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真是害怕她會再次的從我的身邊溜走。
看過了那麼多的珍奇美豔,最我終才發現世間最美麗的還是梅花,雖然在之前我一直認爲櫻花是世間最美麗的,因爲梅花的錚錚鐵骨與凌寒綻放讓我不得不爲之折服於傾倒,在這個陽光明媚且是白雪皚皚的早晨,我牽着九兒的手,來到了一片梅花盛開的地方。如果說我此生最愛的是梅花,那九兒就永遠是我心中的梅花,我從寒枝上輕輕的摘下了一朵梅花,將它穩穩的戴在了九兒的頭上,此刻我才發現,她的確是有着像梅花一樣的美麗,從不矯作,從不庸俗,卻又給人以心靈的震動,於是我又開始爲她的完美而擔心。我生怕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會越來越高而最終卻難以靠近,因爲靠近也會因此而成爲一種褻du與犯罪。
我們坐在雪地上,一邊看雪,一邊賞梅,這種人間最難得的機遇卻爲我們所共同擁有,世間恐怕再也沒有什麼能有此刻這樣溫馨與幸福了。我的狐裘將九兒緊緊的包裹着,她就像一隻溫純的小鳥,在我的懷中安靜的睡去了。
一道紅色吞噬了我的夢境,將我帶回了現實的深淵,無數士兵的哭喊,無數血肉的飛散,鏡陽滿身是傷的跪到在我的面前,她幾乎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在向我呼喊,我終於明白了。
蕙穆千真收斂了她的神光,而是現象出一副驚愕的面容。
我的碾冰已如流水一般沖斷了千真的隨發,當她頭髮蓬亂的回過頭時,卻是顯現出九兒的面容。
“公子,你就忍心這樣對待九兒嗎?”
我的心突然就像碎去了一般,碾冰也在不停的顫抖着。鏡陽在我的身邊不停的提醒我。
“那不是阿九,她是蕙穆千真的陰謀。念九,你不要中了妖女的詭計啊。”
我閉上了眼睛,卻是心亂如麻。
蕙穆千真的魔抓卻在此刻向我伸來,我的胸口被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竟然用這種最卑鄙的伎倆來褻du我最心愛的人,真是不可饒恕。”
我的碾冰揮出了一道風雪,最終穿過了蕙目所幻化的九兒的身軀,九兒也在這一瞬間裂冰化爲了無形。而之後,我那發自內心深處對傷痛的**卻突然如深淵的鬼泣,振碎了衆人的心扉。
蕙穆沒有因此而死掉,而是化作了一隻有九條尾巴的鳳凰,在黑暗之中飄動,飛舞。
“竟然是傳說中的九尾千靈?”
鏡陽公主已然大驚失色。
“九尾千靈?”
難道就是上次會盟時大哥所說的妖物。那妖物向我說出了一些奇怪的話,我也沒有在意趣聽。
“不愧是太陰教主,即使喪失仙元轉世凡體也能表現出非凡的才能,千真着實佩服。願閣下多加珍重,太陽教主還望與閣下做千年之戰,閣下好自爲之吧!”
那妖物幾揮金翅最終便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太陽太陰,這妖物不會是有病或是在糊弄我吧。
我回過身時,鏡陽已經是不醒人世了,而經妖物這麼一鬧,大軍幾乎是死傷殆盡,我扶起鏡陽,準備爲她運功療傷。在這個時候,我已經是沒有面目再去安慰那些剩餘的士兵,因爲都是我的無能將他們帶入了絕境,我真的好狠自己。
一個快要死掉的士兵在我的身邊痛苦的**着,因爲他已經3天沒有進過一粒米,一滴水,在他的身邊便躺着無數士兵的屍體。
鏡陽剛從昏闕中甦醒過來,她通道了士兵的求救聲,又向那個快死的士兵爬去,並將他偎依在自己的懷中。
“小兄弟,你沒事吧。”
那士兵只是微弱的說到。
“水,水。”
我翻看了周圍所有的水囊,都是空空如也,於是又向更遠處延伸。
鏡陽含着淚向那個年少的士兵說道,那個士兵應該只有寒玉那麼大。
“是中州王朝辜負了你,是我們朱家辜負了你,如果有來世,就讓鏡陽爲你做牛做馬吧。”
小士兵的眼中也噙滿了熱淚,激動得難以說出話來。
“你還有什麼心願,都可以告訴鏡陽,鏡陽一定會盡力的替你去完成。”
小士兵嗚嗚的抽泣着,過了很久才小聲的說道。
“我剛出生的時候,母親就因爲難產……死了,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見上……一次母親的容顏,沒能吃上……一口母親的乳汁。”
鏡陽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脫去了自己的紅袍,用一個母親的溫情去撫慰一個可憐的孩子。我的淚水也早已打溼了衣衫,我竟轉過身去不忍將這副情景看完,我生怕我會再一次的心碎了。
那個小士兵的脣在碰及母乳的那一剎那,就帶着微笑安然的離開了。我也被鏡陽那種偉大的母愛與高尚的情操所深深的打動與折服。而那些剩下的士兵也環繞着跪倒在鏡陽與小士兵的身前。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本就是一個用情至深的男人,陸長亭收起了大旗,水月大陣也隨之消弭於無形。
當所有士兵憤怒的將陸長亭按倒在地上的時候,他已經是心如死灰,雖然他原本是可以致我們於死地的,但他所犯下的戰爭罪責實在是太重了,以至於我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幫他在衆將士與鏡陽的面前開脫,所以,他可能必須難逃一死了。
我也沒有立即就將他處死,而是以軍隊進城休整爲由吧他暫時關在了縣衙的牢房裡,並派重兵把守。
鏡陽連日來實在是受了太大的委屈和苦難,幫她洗漱整理之後,又侍奉她在縣衙的客房裡睡下,看着她安靜的睡去,我才悄悄的離開了房間,而去看望那個差點消滅掉我的大叔,是我現今最迫切的事情。我也是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和疲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