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大門口幾個二十出頭模樣的青年還在意猶未盡的聊着剛在的奇聞異事,看到半空之中那偌大的聖者之花的潰散,以及天空中天哭模樣,這瞬息萬變的局勢不由得讓他們心裡開始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怎麼會出現這般異象,有些妖邪、怪異啊!”一個扁頭扁腦的精瘦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疑惑地說道。
“聖者之花是家主大人、長老和其他幾位聖者大人一同施展而出的。這麼多的聖者,就是威勢也能嚇人嚇個半死,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你就別瞎想了。”另一個人沒好氣的說着,仔細看去正是前陣子跟荒天有過沖突的那個青年。
突然,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大片煙塵捲起將幾人的身影淹沒,只能傳出幾聲激烈的咳嗽聲。
待狂風停歇,煙塵散去,幾人又露出了身形。不過,此時大家都有些灰頭土臉,各自撣着身上的灰塵。
“話雖然這麼說,但誰也不敢保證一定把。而且這架勢的確有些不對勁啊,靈力都開始狂暴起來了,還有這突然颳起的狂風也有些邪門啊!”
幾人彼此相望,其實心中早就有些懷疑。再怎麼說,此時眼前的狀況的確多少有些脫離掌控的意思,於是一時間大家都沒有再說話。
一下子氣氛變得極爲怪異,寂靜了下來,周圍的空氣都似乎慢慢的燥熱了起來。
“怎麼回事,爲何我突然感覺這麼熱?”先前那個扁頭扁腦的青年用手擦拭着臉上的汗水,周圍的空氣突然的悶熱讓他有些適應不過來,直接出了一身的汗水,“難道是我最近太虛了?不過,這也太虛了吧!”
“不對,不是你虛,我也覺得有些熱了,衣服都溼透了!”
“夏天已經過去許久了,怎麼還有熱氣回涌?”之前跟荒天有過過節的那個青年此時也熱的有些難耐。
接下來的一幕,卻爲他們解決了他們心中的疑惑。
只見天邊一道赤紅光芒四射,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轉瞬即逝劃過天際,朝着唐府疾馳而來。
衆人眼眸中的火焰愈來愈近,只覺得一股灼熱的氣浪襲來,皮膚都有種燒焦的刺痛感,還沒來得及做出何等反應,那火焰就轟然撞擊在了唐府的結界之上。
一瞬間,虛空震顫,一片藍盈盈的霞光狂閃而出,結界之上狂閃不定,波紋此起彼伏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伴隨着巨大的撞擊聲,在視覺上和聽覺上衝擊着人們的感官。
半空中火焰四射,一道道長長的火蛇飛舞。虛空嗡嗡作響,一股無形之力擴散開來,壓力而有厚重,彷彿一座巍峨的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啊!好痛!”
一聲慘叫從火焰中傳來,緊接着本來不可一世轟然撞擊唐府結界的那團炙熱火焰氣勢一萎,被反震之力震的倒射出好幾十米遠,最後重重的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咳咳,呸。”火焰褪去,一道有些落魄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眼前,荒天揉着自己身上吃痛的地方,嘴裡嘟囔着,“這結界還真硬,果然憑藉現在的我想要硬闖過這個結界還是有些癡人說夢啊!”
唐府結界成功守護住了唐府的大門,雖然表面有些黯淡,彷彿靈性頗爲受損的模樣,可是還是成功的將荒天攔在了外面。
其實荒天一開始沒有打算直接硬闖唐府,只不過突然氣勢上來了,一時間豪邁、無敵的信念一上來。頭腦一發熱,直接就衝了上去。
當然,結果就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低估了人家頂尖勢力歷史悠久的源遠流長和無數歲月的積澱,撞了個寂寞。
這下,唐府門前的衆人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面色古怪的看着坐在地上齜牙咧嘴的荒天。
受到職責和一部分好奇心的驅使,幾人小心翼翼的朝着荒天走去。
“你是什麼人?怎麼敢硬闖我們唐府?”
“誒……是你?”直接跟荒天見過的那位青年在看清他的模樣後,一下子就認出了荒天。
“是你啊!”荒天也認出了眼前的青年。
“怎麼?你認識?”一個身形威武,莊嚴的青年問道。當他一開口說話,其餘的人都對其馬首是瞻的模樣,看樣子他就是這幾人中爲首的人物。
青年深深地看了荒天一眼,雖然他跟荒天有過過節,不過唐慕霜曾吩咐過,荒天是唐府的貴客。所以,他也不敢怠慢,就對爲首的那個威武青年說道。
“大哥,他就是前幾日慕霜小姐吩咐過的那位貴客,荒天公子。”
“噢?原來是荒天兄,失敬失敬!”威武男子哪裡沒有聽過荒天的名字,趕緊笑臉相迎的將荒天從坑中攙扶了起來。
“謝謝。”荒天在青年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拍打了下身上的塵土,然後朝着幾人拱了拱手,“荒某今日冒犯拜訪唐府,只因事出有因,有些緊急狀況,還請幾位通融一下……”
還沒等荒天說完,那個爲首的青年就說道:“小姐吩咐付過,荒天兄請便就好!”
荒天微笑的看了對方一眼,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朝着唐府內跑了進去。
時間緊迫他也來不及再多做說辭。本來他還打算如果唐府的人爲難,他只能贏得頭皮硬闖了,結果沒想到這一次還出奇的順利。
另一方面,流川閣內,隆隆之音不絕於耳,各色靈光絢爛爭豔。而在外面只能感受到傳出的隱晦波動,沒有人敢輕舉妄動,畢竟裡面的人都是聖者,惹的任何一人不快,那怒火都不是平常人能承受得起的。
唐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胸膛不住的起伏着。長時間的鏖戰已經讓他的靈力有些支撐不住了,現在的攻勢處處都被墨傾壓制,處於下風。
若不是憑藉着自己還有幾個壓箱底的手段多次將困境化險爲夷,自己早就被墨傾得手了。
一株株冰蓮懸浮在唐休身前,將他緊緊護在中央,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頰滴落,凝結成冰。
半空中黑色汪洋中隱隱有着三四個巨大的陰影在遊動着,在海面上露出黑色的鋒利巨刃,宛若地獄的旗幟。
“沒想到,一個都半死的人了還能拼成這樣,唐家家主果然名不虛傳。”墨傾眼神陰翳,臉龐上籠罩着一團妖異的黑氣,顯得十分詭異,他又慢吞吞的說到,“不過”,也僅限於此了,我耽誤的時間已經太多了。
靈力洪流呼嘯,黑色汪洋巨浪滔天,四隻身形碩大的墨鮫狂涌而出,勢要將唐休直接碾碎。
如此聲勢,其餘還在一旁調息自己的五位聖者心中一凜,各個面如死灰,但隨即就恢復了正常。他們如何看不出唐休此時也是外強中乾,靈力枯竭一副油盡燈枯的樣子了,墨傾這一擊無論如何他都是抵擋不住的了。
唯一有戰鬥力的唐休敗了,他們就會是別人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但幾人畢竟都是聖者,一方霸主的身份,即便面臨死局也沒有太多的懼怕流露出來,頗有幾分灑脫。
唐休目光從幾人的身上掃過,望向半空,似乎穿過了重重壁障,透過了虛無,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面前的滔天攻勢絲毫沒有放在眼中。
“曾幾何時,唐家人才濟濟。”唐休幽幽的嘆息着,語氣異常傷感,“聖者三五成衆,只可惜……”
“只可惜百年前,突入進來的罹難接踵而至,連續三位聖者身隕。”墨傾陰森一笑,十分瘮人,“導致你們唐家人才斷層,沒有任何一位天驕晉升聖者。”
“而這些全都是因爲一個女人,來歷不明的女人。”
“你……你怎麼知道?”唐休瞪着雙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墨傾,心中怒火中燒,面色一抹潮紅上涌。
這個秘辛,是他們唐家一段慘痛的歷史,是唐家永遠的傷痛。作爲秘密永遠的沉寂在他們唐家族人每一人的心內深處,沒有人願意提起,也沒有流傳出去。
而今墨傾作爲敵人,卻將這塵封已久的記憶如此雲淡風輕的說了出來,解開了他心底最深處的傷疤,這讓唐休又驚又怒。
“你們不早就知道了嗎,當年的那個女人是暗影的傑作。”墨傾不屑的笑着,頗爲自得,“算了,既然都是個將死之人了,就讓你死個明明白白吧。”
“沒錯,當年那事確實是暗影的傑作。不過,那個女人只不過是暗影的一個試驗品,將僞黑暗種子種在正常修士的靈魂深處,等到合適的時候,在進行暗中操控。”
“雖然手法和力量比較粗糙,但是效果還是不錯的。”
“你……”唐休臉上青紅交替,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可憐我大哥……”
“你的確是個聰明人,沒錯,對於黑暗力量的研究我們已經研究許久,暗影不過使我們借黑暗力量創造出的一個新型力量。”墨傾臉上涌上狂熱之色,言語之間無比自豪,“而這就是我們最新的力量。”
墨傾手中黑色靈力交替,流轉交融,雖然有淡淡的陰冷感,卻異常的和諧,渾然一體的感覺。
“既然你們知道了,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得死!”
突然墨傾臉上表情一變,狠厲之色浮現,雙手一揮,墨鮫應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