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怡被他堵的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來,她轉過身來對對,身後的謝允儀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如此說來,若不是今日我發現了你的老巢,你還想要將她們留到不知何時,說什麼虎符不虎符的,藉口多的是,你總歸是能想到你放她們的理由。
”
元恆笑笑望着他,微微點了點頭,心裡有種微弱的荒謬之感,隱隱的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謝允儀轉頭望向姬弗然,冷聲道:“我們好歹相識二十多年,你做的那些什麼事我也不想評論,但是我不得不說一句,若是你一直將這個卑劣小人留在身邊,只怕有一天遲早也會反咬你一口。”
“這與你何干?”元恆冷冷的恆了一聲。
姬弗然淡淡的望了元恆一眼,卻見他眸中的神色逐漸的冷了下來,看向謝允儀的眼神中隱約帶上了些許的殺意。
姬弗然略向前上兩步,道:“今天的事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他轉頭看着元恆,琥珀色眸中有些複雜的神色在淡淡的流溢,他沉默了片刻,道:“這是我與陛下曾做好的約定,就算是爲了成全我不被天下人罵成是背信棄義也好,只要你放她們離開,當是我歉你一筆債如何?”
元恆有些詫的望着他,道:“我要你歉我債做什麼,歉我的,是別的人呢。”他說着轉頭冷冷的看着馬車前的衆人陰沉沉的道。
謝允儀被他目光激的怒起,沉聲道:“如此說來,今日你是死活不準備善了了?”
元恆眯着眼睛沉沉一。臉頰上兩個酒窩深深地凹陷出來。輕蔑地看看他
謝允儀怒涌上心頭。他將劍橫在胸口。咬牙便想要衝上去將他砍成肉沫。腳下才略一動。肩上卻落下一雙略有些清冷地手。隨之而來地是一陣清冽幽暗地墨蘭香味年清雅地聲音在身後響起。帶着些許冷冷地笑意。道:“阿儀與這人糾纏了許久。想來已是十分厭倦。這回便讓我去罷。”
謝允儀回頭看。只見爾容墨色地眼睛裡是一片幽暗無光地暗色同身旁地懸崖一般深沉。他心上一陣凜然。忍不住點了點頭。略往後退了幾步。
爾容回頭對車上地姬指月淺淺一笑。伸手接過謝允儀地劍。風吹起他地大袖。他看着元恆。道:“既然你不甘心輕易放棄。那便只有用劍來說話。”
元恆倚着巨石看他走過來。身邊地姬弗然想要說什麼卻揮袖大聲笑道:“好。都說你是奇才。我倒要看看你這奇才能勝我幾分。”
他轉身從馬上取下劍。淡淡地望了姬弗然一眼。狹長地鳳眸中有無數種情緒一閃而過。卻沒有一點點恐懼地神色。他將劍鞘扔在地上。以劍護胸。仰首道:“來吧。”
姬弗然皺着眉退後幾步,謝允儀兄妹也是退到馬車前車的門打開了,謝佑怡轉頭看看姬指月,道:“你不用太擔心,元恆說他是奇才這話不假,他確實是個奇才和阿儀兩個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一個元恆更不在話下。”
謝允儀也點頭稱是:“父親尚未離世時便說過,陛下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天賦異秉的奇才論學什麼都是出類拔萃,元恆連我都贏不了又怎麼能與陛下爲敵。”
姬指月坐在馬車門口,聽了他們的話略有些定了定神,一顆心卻依舊是吊在半空中,半夏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牽着她的手一同緊張的看着空地上的兩個人。
這邊說話間,兩人已是交上了手,乍一眼望過去,只見一黑一青兩道身影在空地上飛快的旋轉着,不時有凌厲的劍光閃過,激起一片塵霧。
天色本就有些陰沉,空地上寸草不生,除了巨石便是沙礫塵土,一時間煙塵瀰漫,山頂上的風又大,幾乎迷的姬指月看不清眼前的形勢。
姬指月看不請塵土中兩個人的模樣,元恆卻是十分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手上的劍越是動真格,他越是心驚。
他自然知道爾容這些年是怎樣幾乎苛刻的虐待自己過來的,也知道他在十四歲那年便將謝家所有的人都打敗,他從來都知道他確實是一個難見的奇才,而且是一個努力的叫人膽戰心驚的奇才。
早在交手之前他便沒有決勝的想法,卻也沒有想到這個人竟是強到了這樣的地步。
光與影糾纏着的劍氣之中,他只覺得威壓重於泰山,眼前的玄衣少年神色蒼白,墨色的眼睛沉沉,整個人便如一朵墨蘭一般的清雅從容,然而,他手上的劍式卻是比冬日裡的冰刀更加的凜冽。
他也曾與姬弗然交手,雖是不敵,卻也能勉強打個平手,眼前這個人,卻是讓他只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越戰越是心涼。
爾容一劍一劍的逼來,狀似漫不經心的步伐當中都蘊藏着凌厲的殺機,他卻是一步一步的退着,身後是一塊巨石,他側身一閃,少年的劍掠過巨石,轟然一聲,巨石竟是炸了開來,無數顆大大小小的碎石在疾風中勁走,有碎石劃過他的臉龐,一絲尖銳冰冷的痛意自臉上蔓延開來。
被臉上的疼痛一激,元恆的反應略有些遲,爾容的劍更加鋪天蓋地的襲來,他避開他的劍,一避再避再無可避,只得咬牙硬着頭皮頂上去。
“鏗鏘”一聲,巨大的壓力灌頂而來,元恆在劍影之中看到爾容冰冷的墨色眼睛,他手上的劍如蛇信一般飛快的朝着他的脖子游移而來。
元恆心裡驟然有森然的冷意升騰而起,長劍到了他的眼前,他幾乎以爲下一刻便會有冰涼的蛇吻舔上脖頸。
又是一聲長劍交擊的聲音,元恆被眼前凌厲的劍氣迷住了眼,不過一個瞬間,再看時,在離他的咽喉不過半寸的地方,有另一柄長劍擋住了爾容的劍。
他擡起頭來,果不其然見到姬弗然站在他面前,一手執劍,一手垂在身側,淡淡的望着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