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裡,桐一月在半眯着眼養神,等着樑薰給她補妝。她現在是頭暈暈的感覺人輕飄飄的,渾身發軟,因爲喝了酒的緣故。
樑薰的神色怪異,冷冷地瞥了一下桐一月,然後從化妝包裡拿出一個東西。
她應該拿化妝的工具纔對,可她拿在手裡的居然是一張白色的手帕,並且桐一月還聞到了一點刺鼻的怪味。
桐一月當即大驚,花容失色,出於本能的對危險的感知,她猛地從椅子上竄起來衝向門口!
可樑薰力氣大,幾乎在同一時間抓住了桐一月,揪着她的領子,嘴裡蹦出驚人的狠話……
“你跑什麼,這是你老爸送給你的大禮,你跑不掉的!”樑薰的臉都充滿了可怕的獰笑,猶如巫婆附身一般。
桐一月儘管是極度驚駭卻也不敢說話,她在憋着氣,否則一旦吸入那種刺鼻的味道,她肯定會暈倒。
桐一月死死抓住門的把手,拼命想打開,可樑薰太兇猛了,一手拽着桐一月,另一隻手就將手帕往桐一月臉上湊過去,想要捂住桐一月的鼻子。
憋氣的時間是很短的,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桐一月在這突發的危險中還能控制着呼吸,那已經很難了,何況還要跟樑薰鬥?
樑薰用手帕狠狠按捺住桐一月的臉,冷笑:“呵呵,認命吧,睡一覺醒來就看見你老爸了。”
桐一月心裡在狂吼,她已經憋不住氣了,稍微一鬆懈就吸入了一點刺鼻的氣味,頓感腦袋像火燒似的。
就在這危急時刻,休息室的門砰地被人撞開,一羣人衝了進來,爲首的竟是翁析勻!他得到倪霄通知,飛一般的速度趕過來,果然化妝師有問題。
“你在找死!”翁析勻一聲怒吼,衝上去一腳將樑薰踢到牆角,那麼剛猛而具有爆發力的一腳,樑薰頓時哀嚎着蜷縮在地上,手帕就落在她腳邊。
桐一月頭昏腦脹,見到翁析勻就知道自己沒事了,救星來了。
“老公……”
“我在這裡……沒事了,別怕……”翁析勻將桐一月緊緊抱着,他的心都快痛死了。
薛龍以及另外幾個保鏢已經將樑薰控制住,不管她是個女人,只要想害桐一月的人,他們不會手軟。
一陣暴烈的腳踢,樑薰口血鮮血,連喊都喊不出來了,只差沒當場暈過去。
翁析勻那雙發紅的眸子充斥着嗜血的寒意:“別讓她死了。”
倪霄是醫生,對於藥物很敏感,一進來就聞到味道不對勁,他看見了那張手帕,已經摒住呼吸將手帕拾起來……前提是用塑料袋捂着。
“翁少,這手帕上有迷藥。”倪霄這麼一喊,大家就明白了,樑薰想用迷藥將桐一月迷暈。
陶貝羽的酒勁是徹底醒了,氣不過,憤恨地走過去,扯着樑薰的衣領,啪啪兩耳光!
樑薰的臉即刻就腫了起來,可見陶貝羽有多用力,她是桐一月最好的閨蜜,視桐一月爲親妹妹,她現在除了後怕還有滿腔的憤怒,她真想將樑薰揍成一個豬頭!
“爲什麼要害月月?”
“敢害月月,你去死!”
“……”
陶貝羽是氣得慌了,情緒收勢不住,倪霄見這情景,趕緊地上去拉住陶貝羽,將她拽到角落裡,像哄小孩子似的說:“先別打了,姑奶奶,你消消氣啊……”
翁析勻朝薛龍遞個眼色:“把人帶下去,我一會兒去處置。”
“是!”
薛龍和另外一個保鏢,一左一右架着樑薰就出去了。
桐一月還沒失去意識,但腦袋很暈,吃力地睜着眼睛,泛着淚光喃喃地說:“老公……我剛纔還以爲我又要落入薛常耀的手裡了……樑薰是薛常耀指使的。”
其實翁析勻已經猜到是誰幹的了,恨恨地咬牙:“這個樑薰不是她本人,應該是她的雙胞胎姐姐。”
翁析勻將桐一月抱得更緊,胸臆裡涌動着深深的後怕……是啊,他安排了近百名保鏢負責這婚禮現場的安全,時刻都在巡察遊輪上的每個地方。
但千防萬防,誰能想到會在化妝師身上出了問題?
翁析勻做事那麼謹慎,當然不會隨便請來一個不知底細的化妝師。
他以前就認識樑薰,知道這個女人是高級職業化妝師,在行業裡很有名氣。
爲了慎重起見,翁析勻還對樑薰的背景做了調查,並無異常,他才決定請樑薰負責婚禮的化妝事宜。
翁析勻猜測剛纔那個想迷暈桐一月的人是樑薰那個長得跟她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姐姐。
這一點,很快從薛龍那裡得到證實,她交代了,她不是樑薰,她是樑芮,跟樑薰長得一模一樣,唯一能從外表上區分的就是後頸的那顆痣。
樑薰有痣,而樑芮沒有痣。早上去家裡爲桐一月化妝然後隨她上游輪的,是樑薰。
但樑薰在那之後半小時又上岸買東西,回來時已經被掉包了,可是負責安檢的人哪裡會呢,將假的樑薰放進去……幸好倪霄那傢伙很機警,聽到陶貝羽說桐一月的化妝師後頸的痣沒有了,他就知道要出事。
樑芮是被薛常耀收買的,她以爲萬無一失的計劃,卻因爲一顆痣而失敗了,只能說惡人的運勢到頭,活該!
桐一月的身體並無大礙,倪霄說她吸入的迷藥成爲很少,所以沒有暈過去。
倪霄衝着桐一月豎起大拇指:“月月,你的反應能力真不錯,要不是你及時閉氣,你現在肯定已經失去意識了。”
話雖如此,但翁析勻還是不放心的,眉宇間流瀉出淡淡的擔憂。
“倪霄,薛常耀派來的人所用的迷藥,還不知道是什麼成分,我想帶月月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以防萬一,順便把迷藥拿去化驗。”
倪霄聞言,覺得翁析勻說得有理,點頭道:“行,我跟你們一起去,檢查一下也好放心。”
“你還是留在這裡吧,我和月月都去醫院了,沒人坐鎮也不行,你就代勞一下,我們很快會回來。”
“這……”倪霄想了想也對,這裡總是需要人看着的。
“那好,你把那個藥帶去化驗,我會跟那邊的同事打電話知會一聲,你就能快點拿到報告。”
“……”
這邊休息室發生的事,由於控制及時,所以沒有
被別人知道,避免引起恐慌。
翁析勻帶着桐一月暫離遊輪,樑薰也被帶到了岸上。
薛常耀可真是狠,對自己女兒都毫不手軟,在婚禮送上的一份大禮竟然是“迷藥”。
桐一月渾身無力地靠在翁析勻懷裡,她的心在隱隱作痛。自己的親生父親那麼毒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可有過真正的親情?
血緣親情原本該是這世上最牢固的一種關係了,但桐一月卻覺得凡事都不能一概而論,凡事都有例外的,就像薛常耀。
桐一月蒼白如紙的臉頰上露出一絲苦笑:“老公,還好我有你……”
是啊,幸好桐一月有翁析勻這個值得依靠的男人,能託付終身,找到溫暖的港灣,否則她的處境又會如何呢,她都不敢去想。
翁析勻知道桐一月在想什麼,他心疼她,憐惜地撫摸着她的頭髮,溫柔如水:“我和孩子就是你最親的人,其他的事情別去想了,有些人,就當沒有存在過吧。”
“嗯,我知道……”
桐一月也明白,自己與薛常耀之間是不可能有冰釋前嫌的一天,他是個瘋子,是個心靈扭曲的人,而她還有良知有人性,永遠不可能跟薛常耀爲伍。
婚禮上暗藏的驚心動魄,貴賓們並不知情,他們依然在好吃好喝繼續玩樂,就當是來遊輪旅行的。
新郎新娘在忙活什麼,也沒人去在意了,既然來了就該好好享受豪華遊輪一日遊,吃着美食品着美酒做做SPA,或是在甲板上曬太陽吹海風欣賞碧海藍天……
總之,怎麼悠閒怎麼來,自己顧好自己就行。
新郎新娘暫時離開,伴郎伴娘呢,還在休息室裡……休息。
陶貝羽倒在沙發上,滿臉通紅,鞋子也脫掉了,仰面躺着,醉眼迷離,嘴裡還在碎碎念:“該死的,薛常耀那個神經病還想害月月……幸好咱家月月命大福大,沒事……嗝……”
這還打上酒嗝了……
每當這種喝得暈乎乎的,就是陶貝羽流露出小女兒嬌態的時候。清醒時冷靜成熟,現在卻是毫不掩飾本性,像個可愛的小姑娘,正抱着抱枕,嘟着嘴,醉醺醺地瞅着眼前的男人……
“你……倪霄,你老實交代,你跟我……那個的時候是啥感覺?”
倪霄也沒少喝,這會兒還飄飄然的,一聽陶貝羽這話,他那張清俊迷人的容顏就越發紅的魅惑。
“你想知道?”倪霄勾脣一笑,盡顯曖昧。
陶貝羽精緻的臉蛋緋紅,憨憨地點頭:“嗯啊,快說。”
倪霄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跑去把休息室的門給反鎖好了。
陶貝羽怔怔地望着他:“你……幹嘛?”
倪霄凝視着眼前這千嬌百媚的俏佳人,她雪白的肌膚在明媚的光線裡猶如上好的陶瓷發出誘人的光澤。
她粉紅的雙脣也有魔力,彷彿是盛開的花朵任君採擷……
倪霄感覺口乾舌燥,吞了吞口水,覆在她身上,沙啞的聲音透着慾念:“你不是問我跟你那啥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嗎,我……我不記得了,所以我現在想重溫一下,那我就能想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