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古剎突驚變

行到門口之處,瞥見雲陽子帶着展葉青,並肩迎了出來。

無爲道長吃過一次苦頭,記憶猶新,大聲喝道:“站住!”

雲陽子正詩行禮拜見師兄,聞言微微一怔,茫然道:“小弟如有過錯,還望掌門師兄責罰。”

言罷,合掌當胸,垂首而立。

無爲道長微微一嘆,道:“你們過來,小兄適才上了一次大當,想來心中餘悸猶存。”

雲陽子道:“師兄上了何人的當?”

無爲道長道:“有人假扮你的形貌,出其不意暗施算計,點了我的穴道,如非蕭大俠和孫老前輩拼力相救,小兄此刻只怕已被他們生擒而去了。”

展葉青道:“有這等事?”

無爲道長點點頭,把南海五兇冷手秀士田中元假扮雲陽子的經過,簡略的說了一遍。

展葉青道:“原來如此!”

無爲道長道:“馬總瓢把子的傷勢好些了嗎?”

雲陽子道:“此刻已經能夠進些食用之物和說話了……”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他問起蕭大俠。”

孫不邪道:“他說些什麼?”

雲陽子道:“他此刻尚難說得清楚,只是隨口問上一句罷了。”

孫不邪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奇大之事,道:“你們如何知道沈木風遣人施襲,避來此地?”

雲陽子目光轉註到無爲道長的臉上,道:“小弟亦是茫然不知,準備請教師兄。”

無爲道長道:“怎麼回事?”

雲陽子道:“掌門師兄等去後不久,小弟突然發現茅舍木門之上,釘着一張素箋,在那素箋之上,寫的十分明白,沈木風已然派遣很多高手,準備一舉盡殲我武當門下,要小弟立刻召集武當門下弟子,帶着幾位受傷之人,從速避禍,那函上並且說明了此地有座破落的古剎,走避至此,最好不過……”

無爲道長道:“那素箋之上可有署名?”

雲陽子道:“沒有,連一個記號、標識也未留下,那素箋已交給師兄護駕二童收存。”

無爲道長道:“你們接到素箋之後,就依照素箋上吩咐而來,是嗎?”

雲陽子道:“小弟曾和三弟研商甚久,覺出留下不如走避,一面派了兩個弟子,按那素箋所說,尋找這座古剎,向山上撤退。”

孫不邪道:“這人是誰呢?好像他一直隱身暗中,相助咱們。”

這時,蕭翎和司馬乾、中州二賈等,都已走了上來,隨在孫不邪等身後,向廟中行去。

無爲道長道:“那人不但在暗中相助咱們,使我門武當脫了一次大難,而且,他對那沈木風的舉動亦似十分了然。”

蕭翎突然接口說道:“也許這人就是那以樂聲驚退沈木風的高人。”

無爲道長沉吟了一陣,道:“他的舉動,不但如霧中神龍,難見首尾,而且他似還有着很多的屬下,而且一個個武功都很高強,在他號令之下,飄忽而來,飄然而去。”

孫不邪道:“不錯,算得上是一位神秘人物。”

蕭翎道:“奇怪的是那人爲什麼要幫助咱們?”

孫不邪道:“那沈木風作惡多端,結仇無數、也許那人也和沈木風有着深仇大恨。”

無爲道長道:“果真如此,那人就不是以樂聲驚退沈木風的人了。”

蕭翎道:“爲什麼?”

無爲道長道:“那沈木風聞得那樂聲之後,倉皇而退,那是說明了,沈木風很怕那人,至少,他很害怕聽聞得那琴、蕭合奏的樂聲。”

蕭翎道:“不錯。”

無爲道長道:“如是那沈木風很怕那人,那人又和沈木風有着深仇大恨,他自然直接找那沈木風了。”

談話之間,已進到大殿之中。

這座破落的古剎,雖然隱隱之間,可瞧出昔年規模宏偉,但因年代太過久遠,大都被破壞,斷壁破瓦,難遮風雨,只有建築堅牢的大殿,仍然完好無損,是以,馬文飛等幾個受傷之人,大都集中在大殿之中。

二十餘名精選的武當弟子,共分兩班。一半留在大殿中休息,兼代保護受傷三人,一半卻分佈在山上和古剎要隘守望,表面上看去,雖然不見如何戒備,實則走近古剎五里之內,大殿中即可迅速接得密報。

蕭翎緩步入殿,擡頭看去,只見殿中神像,已然破損的無法辨認出是何神位、但整個大殿,卻打掃的十分乾淨。

大殿一角中,並躺着三個人,似是都已睡熟過去,蕭翎等進入大殿,那些人渾然不覺。

蕭翎回顧雲陽子一眼道:“道長,在下可以過去瞧瞧他們的傷勢嗎?”

雲陽子道:“自然可以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三人受傷,都很慘重,此刻,雖然已可保下性命,但神志還未全清,只怕難以認出蕭大俠。”

蕭翎道:“不要緊,我只是瞧瞧他們的傷勢,不驚擾他們就是。”

緩步行了進去。

只見三人仰臥之處,鋪着很厚的褥子,身上潑着白色的棉被,馬文飛閉着雙目,似是睡的正熟,另外兩人,頭也被包紮起來,雙目都在白紗之中,難以看清面目。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低聲問道,“他們可能保下武功?”

雲陽子道:“武功不至廢去,但只怕三人之中,有兩位要成殘廢之身。”

無爲道長輕輕嘆息一聲,道:“貧道已然傾盡我武當靈藥,療救他們的傷勢,是否能夠保下他門身軀不殘,貧道是坐無把握。”

蕭翎心中暗道:如是那毒手藥王在此,定可保全他們身軀。

想到毒手藥王那絕世醫術,不禁暗生傾慕。

無爲道長望了雲陽子一眼,道:“衆人大部飢餓了,要他門備些食用之物。”

雲陽子道:“小弟已經要他們準備了,大溉憂可以送上了。”

說話之間,兩個青衣道童,分別捧昔飯菜,行入大殿。

羣豪經過一日夜奔走惡鬥,腹中早已飢餓,只是這些人都有武功在身,耐受之力,自非常人能及。

飯菜送上,羣豪立刻大吃起來,匆匆餐畢,無爲迫長望昔蕭翎說道:“此地不宜久留,貧道之意咱們坐息一陣,待精神恢復之後,立時上路……”

話未說完、瞥見一箇中年佩劍道長,匆勾奔入,欠身對無爲道長一禮,道:“啓稟掌門師尊,古利外發現人蹤。”

無爲道長一皺眉頭,還未來得及答話,雲陽子已霍然起身,道:“我去瞧瞧。”

匆匆奔出大殿。

孫不邪自言自語他說道:“如是那百花山莊中的人,遠遠的在身後追蹤咱們,那是不難找到古剎來了。”

司馬乾道:“兄弟卜它一卦,看看卦象吉凶如何?”

他說卜就卜,也不理會別人,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枚龜殼,裝上六個金錢,兩手合着搖了一陣,撒在地上,凝目查看。

羣豪默然不語,都把目光投注在司馬乾的臉上,等他說出那卦象的吉凶。

哪知等了良久之後,仍然不聞那司馬乾說一句話,羣豪心中無不大感奇怪,轉臉望去,只見司馬乾仍然凝目望着卦象,呆呆出神。

孫不邪忍不住重重咳了一聲,問道:“你卜這一卦,是兇是吉?”

司馬乾搖搖頭,道:“卦象屬兇,兇中含吉,在下一時之間,也無法斷定這一卦是兇是吉了。”

無爲道長道:“照此說來,這卦象是先兇後吉了?”

司馬乾道:“這是個奇怪的卦象,兄弟得仔細的想它一想纔是。”

孫不邪道:“如是等你想通了卦象的吉凶,只怕那強敵已經進入古剎來了!”

語聲甫落,只見雲陽子急急跑了進來,說道:“果然來了強敵,而且來勢奇快,距古剎不過三裡左右了。”

蕭翎霍然站起身子,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雲陽子道:“約略望去,總在十人以上。”

蕭翎道:“這麼看來,對待百花山莊中人,是不能手下留情了,必得一一誅絕才是。”

孫不邪道:“十人之上,咱們是足以對付得了。”

雲陽子道:“我已傳出信號,要分佈在四周的本門弟子,全體撤回古剎。”

無爲道長點點頭道:“咱們盡殲來人之後,立刻撤離此地。”

展葉青道:“在下先去助那守在大門外的弟子一臂之力。”

言罷,縱身一躍,飛出大殿。

無爲道長目光一掃孫不邪,道:“老前輩請主持大局,分派人孫不邪哈哈一笑,道:“我瞧還是道長主持的好,老夫和蕭兄弟先行迎戰來敵。”也不讓無爲道長答話,牽着蕭翎,大步而去。

這時,留在古剎中的武當弟子,都已雲集大殿外面全裝待命。

無爲道長掠了殿中羣豪一眼,緩緩說道:“眼下最爲緊要之事,是保護馬總瓢把子等三人的安危,因此,除由本門中幾位弟子,兩人一組的分守門窗之外,諸位和貧道等,就在大殿之外,列陣拒敵,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金算盤商八略一沉吟,道:“道長顧慮甚是周到,但不知來敵爲何許人物?”

無爲道長道:“如以貧道之意,最好是坐以待敵,把他們誘入古剎,再行誅絕,但不知孫老前輩是否和貧道之見相同?”

商八道:“道長之言甚是,兄弟去對孫前輩說一聲。”大步向外行去。

且說孫不邪牽着蕭翎,行至大殿門口,果見十幾個黑衣大漢,疾奔如飛而至。

展葉青帶着四個武當門下弟子,各執長劍,一排橫立,擋在門口。

孫不邪心中一動,道:“咱們先隱在大門之內,瞧瞧來的什麼人,再作主意,如是來敵微不足道,那就不用現身了,暗中助那展葉青一臂之力就是。”

他一向想到就做,也不管蕭翎是否同意,就拉着蕭翎隱在大門之後。

凝目向外瞧去,只見三個大漢,當先而至。

左面一人身高八尺,赤紅臉,揹着一對鐵柺杖,身着紅衣、紅靴,全身上下像一團火。

右手一人藍衫佩劍,正是那冷手秀士田中元。

居中一人,身着黑袍,左眉上一條刀痕,把一道濃重的長眉,生生分成兩半。

蕭翎低聲說道:“冷手秀士,既然敢追來此地,想必已有了準備,也許這兩個,也是南海五兇中的人物。”

孫不邪道,“老叫化亦有此感。”

蕭翎道:“如是五兇中人,只怕那展葉青孤掌難鳴,咱們得早些去助他一臂之力。”

孫不邪道:“不要緊,咱們先瞧瞧再說。”

蕭翎一時間也想不通孫不邪心中之意,只好站着不動。

那當先三人來勢甚快,眨眼間已到了展葉青的身前,相距展葉青五尺左右時,停了下來。

那居中的黑衣人,回顧了冷手秀士田中元一眼,道:“可是這人嗎”

田中元搖搖頭,道:“不是……”

展葉青一揮手中長劍,冷冷說道:“三位要找何人?”

那黑衣人兩道森寒的目光,一掠展葉青和四個中年道長,道:“蕭翎。”

展葉青一揚雙眉,道:“不錯,蕭大俠現在古剎之中,三位想見蕭翎不難,必得先勝了在下手中之劍。”

那居中黑袍人冷哼了一聲,道:“你是什麼人?”

展葉青心中暗道:蕭翎自出江湖,行蹤所至,無不被他搶盡風頭,短短時光,聲名大噪,隱隱間已成最受武林同道敬重之人,再過一些時日,不難成領導武林的領袖人物,我們武當派在武林中歷久不衰的盛名,只怕也要被他掩去。這三人既是指名向蕭翎挑戰,自非無名之輩,我展某人,今日如能擊敗三人,明爲蕭翎,暗中卻一振我們武當派的聲威……

他只管在心中打着如意算盤,卻忘了回答黑袍人詢問。

那黑袍人斷眉聳動,雙目中殺機閃閃,顯然心中十分激怒,不知何故,竟然強自忍了下去,重重咳了一聲,道:“你是武當門下弟子?”

展葉青道:“武當門下展葉青,三位既敢指名挑戰蕭翎蕭大俠,想非無名人物了。”

那居中黑袍人舉起有手,伸展五指,道:“‘南海五聖’你大概聽說過了?”

展葉青微微一怔,道:“久聞大名了。”

左面那全身紅衣之人,和冷手秀士田中元,始終不插一語,顯然那居中的黑袍人,要比兩人的身份高些。

只聽那黑袍人道:“既知五聖之名,還不快些替我通報……”

展葉青道:“通報什麼?”

黑袍人道:“通報蕭翎,就說南海五聖有事見他。”

展葉青道:“諸位只有三人,何以要自號五聖?”

黑袍人一張陰森鐵青的怪臉,已然脹成紫黑的顏色,想他定然是一位脾氣暴急的人物,但卻似被一種無可奈何的力量束縛,強行忍下不肯發作。

只見他搖頭揮手他說道:“閣下一定要問清楚嗎?”

展葉青道:“不錯。”

黑袍人陡然一跺腳,塵土飛揚中,沙石地深陷了兩寸多深的一個腳印,冷冷他說道:

“在下攝魂掌孫成,在南海五聖中排行數二……”

目光一掠左面的紅衣人,接道:“這位是在下三弟柴威……”

轉臉望了田中元一眼,接道:“五弟冷手秀士田中元,閣下還有什麼要問的?”

隱身在大門之後的孫不邪和蕭翎,都聽的十分清楚,孫不邪大感奇怪他說道:“南海五兇昔年血洗青城、峨眉兩大門派,生性暴虐無比,出手就要殺人,今日何以竟然這等溫和?”

蕭翎道:“我瞧他滿臉殺氣,顯得心中十分激憤,只是強行忍着,未肯發作罷了。”

孫不邪道:“奇怪的也就在此了,他強忍激怒不肯發作,只是爲了見你”

但聞展葉青緩緩說道:“三位要見蕭大俠,不知有何要事?”

攝魂掌孫成怒聲說道:“那蕭翎在是不在?在下的忍耐功夫有限。”

蕭翎正待舉步而出,卻爲孫不邪一把拉住,低聲說道:“不要慌,再等片刻不遲。”

展葉青一心想替武當揚威,一揮長劍,道:“過得此關,再見那蕭大俠不遲。”

孫成冷冷說道:“閣下這般刁難,不知是何用心?”

左手一揮,左面那紅衣大漢,突然飛步而時,右手一揚,硬向展葉青長劍之上抓去。

展葉青料不到來勢如此之快,長劍幾乎被他抓住,匆促間,疾向後面躍退五尺,揮手一劍,灑出一片劍花。

柴威大喝一聲,右手呼的劈出一股拳風,前進兩步,左手已然取下肩上鐵柺杖。

他舉動豪邁,攻勢銳利,竟然把展葉青手中那精鋼長劍,視作無物。

展葉青覺出對方拳風猛惡,呼嘯聲中挾帶着一股強大的潛力逼住劍勢,不禁心頭駭然,暗道:此人拳勁強猛,實非好與人物。

忖思之間,那柴威已然摘下兵刃。

展葉青急欲反擊,長劍忽出一招“星河倒掛”,點點寒芒直刺過來。

這一招乃武當劍法中精華招術之一,劍勢綿密異常,攻勢之中,卻帶着嚴謹的守勢,把門戶封閉的十分嚴密。

哪知柴威一推鐵柺杖,硬向那綿密的劍光中攻了過去。

只聽一陣金鐵交鳴,震耳不絕,展葉青竟然又被迫向後退了一步,手腕隱隱作麻。

柴威左手一杖硬攻,逼亂了展葉青的劍勢,右手已然取下了另一根鐵柺杖,舉杖攻去。

只聽孫成冷冷喝道:“住手!”

柴威一收鐵柺杖應聲而退。

孫成舉手一揮道:“在下此來並無和你們爲敵之心,實有要事,求見蕭翎。”

展葉青心中仍然想着那柴威破去自己“星河倒掛”的一劍,只覺他一杖伸來,毫無章法,不知何以竟然把自己劍中蘊藏的變化,全都破去,心中既是震驚,但又有些不服……

柴威仍然不聞展葉青回答之言,不禁大怒道:“也許那蕭翎不在此地,這人裝聾作啞,不肯理會咱們,也不用和他多費脣舌,小弟先把這人和四個牛鼻子老道宰了再說。”

正待舉杖攻上,突然一陣朗朗笑聲傳來。

擡頭看去,只見一個勁裝少年緩步而出。

田中元道:“來人就是蕭翎。”

原來蕭翎隱在門後,看柴威和展葉青動手,亦是心頭駭然,暗道:這人打來不見什麼章法,但是一拳、一杖,竟然都含着無比的威勢,當真是招招都蘊含着千鈞之力,拳拳都可以置人死地,只怕展葉青難再接他幾招,這才縱聲大笑,緩步行出,直對孫成等行了過去。

展葉青望了望蕭翎,面泛愧色,還劍入鞘,退到一側。

蕭翎眼看那柴威出手的猛惡,簡單無比的一拳一杖中自含奇威,心知不是至高的手法,就是此人天生有驚人的神力,亦是不敢輕敵,一面緩步而行,一面暗提真氣,心中盤算對付其人之策。

但見攝魂掌孫成疾行兩步,抱拳一禮,道:“閣下可是蕭翎?”

蕭翎星目微轉,遙掠對方一眼,只見隨同三兇而來的九個黑衣彪形大漢,遠遠的站在孫成身後兩丈左右處,當下應道:“在下正是蕭翎,三位有何見教?”

孫成回顧了田中元一眼,道:“適才在下這位兄弟多多開罪,在下這裡有禮了。”

蕭翎淡淡一笑,道:“不敢當。”

心中卻是大感奇怪,暗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找到此地,難道不是想替那田中元出口氣嗎?”

孫成輕輕鬆鬆咳了一聲,道:“咱們南海五兄弟,並無和蕭大俠爲敵之心,只是事情陰差陽錯,又加上沈木風從中作梗,以致開罪了蕭大俠。”

蕭翎道:“不用客氣了。”

他一時之間,不知南海五兇用心何在,不知該如何接口。

孫成拱拱手,道:“兄弟此來,一則陪罪,二則有一事麻煩蕭大俠。”

蕭翎回目一顧,只見孫不邪已然追來身側,但那久走江湖、閱歷豐富的孫不邪,亦是滿臉茫然之色,顯然也是聽不出一點端倪。

孫成不聞蕭翎接口,又拱手說道:“但不知蕭大俠是否肯予相助?”

蕭翎略一沉吟,道:“閣下先請說明什麼事,在下才能酌情決定。”

孫成垂下眼皮,緩緩說道:“咱們南海五兄弟,出道以來,從未求過別人相助,今日求你蕭大俠,實是情非得已。”

蕭翎愈聽愈是糊塗,只好說道:“閣下還是先把事情說明。”

孫成道:“咱們五兇在中原武林道上,結仇甚多,昔年血洗青城,峨眉之事,蕭大俠想是已經知道的了。”

蕭翎雖然不明內情,但卻是聽人說過,點點頭,道:“不錯。”

孫成道:“兄弟如是說出口來,蕭大俠不肯相助,南海五兄弟也無顏再在江湖之上立足了。”

言下之意,如是說出口來,蕭翎不肯相助,今日絕不善罷干休。

蕭翎緩緩說道:“閣下所言之事,如是正大光明,不論何等艱難,蕭某人決將全力以赴,如是見不得天日的卑下之事,就算刀劍加諸我蕭翎之身,在下亦難答允。”

這展葉青只聽得暗暗慚愧,心道:蕭翎光明磊落,正大氣度,實是我所難及。

孫成略一沉吟,道,“好!兄弟據實說出,蕭大俠肯否相助,在下也不能相強。”

蕭翎道:“在下洗耳恭聽。”

孫成道:“咱們南海五兄弟中,老大,老四,突然得了一種瘋癲之症,異姓兄弟,竟不相識,當今武林,只有你蕭大俠能療此疾,還望一展妙手,但得治療好在下大哥及四弟瘋癲之症,南海五兄弟必有一報。”

蕭翎怔了一怔,道:“醫病嗎?”

孫成道:“不錯,在下大哥、四弟之病,來的十分突然,雖只短短一十二個時辰,但已瘋癲的不識幫舊,兄弟曾經遍請附近數十里內一十三位名醫,全都束手無策,因此,只好勞動蕭大俠了。”

蕭翎心中暗道:這療病之事,那無爲道長,稱得箇中高手,我蕭翎卻不解醫理,怎會找到我的頭上來……

心中念轉,口中卻問道:“閣下從何處聽得,在下會治療瘋癲之人?”

孫成緩緩探手入懷,摸出一張素箋,並道:“蕭大俠可識得留函之人?”

蕭翎接過素箋,只見上面寫道:“貴友罹得的怪症,至爲惡毒,二十四個時辰之內,不能治療復元,將要自裂肌膚而死,其伏之慘,不忍目睹。念上天好生之德,指示爾等求治之路,當代高人之中,能夠治療這等瘋癲之症的,除我之外,只有蕭翎有此能耐,但我因要事他往,無暇多留,爾等唯一的機會,是去求那蕭翎了。”

這封信寫的十分簡單,顯是草草成書,下面既未署名,亦無圖記。

蕭翎雙手執着函箋,瞧了又瞧,就是想不起是何人開他這個玩笑。

孫不邪輕輕咳了一聲,道:“那信上寫些什麼?”

蕭翎道:“老前輩拿去瞧過吧!”

孫不邪瞧了一遍,心中亦是大惑不解。

只聽孫成說道:“蕭大俠必然識得此人了?”

蕭翎道:“這個……”

孫不邪接口說道:“如不相識,他如何會指名蕭翎呢?”

蕭翎吃了一驚,暗道:療病的事,關係一個人的生死,豈是亂開玩笑的嗎,正待開口否認,孫不邪又搶先說道:“兩個受傷之人,現在何處?”

孫成道:“距此不遠的一座農舍之中。”

孫不邪目光一掠田中元,道:“蕭大俠仁義之名,天下皆知,既然知道了此事,自將盡力。”

孫成道:“在下是感激不盡。”

孫不邪道:“但爾等和那沈木風聯成一氣,那沈木風卻和蕭大俠,勢不兩立,如是救治你們兩位兄弟,豈不是自樹強敵了嗎?”

孫成道:“如果蕭大俠願施妙手,救了在下的大哥,四弟,南海五兄弟,自然不會再助那沈木風和蕭大俠爲敵作對了。”

孫不邪哈哈一笑,伸手指着田中元,道:“你們這位五弟,帶着百花山莊的高手,施用淬毒暗器,陡施毒手,傷了蕭大俠的幾位兄弟,此事又該如何?”

田中元道:“在下來此,就是爲幾位治療毒傷而來。”

孫不邪冷哼一聲,道:“如是等你趕來治療,只怕他們早已死去了。”

孫成望了田中元一眼,道,“蕭大俠醫道精深,區區淬毒暗器,豈能難住蕭大俠,五弟冒犯了蕭大俠,還不快上前去賠禮。”

田中元無可奈何,緩緩向前行了兩步,面對蕭翎抱拳一禮,道:“區區適才多有冒犯,這裡領罪賠禮了。”

蕭翎急急還了一禮,道:“彼此動手相搏,自是各展所能,豈能算得冒犯。”

田中元道:“蕭大俠胸襟寬大,在下佩服至極。”

孫不邪冷冷說道:“江湖險詐,我等不得不防,此信如是你們南海五兇所僞造,想把蕭大俠引入陷餅……”

剝減接道:“南海五兄弟,雖然下手惡毒一些,但卻是一向不說謊言。”

孫不邪道:“你們身後是何人物?”

孫成道:“百花山莊中的高手。”

孫不邪冷笑一聲,道:“是啊,百花山莊之人,仍然和你們走在一起,豈知這封信,不是那沈木風的詭計!”

刊成道:“好!在下先殺了百花山莊中隨來之人,以明心跡。”

陡然轉身一躍,直向那列隊身後的大漢撲了過去。

只見他雙手連環劈出,兩個黑衣大漢,連兵刃亦未來及拔出,人已倒地死去。

柴威,田中元緊隨孫成身後,也向那些黑衣大漢撲去,只見鐵杖飛舞,長劍閃轉,片刻工夫,隨同三人而來的黑衣大漢,盡都橫屍當場,一個也未逃走。

蕭翎只瞧的心中感慨叢生,暗道:這南海五兇,果是名符其實,下手惡毒,翻臉無情。

孫不邪亦是未料到,三人說幹就幹,不禁瞧的一呆。

孫成大步行了過來,道:“蕭大俠此刻可以相信了吧!”

蕭翎道:“三位殺了百花山莊的隨行高手,日後見了那沈木風,如何交代?”

刊成道:“咱們未和蕭大俠相交之前,爲那沈木風所用,和蕭大俠作對,此刻既和你交了朋友,自然是不再爲百花山莊效命。”

蕭翎心中暗道:就算你殺死了沈木風,我也無法救你們兩位兄弟的瘋癲之症,但此事實不宜拖延下去,正想開口說明自己不通醫道,孫不邪又先行接口說道:“三位請在古剎之外,稍候片刻,老叫化得先和蕭大俠商議一番。”

孫成道:“爲敵爲友,全在蕭大俠一念之間,兩位請便。”

孫不邪轉身直向古剎中行去,一面叫道:“蕭兄弟,跟老叫化子來吧!”

蕭翎隨在孫不邪的身後,行入古剎,說道:“老前輩答應他門療傷的事,是何用心?”

孫不邪道:“南海五兇全力相助百花山莊,沈木風無異是如虎添翼,必得把他們分開纔是。”

蕭翎道:“但晚輩不解醫道,如何能夠替人治療瘋癲病症?”

孫不邪道:“這方面老叫化也是和你一般,因此,咱們得向那無爲道長請教一番。”

說着話,卻加快了腳步,直奔向大殿。

這時,無爲道長和中州二賈。司馬乾等,因久等不見動靜,亦覺奇怪,無爲道長正想行出古剎來瞧瞧,卻見蕭翎和孫不邪,已然急奔而至。

孫不邪當先奔入大殿,身子還未站好,就急急他說道:“怪事年年有,沒有今年多,奇怪呀!奇怪呀!”

無力道長道:“什麼下如此奇怪?”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江湖上盡傳蕭翎之能,大慨是無所不能了。”

無爲道長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孫不邪道:“南海五兇之中來了三個兄弟,指明要蕭翎治療他們兄弟的瘋癲之症。”

無爲道長道:“有這等事?”

蕭翎大步行了進來,道:“可是兄弟對於療病的事,一竅不通,如何能力南海五兇治療那瘋癲之症呢?”

無爲道長道:“奇怪的是,他們爲何會找到你的頭上呢?”

蕭翎道:“也許是別人有心嫁禍,要南海五兇找我爲他們兩個兄弟療病,如是治療不了,豈不是和南海五兇結下了仇恨。”

無爲道長道:“不錯,有此可能。”

蕭翎道:“兄弟雖然再三推辭,但他們執意不肯相信。”

無爲道長道:“蕭大俠之意呢?”

蕭翎道:“他們帶了一封信,來信上指說在下會治療瘋癲之症,故而南海五兇苦苦相求於我。”

無爲道長道:“你答應了?”

蕭翎道:“形勢迫人,不答應亦是不行。”

無爲道長道:“那信是何人所寫。蕭大俠可曾看到?”

蕭翎道:“可惡的是信尾之下,並未署名。”

無爲道長道:“蕭大俠可認識那筆跡嗎”

蕭翎道:“不認識。”

無爲道長略一沉吟,道:“蕭大俠既然是答應了,只好去瞧瞧了。”

蕭翎道:“可是在下……”

無爲道長道:“貧道和你同去,到時見機行事。”

蕭翎略一沉吟,道:“眼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孫不邪道:“老叫化和你門一起大吧!萬一動起手來,咱們三人,對付他們,正好是一場一對一的拼搏。”

無爲道長道:“此地也己不能停留,我要他們一起走吧。”

回頭望了雲陽子一眼,接道:“你傳令下去,要他門準備,帶上幾位重傷之人,立刻動身。”

雲陽子道:“何處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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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爲道長略一沉吟,道:“你們先到望陽谷去。”

雲陽子應了一聲,道:“小弟遵命。”

無爲道長低聲對蕭翎說道:“咱們去見南海五兇。”

三人行出古剎,攝魂掌孫成等,正自等的焦急,快步迎了上來,對蕭翎抱拳一禮,道:

“蕭大俠可願一行?”

蕭翎回頭望了無爲道長一眼,答道:“在下想請無爲道長同往一行,道長醫道精深,也好填補在下的不足。”

孫成一抱拳道:“咱們久聞道長的大名,歡迎同往一行。”

孫不邪道:“救人如救火,事不宜遲,既然咱們答應了,就該立即動身。”

無爲道長低聲吩咐了展葉青幾句話,立刻動身。

孫成、柴威、田中元等南海三魔,當先帶路,蕭翎,孫不邪,無爲道長等隨後而行。

這六人都算是江湖上頂尖的一流高手,施展開輕功奔走,疾逾快馬。

蕭翎眼看南海三魔越走越快,似是有暗中較量腳力之心,登時一提氣,加快了腳步。

六條人影,奔行在崎嶇的山道上,有如流星趕月一般。

一陣緊走,足足有四十里路,孫成才陡然停下了腳步,回首說道:“到了。”

蕭翎擡頭看去,只見停身之處,竟是一道深谷盡處,兩側立壁如削,迎面一峰阻路,谷底中滿生着雜草,矮樹,看上去十分荒涼。

無爲道長引頸四顧,不見可容停身之處,當下說道:“兩位病人……”

孫肅接口說道:“停身在一處隱秘小洞之中,在下帶路。”

緩步向前行去。

蕭翎等緊隨身後而行。

只見孫成行到攔路的山峰之下,高聲說道:“護駕二童何在?”

但聞一個尖脆的聲音應道:“弟子在此。”

緊靠山壁的一塊大岩石之後,緩步走出兩個背插長劍,身着青衣,年約十四五歲的童子。

蕭翎目光一轉,只見兩個童子面色青中透黃,似是餓了很久的人,但雙目之中,卻是粘光外射,竟似有着很深內功。

兩個童子四道眼神,掃掠了蕭翎等一眼,欠身對孫成等一禮,道:“見過三位師叔。”

孫成一揮手,道:“不必多禮,你師父的病勢如何?”

左面一個童子答道:“不見好轉之徵。”

孫成道:“好了,蕭大俠已隨我等到此,快扶出你師父,讓蕭大俠瞧瞧。”

兩個童子應了一聲,四道目光閃電一般又掠了三人一眼,緩步走回大巖之後。

無爲道長心中暗道:這大岩石之後必然別有佈設,是以,不肯讓我等進去瞧看。

蕭翎和孫不邪雖是亦有懷疑,但都忍了下去,誰也未曾說出口來。

孫成似是已瞧出了蕭翎等懷疑之心,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大哥,四弟,病勢甚劇,山洞中零亂不堪,不便諸位到洞中坐了。”

孫不邪心中暗道:只怕是言不由衷。

口中卻哈哈一笑,道:“咱們來瞧令兄、令弟的病勢,進不進山洞去,都不要緊。”

孫成淡淡一笑,不再答話。

大約一盞熱茶工夫,只見那兩個青衣佩劍的童子,擡着一個草藤編成的軟榻,行了出來。

軟榻上,躺着一個全身藍衣、頭戴方中的文士,目光下只見那人臉色也是一片青中透黃,和那兩個童子的臉色,一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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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成一擺手,道:“放下來。”

兩個青衣童子依言放下軟榻,緩步退後五尺。

蕭翎縱目望去,只見那藍衫文士,亦然緊閉雙目,似是睡的十分香甜,目光一顧孫成,問道:“這位……”

孫成道:“南海五聖之首,咱們兄弟的老大,九劍神環張子羽。”

蕭翎道:“原來是五聖之首,兄弟失敬了。”

孫成黯然道:“在下這位大哥,不但才智高出我等甚多,而且武功亦非我等能及,九支短劍百步之內斬猛虎,一對神環,十丈之內射飛鳥,故而得丸劍神環之譽,想不到他一代英雄人物,竟然會困於病魔!”

蕭翎對治病醫傷的事,可算是全無經驗,眼看那張子羽閉目沉睡不醒,簡直是有無從下手之感。無爲道長輕輕咳了一聲,道:“蕭大俠最好先問問這位張兄的病勢。”

蕭翎道:“當該如此……”

轉註到孫成的臉上,道:“令兄一直在暈迷不醒之中嗎?”

孫成搖搖頭,道:“他突得瘋癲之症,連自己兄弟,也不相識,因此迫的在下只好點了他的穴道了。”

蕭翎隨口說道,“要想知他病情,必得先行解開他的穴道。”

孫成猶豫了一陣,道:“此刻他神志仍在迷亂之中,如若解開了他的穴道,只怕他出手傷人。”

蕭翎微微一怔,道:“不要緊,咱們小心一些就是。”

孫成望了柴威和田中元一眼,道,“兩位賢弟,多多小心了。”

伸手一掌,拍在張子羽的身上。

只見張子羽雙目睜動,望了幾人一眼,似是想挺身而起。

孫成輕輕咳了一聲,道:“兄弟已經拍活了他的暈穴。”

蕭翎隨口應道:“最好解開他上身的穴道,兄弟亦好查查他的脈象。”

孫成兩道目光,投注在蕭翎的臉上瞧了一陣,道:“解開他雙臂的穴道嗎?”

蕭翎根本不知臂上穴道被點之後,是否還可以把脈,但話既說出了口,只好硬着頭皮,說道:“不錯,必得解開臂上的穴道。”

孫成道:“蕭大俠小心了。”

雙手齊出,拍活張子羽臂上的穴道,退開三步。

蕭翎暗中運氣,雙目注視着張子羽的反應。

只見張子羽雙臂伸動一下,挺身坐了起來。

蕭翎鎮靜了一下心神,緩緩說道:“閣下病情如何?”

張子羽兩道眼神冷電一般,逼注在蕭翎的臉上,緩緩說道:“你是什麼人?”

蕭翎道:“在下蕭翎。”

張子羽冷笑一聲,道:“你叫蕭翎,久仰了。”

蕭翎心中暗道:他神志很清楚啊,哪裡像有病的樣子?

心念轉動之間,突然左腕一緊,巴被那張子羽扣住了左腕脈穴。

蕭翎一面運氣,護住脈門,一面笑道:“你的神志很清醒啊!”

只見張子羽右手一起,疾向蕭翎前胸擊來,掌勢挾着輕微的嘯風之聲,力道竟是很強。

蕭翎右手一揚,擋開了張子羽的掌勢,說道:“在下受閣下令弟之邀,來此查看張兄的傷勢。”

張子羽幾次想站起身子,都因胯間和雙腿上的穴道被點,難以如願,但他右手的攻勢,卻是凌厲異常,招招都擊向蕭翎胸前要害。

他左手扣住了蕭翎的左腕,雙手相距,不過是尺餘左右,蕭翎又不便還手回擊,只有揮掌封架那張子羽凌厲的掌勢,雖然他儘可應付,但看去卻是驚險百出。

轉瞬之間,蕭翎已拆解了張子羽十幾招猛攻。

孫不邪雙目圓睜,瞧着兩人搏鬥情形,只覺那張子羽攻擊掌勢,愈來愈見奇幻惡毒,不禁引起了懷疑,暗道:如是那沈木風訂下的詭計,要此人假裝有病,誘蕭翎和我等來此,佈下埋伏,準備一網打盡我等,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必得小心一些纔是。當下高聲說道:

“蕭兄弟,小心了,快點了他的穴道再說。”

蕭翎和那人折了十幾招後,亦覺着不對,只感到左腕上被人扣制的腕脈,越來越緊,似難再支持,如是穴脈被他控制,難再有拒敵之能,只怕是立刻要傷在張子羽的手中,再聽得孫不邪呼叫之言,不再留情,展開反擊,一指點在那張子羽的肩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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