也不罵不吼,只悶着頭皮抓住他就一陣亂咬。於是乎,兩個人又在那羅漢榻上糾纏了起來。

剛纔是親嘴。

這回是真的打架。

當然,主要是夏初七打他。

他沒怎麼使大勁兒,只是防着她的偷襲,而她卻不給面子,每個招式都是要命的抓過來,一時間佔盡了上風,打得個氣喘吁吁都不罷手,好一番折騰之後,終究在她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之後,他才生氣的架住她雙手按在了椅子上。

“你不願意?”

他的臉,冷靜得有些可怕。

而他的情緒,卻更是坐實了夏初七的想法。

很明顯的,在他看來那都已經是施捨了呢,她怎麼還敢不領情?

“不願意,你以爲誰都稀罕你啊?你國寶啊。”

她嗤了一聲兒,手不能動,一雙腳卻不閒着,在他身上一陣亂踹。他的眉頭一直緊皺着,似是拿她有些無奈,橫過身子來把她的腳也一併給壓在了身下,直到她只剩下了呼吸的力氣,才消停了下來,兩個人涼絲絲的互視着,許久都沒有說話。

燭火氤氳,照得羅漢榻上光線昏暗。

他的眼睛幽暗得好像一口看不見底的深潭。

眸底,倒映着的是她的臉。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突然放開了手,靜靜地站起身來。

“爺不計較你私闖驛館,你走吧。”

說罷,他沒有再多看她一眼,徑直去了淨房。

看着他的背影,夏初七一顆紛亂的心臟,終於平靜了下來。

嘲弄地翹了一下脣,她拍了拍一直在發燙的臉。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悄無聲息的,她又按照原路退了出去。不多一會兒,那守衛森嚴的城門口再一次傳來了“有刺客”的喊聲兒,整個驛站又騷動了一次。而趙樽居住的碧月軒裡,燈火卻一直亮敞着,等他沐浴完了從淨房裡走出來,在內堂裡頭等着他的人,是那個始終安靜隨在他左右的陳景。

“殿下。”

“她走了?”

“是。”陳景垂着眸子,“屬下已吩咐過了,不必再追。”

趙樽輕輕‘嗯’了一聲,重新坐回到羅漢椅上,把玩着亂成了一團的棋子,面無表情的吩咐,“差人去查查,那個傻子怎麼回事?”

“殿下。”得了這個令,陳景卻欲言又止,“屬下以爲,上次柴房那把火燒完,殿下便與她劃清界限了。”

“劃清了?”

趙樽輕輕的反問着,淡淡瞄他一眼,表情平靜,眸子裡什麼情緒都無。

“如今更是劃不清了。”

陳景向來琢磨不透他的性子。

而今,瞧着他陰沉一片的面色,更加搞不懂他對那楚七存了份什麼心思。

上回在清崗驛站,他放了那一把火,讓她從手裡泥鰍似的溜走了。

如今怎麼又去管起她的事兒來了?

從被當今聖上親點爲武狀元開始,陳景的日子裡便全部都是趙樽。他就像影子一樣始終跟隨在趙樽的左右。這些年來,由北到南,從軍中到京中,就陳景所知,這位爺的爲人脾性,可以稱得上教條和古板,從來不可能做違背綱常倫理之事,更不可能會有如今這樣的失態與反常。

尤其是今天……

陳景向來不多話,可他卻覺得,不得不提醒多提醒一句。

“殿下,容屬下再多一句嘴。屬下認爲,您並不樂意牽扯到前魏國公案那個漩渦裡去。再者說,這位夏七小姐的身份,實在與殿下您……不太合適。即便你只是收她做一名侍妾,一輩子藏於晉王府後院之中,可一旦被人發現她的身份,於情於理,於綱於常,您都會被人恥笑,背上抹不去的罵名。”

趙樽擡頭,目光冰冷的看過來,聲音驟沉。

“她不是夏家七小姐。”

“殿下,她是。您心裡頭比誰都清楚,她就是。”

陳景是一個十分固執的人,或者可以稱得上死板。

除了忠心之外,還是隻剩下了忠心。

楚七的這件事,一直以來都是由陳景着手調查的。

因此,他比誰都清楚她的身份,楚七明明就是魏國公府的七小姐。

當年發生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前魏國公夏廷贛因爲謀逆罪被滅門的時候,他不保兒孫,卻只保了第七女,用了一塊刻有“開國輔運”字樣的免死鐵券換了他女兒夏楚一命。那免死鐵券只有少數的幾位開國輔臣纔有,而且鐵券還有規定,謀逆罪不可赦免。但當今聖上當年念及夏廷贛的曠世功勳,又念他子孫皆亡,獨留一女,實在可憐,對於這樣子的請求,又如何好不答應?

因此,當年老皇帝不僅答應了這個請求,而且還讓夏廷贛的胞弟世襲了魏國公爵位,並且連他女兒夏楚與皇長孫趙綿澤的婚事都沒有頒旨作廢。

在案子處理完畢之後,那夏氏女額頭受了黥刑,就被寄養在了其二叔,也就是現任魏國公夏廷德的家裡撫養。不料,卻在她與趙綿澤大婚的前一晚,那夏氏女突然不知所蹤。

這個,也是一件人人皆知的事情。

而先前在清崗驛道上,當範從良之女範氏指證楚七的頭上有黥刑刺字時,他們便已經懷疑到了楚七的身份,再加上後來東方青玄的幾次三番折騰,綜合了各種線索,陳景將調查的結果一比對,楚七的身份便算是確認無誤。按理來說,得知真相,以晉王殿下的身份,就不應該再攪到那灘渾水裡去了。

可如今,這算什麼事兒?

陳景憋足了一口氣,突地單膝跪了下來。

“請殿下三思,楚七她確實是夏氏女,皇長孫未過門的妻子。”

趙樽半眯着眼,遲疑下,才淡淡道,“本王說她不是,她便不是。”

陳景提了一口氣,靜默了一會兒才擡頭與他對視。

終究,他無奈地作了一個揖禮。

“是,屬下知道了,明兒便讓人去辦差。”

在他說完出門的時候,人還沒有踏出屋子,背後又傳來了趙樽的聲音。

“陳景。”

轉過頭,陳景微微垂低眸子,恭聲道,“殿下,還有何事吩咐?”

趙樽似乎考慮了片刻,才擺了擺手。

“明日啓程前,帶了她來。”

……

……

夏初七再一次利用煙霧彈跑了出來。

當然,她心知這一回趙樽放了水。可如今的情況已經擺明了,既然她已經被柴房的大火“燒死了”,他也沒有明明白白地說她又“活過來了”,那麼就當她真被燒死了好了,也算是對那件事的一個了結。

背後沒有了追兵,她扶着膝蓋,看着靜寂的街道,心裡頭,沉甸甸的。

沒有找到傻子,她今兒的行動算是失敗了。

更加失敗的是,莫名其妙的差點失了身,做了人家的侍妾,可傻子還不知道人在那裡。原先她以爲趙樽抓了傻子是爲了威脅她出現,想要把她押回京師去受審。可今天晚上他卻放過她,如此足夠證明,他不需要威脅她,那麼傻子就沒有什麼價值,趙樽自然沒有揪住他不放的理由。

當然,他更沒有對她撒這種謊的必要。

但是如此一來,事情就更加糾結了。

不在趙樽那裡,傻子到底被誰帶走了?

在鎏年村裡,她親眼見到是一羣官兵。

那個驛站裡的守衛,又說是殿下的馬車。

殿下,殿下,她昂着頭看了看天,腦子突然間靈光一閃。

難道那個殿下是寧王趙析?

可他這麼做,又是爲了什麼?

難不成與傻子的身世有關?與那個三嬸孃囑咐不能告訴別人的橢圓形胎記有關?

事情好像越變越複雜了。

可不管怎麼說,她都得找到傻子。

狠狠擼了一把臉,夏初七情緒不是太好,慢悠悠的吹着江風,放慢了腳步。

巴縣的夜空,很是純淨,依稀有幾顆星星掛在天上。而江邊兒上的漁船有些也亮着燈,在水面上晃來蕩去,像是飄浮在水中,十分美好。河風吹過臉,涼涼的,卻不入骨的冷,像極了清淩河邊兒的風。頭頂上那一輪彎月亮,也依舊只是靜靜地看着她,來來去去的行走。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調整好了情緒。

甭管找傻子也好,哪怕就當成去旅遊也好,明兒她還得上京師。

輕鬆的哼着小曲,她又加快了腳步,回到落腳的客棧。

在這個點兒,客棧早就已經打烊了。

好在店家人很不錯,她敲門入內,那人什麼也沒有多問,便掌了燈送她回到了自個兒定下的房間。與她想象中的一樣,房間裡還點着油燈,顯然是李邈在屋子裡頭等她。

沒得多說,那姐妹兒很夠意思。

夏初七推門而入,見李邈靜靜地坐着方桌旁邊兒上的條凳上。

在方桌的中間,擺放着一把寒光閃閃的鋼刀,正是先前她倆爲了行動而準備的。

“嗨,還沒睡呢?”笑眯眯的招呼着,她向來樂觀的心態,恢復得很快。

李邈擡起頭,目光裡隱隱有一抹波光在閃動。

“你回來了?我在等你。”

夏初七點頭嗯了一聲兒,翹着脣角,在她對面的條凳上坐下來,便渴得幾百輩子沒有喝過水似的,直接抓了桌上的水壺,也不倒入杯子,一仰頭,便骨漉漉往嘴裡灌了幾大口,這才咂巴咂巴嘴,閃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李邈看去。

這一瞧,她這才發現這姐妹兒的目光不對勁兒。

“誒,你怎麼了?情緒不太高的樣子,可是先前吃了虧?”

搖了搖頭,李邈良久沒有答話。而一雙帶着審視的目光,卻是瞧了她許久,才一字一頓地問,“你是楚七?”

“對啊。”夏初七困惑了,“不都告訴你了,怎麼了?”

李邈眉頭沉了下,又問,“你姓夏?”

這個事兒,夏初七可沒有告訴過她。

不過瞧着她將自個兒從頭到腳打量的眼神兒,心下也已經瞭然了幾分。

“你什麼意思?”

嘲諷的衝她一笑,李邈得了這個回答,情緒波動大了起來。

“我叫李邈,你真的不識得我?”

大概猜到又是前身惹的事兒,夏初七笑了笑,眉梢輕謾的挑開。

“你李邈很有名氣麼?我應該識得?”

李邈微微一閉眼,“不識我沒關係。那前魏國公夏廷贛,你可識得?”

前魏國公?

這個好像她真在哪兒聽到過。

對,梅子講過的段子裡。

夏初七原本掛着的嘲諷臉,緩和了下來,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李邈。

“喂,姐妹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看來,你真是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房間裡頭,燭火的光線很暗,在燭火的跳躍中,李邈的臉色也暗了幾分,陰沉沉地盯着她,語氣裡帶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涼氣。

“你身上的桃木鏡,會告訴你答案。”

“桃木鏡?”夏初七微微愣了一下神,調整着不太均勻的呼吸,從懷裡將那個她視着寶貝的東西掏了出來,在李邈的面前晃了晃,挑釁地翹着脣角,“誒,姑娘我今兒還就告訴你了,這面鏡子是我的,我本人的,與誰都沒有關係。”

“是你的啊,原就是你的,我沒說不是你的。”

李邈淺眯一下眸子,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可夏初七也無從與她去解釋。只覺得她那眸子和白日裡見到時完全不同。當然,她自己也是一樣,再沒有了先前與她嬉戲時的吊兒郎當,語氣也不見半分痞性。

“行了,李邈。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麼,不如一次性說完?”

“這面桃木鏡,確實是你的隨身之物,在你十歲生日那年,前魏國公的府邸裡,來了一個化緣的和尚,他爲你算了一命,具體說了些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卻聽我娘說,他給了你一面桃木鏡,後來我找你玩耍的時候,也是見過這面鏡子的,我不會弄錯。”

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夏初七有些不敢相信。

在她前世的最後一眼,見到的便是這面桃木雕花小鏡了。

所以說,當她穿越過來,在懷裡摸縈到鏡子的時候,幾乎想都沒有想過,鏡子本身就是屬於原主兒的東西,只是憑了那熟悉的直覺,下意識的就以爲是從佔色那兒搶來的那面,是那面鏡子帶着她穿越了時空,來到了這個坑爹的大晏王朝。

可她哪裡會想到……

原來這個鏡子,本來就是放在原主兒懷裡的。

夏初七的表情變幻莫測,李邈看着她,輕笑了一聲,眼圈兒紅了。

“現在可相信我的話了?夏楚,我花了快要兩年的時間,好不容易纔找到了你。可你真是長變了許多,我原也不太敢相認了。所以今日在街上,我偷拿顧阿嬌的錢袋,本就是爲了引你過來試探一下,直到今兒下午,我親眼見你拿出了桃木鏡,纔敢確定就是你……”

聽着她壓抑了悲傷的聲音,夏初七狐疑,“你又是誰?”

“我是你表姐,李邈。你的母親是我的姑母。我的父親是你的親舅舅,也是當朝的駙馬都尉李長嗣。我的祖父是韓國公李成仁,我的母親是臨安公主,在兩年前那次逆謀大案中,李府與夏府一併受到株連,除我爹孃因是公主駙馬的身份免於一死之外,我們李家闔府八十餘口人……”

說到此處,李邈哽咽了一下,眼圈似乎更紅了,有些說不下去。

夏初七也不催她,只靜靜的看着她。

緩過那股子氣兒,才聽見她接着道,“闔府八十餘口全部罹難,而我的爹孃也在家人不幸遭難後的幾個月裡,相繼離世,只餘下了我一個人。”

“表姐?”

這樣的慘案聽了,夏初七的眼圈兒不由也是一熱。

“實在對不住您了,我真的不記得了,通通都不記得。”

李邈自嘲的一笑,吸了吸鼻子,壓抑住就要滾出來的淚水。

“沒有關係,你看着你的桃木鏡,我來提醒你。”

那天晚上,天上還是那一輪長了毛的月亮……

夏初七在油燈下面,聽了一個老長老長的故事。

在李邈時而嗚咽,時而悲痛,時而憤怒的低訴聲中,她的腦子裡不停掠過一個又一個殘缺的片段。那劊子手高高舉起的大刀,那從口中噴出的烈酒,那漫天飄舞的含冤雪花,那鮮血流成了小溪的刑場,那高呼着“斬”字的冷酷,那瀕臨死亡前的一陣陣悲鳴和嗚咽,那細小的針尖醮了墨汁,刺在她額頭上時,比*更加疼痛的心臟,還有那個男人看上去溫和其實卻滿帶狠意的眼睛。

一個又一個片段,撕心裂肺一般席捲了她的情緒。

有一滴眼淚,掉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那是她的。

她怎麼會聽哭了?

一年多以前,當那個叫夏楚的女子,一路逃亡到錦城府,走投無路之時,站在那蒼鷹山上,往下面跳的時候,大概她就已經徹底死心了吧?

她記不住原來的名字,沒有了原來的記憶,只是想要忘記那一場刻骨銘心的災難,想要忘記那一個曾經讓她痛不欲生的男人——那個文雅英俊,溫潤如玉,那個她始終盼着能多看她一眼,盼着有一天將與他白頭偕老的男人。她選擇了逃避,忘記了仇恨,也選擇了忘記過往的一切,結果成了一個說話都不太明白的結巴小村姑。

可命運就是這麼的神奇。

該有的輪迴,誰也跑不掉——

一個人默默的含着冤屈走了,另一個人卻被命運之神一腳踹來了。

老長老長的一些故事,得講許久許久……

一直到天亮的時候,李邈才口乾舌燥的停了下來。

慢慢的,她拿過那把鏡刀,塞在了夏初七的手裡。

“表妹,把它收好。”

夏初七衝她一笑,慢吞吞的揣入了懷裡。

“一把刀子起不了什麼作用,得借刀啊。”

她知道,對於她們強大的仇人來說,一個人的力量太過渺小,兩個人的力量加在一起,也無異於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如何能掀得起風浪,又如何能覆得了大船?

------題外話------

二錦盡力了噠,喜歡看的,可愛妞麼麼過,不喜歡看的,砸磚請溫柔,哈哈。

【鳴謝】:

親愛的【夢中情人是錦妞】,升三鼎甲榜眼君,親一口。

親愛的【yx335555】女士,升三鼎甲探花郎,愛一個。

親愛的【晴嵐00】,升會元了,多謝親愛的。麼麼

第240章 醒!!第028章 誰在調了個戲的?第100章 意難平,小矯情第152章 算賬!!第215章 若爲情故,雖死不負!第320章 賠了夫人又折兵第005章 嫁禍!第152章 陰山之危!第134章 不僅認巢,還認伴!第301章 侯爺撒嬌!第072章 老十九家的人!第076章 情敵的情敵的情敵——第168章 追債。誰欠誰的債?第165章 第一日,黃金滿屋。第167章 世上最暖和的地方。第003章 一針紮下去!第181章 三尺塵埃裹了初心。第308章 入碗第094章 請旨賜婚。第274章 機關裡的機關!第084章 一更!第215章 若爲情故,雖死不負!第101章 許婚!第032章 詭異又尷尬的獻禮!!第247章 山河染血,淚向天闕。第281章 母女齊心,人父之心!第091章 下棋搏命,局中人,人中局!第192章 不關風月,又關風月第296章 禮物第280章 痔!第274章 機關裡的機關!第162章 慾望之門!第308章 入碗第340章血月食(含結局請假公告)第115章 條件?娶一贈一。第301章 侯爺撒嬌!第228章 暗流涌動!事發突然。第123章 妒夫的拳頭————第128章 激戰!第002章 紅內褲?!第258章 解不開的結!第027章 十九爺的八卦事兒第238章 二鬼與梓月!第210章 烏雞公主!第077章 刺殺!滅口!第161章 貪婪與生死。第247章 山河染血,淚向天闕。第125章 吃醋是病,得治!第291章 能做的,便是恨。第035章 抱緊!第023章 小妖精的精,腹黑的爺!第031章 狐假虎威賣醫術!第315章 末路(一)第018章 誰比誰更厚顏?!第141章 土匪搶女人!第157章 爲了愛,甘願入局。第196章 兩兩相望,深情意長第050章 天下女子,都不及你顏色半分第039章 捉弄乎?誰更技高一籌。第090章 懲罰!(二更)第042章 被傷天害理了!第002章 紅內褲?!第142章 孩子留不得!第183章 人美,則氣壯!第098米 救命之恩!第305章 聽房第096章 還轉一轉。第122章 打架!第144章 因爲在意,所以殘忍。第298章 血的代價!第013章 小賺一筆第124章 千軍萬馬中,緊緊相擁!第235章 如花酒肆!第079米 上心了!都上心了——嗎?第082章 演戲的,看戲的,腹黑的!第205章 火了(春節請假,25號更新)第327章 不解風情第293章 彆扭的烽煙!第065章 小小出手,收拾人。第193章 不安份的心第023章 小妖精的精,腹黑的爺!第127章 今朝有你,今朝醉————第229章 一箭多雕,一鍋端!第037章 玩得太過歡實了些!第067章 仇人見面分外快活!第216章 那個他,是丫丫的爹!第225章 斑駁往事!第084章 一更!第007章 侄媳婦兒第186章 喜從何來?第214章 你猜猜,我要怎樣罰你?第103章 兵變——第281章 母女齊心,人父之心!第193章 不安份的心第006章 一條生,一條死。第015章 終於吃到肉了?!第236章 人面,什麼心?第315章 末路(一)第183章 人美,則氣壯!第062章 親一次,給十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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