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這幫小崽子,開玩笑真是沒分寸。俞珊珊那麼臉皮薄的丫頭,哪能這麼背地裡說話?”
趙寶山對屬下們很是愛護,就像對自己的兒女一樣,嬉笑怒罵,皆稱小崽子。他還在考慮,要不要制止這場過分的玩笑。
叮咚!
突然趙寶山手機有消息推送的聲音,他一般不會看這些小道消息,可今天鬼使神差,竟然打開手機看了起來。
一看不打緊,他臉『色』頓時鐵青!
推送的消息,竟然是本地的,而且是關於俞珊珊的緋聞!
俞珊珊可是臺柱子,在如今網絡飛速發展的時代,電視臺倍受衝擊。尤其是像濱江市這樣的小城市,電視臺生存十分艱難。趙寶山剛上臺時,臺裡一度連年終獎都開不出。
直到俞珊珊出現,可以說,她的存在,關係電視臺幾百工作人員的直接收益。
一直以來,趙寶山都很器重這個女孩,想要好好的打造、培養她。
俞珊珊和那些花瓶可不一樣,她從一開始就很積極向上,多才多藝,簡直是天生吃這行飯的。
她不能出問題,絕對不能!
趙寶山耐着『性』子仔細地看,看到那隻‘小狼狗’,哪眼看哪眼熟。
“是誰呢?”他『摸』着下巴暗自思忖。
……
咯咯咯!
俞珊珊的高跟鞋與晶亮的地板磚摩擦碰撞,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音。
老舊的家屬院內,傳來廣播的聲音,還有嘩啦嘩啦砌長城的聲音。那棵歪脖子的梔子樹落葉滿地,卻仍有着淡淡的芬芳。
三五成羣的退休職工,或聊天或打麻將,在鬧市中自成一體。看到他們,俞珊珊內心終於平靜許多。
滿院子都是正在老去的爺爺『奶』『奶』們,小時候他們沒少逗她,還有很多人在父母忙碌、吵架的時候照看過她。
所以,俞珊珊無論多麼出名,回到這個小院,看到這些老鄰居,總是報以最平和、善意的微笑。
“呀,珊珊回來啦!”
“珊珊可真漂亮,有沒有男朋友啊?”
小小的家屬院只有三棟樓,居住在這裡的都是昔日父母的老同事。雖然處於市中心,但是這裡設施老舊,沒有電梯,所以年輕人都搬走了,留下的都是五十歲以上的鄰居們,而且以六七十以上的居多。
謝天謝地,正因爲他們年齡大了,不太擅長使用智能手機,也不太愛上網,所以對於網絡上鋪天蓋地的緋聞,他們幾乎不知道。
俞珊珊臉上綻放笑容,挨着個兒和他們打招呼。老鄰居們也都以小院裡出了個金鳳凰爲榮耀,出門買菜、購物,和親朋好友聊天,說不到三句,必定扯到俞珊珊身上,對她總是不吝讚美。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在俞珊珊將要上樓的時候,突然神神秘秘拉住她:“珊珊,我同你說哦。”
“曾『奶』『奶』,怎麼啦?”俞珊珊湊到她耳畔問,她年紀大了,耳背。
“你回去勸勸你媽,不要老想不開,哭什麼呢?你爸不爭氣,離婚好了!”曾『奶』『奶』氣呼呼地說,“俞樹林那臭小子,從小我看着長大呢,怎麼這麼不着調!”
這位曾『奶』『奶』,可是俞珊珊爺爺輩的同事了。
俞珊珊感激地點頭:“好的,我會的,您保重身體啊,曾『奶』『奶』。我先回家啦!”
“回吧,回吧!”曾『奶』『奶』彎腰駝背,目送俞珊珊上樓。
回到家中,門口樓道,滿牆都是紅油漆,寫着欠債還錢,不還殺人的嚇人的話。
還好,這裡只是父母家,還好,自己早年買了房子。她深深地嘆口氣,拿鑰匙準備開門,可一碰防盜門,她才發現門沒鎖,而且,鎖眼被堵了。
俞珊珊氣憤不已,打開門,就看到屋裡『亂』七八糟,飯桌掀翻了,碗碟碎片滿地都是,還有菜湯、米飯,踩得地板黑乎乎的。
一箇中年憔悴的美『婦』坐在沙發裡抹眼淚,裡屋牀上,耷拉下來兩條腿,還有打鼾聲。
她的眉眼和俞珊珊又六七分相似,只是歲月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
俞珊珊一看就知道,父母又吵架了。看到女兒回來,俞媽媽忙起身迎上去:“你怎麼回來了?”
竟然是責備的口吻,別人家的父母都盼着兒女回家,她卻希望俞珊珊永遠不要回來。
女兒乖巧,而這個家帶給她的陰影,實在太濃重了。她寧可死,也不願女兒被丈夫拖累,可實際上,她知道什麼都晚了。
俞珊珊扶着母親,讓她坐下,又轉身鎖上防盜門,拿起掃把、拖把,默默打掃衛生。
半小時後,她打電話找來鎖匠,把門鎖換了。一切搞定,已經快天黑。
今天,本來是俞媽媽四十五歲生日。
“媽,你收拾一下,搬去跟我住吧。”俞珊珊拉着媽媽手,坐在沙發裡和她說道,“連曾『奶』『奶』這麼保守的人,都要我勸你離婚,你何苦呢?”
“不行。”俞媽媽搖頭苦笑,她怎能告訴女兒,如果她和丈夫離了婚,丈夫會馬上把女兒給李萬富做情『婦』的事,弄得街知巷聞?
雖然外面已經是流言滿天飛,可是至少在這裡大家都不知情。就算誰在外聽說什麼,也絕不會相信的。
俞珊珊落淚,撲進母親懷裡,母女倆相擁而泣。無聲地哭了一陣子,她擦掉眼淚,擡起頭裝作開心的樣子:“媽,我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俞媽媽幫女兒把雜『亂』的髮絲撩起,別在耳後。
俞珊珊道:“我已經跟李萬富分手了,現在找了一個男朋友。”
嗯,就暫時用楚天當作假想男友吧。
俞媽媽一愣,驚喜萬分:“真的?”
俞珊珊點頭,就算是謊言,就算早晚有拆穿的一天,但至少今天,過生日的媽媽可以開心,那就足夠了。
俞媽媽長長地鬆口氣,拍拍胸口,又急忙起身,走到爺爺『奶』『奶』牌位前,拈香點着,禱告着。
“公公,婆婆,你們聽見啦?我們珊珊終於要出火坑啦,你們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她。”
丁零零!
俞珊珊電話響起,看到那個名字,她厭惡地皺起眉頭。而這份厭惡傳遞到她身體的,是嘔吐的感覺,這幾乎已經成爲一種生理反應。
電話來自李萬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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