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因爲南宮國最受寵的公主南宮沫歸寧,皇宮絲竹樂器之聲,連綿不斷。
所有宮人都領了打賞,人人面露喜色。畫姝和靈姝自然曉得梨兒是不會去宴會的,因爲娘娘此次回宮後,什麼都同之前一樣,就是從未出過未央宮一步,也從未見皇上來過未央宮,她們不敢多問。
只是見娘娘日漸消瘦,是在心疼,畫姝輕輕爲梨兒輕輕抹上胭脂,娘娘還是那樣美的不像話。
淺淺笑道:“娘娘,沫公主剛派人來話,說稍後便來宮中與娘娘小聚,可需準備吃食?”
過了片刻,梨兒道:“不必,怕是宴會上也應有盡有,她也吃不下什麼,只准備些茶水就好。”
遠遠地見一襲紅衣纖影女子,邁着輕快的步伐,還未近身,笑道:“梨兒,我好想你啊,一猜你便躲在這裡享清閒。”
南宮沫抱着梨兒晃呀晃的,滿面春風,像是春日裡開開開放的花朵一樣,讓人滿滿憐惜。梨兒被她慌的有些暈,想到以前在將軍府,她就是如此搖晃她孃親,無論她要什麼孃親沒有不答應的。
梨兒回過神來,輕輕做到石凳上,爲南宮沫倒了一杯玫瑰茶,遞給她道:“等你好久了,路途遙遠,可還辛苦?”
南宮沫看着梨兒,含羞道:“一點都不累,而且一路烏蘇律齊陪着,倒像是遊山玩水呢。”頓了頓,眸子裡盡是柔情,又道:“梨兒,你知道嗎,婚後的他,對我好極了,我想跳舞,他便爲我撫琴,我想賽馬他便陪我去,我想回南宮國,他便帶着浩浩湯湯幾千人陪我回來。”
梨兒也喝了口茶,隨着南宮沫的敘述,想象着兩人一起的畫面。道:“我真羨慕你們,琴瑟和鳴。”
南宮沫更加不好意思:“我有時候在想,就算我要天上的月亮,他恐怕也會摘下來給我吧。” 梨兒見她如此,恍惚看到自己,如果從未認識南宮燁,自己可能就是如今南宮沫。
烏蘇律齊很好,只是她的心畢竟是小的,只裝得下一人,他和她終究沒有緣分。
南宮沫忽然想到梨兒和她皇帝哥哥現在感情狀況,便有些後悔說多了些,慢慢收回笑意,嘆了口氣,道:“梨兒,你還未原諒燁哥哥?”
梨兒低頭看着茶杯裡的花瓣,沒有迴應。沉默了一會,南宮沫小聲說道:“燁哥哥他與別人不同,他生來就要爲南宮國而活,爲天下人而活,就不能爲自己而活。皇奶奶說過,守住南宮國,守住天下人,必然要有人犧牲,哪怕是皇帝哥哥,是我,都要如此。而且那年,你跪在太和殿外,是皇奶奶下了藥給他,就怕燁哥哥他看見你一切都……”
梨兒打斷她說話,道:“我都知道。”
南宮沫忍不住又道:“梨兒,其實他很孤單的。”梨兒垂下眼簾,皺起眉自己竟不知,但依然不語,過了許久。
南宮沫看了看她,和她在哥哥面前提到梨兒一樣的神情,兩人明明心裡有彼此,可憐一對有情人。又嘆了口氣,小聲道:“你和哥哥當真不會和好如初了嗎?”
梨兒緩緩伸出手,接住要落在她膝上飄落的梨花,道:“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這深秋的梨花,誤以爲陽春至了,雖然短暫卻能開得第二次,而人……”
梨兒未說完,南宮沫拾起梨兒手中落下的花瓣,丟了青色大理石上,道:“我同你說些開心的事情吧,你一定不知道,那像漢子一樣的熱依罕,如今變得像小綿羊一樣溫順……”
兩個女子都是貌美的,梨兒一襲長款款的白裙落在青色大理石上,用手背輕支臉頰,娥眉溫婉,睫毛長而濃密,美的如冰雪。南宮沫一襲紅裙,紅脣嬌豔欲滴。
聊到烏蘇律齊時,眉目含情,臉頰紅暈,燦爛如篝火。習習秋風,二人髮尾輕撫,低眸莞爾,窗檐下流蘇風中搖曳。
不知不覺,日落黃昏。南宮沫猶豫了會兒,看着梨兒,道:“梨兒,其實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