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沫道:“我不是來攔你們的,我是送你們的。這是令牌,沒了這令牌,即使你們出得了皇宮,你們也出不了京都的。”
難道是太皇太后?還是南宮燁?不管是誰,都不如馬上回西域城重要,便放下匕首,看着南宮沫道:“多謝!”
衆人剛要離去,遠處一冷箭朝梨兒射去,等衆人反應過來,雅木已擋在梨兒前面,口吐鮮血,道:“小姐,一定要保重,雅木不能給老將軍報仇了。”
梨兒跪着抱着雅木,雅木臉色越來越黑,血流不止,她看着烏蘇律齊,道:“烏蘇律齊,我求求你,你快救他啊。”
熱依罕大哭道:“雅木哥哥,雅木哥哥……”
梨兒抱着雅木遲遲不肯放手,哭道:“雅木哥哥,你放心,梨兒定會爲將軍府所有人報仇。”
“梨兒,來不及了,這是箭沾了巨毒。這裡太危險了,趕快走吧。”烏蘇律齊拉着她,烏蘇律齊的侍衛鐵虎拉着熱依罕。
馬車內熱依罕哭昏幾次了,梨兒不知爲何,此時眼淚竟流不出來了,如今只希望南宮燁不會喪心病狂,害了白府和畫姝、靈姝。不知何時,她慢慢依靠在馬車上,閉上眼睛,滿腦是雅木哥哥、熱依罕和她一起長大的情景。
這一路,梨兒不曾問烏蘇律齊爲何登基,她爹爹是否真的叛國,以及他爲什麼出現京都來接她。烏蘇律齊見梨兒也不問,他便也不答,兩人倒是難得默契。
夜色見晚,梨兒、熱依罕、烏蘇律齊、還有烏蘇律齊的侍衛鐵虎入駐一家小客棧。客棧雖小,卻所需物品應有盡有,給熱依罕服了安神藥,她早早睡了。梨兒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冷清的月光。
時隔數月不見,烏蘇律齊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沒了往日那般嬉皮笑臉,興許是繼承了王位的緣故,也興許是顧念自己的情緒。
可自己不是也變得哭都不會了嗎,爹爹、孃親、雅木哥哥都不會回來了,往日無憂無慮的梨兒不會再回來了,以及她和南宮那些支離破碎的愛情,就像這輪明月遙遙相望不可企及,往日種種皆已成風。
強迫自己停下思緒,回到火爐旁烤了烤火,喝了安胎藥,便沉沉睡去。
承乾殿內,南宮燁淡淡問道:“他們到哪裡了?”何總管道:“已經出城了”,南宮燁收起那梨花樹下一襲粉色衣裙女子翩翩起舞的畫卷,道:“擺駕清寧宮!”
梨兒他們沒再遇到任何危險,而且這一路上層層關卡暢通無阻。大家慢慢也變得不再如剛出城那般緊張,但是四人依然很少言語。
熱伊罕彷彿沒事人了一般,每日專心照顧梨兒。梨兒則只負責吃,吐,睡,烏蘇律齊負責各處掏錢結賬,鐵虎負責搬運行李等體力活,氣氛安靜卻倒是十分和諧。
數日後,越往西北走越寒冷難耐,可四個人彼此照料倒也是些許溫暖。
“這不是去西域城的路?”梨兒終於說話了,烏蘇律齊看着她,她那纖細的身姿穩穩地站在那一片黃沙上,一襲紅狐披風隨風搖曳,他挪了幾步到了她身後。鐵虎一介武夫不懂兒女情長,但看見這二人在風中佇立,配上寶石藍色天空中幾抹火紅的晚霞。
男子英俊瀟灑,站在那傾城傾國的女子身後,用自己雪白的披風爲她遮風,紋絲不動,此情此景猶如畫卷令人失神。此時鐵虎也明白了,爲什麼他們的烏蘇王,不遠千里隻身入南宮國犯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不就是嘛。
烏蘇律齊道:“的確,向前行幾裡,便是西沙海,入了西沙海便是烏蘇國境內,一切都將重新開始,梨兒你可做你喜歡的事,沒人會,也沒人敢阻攔你。”
心頭微微一暖,這不正是自己曾經的願望嗎,遇到良人,一起浪跡天涯,做自己喜歡的事。只不過後來奉旨入宮……梨兒習慣地輕扶了下自己的肚子,問道:“一切真的可以重新開始嗎?”
烏蘇律齊堅定的看着梨兒:“只要你願意,我願意陪你一起從新開始。”梨兒望向那廣場,兩人不再言語。
西沙海,名副其實,一望無際的沙漠,像海一樣連着天際。城市中央有一處百米廣場,廣場周圍是十六根石柱,雕刻祥雲圖紋,石柱上雄鷹鵰像張開雙翅,似在覓食。
漫天火紅的夕陽下,十分古老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