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賭什麼?”沈初星問南流澈。
南流澈倒是無所謂,只道:“還是由你來決定吧。”
沈初星四下掃視了一圈,她上次和南流澈玩過撲克,雖然搞不太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南流澈的運氣的確是太好,沈初星可不想單純的去跟南流澈比運氣這種東西,而且上次南流澈在她這裡吃過虧,那些小手段耍一次還好,第二次肯定就對他沒用了吧。
既然沒辦法拼運氣,那就只有看實力了,沈初星仔細想了想,視線掃過不遠處的飛鏢盤,看着插在上面的飛鏢,眼神一亮,頓時有了主意。
“飛鏢,怎麼樣?”沈初星擡手指了指,自信心十足的說道:“每人三次機會,看誰扔中紅心處的飛鏢更多。”
南流澈挑眉,看着沈初星自信的眉眼,微微一笑,說道:“還是換一個吧,這對你不公平。”
“你不會是不敢吧?”沈初星見南流澈要求更換頓時不滿意了,“是你說由我決定的,現在想要賴賬了嗎?”
“不是我賴賬,這的確對你不公平。”南流澈好脾氣的說道:“我們可以接着玩撲克,比大小,換個溫和一點的方式。”
沈初星聽南流澈這麼說更是篤定了他一定不擅長玩飛鏢,既然如此她更加要玩了。
“就這個,你敢不敢應戰?”沈初星揚了揚頭,說道:“你不會是怕輸給我沒面子吧,反正這裡又沒有人在,就算你輸給我也沒人知道。”
這般淺顯的激將法讓南流澈好笑的搖了搖頭,無奈只好說道:“既然你這麼想玩,那就這個吧。”他的語氣帶着不易覺察的寵溺,很自然的流露出來,別說沈初星,就連南流澈自己都沒有發覺。
沈初星見南流澈答應頓時笑了出來,這還是她來這裡這麼久第一次露出笑容,南流澈眸子一閃,沈初星已經一把拉過他的手腕,將他拉向飛鏢那裡。
南流澈看着沈初星拉他的手,她的指尖帶着涼意,可是南流澈一點都不覺得冷,反倒有什麼東西慢慢堆積在心口,是一種特別奇妙難以言喻的情緒。
南流澈的思緒還沒來得及收回,手腕上的涼意突然消失,沈初星已經鬆開了自己的手。
那一刻,南流澈莫名的覺得有些失落。
“我們可說好了,正大光明的比,別耍小手段。”沈初星又說道。
南流澈這個人向來不露鋒芒,沈初星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放心的反覆重申着這一點。
南流澈笑笑,上次可是沈初星使了小手段贏了他,不禮尚往來一下怎麼可以?
“好。”雖然那麼想,但南流澈嘴上卻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給你。”沈初星將飛鏢盤上的飛鏢拔下來,將其中三支遞給南流澈,另外三支放在自己手中。
“小心點,別傷着。”南流澈看着沈初星隨意的姿勢,眉頭微蹙。
沈初星毫不在意的說道:“我又不是紙糊的。”
“女士優先,你先開始吧。”南流澈充分發揮着紳士風度,讓沈初星先射。
兩個人共用一個飛鏢盤,紅心只有那麼大的地方,從理論上來說最多可能會有六支飛鏢,那麼自然先射飛鏢並且佔據紅心最中央那個位置的最有利。
“如果六支飛鏢都射中了紅心,那麼這輸贏該怎麼算?”沈初星站在那裡沒動,側目問身旁的南流澈。
“自然是誰將飛鏢射到紅心最中央的位置或是最靠近的人贏。”南流澈從善如流。
沈初星點了點頭,她就是要南流澈這句話,沈初星拿起一支飛鏢,慢慢眯起了眸子。
南流澈看着沈初星的動作,她好像很熟練的樣子,看來以前玩過,難怪這麼有自信。
刷的一聲,飛鏢從沈初星手中飛出,衝着飛鏢盤飛了過去,一下子就正中紅心。
沈初星呼出一口氣,得意洋洋的看着南流澈說道:“這樣的話就算你三支飛鏢都能射中紅心,可是我的飛鏢已經在紅心正中央處,還是我贏。”
“你很聰明。”南流澈稱讚着,既不惱怒也不着急,問沈初星:“接下來輪到我了嗎?”
沈初星點了點頭,南流澈笑笑,拿起一支飛鏢來,沒有猶豫,甚至都沒有太多的準備,一下子就射了出去,他的飛鏢把原本穩穩紮在飛鏢盤上的沈初星射出的第一支飛鏢給擠了出去。
沈初星射出的第一支飛鏢掉落在地,她愣了愣,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飛鏢紮在那裡,而且還是紅心最中央的位置,根本就不可能被輕易擠掉下去,一般人絕對不可能有這種水平,南流澈是怎麼做到的?
“你……”沈初星怒視着南流澈,不滿的說道:“你耍賴!”
南流澈很是無辜,“我沒有耍賴。”
“怎麼可以把我的飛鏢擠下去?”沈初星指着地上的飛鏢說道:“這就是耍賴。”
“可是你並沒有說不能這樣做,你只是說每人三支飛鏢,最後看誰留在紅心處的飛鏢多誰就贏,這個規則是你定的。”南流澈嘴角笑意溫和,很有耐心的跟沈初星解釋。
沈初星臉上的表情一僵,總覺得這一幕很是熟悉,對了,她上次也是這麼贏南流澈的。
“算你厲害。”沈初星咬牙切齒的說着,沒想到會被南流澈算計了,還是用她曾經用過的手段,真是令她不爽極了。
南流澈笑笑,對沈初星說:“你也可以試試。”他說:“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可以做到。”
沈初星哼了哼,從手中拿起第二支飛鏢來,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飛鏢上面。
南流澈看着沈初星的側臉,她看上去很認真,倔強的抿着脣,給人一種非贏不可的感覺。
其實這個賭局多少帶着些玩笑之意,只不過是因爲南流澈這個人向來磁珠必報,他被沈初星算計了一次,自然要從她身上還回來一次,這是他一貫的處事風格。
放長線釣大魚……他本來就沒想阻攔沈初星學槍法,或者應該說他很希望她這麼去做。
南流澈這麼想着,沈初星已經射出了第二支飛鏢,毫不掩飾的朝着紅心正中央南流澈射出的飛鏢而去,一下子就把南流澈射出的飛鏢擠掉了。
沈初星一喜,馬上側目去看南流澈。
“嗯,很好。”南流澈笑道:“你做的很好。”
“該你了。”沈初星話音才落,南流澈已經毫不猶豫的射出了第二支飛鏢,可以說是意料之中的擠掉了沈初星射在紅心中央的飛鏢。
現在沈初星和南流澈都還剩下最後一支飛鏢,而沈初星之前的兩隻飛鏢都已經掉在了地上,而且以南流澈的水平看來她是沒有贏的可能了。
沈初星不由得有些氣餒,開口說道:“算你贏了。”
“嗯?”南流澈疑惑的看着沈初星問道:“不是還沒結束嗎?”
“還有必須繼續嗎?”沈初星撇了撇嘴,“怎麼看都是我輸。”
“未必。”南流澈看着沈初星說道:“在摘星的時候不也堅持到最後了嗎?這次爲什麼突然放棄?”
沈初星無言以對,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飛鏢,以前是因爲她天不怕地不怕,現在……是因爲有了自知之明嗎?
她贏不了的吧。
“你在害怕嗎?害怕會輸?”南流澈頓了頓,“還是害怕會失去?”
失去?她還有什麼好失去的呢?
沈初星咬着脣,一把將手中的飛鏢扔了出去,擠掉了南流澈的第二支飛鏢,狠狠的扎進了飛鏢盤紅心最中央的位置上。
南流澈眸子一深。
“你說的對,我的確是在害怕。”沈初星一字一句的說:“可是我發現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所以就算是輸了也無所謂。”
南流澈不語,轉向飛鏢盤,拿起了手中最後一支飛鏢。
飛鏢從他手中飛出,如同展翅高飛的雄鷹,可是這支飛鏢卻並沒有按照預想的擠掉沈初星的飛鏢,而是穩穩的扎進了沈初星扔出的第三支飛鏢的旁邊。
“你看吧。”南流澈笑道:“我又不會百發百中。”
沈初星看向飛鏢盤,兩支飛鏢並排在一起,捱得很近。
沈初星忍不住看了南流澈一眼,總覺得他應該不會失手纔對。
難道是故意的?
沈初星有些看不透。
因爲沈初星的飛鏢更接近紅心中央,所以自然算是她贏了,南流澈說:“讓蔚藍教你吧。”
“他?”沈初星不禁懷疑,“他會嗎?”
蔚藍看上去倒真的不像是會拿槍的男人,剩下的紀明熙和陳四倒是很像。
南流澈沒有說話,笑笑不語。
沈初星上前去把掉在地上的飛鏢撿起來,然後想要把飛鏢都插到飛鏢盤上,衣袖不小心碰到了自己之前扔出去的飛鏢,飛鏢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沈初星有些詫異,她看了看,飛邊盤上有很深的印記,她剛纔扔出的飛鏢明明應該扎得很深纔對,爲什麼才輕輕一碰就掉下來了?
沈初星的視線忍不住移了移,落在南流澈最後扔出的那支飛鏢上。
是她想多了嗎……
沈初星忍不住回頭看去,南流澈正勾脣對她微笑。
都說真正厲害的人往往不動聲色,南流澈他果然不是個簡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