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借屍還魂
再次談起婁長生的事，夏鷗靈心裡也很難受，她親眼看着他被靈豺撕成碎片，但她那時候什麼也做不了，她原本是可以救他的……
“他被靈……”這種情況下，說靈豺好像不太合時宜，夏鷗靈改口道，“出來後，他喪生在了豺狗口下……”
“你說什麼！？”劉婉婷原本就不是真的去洗碗的，一直在廚房偷聽外面的動靜的她此時已經忍不住衝了出來，她狠狠都抓住夏鷗靈的肩膀，“你剛剛說什麼？”
“長生是被豺狗咬死的。”
幾秒鐘的停頓和沉默之後，劉婉婷無力地鬆開手，“他一開始沒有死……他一開始沒有死……”她忽然一把轉過身去，抓住婁國偉的衣領大哭起來，“你爲什麼說他死了！你爲什麼要說他死了？他當時根本就沒有死！”
婁國偉心裡也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狠狠地推開劉婉婷，“我怎麼知道？我怎麼會知道？當初所有人都已經確定他死了！”
“啊……啊……”劉婉婷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痛哭起來，“長生，長生啊……阿媽對不起你……阿媽對不起你啊！”
婁國偉的眼睛紅紅的，這個老男人此時也是真正地感受到了深深的悲慟，眼淚從眼角滑下來，他立即用粗糙的手背擦乾。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靈子，你們回去吧！”
再怎麼讓人討厭的人也總有他閃光的一面，婁國偉在對家人的態度上，雖然表現得很自私，但畢竟那也是他愛自己家人的表現。
此時，夏鷗靈也不想再找他的什麼麻煩，知道婁長生死亡的真相的他，心裡也是極其悲傷的吧！
離開婁家，夏歐奇屁顛屁顛地跟着夏鷗靈身後，哈哈大笑：“姐姐，你剛剛說你有小寶寶，可把我給嚇死了，你沒看到，我嘴巴都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了！”
夏鷗靈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我看到啦，何止可以塞進一個雞蛋，還可以塞進一隻雞！”
“主人，你怎麼會懷疑劉婉婷就是張玲的？”
“性格與對婁長生的態度相結合。張玲的性格是溫婉型，而劉婉婷是潑辣型。你覺得一個不討繼子喜歡的潑辣後媽，會對繼子的死活那麼上心嗎？即使是裝，也不會裝得那麼像，那一次她可是結結實實地打了我一個耳光。不過原本我也只是懷疑而已，但是這段時間沒有見到她，今天再見到，她性格可以說是完全大變，我就開始肯定自己的猜測了，所以才設了個套故意去套他們的話。劉婉婷有幾次都說漏了嘴，明明是發生在張玲身上的事，她卻說成了她自己。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如果她是張玲的話，那真正的劉婉婷去了哪裡。”
“或許是借屍還魂？”易振猜測道。
“借屍還魂？易振，真的有借屍還魂的可能嗎？”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理論上是有的。不過必須要經過一種複雜的儀式，而且並不是所有的亡靈都能成功還魂，失敗了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該死，我應該養成去看人身影的習慣的。剛剛忘了看劉婉婷是幾重身影了。”
“不過還是有一點說不過去，如果真的是借屍還魂，那他們爲什麼要瞞着婁長生？讓他知道不是更好嗎？”易振提出自己的疑問。
“對哦，既然他們都那麼愛自己的兒子的話，完全可以直接跟他說啊，然後一家人開開心心生活在一起不就得了？爲什麼非得繞這麼大一個圈子？難道，他們倆有什麼不可以告訴婁長生的秘密？”
“婁長生不是他們親生的！”夏歐奇忽然大聲插話進來，夏鷗靈和易振同時一愣。
“你也不是阿媽和阿爸親生的，他們不也瞞了你這麼多年呀？”夏歐奇無辜地眨了眨眼，解釋道。
“歐奇，你再給我提這事兒我跟你急！”夏鷗靈掄起拳頭欲砸他，夏歐奇連忙抱住腦袋錶示自己錯了。
“歐奇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易振想了想終於道。
“什麼啊？你以爲誰都是撿來的啊？好啦好啦，不管他們的事了，反正已經可以肯定劉婉婷就是張玲了，那就表示我不需要再幫婁長生去找他阿媽的死因了。所以呢，這件事就這樣告一段落，我真的是累死了，回家好好睡一覺去！”
“我也要睡，我要跟你睡！”夏歐奇一聽可以睡覺了，開心得大喊。
易振像擰鼠寶一樣把他擰起來放到一邊，“又給忘了？你睡堂屋，我跟你姐睡臥室。”
“你壞死了，我還是個小孩子，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對了！阿爸阿媽的房間現在沒人睡，你可以睡他們那裡呀！”
“我來分好不好？同性睡一間房。歐奇，易振，你們都是男的，睡阿媽他們那間房。”
“那你呢？”倆男人異口同聲問。
夏鷗靈從口袋裡把鼠寶掏出來，鼠寶擡起小腦袋開心地吱吱叫着。
“我跟鼠寶睡。我們倆都是女的！”
……
夏歐奇躺在牀上，悄悄地往易振那邊看過去，還好還好，他們之間還有一段距離。
深呼吸一口氣，小傢伙還是沒忍住，小聲問：“易振哥哥……”
“嗯？”易振也很困了，雖然亡靈不需要睡覺，但自從跟夏鷗靈簽訂了生死契約，有了這幅骨架後，他就感覺自己真的像人一樣，需要休息。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差點忘了自己已經死了。
“你會不會吃人呀？”夏歐奇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看着他，見到他翻了個身，他嚇了一跳，一條腿已經放到了牀下，隨時準備開逃。
易振轉過身來，看到夏歐奇小臉蛋上一臉好奇又恐懼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這傢伙還真是惡魔跟天使的結合呢，用刀剮他手上的皮的時候，那麼殘忍的事情他都能一口氣做完，做完後呢，又害怕得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同樣的，一方面他好像真的把他當哥哥一樣依賴，另一方面又打心裡對他充滿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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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易振輕輕嘆了口氣，伸出手，在夏歐奇還沒逃跑之前摸了摸他的腦袋，“小屁孩腦袋裡怎麼那麼多奇思妙想？放心啦，就算我真的吃人也不會吃你的。”
“真的嗎？”夏歐奇稍稍放心了一點兒，但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心來來，“你保證？”
“保證。”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吃我哦！”
“嗯！”
“那你是不是可以像鳥一樣飛起來呀？”夏歐奇聽到易振的保證，害怕之情立即消失，整個人都往易振身邊挪了過去，緊緊挨着他，冰涼的，好舒服！
“我又沒翅膀，怎麼飛？”易振欲哭無淚。
“可是你可以讓我飛呀！上次你們剛來地下室那天，你不是讓我飛到空中了嗎？”夏歐奇完全忘記了自己屁股被摔得開花的事情。
“那不是讓你飛，那是想摔你了。”易振如實回答。
“沒關係，現在我下面是牀，摔下來也不痛。”夏歐奇說完，充滿期待地看着易振。
易振跟他大眼瞪小眼了幾秒鐘後，終於明白，“你的意思是，你還想嘗試？”
“你就再讓我飛一下嘛！”夏歐奇興致勃勃，雙手張開，已經擺好了姿勢。
易振覺得自己拿這小傢伙已經完全無語了，要知道要把一個人送到空中可是要耗費很多精力的，這幾天他已經快透支了，上次在張玲的墳墓裡靈魂出竅已經讓他元氣大傷，剛剛嚇唬村民就耗費了不少元氣，他現在——只想睡覺！
但是要是不滿足這小屁孩，估計他會一直吵下去。易振只好勉強自己集中精力，暗暗念動咒語，夏歐奇的身子只是微微動了動，剛離開牀還不到一分米就掉了下來。
“不行了，你長胖了，減肥後再說吧！”易振隨便找了個藉口，悶頭大睡，這一次，不管夏歐奇怎麼叫，他都沒有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