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哦不,是牛麗麗警官出了楚天的總統套間,一直往前走着、走着。
她經過兩部電梯,都忘記去搭乘,最後來到消防通道樓梯間,這才醒過神來。
牛麗麗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賭哪門子氣:“我和他有什麼氣好賭的?”
她推開門,順着樓梯下去,也不知下了幾層,期間心裡一直『亂』糟糟的。
經過某一層,她終於累了,決定坐電梯下去。在去電梯的走廊裡,她經過一個房間。
不知何故,這個房間房門虛掩,內中不時傳來男子談話的聲音。
雖說這裡不是總統套間,但是能住在這裡的,也都是有錢人。牛麗麗是沒住過這種規格的房間的,心內禁不住有些好奇。
她後悔啊,剛纔進去楚天房間的時候,只顧着生氣了,也沒好好看看,那總統套間到底是個啥模樣。
想到這,她下意識地順着門縫往裡瞧了一眼。
就在這時,一個陰沉的聲音從裡邊傳來:“大概需要兩百三十萬吧,我需要現金。如果你不願意,我自己想辦法……”
聽到這聲音,牛麗麗禁不住一愣,感覺頭皮發麻,全身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
思緒,瞬間被這個聲音帶回到十六年前的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自己家所在的四線小城市,是隸屬於中海的一個市。老舊的公安局家屬院,設施都已經老化,雷擊中了變電箱,整個大院都停電了。
那晚是她的生日,她忘不掉,永遠都忘不掉。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爸爸、媽媽、爺爺和『奶』『奶』,一起對着她唱生日歌。爸爸還開玩笑說:“我們麗麗五歲了,是個大姑娘了,什麼都不怕哦。打雷沒關係的,那是雷公爺爺在祝賀你生日快樂呢。”
天真的小女孩一度信以爲真。
那本該是個普通的生日,本來第二天,爸爸和爺爺將會穿上他們的zhì fú,像往常一樣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上班。
做老師的媽媽,也會如常去學校教孩子們物理。她的學生都很喜歡她的課,她把枯燥的課上得很有趣。一直到現在,每逢那一天,總會有幾個她的學生來哀悼她。
想到這些,牛麗麗渾身冰冷,眼淚奪眶而出。
門內的聲音驟停,牛麗麗一下子醒悟過來,急忙快步走開,聲音很輕。她很快來到電梯前,恰好門打開,一羣人走出來,她則順勢走進去。
她剛進入電梯,一人打開門,向外張望着。如果楚天在這裡,便會很輕易認出他來。
矮墩墩的個子,在室內還戴着墨鏡和禮帽,看起來很奇怪。
他左右看了看,沒有什麼異常,便狐疑着退回去,關上門。
門內,一身材高壯的中年男子站在窗前,手裡端着一杯紅酒,正慢慢品嚐着。
男子穿着淺灰『色』長褲,以及同『色』馬甲,身材筆挺,頭髮梳得油光滑亮。用楚天的話說,那就跟貓『舔』的一樣。
“凌老,你太多疑了。這裡是大酒店,怎麼會有可疑的人呢?”男子望着禮帽男,似笑非笑地說。
“哼,小心駛得萬年船。再說了,我也不是怕誰,只是不想被人知道而已。”說完,禮帽男拿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一腦門的傷疤,“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是那麼低調。”
中年男子一腦門黑線,高腳杯差點沒端住。心說,就您這樣子,穿着對襟的衣裳到處跑,走哪都戴着墨鏡和禮帽,您這要還叫低調,那我開個私人直升飛機都不算什麼了。
“行了,話我給你帶到了,那件事你還要繼續做嗎?”禮帽男凌爺問,“不做的話,我就差我徒弟,把那幾個殺手遣散了。”
“做,當然要做,不過既然那女的有高人保護,就先去解決另一個吧。”中年男子道。
“哪個?”凌爺問。
“霸州水飲集團的劉總,也是上一次比賽的第一名。”男子道,“我要逐一掃清障礙。”
“嗯。”凌爺點點頭,轉身離去。
在走廊裡,他鼻子使勁嗅着,就像一匹狼。他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暗處彷彿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
身爲隱門高手,這世俗中的人,很難給他帶來這種感覺。除非……他眉頭緊鎖,幾個縱步,就已經消失在走廊盡頭。
電梯按鍵上,燈一格格上升,又一格格下落,終於到了底樓。
短短的幾分鐘時間,牛麗麗已經驚出一身的汗水,zhì fú都給溻透了。
所有乘坐電梯的人都下了去,電梯小姐很奇怪地看她一眼:“您不下去嗎?”
“啊?!哦,下去。”牛麗麗醒過神來,衝她感激地笑了笑,步出電梯。
風吹在臉上,汗水蒸發,涼颼颼的。牛麗麗感覺就像十六年前那晚一樣,她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活過來了。
她禁不住感激地擡頭看了一眼太陽,躲在淡淡雲層中的太陽,散發着微熱的光。
“活着真好。”她說。
一道灰『色』的小影子從太陽下劃過,是什麼鳥吧?
卻說牛麗麗走後,楚天拿出她給米小琪買的衣服,一看,嚯,這一套居然要六千多塊。
對他來說,這個價格不成問題,只是覺得不值。從農村集市扯來相同品質的布料,再找個好裁縫定做,這一身最多也就兩百元。
雖說他已經踏入小康很久了,但還是想不通,爲什麼會有人捨得在穿戴上花那麼大價錢。哪像他,走出去一身衣服加起來也不過千把塊,誰也不會認爲他其實是個千萬富翁來着。
“快穿上吧,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再去醫院給你檢查一下。”楚天道。
米小琪盯着衣服,半天不說話。這衣服對她來說,實在是超出能力範圍的事。
“怎麼了?”楚天見她發呆,忍不住問。
米小琪道:“太貴了。”聲音挺低的。
現在她的月薪,在所在城市勉強算得上是白領,可她只能依靠自己,平時花銷十分有限。這樣的衣服,最多隻會在夢裡美一下而已。
“哈,沒關係,我送你。”楚天笑道,“就當給你壓驚了,快換上吧,別磨蹭啦。”
“你不是已經給我治好了嗎?爲什麼還要去醫院呢?”米小琪答應一聲,又好奇地問。
楚天道:“我這是中醫,但你內傷外傷都有,得去西醫拍個片兒才能看的全面。”
其實是他擔心珍珠現在破損,自己的能力有限,別回頭耽誤了人家病情。
就在幾分鐘前,他剛跟林明打過電話,表示今晚有事,不能去給樂樂看病了,原因其實同上。
楚天在乎錢,但是更在乎的是責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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