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子身着素衣,神情惋惜,道:“南宮國鎮西大將軍一代英雄怎麼可能叛國,年邁已高本應安享晚年,唉,卻被莊赫連取了首級屍首異處啊。不過前幾日那大將軍大公子以身誘敵爲父報仇,和莊赫連同歸於盡了。”
廣場嘈嘈切切,但梨兒也聽得清楚,字字如刀刺心,突然眼睛好似進了很多風沙,道:“你知道了?”
烏蘇律齊看着遠處晚霞,不敢看梨兒的眼睛,道:“也該告訴你了,你爹爹、孃親被你大哥葬在了西域城西八百米楊樹坡,緊鄰烏蘇國邊界,莊赫連的人絕不敢輕易靠近。而你大哥屍首下落不明,你二哥已潛入北夷國,應該是知曉莊博、莊宛如勾結北夷國殘害將軍府的事情了,不過”
回頭看着那淚流滿面的女子,忙着道:“有個好消息,你三哥和巴爾圖被我接入烏蘇城了,還有你的最愛的小白馬,和大黑狗。”
“謝謝你,烏蘇律齊。”
烏蘇律齊正欲說話,見她脫下披風,朝西域城方向跪下,磕了三個頭,大聲喊道:“爹,娘,大哥,雅木哥哥,梨兒定好好照顧自己,你們安息吧。”
熱依罕扶起梨兒,道:“熱依罕會永遠陪着小姐,不讓小姐一個人。”
烏蘇城,烏蘇國都城,雖深處沙漠,但因地下河衆多,所以糧食水產尤爲富足。
烏蘇國王宮不像南宮國皇宮那般,沒有高高的圍牆,也不用逢人就跪。而且景色十分簡單,基本都是藉着樹勢搭建的涼亭小榭,除了行走的小路,滿園鬱鬱蔥蔥都是樹木,一些奇花異草,猶如回到世外桃源。
三哥尼勒和巴爾圖爺爺早早地在烏蘇國王宮等着梨兒,看見那個依然纖細的梨兒,只不過她小腹略起,尼勒笑了,那丹鳳眼還是那邊迷人,只不過缺少了往日的神采。走這梨兒身邊,輕輕抱着她,聽到梨兒抽噎聲,忙安慰道:“沒事了梨兒,以後凡事有哥哥。”
梨兒終於抱着她日思夜想的三哥,好似又回到了從前,好梨兒,哥哥帶你去個好去處,好梨兒,到哥哥這裡來。梨兒回過神來,道:“三哥,你和巴爾圖爺爺沒事,梨兒心裡不知有多高興。”
梨兒自己看着巴爾圖爺爺,他好像變得更加蒼老了,他早已將爹爹視爲己出,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
而他本應該坐在小院子裡釀釀葡萄酒,睡睡懶覺。而三哥呢,沒再穿他那最喜歡的鳶尾花長衫,而是一身黑衣。梨兒強忍淚水,道:“都怪梨兒,讓巴爾圖爺爺受苦了。”
巴爾圖爺爺摸了摸梨兒腦袋,搖了搖頭,忍了忍淚水,道:“傻孩子,這不怪你,你沒事就好。”
尼勒嘆了口氣,感慨道:“父親攻**蘇國那時,可曾料到,如今我們卻因承蒙烏蘇國庇佑,人生如戲。”
梨兒也笑了,道:“是啊,如果一切能重來……”
次日,熱依罕、尼勒、梨兒去祭拜了爹爹和孃親,因爲梨兒身體原因,尼勒便早早將她領了回來。
回來路上,梨兒內疚低頭道:“如今我卻又有了那人的骨肉了,爹爹和娘會怪我嗎?”
尼勒伸出手臂,摟過梨兒道:“傻梨兒,娘和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怪你呢,”
尼勒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南宮燁也是沒有辦法,是北夷國和莊博老狐狸害了爹爹。”
梨兒道:“可是他明明可以阻止這一切,也不至於。”
“你錯了,梨兒,南宮燁正是要用爹爹去削弱莊博那個老狐狸的兵權。”梨兒如雷貫耳,三哥平日嘻嘻哈哈,卻心裡看得比自己明白,爹爹和莊博如今兩敗俱傷,鎮西軍除了和三哥一萬餘人,剩餘幾萬大軍都歸南宮燁。
而經過此戰莊博的親兵恐怕也所剩無幾了,如此南宮燁坐享其成,不愧是帝王,如此擅權謀,只不過在這場陰謀詭計中,他對自己到底有幾分是真,梨兒忽然也不想計較了,也無力計較了。
烏蘇律齊見梨兒總是悶悶不樂,便經常帶她來城中散心,城中有一處湖泊,因夜晚尤爲明亮,名爲夜光湖。
烏蘇國民風淳樸,無論貴族百姓皆可圍着夜光湖飲酒、篝火、縱歌,像極了西域城梨兒的家鄉。沒了京都的繁華,沒了權謀政治,不用擔心後宮爾虞我詐。梨兒越來越喜歡烏蘇城生活了,如果爹爹他們都在多好。
後來梨兒得知,烏蘇律齊的本有兩個哥哥,大哥性情過於溫和,不適合繼承王位。老烏蘇王本想傳位給他二哥,可他二哥卻十分瀟灑,不久前留下書信,和自己喜歡的女子浪跡天涯去了。也因此刺激了老烏蘇王,所以早早將王位傳給三殿下。
如此簡單的理由,卻變成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陷害梨兒爹爹的陰謀。
三年後,一個小男孩,粉嘟嘟的小臉,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一雙小小的桃花眼,蹬着一雙小短腿。正在一國之主烏蘇王的懷裡打滾呢,道:“給我棉花糖,給不給?”
烏蘇律齊想到自從有了他後,梨兒的眼裡腦裡都是這個小屁孩,自己嫉妒死這個小屁孩了,不知何時,他能進入梨兒的眼裡,哪怕一眼也夠了。
大笑道:“你這個小屁孩,八成是你那個狗屁爹派來折磨我的。”
小男孩,仰起頭看着他,驕傲的說:“胡說,纔不是什麼狗屁,我爹爹可是南宮國皇上,你再欺負我,我便讓他派兵來打你。”
“哼,你都長這麼大了,也沒看你爹派兵來接你呀,還打我,做夢吧。”
“嗚嗚,你壞人,我就告訴我孃親,說你欺負我。”這律齊叔叔最怕我這招了,最好使用的一招。
“哎,好決兒,你別哭,給你吃便是了。不過,你要叫我聲父王聽聽。”
管他叫什麼,有的吃又有何妨。大聲叫道:“父王”
烏蘇律齊滿意一笑:“哈哈哈哈哈,叫爹,叫了,給你買個更大的。”
遠處一襲粉色衣裙女子,拿着皮鞭。大聲道:“烏蘇律齊你怎麼又欺負我侄子,找打吧。”南宮沫說着便揚起皮鞭,狠狠向着烏蘇律齊輪了一大鞭,“啪”
落在木椅上,木椅搖搖晃晃倒了下來。
“你這個瘋女人,若不是本王輕功了得,怕是就死在你鞭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