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楚癡之後,趙佳是一百二十分地支持我。於是,我們三人就開始行動了起來。學,我也就不去上了。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往宮裡跑。這可就驚動了我的父親大人。一天,趁我剛剛回到尚書府,他就命人把我叫到近前,問我道:“你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麼呀?”我恭敬地回道:“給皇后娘娘辦壽。”“噢,難得你有這份孝心。”他似乎是很意外,又問道:“怎麼辦呀?”“辦晚會。”“晚會,什麼是晚會?”“晚會就是把許多好的節目組織起來,例如歌舞,雜耍什麼的。”“噢。”他象是聽明白了。尋思了一下,又道:“這是件好事,但你也要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引起別人的猜嫉。”“是。”我回答道。“那你回吧。”我向父親大人叩辭。
回房的途中,一直在想父親說話的意思,沒想到走進屋中,卻發現十一妹與十二妹也坐在屋中等我。我與這兩個妹妹本就不親,平時也沒什麼來往。今日一見之下,倒是愣住了。見了禮之後,我便問道:“不知兩位妹妹來,有何貴幹?”只見我那還不滿十四歲的十二妹說道:“聽說姐姐最近總去宮中,我與十一姐就來問問,可有八王子的消息?”一聽此言,我的心又是一抽,臉色一黯。說道:“八王子不住在宮中,你們不是不知道,問我他怎麼樣了,我怎麼能知道呢。”“那你常入宮,總能聽到他的一些消息吧?”“不曾聽說,別人好不好的總跟我提他幹嗎。”“那你該知道,十一姐與八王子已經定親了的事吧?”說話的一直是我那心直口快的十二妹,憐月只在那裡看着我,一句話不說。我也不知道當時心裡起的是什麼心思,就說道:“不知道。”一句話頂得弄月是啞口無言。半天不言語。“那我們打撓了,就先回了。”我那十一妹終於開口了,我說:“不送。”就見十一拉起十二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又說了句話,“姐姐,誰不知道你與八王子關係密切,請好自爲之。”什麼意思,她這是在告戒我嗎,還是在威脅我呢。
一日接着一日,我們在宮中排練了起來。此間,楚環也加入了我們。
終於,到了皇后壽誕的前一天。我早就讓楚環知會了宮中諸人,告訴他們,我們要在宮中爲皇后娘娘辦一場別開生面的晚會。
於是,十月初六那一天,皇后在賀壽的外臣和其它不相關的人退去之後,便攜了皇帝與衆子女,以及前來賀壽的外國使節一同來看晚會。早在幾天前,趙佳就已命人在清寧宮前的廣場上搭了舞臺,到了初六那一日,他又命人在舞臺前擺上了十幾張茶几和一百多把椅子。這些都是給皇帝、皇后、王子、公主以及外國使臣坐的。最後,楚環看着不太順眼,就命人在茶几上擺上了果品,糕點等物。而我和綠拂在後面的帳棚裡忙着給演員們上妝和佈置衣物。等我們把一切都弄好了之後,皇帝和皇后也正好領着一大羣人魚貫而入。
等他們都坐好後,我一拍手,舞臺上的燈便亮了起來。那是一些用紅紙糊的燈籠,每個燈籠上都寫了個壽字,共四十八盞,象徵着皇后的四十八歲生日。因爲那個時代還沒有人用紅紙糊過燈籠,所以這些個王子,王女瞧着到也新奇。
我領着全體演員一起走上前臺,跪在地上,叩頭拜倒,口中高呼:“祝皇后娘娘萬壽無繮,祝皇帝陛下萬事如意,祝大淮江山萬世興盛。”皇帝和皇后聽後很是高興。皇后娘娘道:“起吧!”那皇帝也說:“這必是花家小姐想的祝詞,別的人嘴沒有這麼甜的。”卻見楚環噘起了小嘴,“怎麼不能是我想的呢,我的嘴就沒有那麼甜呀。”皇帝笑着看向她,“我的女兒的嘴怎麼會不甜呢,要不怎麼哄得我天天這麼開心呢!可這幾句詞卻斷斷不是你想出來的。”皇帝說完還用手點了點楚環的頭。楚環也笑道:“知女莫若父呀,這幾句話還真的是吟月姐姐想的。”
這時,衆人都已退到了幕後,臺上只留下我一個。於是,我報道:“第一個節目是詩朗誦——母親,表演者——馨樂公主。”楚環也就不再與皇帝磨嘴皮子了,走上臺來,朝皇帝和皇后一鞠躬,一串悅耳的聲音從她的口中吟出,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隨着她的吟誦,從後臺還配合性地響起了琴聲。我從後臺簾幕的縫隙裡看到了皇后感動的表情。楚環朗誦完後,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小女子初上臺時大大方方,此時卻羞紅了臉。說道:“下一個節目是歌曲聯唱。”說完便跳下臺去,跑到她的母親身邊撒嬌去了。卻見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道:“你們建衛國的語言,雖然我不太懂,但公主的這首詩的意思,我卻聽明白了。”就聽皇帝笑道:“噢,那你到說說看,你聽明白什麼了?”就聽那個外國人又道:“這是一個遠遊的人,母親在他臨走的時候,爲他縫製了件衣服,怕他回來晚了。可這句‘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我就不大懂了。”就聽楚環道:“真是個外國人呀,這句話的意思都不知道。”那外國使臣又道:“請公主賜教。”“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母親的恩情極大,像春天的陽光之於小草,是怎麼也回報不完的。”那外國使臣象是明白了似的點了點頭。卻見皇后一把攬過楚環,抱在懷裡,便不肯鬆手了。
一陣音樂聲又響起,於是,一組歌手又上場了。等歌聲結束後,臺上的燈光暗掉了一大半,只剩下十幾盞了。此時,就聽一陣悠揚的笛聲從後臺傳出,然後一雙玉手緩緩地拉開了帷幕,從裡面舞出一人,正是綠拂。只見她上身着件粉色衣衫,下身穿件碧綠的裙子,就象一隻婷婷玉立的荷花。她時而旋轉,時而靜立。每一個動作都唯美得很。每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令人遐想無限。隨着那首熟悉的旋律,我順着簾縫去尋找那雙眼睛。果然,我看到了那雙眼睛的主人似是若有所思,象在回憶着什麼。然後,我又看見楚環也在輕輕地哼着那首歌。而她的母親也傾過身去想要聽女兒在唱什麼。我茫然地收回了目光,轉頭卻看見正在吹笛的趙佳那深邃的眼睛,心顫了一下。
綠拂跳完舞后,又是雜耍表演。而趙佳去尋雜耍時又帶回了個魔術表演團回來。其實在那個年代,魔術表演是個新興的產物,是不多見的。果然,這魔術表演把臺下衆人哄得是一愣一愣的。
最後的節目,當然也就是今天的重頭戲了,也是我們這場晚會的目的。最後,我走上臺來,對臺下衆人用比較感性的聲音,娓娓講述了一個故事。因爲我從前曾聽過一個藍蓮花的三生故事,經過我的改編,另一個三生的故事便出現了。
“從前,有一對母子,孩子很是可愛。母親很愛她的孩子。一天,這個孩子不小心掉到河裡溺水而死。於是,母親哭啊哭,最後連眼睛都哭瞎了。看見母親如此傷心,孩子的靈魂就跑到了天上如來佛祖面前,苦苦哀求佛祖,讓他再回到母親的身邊。但是佛祖只說了‘緣份已盡’四個字,就再不肯多說什麼。這個可憐的孩子便天天來求佛祖。後來,佛祖見他心誠,就對他說:“要想回到你母親的身邊也行,但要等三世,你們如能修完這三世的因果,纔可以在一起。於是,第一世,在母親死後就來到了。母親化爲佛前的蓮花,而兒子則化爲蓮籽。她們在佛前聽了一世的誦經。第二世,她們又落到了佛前,母親化爲青燈,而兒子化爲燈芯。於是,在木魚聲中,她們又渡過了第二世。而第三世,佛覺得應該讓她們上世上走一遭,於是母親就變成了一隻美麗的白天鵝,但她不小心把蛋下到了鴨棚,於是,兒子便成了醜小鴨。”在我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趙佳在旁邊彈着琴絃,而綠拂則吹着笛子,就是楚環也上來彈着鳳頭琴。伴隨着我故事的進度,舞臺上還飄過一隻盛開的木蓮花,一盞烯燒的木頭古燈。最後,天空飛來一隻木製的天鵝,一隻笨拙的小鴨在下面一拽一拽地從舞臺的這一頭到那一頭。此時,臺下的人看着這些木製的東西都露出了驚訝。而我所講的故事也在他們的心中投下了塊石頭,引起了一陣漣漪。每個人都對我接下去要講的故事充滿了好奇。
稍微停頓片刻之後,我又繼續講道:“這隻醜小鴨在兄弟姐妹們的嘲笑中長大。一天,它再也忍受不了其它鴨子的嘲弄和鴨媽媽的不理不睬,就覺定決食。於是,他再也不肯吃東西,就這樣活活餓死了。”講到此時,我分明從皇后的眼中看到了淚光。就接着又講下去,“死後,他又來到佛的面前,依然要求佛讓他回到母親的身邊。而佛說:‘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多說無益,你還是轉世投胎去吧。’而那個孩子卻哭道:‘如不能同母親在一起,投胎又有什麼意思。’佛也很憐憫他,就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但是要有些磨難。’‘什麼磨難,孩子問?’‘你下去之後就知道了,但我還要給你一技之長,那就是木工,我要讓你做出別人做不出來的東西。下去吧。’佛沒容他多說,便命人把他打了下去。
故事講到此,基本上已經完了。只見皇后已是滿面淚光,就是皇帝也是一臉的哀慼。我更從楚亙的眼睛看到了專注的神態,是的,專注。楚亙專注地看着我,我的心又跳了起來。我本以爲自己的心不會再在他的目光下顫動了,可爲什麼,它卻不由自主地依然爲他而跳呢!
我站起來,也望着他。突然,身後傳來了一聲輕咳,是趙佳見我走神而發出的。我一下子回過神來,是呀,我這是在做什麼,我現在做的事情很重要,它關係一個少年的一生。那我剛纔到底是怎麼了,我怎麼能因爲自己的心情而影響這一事情的發展呢。這樣怎麼能對得起那個殷殷期盼的少年呢!我回過神來,打起了精神。衝着幕後又拍了兩下手。此時,就聽見一個含着口水的聲音唱道:
“世上只有孃親好,
有孃的孩子象塊寶,
投進孃親的懷抱,
幸福享不了。
沒有孃親最苦惱
沒孃的孩子象根草,
離開孃親的懷抱,
幸福那裡找。”
楚癡是坐着輪椅出來的,後面一個人推着,手裡還拿着一個用精面,紅棗,蓮子,花生,葡萄乾做的蛋糕。蛋糕上插着一根蠟燭,那蠟燭正燃燒着,顆顆燭淚滴下,就象是從楚癡眼中流出的淚水一樣。這時,又從後面跟出來十幾個女孩子,等楚癡一唱完這首《世上只有媽媽好》就接着唱道:
“哈……夜夜想起母親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我的歌聲又隨着響起:
“夜夜想起母親的話
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說話
地上的娃娃想母親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母親的心呀魯冰花
家鄉的茶園開滿花
母親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母親的話
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啊
夜夜想起母親的話
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啊
夜夜想起母親的話
閃閃的淚光
(唱)閃閃的淚光
我知道半夜的星星會唱歌
想家的夜晚它就這樣和我一唱一和
我知道午後的清風會唱歌
童年的蟬聲它總是跟風一唱一和
當手中握妝華
心情卻變得荒蕪
才發現世上一切都會變卦
當青春剩下日記
烏絲就要變成白髮
不變的只有那首歌
在心中來回地唱”
在我唱着歌的時候,眼淚也忍不住順着眼角往下趟。而那幾個小女孩也不停地給我配唱。就在我們大家都唱完的時候,就聽楚癡最後終了這一句,
“夜夜想起母親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唱完,他忽地從輪椅上站起,蹣跚着走向他的母后,雙手高舉着那還在流着燭淚的蛋糕,跪倒在前臺。皇后娘娘早已泣不成聲,衝到臺上,一把抱住了楚亙,口中高呼:“我的兒呀!”母子二人便抱頭痛哭起來。此時,卻聽大王子憤怒道:“這是誰的主意,怎麼能把這件皇家的醜聞公諸於世呢?”我慌忙跪到地上,卻聽到趙佳承認到:“是我。”我知道他是爲了保護我。皇帝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件事不管是誰做的,都無所謂了。也好,我還正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個癡兒拉到大廳廣衆之下呢。你也就不要再追究了。”他這話是對大王子說的,說完又衝哭得昏天黑地的楚癡問道:“這些個木工,都是你做的。”楚癡未聽到,趙佳忙回道:“是,正是癡弟做的,還有好多更新奇的,沒有展示呢。”“那我到是有興趣看一看了。”皇帝說完,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我道:“我知道,這件事必是你起的頭,佳兒要想做,早就做了,也不必等到現在。好了,你起吧。這也算是大功一件,回頭參與此事的人都去領賞吧。”
我謝了恩,起身。卻看見大王子正用惡狠狠的目光看着楚亙,我想這又關楚亙什麼事情。
皇帝拉起皇后和癡兒,對皇后說:“這孩子好象還沒有名字呢,你看爲他取個什麼名字好呢?”皇后也象是犯愁了。“皇帝陛下,既然小王子好木工,不如就叫他爲楚木,您看可好。”說這話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棕發綠眸的外國人。皇帝尋思了一下,點頭應允,“多謝耶合王子賜名。於是楚癡就有了自己的名字——楚木。
那位耶合王子跪倒在皇帝的面前,“皇帝陛下,我今年一十七歲,還尚未婚配。今見花小姐,便一見鍾情。不知皇帝能不能與我賜婚,了結我的心願。”一聽此言,我頓時呆在了那裡。卻聽趙佳和楚亙的聲音同時響起“不可。”皇帝看了看他二人,就對耶合王子道:“這個女子,不是我的女兒,所以我也做不得主,得問問她自己。”他又衝我道:“你意下如何?”我搖了搖頭,沒言語。就見那位耶合王子從袖中掏出一枚戒指,半跪到我面前,“小姐,這隻藍寶石的戒指是我國家出產的。雖不是最好的,但我發誓,回去之後,必要給你弄個最好的。況且你嫁給我之後就是我的王子妃,等父皇百年之後,你就是皇后了。請答應我吧?”趙佳騰地把我拉到一邊,“你這個外國人,這是成何體統。你沒見吟月已經搖頭了嗎,怎麼還死纏不休。”“我推了推趙佳,“這是他們的求婚禮節,對吧,耶合王子,但你卻忘記了一件事,你不該拿戒指,而該拿玫瑰花。”“是,可一時半會,我又去那裡找玫瑰花呢!你們國家又沒有。”他懊惱地答道。我又對他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說完,我就退到了一邊。而此時,那平靜了半天的大王子又說話了:“你不要不識擡舉,嫁給耶合王子有什麼不好。你不要走了眼,難道你不想做正妃,卻想做個側妃嗎?”他這句話明顯是衝着楚亙來的。只見皇帝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誰說我要娶花小姐了,胡說。”大王子便嚇得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了。
“好了,都散吧,參與演出的人每人到捐斯那裡領十兩銀子。”皇帝下令道。“是。”衆人皆謝恩。我見沒我什麼事了,就要走,卻聽皇帝又道:“花小姐,佳兒,環兒,你們另有封賞,隨我來。”又看了看楚亙道:“你也一起來吧。”又轉身看了看還在哭泣的皇后和楚木,“你們母子今晚就好好聚聚吧,我也就不去打撓你們了。”
我,楚亙,佳兒,楚環便隨着皇帝一起來到了皇上的御書房。皇上首先問我:“你這麼做,不怕捅了馬蜂窩嗎?”我道:“不怕。”“爲什麼不怕?”皇帝好奇地問。“因爲我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仁慈的人。對別人的子女是這樣,何況是對待自己的子女呢。民女就是看中了皇上慈悲心腸,看到了皇上的不忍,纔敢如此妄爲。”“哈……,花小姐果然口齒伶俐,聰明絕頂呀。”我說道:“皇上誇我口齒伶俐,我很高興,可這聰明絕頂可就不敢當了。”“爲什麼?”皇帝又好奇地問。“如果都絕頂了,那誰還敢娶呀。”“哈……”皇帝和楚亙他們都笑了起來。笑過之後,皇帝又問道:“你不怕我嗎?”“象皇上這麼和善的人有什麼可怕的。”“噢,如果我要對你兇呢?”我又道:“皇上爲什麼要對我兇呢?我又沒做錯什麼事情。”皇帝默默地看了看我,“我現在知道,爲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你了。要不是我現在已老了,也不防聽彬兒的建議,娶了你。”我撲騰跪在地上。那位老人家卻說:“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已經說了嗎。我現在已經老了,沒那心了。”說完咳咳地咳了兩聲。就聽楚亙道:“父皇的身體還不好嗎?”皇帝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接着又對楚環說:“環兒,這次你有功,想要什麼封賞?”楚環道:“女兒什麼封賞也不要,只要父皇、母后平平安安,我也就心滿意足了。”皇帝面露笑容,“我的環兒長大了,不是那個只會在膝前撒嬌的孩子了。好,那就等你想要的時候,再與父皇說一聲。我必應你。好了,你也該回去了。”
潛退楚環之後,他看着我們三人,久久不言語。我不知道這老人家心裡在想什麼,也就不敢說什麼了。片刻之後,卻聽他說:“你們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我們三人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也就都沒言語。“哎,我知道你們必會這樣的。說吧,佳兒,你要什麼封賞?”趙佳道:“我的想法同七妹一樣,只要皇上和娘娘身體安康。”“那你可別後悔,今天你若是不要可就沒下次了。”趙佳也撲騰一下跪到地上,“皇上,我想求一件事,不知可得不可得。”“什麼事,你說吧,我就知道你還是想要封賞的。”趙佳道:“我想求皇上給我賜婚。”“噢,你倒說說看,看中了誰,想要我給你賜誰?”趙佳擡頭看着我說:“是吟月。”他的言語不禁震驚了我,也震驚了楚亙,而皇帝卻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看着我和楚亙道:“你們有什麼想法?”只聽楚亙道:“這是花小姐與佳弟的事情,我不便插嘴。”我的心頓時就象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酸澀得難受之極,於是一股酸水便順着胃涌了上來。我乾嘔起來。看着我難受的樣子,趙佳忙起身,爲我輕撫着背。而我卻把他推向一邊。我又重新跪到地上,“皇上,佳兒與我的年齡實在是不相配,我比他大五歲呢。等佳兒能婚娶的時候,我都多大了。”這是我第一次稱他爲佳兒。卻聽趙佳說:“我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我又說道。但看到趙佳那又受傷的眼睛,心又軟了。“哎,佳兒和亙兒,你們先到外面去,我有話要對花小姐說。”
他倆下去之後,皇帝把我拉了起來,“你是不是喜歡亙兒呀?”是說是好呢,還是說不是好呢。我爲難了。可一想剛纔楚亙的態度,心中又是一傷,淚便流了下來。皇帝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了。”我說道:“皇上,你不知道。我不是想要嫁給八王子,只是……”接下來的話,我怎麼也說不下去了。“那你先出去,把亙兒叫進來。”
楚亙進去後,我看着還在傷感的趙佳道:“對不起,傷了你的心,非我所願。”趙佳道:“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肯嫁給我?是不是還在想着八哥呢,你沒見他是怎麼對你的。若是他心裡有你,今天怎麼會說這樣的話。”我流着淚說:“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若是你知道了,也就不想娶我了。”他緊張地拉住我的手,“不會的,不管你曾發生過什麼事情,此生我非你不娶。”對他象是誓言似的回答,我情何以堪呀!
楚亙出來了,對我們說:“父皇請你們都進去。”
不知楚亙在裡面跟皇帝說了什麼,就聽皇帝嘆氣說:“了不了的兒女情呀!你們三人的事
情,我大概也知道了。這個疙瘩怎麼解,只有看你們自己的了。既然花小姐不願嫁給佳兒,我也不勉強,一切隨緣吧!你們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