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來 6.11 1/5
雨樓抱着陌陌,聽到屋外傳來車輦起程的嘈雜聲,自言自語的說道:“……他走了。”
和嵐箏的分別次數並不少,甚至有幾次都是她主動離開他的。
她都不覺得有什麼,還會說,離開他,終於能鬆口氣。
可一次,她卻從心裡感到不捨。懶
方纔看到他離開,眼淚不受控制流了下來,才抹去,心酸不捨間,眼眶內又盈滿了淚水。
“哎……真是。”她苦笑着擦淚:“哭什麼,他又不是不回來了。”
內心焦躁不安的小坐了一會,終是忍不住,放下孩子們,披了件斗篷,疾步向院外跑去。
她希望至少能看到他們車馬的殘影,可蜿蜒的山路上,寂靜如初,不曾有半個人影。
該是走遠了。
她多希望嵐箏這個時候能突然從她身後躍出來,矇住她的眼睛,和她調笑,像往常一樣說:“雨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可這被隆冬大雪覆蓋的冰天雪地,只有她一人怔怔的站立,木訥的遙望他離去的方向。
“小主子,我們回去吧。”侍女勸道:“您要注意身體。”
雨樓唔了一聲,戀戀不捨又眺了眼遠方,確定他真的不會再回來了,才扭頭回了臥房。
自嵐箏走後,沒人纏她,反倒覺得空落落的。
撐着下巴,呆呆的想他這個時候,會不會覺得冷,覺得餓。好在嵐箏亦思念她,走後的第三天派人送了封信回來,訴說相思之苦。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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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她哺了兩個孩子,自己亦累了,側臥在榻上休息。昏沉中聽到侍女來通報:“小主子,有個自稱緋綠的女人要見您。”
“是緋綠。”雨樓一聽,欣喜的坐起身來:“快叫她進來,直接帶到這裡來。”
侍女料這個來拜訪的緋綠和小主子關係不一般,不禁快走了幾步,去傳來人。
緋綠在外間還不大敢直接進來,雨樓瞧見她探頭探腦的模樣,朝她招手笑道:“怕什麼,這裡沒別人的。”
“小姐——”
緋綠這才高聲喚了雨樓,走了進來:“小姐,緋綠來看你了。”
自雨樓跟着太子來金陵,緋綠就被雨樓差遣去了雲南與母親和哥哥在一起。
這會她來拜訪,雨樓便拉着她坐下,詢問家人的情況。
緋綠連說:“夫人和少爺都很好,小姐別擔心。”別頭看見搖籃中躺着的兩個依依呀呀的嬰兒,緋綠笑道:“恭喜小姐,賀喜小姐。”
雨樓初爲人母,喜不自禁:“你道是賀喜,我卻看他們是磨人的小惡魔。”
緋綠道:“小姐說哪裡的話,您這有了一雙麟子,等太子殿下登基,一定封您做皇后。”
雨樓抿嘴笑道:“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緋綠遙望四周:“怎麼不見殿下?這大雪天的,仍要去督工麼?”
雨樓不好說別的,支吾道:“他有事去金陵城內了,最近回不來。”
緋綠聽了,呀的一聲,神色凝重的提醒雨樓:“小姐,你可得對殿下上心吶,金陵城裡的美女數不勝數……”
雨樓苦笑:“你千里迢迢來就是提醒我這個?”
“當然不是。”緋綠忙道:“我是來……”
“我知道,你擔心我,特意來看我的。”雨樓道:“世子幾個月前也來過,你們排隊來看我,我倒是不寂寞。”
提到世子,緋綠道:“我到了雲南才知道,老爺和世子還有交情……”
她不知其中隱情,只覺得世子對秦家未免太好了些。
雨樓早就叮囑過雲澈不要說破這層關係,想來哥哥秦遠笛應該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弟弟。
“我哥哥和世子相處的怎麼樣?”
“還算好。”緋綠嘟着小嘴,晃着兩條腿:“少爺和世子都年輕氣盛的,難免吵嘴。少年總是問世子究竟和老爺有什麼交情,值得他這樣幫我們。後來有一次逼急了,少爺說要去找韓王殿下問個清楚,被世子攔了回來,大吵了一架。”
“什麼時候的事情?”
“上個月的事情吧,後來世子就再沒來過我們住的院子,後來夫人去打聽,得知世子又出了遠門。自我離開雲南,他還沒回來。”
雨樓嘆了一聲,心裡道,只能等嵐箏登基,赦免母親和哥哥,讓秦家的人不再東躲西藏,才能說破這層關係。
“小姐……”緋綠欲言又止:“……那個……”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呃……”緋綠道:“其實,我是和少爺一起來的。”
雨樓一驚:“哥哥也來了?他人在哪裡?”
“在金陵城裡住着呢。”
“就他一個人?”
緋綠似是有心事,正在愣神,被她一問,呆了一下,才道:“是,就少爺一個人。”
“他怎麼離開世子的保護範圍了,若是被人發現,舉到官衙去,可怎麼辦!”雨樓道:“你現在就去讓他喬裝打扮,帶到這裡藏着。”
“可少爺說,想見您,您能不能和奴婢去城裡見少爺?”
雨樓一想,哥哥出門不便,萬一被人發現就糟糕,道:“那明天你帶我去見他!”
緋綠唔了一聲,不再說別的了。
當夜,緋綠被安排住到了別的屋子,雨樓則思慮哥哥的事情,一夜未閤眼。
早上起來,空中撒鹽似的飄雪,緋綠便攔着雨樓道:“不如,等雪停了,咱們再去吧。”
雨樓不肯,說這事耽誤不得。緋綠沒辦法,才拖拖拉拉的帶着雨樓出了門。
臨走之前,雨樓特意安排了靠的住的婆子看護兩個孩子,反覆叮囑了侍衛們要嚴加防守,才放心知走了。
雨樓是第一次到金陵城,虧得緋綠識路,才尋到哥哥住的客棧。
踱到了房間前,緋綠輕敲房門,道:“少爺,是小姐來了。”
秦遠笛從裡面打開門,探頭出來,不見雨樓身後有人,忙讓了她進來。
“緋綠,這裡沒的事了,你去做正事吧!”
秦遠笛道。
緋綠臉色一變,想要對雨樓說什麼,但在秦遠笛冷冷的注視下,只得低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