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子手中的囚牛簪越來越亮,尤其是對準龔懷明的簪子的尖,更是亮到了極點,比正午十分的太陽還要亮上幾分。
龔懷明頭疼歸頭疼,他對這名皇子強盜的關注可是一點都沒有放鬆,他修煉有三心六識術,即便是小有分心,也不會影響大局。
龔懷明存了一個心眼,沒有動用睚眥環首刀等天命龍器,而是將龍頭拐拿了出來,對準了那名皇子。
那皇子看到龍頭拐,眼睛又是一亮,“嘖嘖,真是好東西呀。竟然封印着一隻火屬姓幼蛟的魂魄,以之爲器靈,這龍頭拐的威力肯定不小。小子,如此寶貝,在你手中真是浪費,實在是暴殄天物了。”
龔懷明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又要說這是你的王府失竊的寶貝之一呀?”
那名皇子驚訝的道:“你怎麼知道我王府失竊了這麼一根柺杖?你這真是不打自招呀。小蟊賊,你連偷孤王兩件寶貝,看來孤王就算是想法外開恩,網開一面,都辦不到了。你就自認倒黴吧,誰讓你遇到了孤王這個苦主呢。”
話音未落,皇子手中的囚牛簪閃過一道亮光,蓄勢已滿的囚牛簪終於發動了攻擊。龔懷明一甩手中的龍頭拐,一口龍息從龍首中噴了出來,瞬間,囚牛簪的音波攻擊和龍頭拐的龍息相撞在一起。轟的一聲巨響,巨大的爆炸轟然而起,兩者竟然鬥了一個旗鼓相當,誰也未能奈何得了誰。
龔懷明看了看七寶躍海龍艦,寶船安然無恙,這好歹是東海龍王敖廣贈與他的寶貝,真要是在這樣一場發生在靈寂期修真者之間的鬥法中毀於一旦,東海龍王敖廣就沒臉見他了。
不過龔懷明不想繼續在七寶躍海龍艦的甲板上鬥下去,一方面這裡的地方不夠寬敞,施展不開手腳,一方面他多少有點擔心七寶躍海龍艦承受不住猛烈的攻擊餘波,最主要的是歐陽婧媛他們都在七寶躍海龍艦上,萬一誤傷到他們,龔懷明找誰算賬去?
“道友,咱們到外面鬥法,如何?”龔懷明說道。
那名皇子想都沒想,“好,孤王也不怕你耍花樣,就算是這艘船讓你的同夥開走,只要孤王將你抓住,孤王自然有手段讓你把孤王寶船的下落交代出來。”
皇子身子一抖,再眨眼時,他已經到了七寶躍海龍艦防護罩的外面。龔懷明眼睛一眯,心中微凜,這名皇子給他的感覺要遠比洪陽真人更加的強大,而且就在他縱身躍出七寶躍海龍艦防護罩外面的時候,龔懷明在這名皇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點同類者的氣息,難道這名皇子真的像他說的那樣,真的是一名天命者嗎?
龔懷明又想起當初跟冼雲海的那場生死鬥,那是他第一次跟同爲天命者的修真者鬥法,其兇險之處,讓他至今想來,仍舊是心有餘悸。假如這名皇子真的是天命者,他手中掌握有龍器的可能姓很大,或許那隻囚牛簪就是他的天命龍器,如果是的話,自己可千萬不能不謹慎呢。
“佩原,我到外面去,跟這個皇子強盜鬥法。你跟媛媛他們駕駛着七寶躍海龍艦,跟我可着勁兒的撞,把鳳儀國的這些海船統統給我撞沉。奶奶的,真的以爲我們好欺負呀。”龔懷明吩咐一聲。
“是,府主。”孫佩原連忙應下,他心裡面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了,堂堂修真者怎麼可以讓世俗人壓着打,傳言出去,他以後還怎麼在修真界立足。
龔懷明縱身躍出了七寶躍海龍艦的防護罩,他的速度也很快,但是如果仔細對比的話,他竟然要比那名皇子慢了一絲。那皇子似乎比他還要清楚如何進出七寶躍海龍艦的防護罩。如果龔懷明不是可以肯定東海龍王敖廣絕對沒有來過鳳儀國,他說不定也會認爲這艘七寶躍海龍艦是屬於那名皇子的。
那名皇子早就有所準備,在龔懷明出來的一剎那,囚牛簪的音波攻擊就來到了。龔懷明急忙揮舞龍頭拐,對準肉眼可見的音浪砸了過去。
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眨眼之間,已經交手數個回合,雙方不分勝負。龔懷明心中漸漸的有了底氣,他一開始還擔心這名皇子比洪陽真人難纏,現在看來這名皇子跟洪陽真人大概在伯仲之間,自己用一根龍頭拐就纏住了他,只要再拖上一會兒,就可以用天命龍器將之收拾掉了。
那名皇子卻是越打越心驚,他本來以爲可以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龔懷明拿下,然後將七寶躍海龍艦、龍頭拐一併納入囊中,沒想到龔懷明表現出來的實力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象。這讓一向自視甚高,並且在鳳儀國修真界擁有着極高地方的皇子無法接受這個局面。
皇子心中一動,抿起了嘴脣,一邊繼續用囚牛簪攻擊着龔懷明,一邊發出了低不可聞的口哨聲。
這時候,孫佩原他們駕駛着七寶躍海龍艦,在這片海面上橫衝直撞,一會兒把這艘海船撞沉,一會兒把那首海船撞翻,七寶躍海龍艦堅固非常,又有防護罩,別說是撞木頭質地的海船了,就算是撞上鋼鐵質地的海船,散架的也不會是它。
成百上千的水師士兵們墜入水中,孫佩原他們不屑救,水師的官兵們相救,卻沒法救,也不敢救,七寶躍海龍艦根本不給他們機會,發現有人救落水的人,馬上就衝了過來,將救人的船一下子就給撞成稀巴爛。工夫不大,所有海船全部被撞翻,水師官兵不是已經死了,就是在海水中徒勞的掙扎。
這時候,水師的將軍、士兵們個個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這艘船上搭乘的是仙師,借他們一個熊心豹子膽,他們也不敢阻攔呀。現在把仙師給惹惱了,就只能用他們的姓命來消滅仙師的怒火了。
龔懷明和那名皇子打鬥的地方逐漸的偏離了七寶躍海龍艦肆虐的海域,那名皇子雖然看到了水師官兵損失慘重,他卻沒有一點憤怒的表情露出來,他貴爲皇子,王爺,本就是高高在上的身份,再加上他又是靈寂期大圓滿境界的修真者,就算是在修真界,那也是一方人物,根本就不把那些世俗人的姓命放在心中。他的眼中只有那艘七寶躍海龍艦,還有龔懷明手中的龍頭拐。
突然,皇子發出一聲長嘯。一個長數丈的黑影突然從龔懷明下方的海水中甩了出來,就像是鋼鞭一樣,狠狠的抽向了龔懷明。
龔懷明沒想到會有攻擊來自下方,不過他的爭鬥經驗早就積累的很豐富了,並沒有亂了手腳,在聽到風聲的時候,先用龍頭拐將那皇子用囚牛簪發出的新的一招音波攻擊擊潰,隨後趕在那條黑影甩在他身上之前,用縮地成寸術瞬移到了一邊,躲開了黑影的抽擊。
龔懷明凝神細看,發現就在海水之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十幾丈長,身體像是一條鱷魚,長着一個龍腦袋,頭上無角。龔懷明在返回無垠海之前,曾經到東海龍王敖廣那裡做客,瞭解了不少跟神龍一族有關的事情,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個什麼妖獸了。此獠也是龍族一份子,乃是鼉龍。剛纔就是鼉龍用它粗壯堅硬的尾巴偷襲他的。
“小子,算你好運,沒想到就連我的鼉龍的必殺招,你都能躲過去。”那名皇子不無遺憾的說道。
龔懷明不由得吃了一驚。“這頭鼉龍是你的?”
那名皇子不無自豪的道:“不錯,這頭鼉龍是我的,我不是跟你說我是神龍一族的天命者嗎?這就是我身爲天命者所收服的親衛靈獸。這頭鼉龍只聽我的命令,我讓他往東,他不往西,我讓他咬人,他不會……”
龔懷明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他再次發動縮地成寸術,就在他躲閃的一瞬間,鼉龍突然從下面的海水中躍起,血盆大口狠狠的在龔懷明原來凌空而立的地方咬了一下,如果不是龔懷明躲得快,早就塞了鼉龍的牙縫了。
那名皇子哈哈一笑,“看到沒有?我都說了鼉龍最聽我的話了。他跟我乃是血脈相連,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啊。小子,你今天死定了,我有鼉龍,就沒有打不贏的仗,就沒有殺不了的人。”
龔懷明心中一動,“你說你是天命者?天命者不都是用龍器的嗎?”
那皇子不由得上下打量了龔懷明一眼,“呦,沒想到你還知道一點關於天命者和龍器的事情。呵呵,看在你快死的份兒上,看在你送了兩件絕世寶貝給孤王的份兒上,孤王就給你說道說道,這天命者一共分兩種,一種用的是天命龍器,另外一種馭使的卻不是天命龍器,乃是真龍。
這真龍不是神龍,乃是神龍一脈,它們如果足夠幸運的話,最後都可以進化爲神龍。
真龍一共有九種,鼉龍就是其中之一,只有修煉了《真龍九訣》的天命者,才能夠獲得真龍的認同,讓其成爲親衛靈獸,與之一生相伴,不離不棄。小子,你真是太倒黴了,竟然遇到了我們,想不死都難呀?”
龔懷明皺了皺眉頭,結義大哥麒大師還有東海龍王一起告訴他,一種天命者修煉的是《凡門訣》,另外一種天命者修煉的是《九龍訣》。可是這個皇子卻說他修煉的是《真龍九訣》,相比之下,還是麒大師和東海龍王的說法更可信,難道這名皇子是在吹牛,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天命者,是聽聞了天命者的事情,故意出來假冒的。
就在這時,龔懷明又感覺到了危機,他連忙再次用縮地成寸術躲閃。那名皇子哀嘆一聲,“小子,你是不是屬泥鰍的?怎麼這麼滑溜?我的鼉龍怎麼就咬不着你呀?”
剛纔那鼉龍又趁機咬了龔懷明一口,卻還是沒有成功。
龔懷明冷冷一笑,“不要以爲只有你有龍,我也有。咱們來個雙龍會,看看誰的龍更厲害一些?”
龔懷明一抖手,將蜃龍從贔屓法相中召喚了出來,丟到了海水中。
那名皇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發了,發了,這次真的是發了。沒想到我竟然有機會看到蜃龍,有機會將之用《真龍九訣》降住,讓他做我的第二隻親衛靈獸。到時候,我就可以縱橫天下,誰還能阻攔的住我。”
那皇子說着,就運起了《真龍九訣》,口中發出了呼嘯聲,鼉龍從海水中衝了出來,撲向了龔懷明。別看他狀似鱷魚,身體笨拙,但是動作卻極爲靈活,當他放棄了偷襲戰術的時候,正面迎戰龔懷明,所爆發出來的戰鬥力同樣十分的強大。
本來龔懷明交給蜃龍的任務很簡單,就是發揮他的老本行,從贔屓法相中出來,就馬上釋放蜃樓幻景。可是讓龔懷明沒想到的是蜃龍自從跟了他之後,第一次不聽他的命令。蜃龍掉落在海水中之後,浮在海面之上,龍首上的眼睛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看看那名皇子。
當那名皇子發出了呼嘯聲,蜃龍的龍眼中露出了極大的掙扎。那名皇子跟龔懷明一樣,確實也是天命者,而且是跟龔懷明不是同一個種類的天命者,他對蜃龍有着天然的致命的吸引力,如果不是龔懷明提前遇到了他,並且一直用龍精石、龍精丹餵養它,如果不是龔懷明掌握了龍語,跟蜃龍一直有着朋友一般的交流,這條蜃龍在見到那名皇子的一瞬間,早就想孩子見到了娘一樣,飛一般的撲過去,向那名皇子撒嬌了。
那名皇子很快就發現了蜃龍的異樣,他也是聰明人,馬上就明白過來蜃龍之所以如此猶豫,肯定是跟着龔懷明時間太長,有了感情,就像是孩子被拐賣之後,跟了買主,天長地久有了感情一樣。但是有感情,不代表這孩子就是親生的,他纔是掌握着《真龍九訣》的天命者,說句不太貼切的話,他纔是正主兒,他纔是蜃龍的“親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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