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婚禮已經成了翁家的頭等大事,桐一月原本還不是那麼緊張的,可是隨着婚禮的時間越來越近,她反而會感到有些不安。
也許是以前經歷的磨難太多,以至於現在的幸福都讓人有種做夢的錯覺。
如果是做夢,也希望這夢能一直保持纔好呢。
夜已深,兩個孩子都睡了,翁析勻還在看書,而桐一月就在客廳裡,對着桌上的請柬發呆。
該請的人,都已經發出請柬了,但唯獨有一個特別的男人,桐一月卻在考慮該怎麼辦。
乾昊,他現在怎麼樣了?心情平靜些了嗎?
桐一月煩悶的就是這個,乾昊的請柬,發不發呢?
桐一月倚靠在沙發上,穿着粉紅色的小兔圖案睡衣,扎着丸子頭,露出她甜美小巧的臉蛋,瑩潤的肌膚在柔和的燈光下越發顯得嬌嫩了。
她生了孩子幾年,卻還能這樣俏麗動人,就像是花骨朵兒那麼新鮮,這實在是讓太多女人豔羨了。
身後悄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靜靜看她的側臉,看她凝神思索的表情,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扁嘴,十分生動有趣。
男人終於還是忍不住,上來一把抱住她,在她頸間急促地嗅着,連聲說:“好香好香……”
桐一月最怕癢癢了,嬌羞地求饒,他才放過了她,不再攻擊她的脖子,卻還是緊緊摟着不放。
“老婆,怎麼我和你用的沐浴露洗髮水都是一樣的味道,但我還是覺得你身上比我香。”這男人的嘴巴最近就像是抹了蜜糖似的。
桐一月這也習慣了他現在的甜言蜜語了,只要是真心的,只要聽着令人開心,有何不可。
“老公其實你也挺香。”
“真的?你確定?要不要再聞聞,來嘛……”說着,他居然將自己的睡衣敞開,露出小麥色的胸膛,那健美的肌肉,足以令人噴血。
“你……你這是在引誘我……”她輕笑着,小手卻不聽使喚地撫上去。
“嘶……”他倒抽一口涼氣,那神色立刻就變得魅惑無邊:“老婆,你的手帶電啊。”
桐一月噗嗤一下笑出聲:“有沒有電到你頭暈?”
“全身麻……”
桐一月知道,這男人又在蠢蠢欲動了,大眼一瞪:“先前纔有過一次了,現在就老實點,別把孩子吵醒了。”
某男很委屈地瞅着她:“我精力旺盛嘛……算了算了,明天再說。”
“嗯,這還差不多。”
桐一月獎勵似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隨即岔開話題:“老公,你知道我爲什麼還沒睡嗎?”
翁析勻瞟了一下桌上那還沒寫字的請柬,精明如他,怎會不知道呢。
“你是在猶豫要不要給乾昊發請柬吧?”
“還是你最瞭解我。”
“那是必須的,你是我老婆啊……不過,聽我一言,這請柬還是別發了。”翁析勻一邊說,一邊將請柬放到了桌子的抽屜裡。
桐一月沉默不語,翁析勻又補充說:“不是我小氣
,你想想,我們才從紐約回來兩個多月,時間這麼短,乾昊他對有些事能釋懷吧?時間長了或許有可能淡化,可現在確實不適合再發請柬去刺激他了。”
桐一月若有所思地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也許乾昊還處於療傷期……那好吧,請柬不發了。”
翁析勻的手摟得更緊了:“別擔心,我相信乾昊會走出來的,等他自己覺得可以了,他自然會聯繫你。不過呢,雖然我不反對你把乾昊當朋友,但以後你不能單獨跟他見面,就算要見也是在我的陪同下才行。”
心愛的男人如此在意她,吃醋都吃得這麼可愛,她還能說不嗎?
“好啦,我知道的,我會有分寸,跟乾昊就保持君子之交,省得你這個大醋罈子又吃味。”
“啥?我是大醋罈子?”翁析勻說起這個事兒就覺得不淡定。
“如果我是大醋罈子,那你就是大醋缸,你吃醋的時候啥樣,要不要我給你說說?”他戲謔的表情,惹得桐一月的一陣粉拳。
夫妻倆這小小的打鬧,已經成了常態,是習慣的一種樂趣。由此可見,這個家裡,高冷的男神徹底被融化了,而桐一月那顆空蕩蕩的心也因爲有了翁析勻和孩子的存在而變得充實。
這段時間,警方對於翁冕的案子也在加緊調查中,翁析勻有時還會跟鄒妍琪聯繫一下,主要是想問更多的線索。
雖然很忙,但這些都是能應付得事情,不會影響到婚禮籌備的進程。
爲了確保婚禮的順利,翁析勻又再安排了更多的人手來負責婚禮當天的安保。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但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人……
下過雨的天氣沒那麼熱了,走在街上也感覺很清爽。桐一月和陶貝羽在逛街,剛買了幾件童裝,走得有點累,坐在路邊的咖啡廳休息一下。
“貝羽姐,剛我們看那條裙子你穿着真是好看,怎麼不買呢?”桐一月喝着咖啡,晶亮的眸子瞅着陶貝羽。
“兩萬多塊,太貴了。”
“哈哈,貝羽姐,你可是五星級酒店的總經理,年薪又高,那裙子你也消費得起啊。”
“是消費得起,不過就是感覺一下子花去兩萬多塊買一條裙子,有點奢侈。”
“像貝羽姐你這樣的高收入還能知道剋制,真是太難得了,誰娶了你,那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桐一月這俏皮的眼神透着一點古怪。
“月月,你這是要把我捧上天啊。”
“嘻嘻……說真的,貝羽姐,你覺得倪霄怎麼樣?你們倆是歡喜冤家,難道就沒有來電的感覺嗎?”
這話……陶貝羽差點把嘴裡那口咖啡給噴出來,有點心虛地擦嘴,藉此避開桐一月好奇的目光。
“那個……他每次都能把我氣得夠嗆,我還想多活幾年,所以還是離他遠點。”
“哈哈,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啊……”
此時此刻,正在與人喝咖啡的倪霄,突然打個噴嚏,耳根發熱,心裡就嘀咕:誰在念叨本少爺了?
陶貝羽岔開話題,不想再談倪霄,因爲每次談到她,她都會心煩意亂。
但有些事情有些人,越是想回避卻越難以清靜。
桐一月擡眸張望:“貝羽姐,你看裡邊靠窗那裡坐的人是不是倪霄啊?”
“什麼?”陶貝羽愕然,下意識地回頭往咖啡店門的落地窗裡望去……她和陶貝羽是坐在外邊露天的,而咖啡店裡邊還有些座位。
靠窗的位置,最右邊處坐着一對男女,女的短髮,戴着珍珠耳環,珍珠項鍊,珍珠戒指……一整套首飾,明眼人看得出來那都是真正的珍珠,還有真金真鑽。
女人看起來也才20幾歲,皮膚挺白,長相還不錯,除了下巴有點尖像是整過的,其他還行。
標準的白富美啊,還是品相不錯的那一類,這是倪霄的新歡?
倪霄的身影,側臉,陶貝羽是不會認錯的,確實,就是他。
陶貝羽心底微微一抽,表面上依然是若無其事地說:“倪霄跟女人出來喝咖啡,那也是很正常的嘛,我們就別過去打招呼了,省得打擾他。走吧,我喝飽了。”
桐一月見陶貝羽不想再逗留,她也趕緊地提起包包,但這時,卻見倪霄那傢伙嬉皮笑臉地走了過來,在兩女驚詫的眼神中,一把將陶貝羽摟着……
“嗨,兩位美女。”倪霄這輕佻的眼神落在陶貝羽身上,有意無意地瞄着她的領口,這傢伙是欠揍。
桐一月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人,似乎發現了好玩兒的事。
而陶貝羽就冷冷地瞥着倪霄:“放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倪霄笑容不減,可他卻低聲說:“別發火啊,幫個忙,我不想跟那個女人相親。”
桐一月都聽到倪霄說的了,頓時恍然大悟:“你……你想把那個女人氣走?”
不等倪霄回話,短髮女人已經走過來,一臉陰沉地質問:“倪霄,你什麼意思?”
倪霄還摟着陶貝羽,佯裝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裡邊,我會去結賬,你先走吧,下次有空可以來我家吃飯啊。”
短髮美女氣得臉都發青了,想不到倪霄居然已經有女人了,這不是等於羞辱她嗎?
“倪霄,你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倪霄仍然裝懵。
“……”
桐一月突然走開,沒顧得上這邊了,她已經走到旁邊去,面露異色,只因爲她的手機剛提示收到一封郵件,內容很簡單,是恭喜她的,還說婚禮雖然不出席,禮物會送到。
這郵件的署名居然是……“你的父親”。
這幾個字,讓桐一月臉色大變,直覺這不可能是桐民翰寫的,那就只能是薛常耀寫的?
薛常耀,最近都沒人知道他藏到哪裡去了,可他寫這封郵件是什麼意思?他想幹什麼?他那種喪心病狂的人怎麼可能安好心送禮物,這分明是威脅!
桐一月這時才明白,原來這段時間的不安,都是源自於對薛常耀的忌憚,而這郵件就說明,她的擔心果然不是多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