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關上門,凌凌就聽到“嘭”的一聲,是盛盛房間的門被用力地甩上。她甚至可以想象那扇可憐的門如今只剩屍體的模樣,這就是被殃及的池魚的下場,她還是好好躲着的好。
“歐陽盛盛!他是誰?!”這是是歐陽爸爸憤怒的咆哮。
“你不是知道麼,小寶啊。”盛盛心虛的聲音。
“我問你他爲什麼出現在這,還睡在你牀上?!你打算氣死我麼?”
“哪有那麼誇張,你的身體可好這呢。”
“你說什麼?!你這個不孝女!”歐陽爸爸被氣得不輕,從小被他捧在手心裡的寶貝,怎能便宜了那個不求上進的小子。他這個女兒從小就和他親近,幾乎對他是無話不說,又乖巧聽話。如今,爲了這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窮小子,居然學會了撒謊。
“我不是早就告訴你和他分手,現在這是什麼狀況!你是在耍你的父親麼?!”
“你是說了,可我不是也沒答應麼……”盛盛如今也只敢小聲反駁。從小到大,家裡的各色人等她一個不怕,就只聽這個嚴厲又慈祥的老爸的話。雖然從小就和爸爸親近,但內心還是害怕的。
“盛盛,學會和爸爸頂嘴了,還知道暗渡陳倉。怪不得你畢業了也不回家住,原來是爲了方便你揹着爸爸幹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我的老臉都被你丟盡了!”歐陽爸爸鬆開頸部的扣子,氣的手直哆嗦,解了幾次才成功。
“爸爸!我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只不過什麼沒有按照你的指示和小寶分手而已,我交了你不滿意的男朋友就丟人了麼?你爲什麼那麼嫌貧愛富!”盛盛對爸爸真的有些失望了,他是從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一步步打拼上來的,那他就更不應該嫌貧愛富不是麼?在她的心裡,爸爸一直是個高大無所不能的人,是她仰望了二十幾年的人。爲什麼,他要親手打破這一切。
“不是,盛盛寶貝,爸爸不是那個意思。”歐陽爸爸一看自己的寶貝淚流滿面,一下子又慌慌張張地安慰她:“我家的寶貝是最聽話的,怎麼會惹爸爸生氣呢,一定是別人在背後教唆的,是不是?”
看到爸爸緩和了一些,盛盛也小松了一口氣,她真的怕爸爸生生氣:“爸爸真的沒人……”
其實她想說真的沒誰教唆她,可是又被爸爸無情地打斷了。
“凌凌!你出來!”歐陽爸爸覺得女兒身邊就只有凌凌一個朋友,如果有人教唆女兒也只會是凌凌,他早就覺得凌凌這個平時不怎麼說話的女孩不簡單,現在居然能挑撥女兒和他這個老爸撒謊了。
“怪不得我每次來你都躲到屋裡,恐怕是怕我發現你的不安好心吧,你出來,別以爲躲在裡面就什麼事都沒有!”
“爸!你幹什麼!爲什麼又扯到凌凌!”剛剛鬆的一口氣又被提了起來,爸爸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叔叔。”凌凌再也裝不下去,只得出門小心翼翼伺候着。
“哼!你也不要再我面前裝什麼老實,騙騙盛盛這樣的小女孩還行,在我面前的還嫩了點。”
“叔叔,我……”凌凌真的被氣到了,她最討
厭被別人冤枉,那種憋憤委屈的感覺真的狠難受:“叔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和盛盛只是好朋友,關於她感情的事,我實在不好過問,也更不存在你說的教唆。”
凌凌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這種無中生有的委屈讓人窒息。在歐陽爸爸凌厲厭惡的眼神下,凌凌感到自己似乎真的成了無所遁形的壞人。那種無聲的壓抑和厭惡的表情讓她險些流出淚。
“爸!你不要冤枉凌凌,有事我們回家說……”盛盛不知有沒有聽出凌凌的聲音已經顫抖,但凌凌的僵硬她感覺到了。一個是自己尊重的父親,一個是自己的好友。
“哼!你以爲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你了,我們盛盛……”歐陽爸爸依然凌厲的眼神並沒有從凌凌臉上移動半分,似乎要在那有些蒼白的臉上挖出一個洞來。
“叔叔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不等歐陽爸爸說完凌凌就打斷了他,因爲她不知道,如果再讓他說下去,自己還能不能撐住。眼淚堵在胸口,是滿腔酸澀的委屈和憤怒。因爲是長輩,更是好友的父親,所以她只能強忍着。
“叔叔,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不要責怪盛盛了。”不知何時,王小寶依然穿着昨晚的西裝站在了門前。
“小寶……”盛盛看到王小寶醒來想要衝上去,半路被歐陽爸爸扯住了手臂:“爸?”看着臉色更加鐵青的爸爸,盛盛無奈止住腳步。一張小臉揚起,還掛着未乾的淚,楚楚動人的樣子卻沒能融化歐陽爸爸的冷酷。
“叔叔,我知道你認爲我配不上盛盛。我是沒有顯赫的家世,但我和盛盛是真心相愛的,我以後不會讓盛盛受苦,一定會好好呵護她。請你相信我!”王小寶也許是酒還沒醒清楚,依着他平時對歐陽爸爸畏懼,這些話是他永遠都不敢說的。
“不會上我女兒受苦?你憑什麼?你連最基本的現在她所享受的生活都給不了她。你以爲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和我說話!給我滾出去!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看着面目有些猙獰的歐陽爸爸,凌凌突然感覺很可笑。他又是憑什麼在這裡對別人大呼小叫,憑什麼站在別人的家裡讓別人滾出去。他憑什麼?還不是因爲盛盛,如果不是他的女兒,他以爲誰會忍受他的羞辱。
“王小寶,你去我的房間吧。”凌凌在歐陽爸爸的注視下艱難地挪到王小寶身邊。
王小寶的表情有些灰敗。對於王小寶,凌凌還是比較瞭解的,一身文弱的書生氣,不是個特別膽大的人。自己都被歐陽爸爸數落的幾欲落淚,更不要說王小寶了。他一隻手死死地抓着門邊,指甲蒼白,似乎要抓進木頭裡。好像是整個人都能鑽到裡面更好。平日俊朗的臉上盤踞着頗爲複雜的表情,一言不發,彷彿被一瞬間抽走了精魂。
剛剛對王小寶的印象有些改觀,凌凌接收到盛盛求助的眼神,小聲提醒王小寶,輕輕拉拉他的衣袖,打算讓他先避避歐陽爸爸的怒火。
“去你房間?你和這個窮小子是什麼關係?”歐陽爸爸的語氣變得譏誚:“我說嘛,盛盛怎麼會看上這小子,原來是你和這小子是一夥的。說吧,你到底有什麼計
劃?”
凌凌有朝這個自大的叔叔翻白眼的衝動。大叔,你有什麼證據這樣胡亂冤枉人,你老人家的想象力實在是豐富,沒去當作家真實可惜了,感情是平時無聊,肥皂劇看多了。這樣在心中YY長輩的確不對,但她實在忍不住會這樣想。
“爸!你今天到底來幹嘛的?”盛盛很失望,說不上對誰。
從小疼愛自己的爸爸,自己一直仰望的爸爸,今天真的讓她好失望。爲什麼非要門當戶對,小寶哪裡不好了。爲什麼小寶不說話,爲什麼他不像爸爸保證會像爸爸一樣,爲了他們的幸福奮鬥。這樣一定能打動有相同經歷的爸爸,爲什麼他不說,爲什麼不爭取,難道他就打算這樣放棄她了麼?爲什麼,這一切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本以爲只要自己堅持,自己幸福就會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可是最愛她的兩個男人爲什麼都要來傷害她。
“爸爸,爸爸……”盛盛越想越委屈,終於埋頭到歐陽爸爸的懷裡大聲哭了起來。
看着寶貝女兒的傷心和大聲的抽噎,似乎下一秒就要因爲傷心暈倒,歐陽爸爸也是滿腔怒火。雙目噴火地看着站在一起的凌凌和王小寶,是這一對男女害他的寶貝傷心麼?從小到大,他的寶貝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大的委屈,這兩個人該死!
“對付你們這些跳樑小醜,我也不想廢話。我會派人把盛盛的東西全部搬走,至於你們這種不走正道,專想通過歪門邪道走捷徑的人實在是讓我噁心……”
他還說了什麼惡毒的話,凌凌已經不想聽了。她低頭從歐陽爸爸身邊飛快地跑了出去。夠了!她再也忍受不了這些惡毒的誣陷!
這裡的事情已經和她無關,她也沒有必要和一個不知道尊重別人的自負老頭呆在一起!爲什麼,她也想問!爲什麼沒有做錯任何事還要忍受這些血口噴人。只是因爲歐陽爸爸是長輩麼?難道長輩就沒有一點長輩的風範嗎?這樣的人又是怎麼在A市一步步打拼到如今位置的?難道蒼天就沒眼麼!
什麼好友的父親,難道這樣一個沒有一點長輩樣子的人,她還要留下來給他侮辱麼。他們家有錢,女兒是寶貝。別人家的女兒就不是寶貝了麼?!她也是自己父母的寶貝,不是平白來給人糟蹋的。
駱辰皺着眉看着後視鏡裡越來越遠的身影,是她麼?好像很傷心的模樣,肩膀一抽一抽地讓人不安。
“下車!”駱辰把車靠邊停下,對副駕座上正美美玩弄自己指甲的胡娜說道:“自己打車去爺爺那,和爺爺說我今天有公事,就不去看望他老人家了。”
說完,也不理會滿臉驚訝的胡娜,繞到另一邊,不由分說地拉開車門,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辰,你明明答應爺爺……”胡娜納悶,這個男人的脾氣真的很陰晴不定。外界傳聞的腹黑駱氏少東,其實對待家人一向有耐心,看在爺爺的面子上,自己勉強也算半個自家人吧,到底她又哪裡惹到他了。
看着駱辰瞬間低沉的表情,胡娜識趣地閉了嘴。也正是因爲她的識趣,所以現在留在駱辰身邊的是她,而不是本應該的另一個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