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序和冬東抵達奶茶店時,奶茶店剛好忙過一個小高峰,店內頓時清淨了不少,遲朝正站在打包區域插着腰休息。
餘光之間看到兩人進門,遲朝十分驚訝,走出了工作區來到冬東身邊:“你們怎麼來了?”
冬東撇了撇身後,表情不太好。言序倒是挺開心的,笑嘻嘻地走到周暮臨面前看菜單,嘴裡還不忘哼着小曲:“鍾靈說要請我們喝奶茶啊。”
周暮臨雙手撐在臺子邊沿,表情有些放鬆。或許是面對熟悉的同學,那張公事公辦的臉也多了一絲親近,看言序在菜單前糾結這麼久,乾脆開口給他推薦:“我們店裡的奶綠和珍珠系列都不錯。”
剛纔停下綁鞋帶的鐘靈總算帶着她的兩個小跟班姍姍來遲,面上帶着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落落大方地站在周暮臨面前:“周同學,麻煩你了。”
有些矯揉做作的聲音落到遲朝和冬東耳裡,兩人皆是一抖。對視了一眼,遲朝搖着頭,拍了拍冬東的肩膀,彷彿爲她打氣般。自己則回到了工作臺前,做好她一個服務員的工作。
周暮臨替言序下了一杯奶綠,手指在屏幕上漫不經心地點着:“請問還需要什麼嗎?”
鍾靈歪着腦袋思考了一下:“周同學有什麼介紹的嗎?剛纔我好像聽到你說奶綠和珍珠系列都好喝。”
“本店招聘芝士奶綠加珍珠,果凍三寶。”周暮臨的表情又變回生人勿進的狀態,連剛纔那個放鬆的神情都收了起來。
“那我要一杯芝士奶綠加珍珠好了,謝謝。”鍾靈依舊笑着,“對了,我的那杯不要加冰,女孩子還是不喝冰的比較好。”
站在一邊的陶蓮蓮轉了轉眼珠,開始拍馬屁:“鍾靈你好養生哦,難怪皮膚這麼好,摸起來都滑滑的。”
“哪有的事,我跟你們一樣啊。”
言序站在一邊,眼神癡迷地看着鍾靈。仙女不愧是仙女,連吃東西都這麼講究。
遲朝被鍾靈那一套做作的操作給騷到了,撇着嘴角抖了抖。這一番話把愛吃冰的女孩子都指桑罵槐罵進去了,果然是功力不淺啊。
點完單的鐘靈裝出一副後知後覺的表情,“遲同學,原來你也在這裡打工啊?我剛剛還真沒發現你在,都怪我眼神不太好。” щшш▲ ttκa n▲ C〇
“……”遲朝真是呵呵了,這姑娘說話怎麼總是透着一股隔閡人的勁呢?
“沒關係,鍾靈同學有空可以去看一下眼科,聽說淮城這邊有個醫院的眼科挺好的,不管是近視還是白內障,都能治。”敢內涵她長得矮沒存在感,她遲朝也不是好惹的,你內涵我長得矮,我就內涵你眼瞎,大家彼此彼此。
被反將一軍的鐘靈扯了扯嘴角,帶着她的小跟班坐到位置上,等待着飲料出臺。
五人一坐下,氣氛更冷了。冬東沒有存在感,言序在面對自己有好感的女孩面前也不敢嘚瑟了,像一頭大熊窩在小椅子上,憋屈極了。
鍾靈剛被反諷了一頓,也沒心思想着緩和現場氛圍,冷着臉看着窗外發呆,像個猶豫的小仙子,直把言序看呆了。
唐白和陶蓮蓮看鐘靈心情不好,也猜到了是因爲剛纔遲朝的那番話,對這個女孩的印象更加不好了,一個剛來淮城私立的女孩就敢跟她們作對,還把不把她們放眼裡了?
唐白和陶蓮蓮私下交換了個眼神,既然她在這兼職,那就讓她好看的。
唐白伸出指尖擦了擦桌子,嫌棄地大聲喊叫:“哎呀,這個桌子怎麼這麼髒?”
負責擦桌子的遲朝趕緊拿着抹布衝了出來,對着唐白指的地方就是一頓擦。其實桌子上並沒有什麼髒東西,她知道這都是唐白故意刁難。
費力擦了一頓後,遲朝站直了身子不恭不卑地看着她:“請問還覺得哪裡髒嗎?”
想把她好不容易拿到的兼職給搞沒?她們就把她遲朝朝想太簡單了。
唐白沒想到遲朝反應這麼快,還沒來得及發難就被她解決了,只好訕訕閉嘴,垂下腦袋個陶蓮蓮遞眼色。
“你剛纔連桌子都沒擦乾淨,這就是你的失職啊。”陶蓮蓮支支吾吾的,費盡心思才找到藉口。
“……”言序這才反應過來遲朝似乎和這三個女孩有過節,卑微的背影縮得更緊了。媽媽說過,女孩子的戰爭千萬別插手。
遲朝真是強忍着翻白眼的衝動,暗自深呼吸好幾次才把怒火壓了下去。正準備開口解釋,便聽到遠處的周暮臨叫她:“遲朝,過來拿飲料。”
“來了。”遲朝回了一句,也不管他們,直接轉身回到吧檯。
走進去才發現飲料根本還沒做好,遲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周暮臨,小聲說:“飲料還沒好啊,你叫我進來幹嗎?”
周暮臨撇了她一眼,調侃道:“不把你叫進來,難道要把你放出去和她們吵架嗎?”
“你看出來啦?”遲朝並不想周暮臨知道女孩之間的破事。
男孩笑了笑,把飲料放到她的手邊,無奈極了:“不是每個人都像言序這麼遲鈍,你以後還是低調點吧。”
“可是我已經很低調了啊。”遲朝這下是真的委屈,她轉來這個學校已經很低調了,只是還有人看她不順眼,偏偏要找上門來捱罵。
拿着做好的飲料,遲朝一一放在他們面前。
“謝謝你啊,遲朝。”言序喝了一口奶茶,笑着和遲朝道謝。
遲朝回以笑容,這個時候果然還是自己朋友靠譜啊。直到她離開,白蓮三人也沒找到發難的藉口,只能憋屈地把奶茶喝完,然後灰溜溜地離開。
天色已晚,忙碌了兩小時的遲朝快要累得直不起腰來,而比她更忙的周暮臨卻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身體素質過硬啊。
“那我回家了。”遲朝告別周暮臨,準備前往公交站。
車輪滾動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遲朝回過頭便看到周暮臨騎着車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後,肩上的書包歪歪扭扭地掛着,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隨性。
“你怎麼還不回家啊?”
周暮臨有時候真的服了這個女孩,胡攪蠻纏地來兼職,現在又急急忙忙地想趕他走。不是說,當一個女孩喜歡一個男生,就像多和他待在一起嗎?
周暮臨皺着眉對他聽回來的八卦大大打了個叉,什麼奇怪的理由。
遲朝看他臉色變了又變,反正沒一個好的表情。心裡忐忑極了:“你是不是還生氣啊,我知道去奶茶店兼職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但是我下次會做得更好的,你不要生氣了。還是說你要我低調一點?”
周暮臨腳上瞪了兩圈,溜到她身邊,毫不留情地敲了敲她的腦袋:“走了,再不去公交站我真的要回家了。”
遲朝擡起頭來,滿臉的期待:“原來你是要送我回家啊?”
“不是”周暮臨否認,自顧自地往前走了。
遲朝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沒關係,要不我送你也可以。你家住哪裡啊,我能去嗎?”
“再廢話我真的走了。”男孩氣急敗壞的聲音聽起來意外的撥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