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大廳,聽完段辛月和段辛宸的敘述後,日曜皇捂着胸口坐在上座,看着跪在地上的段辛宸,深吸一口氣,厲聲道:“你居然因爲一個女人就把自己的親兄弟給殺了!將來是不是有一天你也會因爲一個女人把朕給殺了?”
“兒臣不敢。”
“那個女人在哪裡?”日曜皇總算是說到了問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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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歐奇躲在門口悄悄地看着這一切,緊張得全身都顫抖了起來。姐姐會不會被他們抓去砍頭了呀?
不,他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夏歐奇躡手躡腳地來到夏鷗靈牀前,看着安安靜靜躺在牀上的她,他咬着牙自己給自己打起,然後在心裡默默地說:“姐姐,我一定不會讓你被他們抓走的!”
夏歐奇猶豫着不敢伸出手,聽到門外似乎有人朝這個房間走過來了,他一狠心,飛快地將夏鷗靈額上的符紙撕了下來。雙手合在一起祈禱:“姐姐姐姐,求求你不要再殺人了,你趕緊逃跑吧!”
然而,牀上的人並沒有什麼反應。
與此同時,房門被打開,段辛月那張討厭的臉率先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裡。
夏歐奇張開雙手護在夏鷗靈牀前,“你們要幹什麼?我姐姐……已經睡着了,你們不要打擾她!”
“放肆,見到日曜皇和大皇子二皇子殿下居然還不下跪!?”一個僕人喝道。
夏歐奇被嚇了一跳,“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日曜皇,大皇子,二皇子……”此刻,他也不想跟他們起衝突,只要能保住姐姐就好。
段辛宸示意夏歐奇讓開,夏鷗靈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退到了一旁。
薩吉西隨後也跟了進來,一眼就看到夏鷗靈額上的符紙不見了,他臉色一變,大聲叫住正欲往牀邊走去的日曜皇:“皇上小心,不要靠近!”語落,他瘦骨嶙峋的身影已經到了牀邊。
“歐奇,符紙去哪了?”薩吉西緊張地問。
“我……我不知道。”
“薩吉西,你在做什麼?”日曜皇急於看到能讓段辛宸不惜殺害自己的親弟弟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卻沒想到薩吉西竟然唱了這麼一出,本就不喜的心情更加不悅了。
“皇上。”薩吉西忽然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讓段辛宸心裡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然而,他還來不及阻止,就聽到薩吉西說,“殺三皇子的兇手,是我身後這個人,夏鷗靈,跟大殿下無關。”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段辛宸衝上去一把抓住薩吉西的衣領,“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冰箭一般的眸光直直刺入薩吉西的眼中。
薩吉西卻反而笑了起來,“殿下,你這樣替她頂罪實在是沒有必要。皇上,夏鷗靈是我親手接診的,她被數字亡靈操控,心智大變,嗜血如狂,我親眼看到她的手插進了三皇子的胸膛……”
夏歐奇不敢置信地看着這個昨天還要收自己爲徒的老頭,氣得胸脯一上一下的。他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出來,騙子,他這個騙子!
段辛宸深知自己再說什麼已是無用,放開薩吉西,跪在地上,“父皇,人是我帶回來的,你要懲罰便懲罰我吧!”
“你……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深愛着的王妃!?一個異世界的女人,你明知道她身體裡有數字亡靈居然還將她帶回來!朕辛辛苦苦教你的東西都白教了!?”日曜皇氣得渾身顫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父皇教的東西兒臣都銘記在心,過錯已經釀成,說再多也都是藉口,請父皇將我們倆賜死吧!”段辛宸的話如一塊巨大的石頭擊在日曜皇的心中,也擊在了夏歐奇心上。
夏歐奇睜大眼睛看着段辛宸,他……他居然要求將他和姐姐都賜死?
段辛宸充滿歉意地看了夏歐奇一眼,這種情況下,即使夏鷗靈痊癒地醒了過來,事情也不會有什麼轉機,還不如讓他們倆一起死了。這樣既給段辛喬的死做了交代,也算是圓了他想永遠跟她在一起的夢。
“兒臣死後只有一事想懇求父皇……希望父皇能將歐奇送回他本來的世界。”
日曜皇炯炯有神的眸中充滿了血絲,他一字一頓地道:“盡全力,給我把那女人救活!”
如炸雷一般的話讓段辛宸不由得擡起眼看着這個父親,他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麼。
“薩吉西,聽不懂朕的話嗎?”
薩吉西當然聽懂了,但是,他也不明白日曜皇此舉的目的,正要回答,忽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
身後涼颼颼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正沿着的脊椎慢慢地往上游走,同時,他也看到了對面段辛月的臉色忽然變了。
夏歐奇離牀最近,自然是看到了正慢慢坐起來的夏鷗靈,他驚喜地張開嘴,差點兒就要叫出聲來,但他馬上合上了嘴巴,這個什麼狗屁師父,居然一方面假惺惺地要收他爲徒,另一方面又告姐姐的狀,他纔不會幫他!
夏鷗靈冰涼的手指遊移到薩吉西的後背中央時,忽然倏地一轉,長長的指甲如鐵鉤一樣刺進薩吉西的後背……
千鈞一髮之際,一個人影閃過,將薩吉西帶走,薩吉西這才免於受難,驚出了一聲冷汗。
夏鷗靈看了看自己的手,默默地收回去,擡起頭,正撞上悲喜交加地看着她的段辛宸,段辛宸的喜悅溢於言表,甚至根本沒去管日曜皇的臉色,一把衝過去就將夏鷗靈抱在了懷中,“靈子,你醒了!”
驀地,他愣住了,她的身體好冷。
夏歐奇緊張地看着段辛宸,皺着八字眉,“姐夫……”要小心。
本以爲夏鷗靈會對所有靠近自己的人發動攻擊,卻沒想到,她卻仍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段辛宸抱着。段辛宸自然也感受到了她這反應,欣喜若狂。這麼說來,她現在沒事了?沒有被數字亡靈控制了?
良久良久,一個冷若寒霜的聲音從段辛宸的肩膀上響起。
“抱夠了嗎?”
雖然語氣還不太正常,但話卻是相當正常的,段辛宸高興得不可自抑,愈發抱緊了她:“當然不夠。”
夏歐奇在一旁也終於露出了放心的笑容,看來姐姐是真的沒事了。
然而,他這想法纔剛冒出來,就聽到段辛宸“哎呦!”一聲,在看到夏鷗靈常常的指甲毫不猶豫地劃破了段辛宸裸露在外面的胳膊時,夏歐奇又愣愣地張大了嘴巴。
段辛宸也終於放開了她,看了看小麥色的胳膊上那一條刺眼的紅線,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夏鷗靈,“靈子,你……”
夏鷗靈沒等他說完,忽然一拳就朝他揮了過去,這一拳帶着她十足的力道,周圍的空氣都隨之形成了一個錐形氣流,直逼段辛宸面門,段辛宸就那樣直直地看着她,也不躲閃。
“姐夫!”夏歐奇焦急地大喊。
他額前的劉海隨着氣流的涌動微微拂動着,就連日曜皇都看得幾乎要出一聲冷汗。
直到最後一刻,段辛宸的身體才如大雁一樣飛出五米開來的距離,夏鷗靈的拳頭只掃到了他的鼻尖一下。
然而,下一秒,她卻忽然從牀上躍起,長髮披肩,隨着氣流的涌動放四周飛舞着,她的雙眸雖然沒有了之前的猩紅,卻也充滿了殺意與寒意。
“日曜皇朝的狗崽子們!全給下地獄去吧!”她冷笑着低吼,御靈繩從袖間飛射而出,直逼日曜皇而去。
一個黑色的身影飛到日曜皇面前,那隆多終於找到了自己出場的機會,幫日曜皇擋住了所有御靈繩的攻擊,日曜皇也在僕人們的護送之下暫時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離開之前,他憤怒地吼道:“務必給朕抓到這個妖女!若有必要……”說到這裡,他瞄了一眼段辛宸,繼續道,“就地正法!”
……
“姐姐!姐姐你快停下來呀!”夏歐奇見事情越來越糟糕了,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夏鷗靈的攻擊力度越來越大,卻沒有一招是對付夏歐奇的,這讓他覺得這個還是他的姐姐,她一定聽得懂他的話的!
夏歐奇哭着大喊,段辛宸的心裡也糾結成了一團亂麻,他不相信夏鷗靈真的失去了理智,因爲她眸中的紅色,跟之前的紅分明不是一樣的。
如果說,之前是因爲被數字亡靈控制了所以變紅的話,那麼,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因傷心或者疲勞而變紅的。而且,他也注意到了,夏鷗靈在攻擊他們的時候並沒有對夏歐奇出手,就這兩個細節,便他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現在是裝的!一定是裝的!
爲什麼要這樣?她爲什麼要裝作被迷失了心智的樣子?爲什麼要繼續大開殺戒?
眼看着夏鷗靈已經拔出了御靈劍,劍氣如虹,已經削掉了段辛月的一個衣角……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奇怪的警報聲,段辛宸心裡一驚,這時日曜皇朝的特級警報,士兵幾乎全是有機器人組成,作戰能力非常強,而且……體型很小巧,動作靈活……父皇居然發出了特級警報!?
不!這樣下去夏鷗靈肯定是沒有活路的!
情急之下,段辛宸決定賭一把,當夏鷗靈的劍正要刺向段辛月的胸膛時,段辛宸一個飛身過去,擋在了段辛月面前。
他張開雙臂,擡起頭,看着她,叫了聲:“靈子!”
夏鷗靈逼近的身子忽然頓了頓,但卻沒有移開劍,而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御靈劍刺進了段辛宸——的腹部……
在最後一刻,她還是將劍往下移了一點兒,鮮血,順着御靈劍慢慢地流了出來。
與此同時,好幾個鳥兒一樣的機器人從窗戶飛進來,其中一隻直接飛到了夏鷗靈頭上,像吸盤一樣吸附在她後腦勺上,還有一隻則吸附在了御靈劍上,御靈劍居然像蠟一樣被融化,變成了兩段。
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夏鷗靈的手腳也全被那小型的機器人給抓住了,她所有的行動也戛然而止。
沒有反抗,沒有掙扎,甚至連驚呼都沒有。
夏鷗靈安安靜靜地看着自己的手腳,然後看着一大羣穿着盔甲的人從門口走了進來,將她綁住。
“姐姐!”夏歐奇哭喊起來,“姐姐你快跑啊!”你那麼厲害,應該可以跑得掉的呀!
段辛宸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看到她嘴角忽然揚起的微笑,那一瞬間,他明白了……
她剛剛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保全他。爲了讓所有人親眼看到,人是她殺的,禍是她闖的,該被抓走的,也只有她一個人。
……
當符紙貼在夏鷗靈身上,數字亡靈的力量變弱的那一瞬間,夏鷗靈便清醒了許多,她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飛快地回憶着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知道自己被數字亡靈控制並且殺了段辛喬。
在符紙貼在她身上的那段時間裡,她只有一個意念,不能讓自己再被那該死的亡靈給控制了,她想遍了所有的辦法,與數字亡靈抗爭着,所幸的是,殘留在她身體裡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數字亡靈而已,所以對抗起來也不是那麼吃力。
但是兩者不管怎樣都出於一個相互抗衡的階段,她無法將它徹底趕出自己的身體。
這樣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之後會做出怎樣的事來,會不會把段辛宸和夏歐奇都給殺了?一想到這裡,她就覺得渾身冰涼,根本不敢想象。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自己不知從何時起已經開始依賴段辛宸了,她一想到自己竟然有可能會殺死他,就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一定會以死謝罪的!
還有歐奇,她答應過要好好照顧他,不會拋棄他,可是……如果自己到時候不但照顧不了他,並且還會親手殺了他……這真是生不如死的事情。
就在夏鷗靈一籌莫展又萬分焦急之時,她忽然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身子下面滾動。
那東西慢慢地來到了她的手邊,她吃力地動了動手指,希望自己能抓住它。
費了好大的力氣後,終於成功……
她摸了摸那東西,心中一愣,竟然是個戒指的形狀?她連忙又摸了摸自己的手指,空了!?
她的戒指什麼時候竟然掉了?
就在這時,一個極小極小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主人主人,我是小狗……”
是小狗!是她的戒指!
心中雖然犯疑,但戒指沒有弄丟,夏鷗靈還是很高興的,她連忙豎起耳朵聽起小狗的話來。
“主人,你不要說話……聽我說就可以了……我剛剛差點兒被融化掉了,是小黑怪救了我。那缸綠綠的水,好恐怖啊,要不是小黑怪靈力高,估計我們倆現在都已經消失了。主人,我跟你說哦,你千萬不要相信你給你治病的這個怪老頭兒,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想替你治療的,他是二皇子的人……”
這番話讓夏鷗靈心裡一驚,眼睛不禁往旁邊瞄去,薩吉西不知道去哪裡了,竟然不在她的房間裡。
“主人,我不能跟你說太多,我現在是借用了小黑怪的靈力才能說話的,你只要記住一點,那個怪老頭是二皇子的人,他不是真心幫你的就是了。說不定你體內的數字亡靈他都是故意不給除乾淨的呢!好借你的手殺了段辛喬。所以啊……你千萬要小心……不過你放心吧,我跟小黑怪會一直在你身邊的,但是我不能再變成戒指的樣子了,不然會被他們發現。嗯……我就變成一個小彈珠藏在你口袋裡吧!”小狗說完,夏鷗靈感覺自己掌心的戒指開始發生了變化,沒一會兒,圓溜溜的觸感就傳了過來,接下來它便乖乖地滾到了夏鷗靈的口袋裡。
聽了小狗的話後,夏鷗靈更加堅定了自己不能被控制的信念,趁夏歐奇打盹兒的時候,她偷偷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在自己腹部畫了一個小小的符號,然後念動咒語。
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痛,她猜想自己可能用對了方法,連忙加快了唸咒語的速度,並且又將手指咬破了一點兒,塗了更多的血到腹部。
下脣已經被她咬出了紅紅的印子,額上冷汗直冒,夏鷗靈忍住劇痛,終於看到一條小小的銀線從腹部鑽了出來,她連忙抽了一張御靈符拋過去,將那銀線裹在其中,看着御靈符越包越緊,最後,跟那銀線一起化爲烏有,她才鬆了口氣。
而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了隔壁傳來的爭吵,連夏歐奇都被吵了醒來。
夏鷗靈連忙又貼了張符紙在自己額上,並躺在牀上裝睡。
當看到段辛宸義無反顧地爲她頂罪時,她既感動又心酸,眼淚差點兒就流了出來。後來聽到薩吉西將她抖出來,她也終於明白小狗那話的意思了。一個想法忽然在心中升起。
不管怎樣,她殺了段辛喬,這是不爭的事實。就算是被控制了又怎樣,作爲父親的日曜皇會聽她的解釋嗎?殺人償命,何況被殺的還是皇子。
既然段辛宸可以義無反顧地爲她頂罪,可以爲她去死,那她爲什麼不能爲他做點兒什麼呢?
段辛月想除掉他獲得唯一的繼承權是嗎?那她就偏不讓他得逞!
她讓所有人都親眼看到,她纔是兇手,以日曜皇對段辛宸的感情,肯定是不會再追究他的責任的。段辛月仍舊沒有競爭力!
她這樣想了,也這樣做了,當劍刺向段辛宸的那一刻,她有一種解脫的放鬆感,看着他,忽然覺得安心。
這麼久以來……
她也終於,能爲他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了。
……
回到正在發生的事來。
夏歐奇看到姐姐居然毫不反抗地就那樣被人帶走了,瘋狂地喊着“姐姐!”跟了過去。段辛宸卻一把攔住他。
“姐夫!你幹什麼?姐姐都被抓走了,你怎麼還能在這裡看着?你快救她,你快救她呀!”眼淚嘩嘩而下,小小的臉蛋立即成了大花臉。
段辛宸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抓着夏歐奇的胳膊,不讓他跟夏鷗靈一起去。
夏鷗靈的目光穿過重重人羣,愈行愈遠,目光中,竟含着笑意。
夏歐奇看得愈發難過,幾乎要嚎啕大哭。
忽然,他低下頭,一把就咬住了段辛宸的手臂,狠狠地咬,希望他能放開自己。
但出人意料的事,他都感覺自己嘴巴里有血腥味兒了,段辛宸卻絲毫沒有要放開他的意思,直到夏鷗靈完全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段辛宸才鬆了手。
與此同時,夏歐奇也鬆開了嘴。
他潔白的牙齒上沾着紅紅的血印,低下頭看段辛宸的手臂,上面是兩排深深的牙印,印子周圍已經有些發紫了。
夏歐奇沒有管他,飛快地跑了出去,但看到那懸恐的房子,而自己不能飛時,又飛快地折了回來,憤怒地看着段辛宸:“你幹嗎不讓我去?你幹嗎去救姐姐!?”
段辛宸伸出手,夏歐奇納悶了後退了一步,“你幹什麼?”
“回去再說。”
夏歐奇皺眉:“回去哪裡?”
“我的地盤。”說完,他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一旁因夏鷗靈剛剛那一番攻擊而略顯狼狽的薩吉西,一把將夏歐奇抱起來,然後飛身離去。
……
段辛月在段辛宸爲他擋下那一劍時就很聰明地躲到了另一個房間裡,直到段辛宸走了他纔出來。
薩吉西看到他出來,兩人相視一眼,段辛月道:“沒想到那女人居然突然醒過來了,壞了我們的大事。”
薩吉西身子怔了怔,而後道:“除掉她也不算是個壞事。”
“是嗎?她本來就不存在於我們的世界,卻要讓我花上這麼多精力來對付她,還不算壞事?”段辛月不太高興地說。
“段辛宸願意爲她去死,自然不會願意眼睜睜看着她一個人死了。接下來,他肯定會去救她。二皇子只需要隨便做點小動作就可以了。”薩吉西說着,轉身離開。
這態度讓段辛月不太高興,要說之前沒有公開薩吉西是他的人,對他那樣的態度他也忍了,現在段辛宸都已經知道他是他段辛月的人了,這老頭居然還在擺着個臭譜!
要不是看他還有點兒用,他怎麼會屈尊來求這樣一個卑賤的醫師幫忙?
……
到達段辛宸的宮殿後,夏歐奇甚至都無暇去看那他從未見過的的金碧輝煌的宮室,雙腳一落地他就氣呼呼地道:“你倒是說呀!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姐姐,可是現在居然眼睜睜看着她被抓走!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早知道這樣我根本就不該讓姐姐跟你來到這裡!”
“你姐姐是故意的。”段辛宸淡淡地打斷他的話。
“什麼?你說什麼?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是故意的?她是被數字亡靈控制了!”夏歐奇嚷道。
“當時她被數字亡靈控制的時候,是不是傷害了你?是不是差點兒殺了你?”
“是……那又不是她的本意。”夏歐奇一邊承認一邊爲夏鷗靈開脫,聲音陡然變小了不少。
“那麼這一次,她對你出手了嗎?碰你一根汗毛了嗎?”
夏歐奇皺着眉想了會兒,的確,他也覺得奇怪,這一次從頭到尾姐姐都沒有傷到他額!可是……他的目光落在了段辛宸的腹部,那裡一片暗紅色,血已經結痂了。
“可是她傷害了你呀……或許,或許她是沒看到我呢!”
“歐奇……你姐姐已經醒過來了,徹底醒過來了,這一次,她沒有被數字亡靈控制。”段辛宸知道夏歐奇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敢相信,不願相信。但不管怎樣,他必須告訴他這個事實,必須讓他接受這個事實。
夏歐奇聽他這麼一說,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嘴脣囁嚅了半天,終於哽咽着吼道:“那她幹嗎要這樣做啊?這樣做不是更讓人確定了她就是殺三皇子的兇手嗎?”淚水再次決堤。
“這就是她的目的,讓人知道她是兇手,讓人覺得她危險,讓人把她抓起來,甚至是直接處死。這就是她的目的。”說到這裡,段辛宸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了。
相處這麼久以來,夏歐奇從來沒有見過段辛宸這個樣子,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像個脆弱的男孩兒,他拼命忍住想要流淚的衝動,只因爲還有一個更小的小男孩需要他照顧。他輕輕地將夏歐奇攬入懷中。
“歐奇,你姐姐是在保護我們。”說完這句話,他便已經痛苦**,再難說出半個字。
夏歐奇感覺到了,他心裡深深的難過。他擡起頭,看着段辛宸那張好看的臉,視線從下往上,正好看到他常常的睫毛有些溼潤。
小男孩伸出手臂,緊緊地將大男孩抱在懷中,瞬間止住了自己的哭泣,像個大人似的安慰着:“姐夫,不要難過,我們想辦法救姐姐出來吧!”
段辛宸摸了摸夏歐奇的小腦袋,“你放心,即便是失去所有,我也會救她出來的。然後,我們就去你們的世界,定居,好不好?”睫毛上還有些溼潤,但段辛宸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很勉強。
夏歐奇腦袋裡浮現出一個美好的畫面,用力點了點頭:“好!我還要把易振哥哥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