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顧培衍思索了一下，“好吧！我親自去。”
“呃……顧先生，只是……太太不在，您的女伴……”
“不用了！”顧培衍揮了揮手，“我一個人去就好！”
“……”徐磊頓了一下，卻沒有再說話，因爲就算說了也是白說，誰不知道他的這位老闆愛妻無度，凡是需要有女伴的場合，身邊陪的必然是夫人，而平時的應酬他一般很少讓夫人出席，但此時夫人不在身邊，顯然他絕對不會帶別的女人。
想到這兒，徐磊立刻點點頭“是，顧先生，我這就去安排。那機票……”
顧培衍想了一下，“暫時不訂了，參加完酒會不知道還會有什麼事，一併處理好再定時間。”
送走了徐磊，顧培衍就打了電話給寧煙。
那邊，寧煙正在看書，接到顧培衍的視頻電話自然是很高興的，“怎麼樣，處理完了？結果如何？”
顧培衍撇了撇嘴，“你覺得，會有什麼結果呢？一來，以晴對那個人的癡情，你應該多少也瞭解一些，她本來就不願意放棄，更何況有那麼一個利慾薰心的媽，爲了利益可以放棄女兒的幸福，試問，又怎麼會有結果呢？”
“……”寧煙默然，的確，以晴跟她說過，她對那個暗戀對象用情很深，只是當時，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那個她暗戀的人就是林少辰，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小了，也實在是太弄人。
至於韓雪青，聽顧培衍的話，寧煙也就明白幾分了，不過還是問了一句，“韓雪青做了什麼？”
“她能做什麼？”顧培衍頗爲鄙夷地冷笑，“原本，她是最爲反對的，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在明知道林少辰的目的後，豈能眼睜睜看着女兒跳進火坑？本來還拉我做說客，意圖讓我說服以晴，但不知道林少辰跟他說了什麼，不過也不難猜，除了利益關係還能是什麼呢？總之，即使韓雪青並沒有說什麼，但我想，這會兒韓雪青的態度已經變了，他不會再反對這門婚事。”
“……”寧煙有些不能理解，“怎麼會這樣？她是以晴的母親啊，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什麼事比以晴的幸福更重要嗎？”
“當然有！”顧培衍道：“是不是把女兒的幸福放在首位，那要看她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像韓雪青這種女人，在她眼裡，沒有什麼事比謀得顧氏，讓他兒子繼承來得更重要。在以晴的幸福和利益之間，她顯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因爲，她此生的目的就是顧氏，不得到顧氏，她怎會甘心？”
寧煙聽了，不由地嘆了口氣，“以晴真是可憐！”她頓了頓，又說道：“這麼說起來，以晴有這個媽媽也不比沒有媽媽的幸福。比如說我們，我們雖然沒有了母親，可是……母愛在我們的心裡永遠是最珍貴的東西，而以晴……如果她知道這一切，該是多麼的傷心啊！在韓雪青心裡，從來沒有在乎過這個女兒，”
顧培衍沉默了片刻，點點頭，“以晴小小年紀便被送出國，所以，她才更加渴望親情，可就算是這樣，韓雪青對依舊不夠親近，這也是他們母女之間爲何感情淡漠的原因。”
寧煙聽了，不由地紅了眼圈，“以晴她……真的很可憐！”她替她難過，一直以來，她以爲自己失去了母親是那麼的不幸，可看到以晴，她覺得，至少，母親在的時候，她擁有過母愛，即使母親離去了，這份愛也被她保存在心裡，永遠地懷念着。可以晴呢，就算她有母親，甚至時時和母親在一起，但她自始至終都不曾感受過韓雪青給予的真正的愛。這樣的她，又豈會比她更幸福呢？
“怎麼了？你哭了？”顧培衍看出寧煙的不對勁，忙問。
寧煙吸了口氣，將淚意逼了回去，“沒什麼，我只是……有點替以晴傷感。培衍，勸勸以晴吧，我真的……希望她能夠幸福。”
顧培衍看着她片刻，緩緩點頭，“當然！我們都希望她幸福。就是因爲她太讓人心疼，所以，我才允許她的親近，她雖然是韓雪青生的，可對我來說，她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
“培衍，對不起，在這件事上，我身份尷尬，沒辦法出面幫你勸以晴，不過……我倒是可以去見見林少辰。希望……我的話，能起點作用。”
“傻瓜，你幹嘛要說對不起？這事又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什麼都不需要你做，我會處理的。”顧培衍說道：“本來，我讓徐磊訂了後天的票，只是……突然有個工商酒會，需要我親自參加，只能再遲一天了！”
“你不要掛着我，有什麼事就去處理嘛！”寧煙微微一笑，“我又不是小孩子，難道一天也離不開你嗎？”
顧培衍跟着笑起來，“是我一天也離不開你！我想快點回到你身邊。”
“行了，別鬧了！你把你的事情安心處理好，免得剛過來又要回去！”寧煙說道。
“呵呵……”聽到這句話，顧培衍笑了，“還不承認不想離開我嗎？不然怎麼怪我剛過去又回來了？”
“是啊，你太討厭了！”寧煙被說中了心事，臉頰微微泛紅，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這樣嬌羞的她，看在顧培衍眼裡不知道有多受用，他此刻心裡癢癢的，只恨隔着電話，而不是就在她身邊，不然……一定緊緊地將她抱進懷裡，以訴相思之苦。
可此刻，他是看得到，摸不到，實在是難解對她的想念，只能開口逗她，“夫人別急，再忍耐兩日，爲夫一定儘早趕回去。”
寧煙知道他故意逗她，不禁翻了個白眼，“隨你回不回來！我還不稀罕呢！”
“嗯？你不稀罕，我稀罕啊……”
夜已經深了，可兩個相愛的人，卻還在用電話互訴衷腸，這使得這個漫長的夜晚變得不再那麼寂寥，雖然遠隔千里，但他們的心卻早已跨越千里，比任何時候都貼得更近。
……
第二天一早，顧培衍就去顧家大宅接了顧以晴。
出門的時候，正好被韓雪青看到，她的目光從兩兄妹身上掃過，並刻意地在顧培衍身上停留了幾秒鐘，這才又看着顧以晴問：“一大早的，去哪兒啊？”
顧以晴自然不會告訴她，要去顧培衍那裡看秦晚的日記，只是敷衍地回道：“在家裡太悶了，跟哥哥出去走走！”
“悶什麼悶啊？”韓雪青又看了顧培衍一眼，似話裡有話道：“你一個姑娘家，整天的瘋跑，就不能安生一天嗎？”
“媽，我怎麼不安生了？”顧以晴不滿地反駁，“您讓我在家裡做什麼？家裡死氣沉沉的，您和爸爸又沒空搭理我，還不讓我自己找節目啊？”
“你……”韓雪青被堵的說不出話，不禁有些幽怨地瞥了顧培衍一眼，才又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死氣沉沉！”
被喝斥的顧以晴不敢再吱聲，只是咬着嘴脣，站在那裡，倒是滿臉的委屈。
正這時，顧天元從樓上下來，遠遠地聲音就傳來，“一大早的，吵什麼吵？不就是出去散散心嗎？你就讓她去嘛，更何況是跟培衍在一起，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看到有替她說話的人了，顧以晴忙道：“就是啊，我是跟哥哥在一起，又不是別人！”
韓雪青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臉上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神色，但即使是微妙，卻仍然沒有逃過顧培衍的眼睛，他不禁在心裡暗笑，只怕……這會兒，韓雪青最不放心的就是以晴和他在一起了！
不過，韓雪青是誰？這種情緒又怎麼可能表現在臉上，看到顧天元，她立刻賠着笑，“老爺這話說的，我能有什麼不放心啊？這培衍……又不是外人！”
顧天元表情淡漠，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那不就是了？你讓他們出去就好了，又吵吵什麼？”
韓雪青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卻是不達心底，“以晴啊，那你就去吧，不過……不要耽擱你哥哥太久知道嗎？他可是大忙人！”
“不會！”顧培衍隨即接話，“我今天都有空，專門騰出一天時間陪以晴。”
“真的嗎，哥哥？”顧以晴倒是沒想到，聽了這話確實很開心，她一掃臉上的陰霾，露出甜甜的笑，“那，你剛剛說了，所以就不能反悔啦！”
“呵……當然！”顧培衍用力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走吧！”
“走嘍！”顧培衍挽上顧培衍的胳膊，興高彩烈地向門口走去。
經過客廳中央的時候，顧培衍有意無意地看了韓雪青一眼，這一眼卻是意味深長。
韓雪青與他對視的瞬間，竟有些目光閃爍，承接到他的注視，她幾乎是立刻就避開，而這一個眼神，足以讓顧培衍瞭然，而再一次確認了心中的某些猜想。
正如他分析的那樣，這纔是他所瞭解的韓雪青，可如果她做了另外一種選擇，反倒不像是韓雪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