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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看向天際,目光匯聚如星,漸漸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眼中,那是一位女子,皮膚白皙如雪,一束髮髻覆於額前,身上碧紋魚尾裙,隨風搖擺飄舞。未過多時,她與陸羽的距離越來越近,對方也注意到了陸羽。就在快要接近時,她放慢了速度,收起祥光,走到陸羽跟前。後者一言不發,渾身氣息收斂,與凡人無異。
“敢問可是陸羽陸公子?”那女子走到近前笑語盈盈開口問道,陸羽先是一愣,繼而回過神來說道:“姑娘是?”
“我是雲公子身邊的婢女,公子叫我嫺兒便可!”那位自稱嫺兒的女子說道,陸羽聞言微微有些驚異,眼前這女子顯然是雲空愁派遣而來,看境界只怕已有聖胎秘境的修爲,卻也只是雲空愁身邊的一位婢女,看樣子這些年後者似乎也有了一些根基和作爲。
“他人怎麼沒來?”陸羽開口問道。
此言一出,嫺兒神色微微一變,雖然只是瞬間卻被陸羽捕捉到,只聽對方笑着說道:“公子臨行被一些事情耽擱了,所以自己無法親自前來,只得衍化陸公子相貌,着我前來迎接,還望陸公子不要見怪。”
“被一些事情耽擱了?”陸羽喃喃自語旋即擡起頭來,目中精光熠熠沉聲說道:“他遇上麻煩了?”嫺兒面色微沉,眼中溢出一抹憂愁。
“只是一些小事,不打緊的,陸公子還是先隨我前往下榻之處,等待我家公子回來吧!”嫺兒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家公子如今遇到麻煩,然而這時候卻派她前來接一位故人,雖然後者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不過到底還是來了,臨行前雲空愁千叮萬囑,陸羽一介凡夫,切不可胡亂言語,怠慢了對方。所以儘管陸羽懷疑,嫺兒卻還是依舊隱而不說,佯裝鎮定。
“哦?看來他遇見的麻煩不小,七年之約以他的爲人竟然難以成行!”陸羽低頭沉吟,喃喃說道。
“他如今身在何處?”
“陸公子,我還是。。。”嫺兒見陸羽發問,開口說道,話音未落卻被陸羽擡手打斷。
“他的爲人我清楚,如果不是天大的難事,他不會失約,更不會派你前來。”陸羽搖了搖頭,臉上現出一抹憂色,看樣子云空愁多怕是身陷麻煩之中,難以脫身了。嫺兒面色猶豫,還在思索,就在此時,一股滔天氣勢陡然而起,如山嶽橫行,狂濤激盪,嫺兒悚然一驚,擡起頭來,只見陸羽直直地看着她,眼中精芒閃爍,似含日月,包容天地之變,玄奧之餘氣勢難以比擬。
“你。。。你怎麼會。。。”嫺兒驚然叫道,臨行前雲空愁說過,他的這位故人乃是一介凡夫,雖然當時她心中疑惑自家公子如此了得,怎麼會有一位凡人朋友,但是卻也沒有多嘴問些什麼,然而此時陸羽渾身氣勢外散,渾然天成,看樣子只怕還在他之上,哪還有一介凡夫的摸樣。
“他到底在哪兒?”陸羽在次問道,用上了道喝,聲音滾滾如驚雷,醒人心神,嫺兒一驚,下意識地回道:“藏風嶺!”話音剛落,陸羽豁然而起,大手一擡將嫺兒捲起,頓時化爲一道流光飛向天際。
“你。。。你不是。。。”嫺兒隨着陸羽騰挪起飛,空中她開口說道,欲言又止。陸羽見他這般摸樣微微一笑說道:“不是什麼?”
“我家公子說你身有重傷,不能修行,乃是一介凡人,爲此,這些年公子也蒐羅了不少靈藥奇珍,說是對於你會有益處,或可助你蛻變重生。可是現在。。。”嫺兒拋出心中疑問,陸羽聞言心頭一暖,這些年雲空愁倒是還處處想着他。
“我自有機緣!”陸羽淡然說道,並沒有詳述:“他遇上了什麼麻煩?”
“我家公子有一大敵,一直以來與我家公子相爭不下,近些日子,不知道對方從哪兒召集了幾位強人,如今匯成一股,突然發難,公子這才趕過去了。”
“七年前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孑然一身,如今怎麼有了一股不小的實力和根基?”陸羽心中疑惑低聲問道。
“這本是兩方勢力的爭鬥,公子也是受人之託,爲全朋友之誼才捲入其中的!”
“對頭實力如何?”陸羽開口問道。
“若是以前,即便公子不敵若要脫身也應該不難,只是這些日子那人趁我家公子暗傷未愈,突然發難,而且今日身邊也不知從何拉攏了一些強人,這次相鬥只怕並非與往常一般簡單!”嫺兒說道,眼中的擔憂之色越發的濃郁。
與此同時,藏風嶺一座山脈轟然倒塌,豪光大盛,隆隆聲響不絕於耳,突然流光四起,在天空分成兩邊。光彩過後,現出數道身影,其中一邊爲首的是一位白衣青年,此時他長髮披散,嘴角有鮮血溢出,一雙眸子充滿了血絲。
“雲空愁,不要在做無謂的爭鬥了,你只要束手就擒,在乖乖磕上十個響頭,我家公子惜才,或許可以饒你一條狗命。”對面一位大漢說道。雲空愁一言不發,始終看着眼前衆人。
就在此時,虛空震盪一道碧藍色的光芒波動開來,好似水中鏡紋一般,一位華服公子從中走了出來,衆人拱衛在側,那人擡手一揮,身後一尊王座顯現,鎏金璀璨,碧玉成輝,他緩緩坐下,嘴角始終掛着笑意,華服公子右手撐起,戲謔地看着雲空愁,臉上溢出慵懶之色。
“我惜你是個人才,束手就擒,我可以既往不咎!”華服公子出聲說道,聲音磁性柔和,充滿韻動,讓人難以生出抗拒的念頭,而云空愁看着來人一聲冷笑說道:“天還沒黑,你就做起夢來了嗎?”
“放肆!”對面一位老者厲聲叫道,卻被華服公子擡手攔下,他一臉的笑意,眼眸中透露出執掌一切的自信,這是上位者的底蘊和氣勢:“你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如是不降,恐怕難以生離此地。”
“不要臉,乘着雲公子重傷未愈,設局陷害,如今又以多欺少,你們勝之不武!”雲空愁身邊一位中年漢子站了出來沉聲叫道,然而他話音未落,一道殺機涌現將他鎖定,雲空愁心頭一沉,暗叫不好,剛要出手,卻牽動傷口,白色的衣服立時被侵染成了紅色,而就是這一瞬間的功夫,只聽一聲慘叫劃落蒼穹,那中年漢子砰的一聲爆裂開來,化爲血霧,四散而去。
“做下人就要有做下人的覺悟,主子還在說話,卻不知身份這般放肆,這樣的人確實沒有在活下去的必要!”華服公子風度依舊,臉上笑意不減,和煦自然,眼中一抹殺機立時又消散了下去。他擡手殺人,只在電光之間,如今場中能夠剋制他的也只有雲空愁,,然而此時雲空愁身負重傷,戰力大損,對方若是發威,在場無人可制,想到此處,雲空愁這邊衆人紛紛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眼中透出深深的驚懼忌憚之色。
華服青年見狀輕輕笑了笑說道:“雲空愁,你要盡朋友之誼,我成全你,左右你護着我那妹妹也那麼久了,如今自己都生死兩難,該盡的情也盡到了,你投靠我,不會有人會說什麼,我答應你,日後若是有那一天,我留她全屍。”
“喪心病狂的東西,就憑你也想讓我投靠!”雲空愁雙瞳陡然一縮,眼前此人的斑斑惡行在此浮現腦海之中。
“識時務者爲俊傑,我雖惜才,不過駕馭不了的蠻獸我一向是不留活口的!”華服公子眼眸擡起,似含深意。
“要戰便戰!”雲空愁一聲大喝,同時傳音道:“過會分開逃!”
華服公子臉上笑意漸漸消失,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只見他微微擡手漫不經心地說道:“涅河,將他殺了!”
話音剛落,一位老者站了出來,他蒼髮豎起,臉上堆滿了褶皺,也不知活了多少年月,一雙渾濁的眼睛閃着黯淡的精芒似有若無。
“小子,記得下輩子不要和比你強的人作對!”涅河一聲陰惻地笑聲傳來,繼而詭異的一抹出現了,他渾身慢慢消散化爲血霧,濃烈的血腥之氣瀰漫撲鼻,雲空愁心頭一緊,只覺得渾身一冷,一股殺氣將他鎖定。
“嗡。。。”
一秉血刃詭秘地出現在了他身旁,如同自虛空中衍變出來的一般無聲無息,濃烈的殺氣環繞着刀刃,猩紅的血芒帶着無匹的腐蝕之力。雲空愁悚然大驚,急速向後退去,同時身前三道光幕顯化,如同天錦雲紗一般,然而一切還是太遲了,血刃穿過光幕,一點刃尖刺進雲空愁體內,剎那間腐蝕之氣瀰漫四散,侵蝕着他的生機和法力,一股黑色的氣流在傷口上浮動變化,如跗骨之蛆一般,雲空愁催使法力想要驅逐這股力量,卻沒想到反噬之力越發嚴重,傷口不斷碰壞,黑色的鮮血大片大片的涌出。
“化血魔功!”雲空愁,眼中透出驚駭看着對方澀聲叫道。
“砰砰砰。。。。”爆裂之聲接二連三的傳來,一聲聲叫喊聲不絕於耳,雲空愁心中大急,一位位同伴手下在他眼中慘死,空中的血霧越發濃烈,漸漸匯成一處,陡然一股滔天的煞氣直衝天際,半空中匯聚而成的血霧不斷膨脹如同血海江河一般化爲一顆巨大的紅色骷髏,這樣的景象如同末世魔劫一般,那顆巨大的紅色骷髏,仰天長吼,音波陣陣將附近山脈盡數壓塌,血腥之氣擴撒開來,震動百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