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三條道路

蠻古之氣好似洪水猛獸一般,侵襲無界,所過之處血肉紛飛,青煙四起,就連元氣法力都被蠶食殆盡,化爲最原始的本源,逸散到了天地之間,陸羽心念急轉,一股絕望之情緩緩升騰,他動用各種法門,以天武真身爲基礎,就連光暗大手印,太上破劫術都齊齊施展,這是他最強神通,無匹的戰力在此刻顯露無疑,若是驚現於世,必定冠絕一代,成爲天下少有的傳奇,然而在此刻無論他如何抵禦,都難以擋下這蠻古之氣片刻。

“這蠻古之氣霸道絕倫,不說這無匹的毀滅之勢,就單單這股力量的凝實強橫就非一般法力所能抵消!”生死關頭,陸羽所然焦急卻十分冷靜,他自修煉《不死天經》以來,所經劫難無數,所未說看透生死,卻也不會像原來那般慌張。

“嗡。。。”鼎身震動,陣紋交織,無盡的光華絢爛呈現,將天地之間的蠻古之氣映染得恢弘磅礴,陸羽此時肉身消散,丹田處一尊真靈顯化,周身有無盡氣息繚繞,雜陳斑駁,三大世界之力忽隱忽現,武道精氣如長虹貫日,一絲劫力似有若無彷彿未成形的胚胎,在此時各種力量俱都聚集在了一起,化爲濃霧氣流在真靈表面流轉運動,與此同時一團紫氳出現在真靈上空,上下起伏卻沒有一絲氣息外泄出來,泥丸世界磅礴恢弘,三大神物發出淡淡的光澤在蠻古之氣的侵蝕下依然堅挺如初。

“要死了嗎?”陸羽神識空靈,如今肉身以毀,只剩下三首真靈,丹田紫氳和泥丸世界這三大秘藏未消,然而蠻古之氣無窮無盡似乎這股力量沒有盡頭,依舊奔騰澎湃,依舊消耗着陸羽的生機本源。

“萬經之首,不死本源,無名起始,道法諸天!”低吟之聲突然響起,在這沉寂的空間內幽幽迴盪,陸羽豁然一驚以爲自身出現了幻覺,然而仔細聆聽,除卻蠻古之氣的流動聲沒有任何聲響。

“不死不死,天下又有誰能不死!”就在陸羽精神放鬆的那一剎那,低吟聲再次響起,陸羽悚然,神識輕輕掃過大聲說道:“什麼人?”

久久沒有迴應,蠻古之氣開始漸漸侵入泥丸世界,天地一片動盪,陸羽神魂大震,若是不是此時肉身消亡,必定突出精血骨髓,蠻古之氣霸道絕倫,剛剛入侵一絲,陸羽便如遭電擊,精神頓時萎靡了下去,不敢在用神識探查,全力護住泥丸世界,希望拖延時間以求找到一絲生機。

“年輕人!”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在陸羽身後響起,陡然他神魂離竅,彷彿被吸入另一片天地,眼前白光閃過,突然天高地遠,不遠處寒鴉掠過驚起毛羽紛飛,巍峨的山川亙古如恆屹立雲間,陸羽微微一愣,看着眼前景象彷彿如夢境一般。

“我不是應該在祭壇上接受那尊神鼎的洗禮嗎?怎麼會在這裡?”陸羽喃喃自語,向前方走去,眼前的場景在他眼前逸過,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溢滿了他的心頭。

“這種感覺。。。難道我來過這裡?”陸羽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看着面前熟悉的場景,他放慢了腳步,指尖滑過青竹柵欄,目光掠過綠水長河,突然峰迴路轉,一件草廬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走了上去,還未接近,只聽得“砰砰砰。。。”聲響傳來,似乎有人在劈柴一般。陸羽加快了腳步走上前去,草廬前一道巍峨挺拔的身軀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人一頭的蒼髮,然而全身的肌肉充滿張力,如同一條條虯龍纏繞在一起一般,他揮舞着巨斧,眼前如樹般粗壯的巨木應聲被砍爲數段。

“老人家,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陸羽開口問道,然而對方手中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舉斧,盤力,落手,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老人家,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陸羽再次開口問道,然而對方依舊無動於衷,彷彿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達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只知道舉斧劈柴。陸羽一聲無言,相繼又叫了兩聲,對方始終沒有迴應,他心頭無奈,只得轉身離去,此地既然有人居住,必定不止一家,眼前這老頭性格古怪,也只有找其他人在做詢問。

陸羽微微轉身,左腳不動,右腳剛剛擡起,突然一道洪亮卻又顯滄桑的聲音在此時傳來,着實讓陸羽心頭顫了顫:“不死的傳人,最終還是來到了這裡!”

陸羽擡起的腳步嘎然而止,他清晰地聽出那道聲音是從他身後傳來,他微微轉身,看着眼前的老者有些不確定地說道:“老人家,剛剛是你在說話嗎?”

“你來到了這裡,就表明你開始了自己的道路,不死的傳人終究是要站在大世代的浪尖上的!”老者開口說道,此時沒有絲毫的避諱,而陸羽卻如遭驚雷,愣愣地立在當場,眼中溢滿了震驚之色。

“前輩,你。。。”陸羽定了定思緒,旋即澀聲說道。

“《不死天經》當年畢集諸天神材也不過只留下了三部,然而這三部彼此之間卻也不盡相同!”老者始終以背相對,聲音悠揚滄桑。

“三部《不死天經》難道不是一模一樣,據傳當年軒轅氏集天下萬法,諸天神通想要創出一步道經,凌駕九霄之上,爲何留下的三分竟然有所區別?”陸羽驚聲問道,這樣的秘辛顯然超出了他的想象,當年他在招搖山得傳了這部號稱諸天第一經的功法,後來才知當今世上尚有另外兩份,一份隨同神農氏失蹤多年,還有一份卻被寄存在軒轅帝廟之內,如今他得知這所謂的三分遺蛻竟然並非一樣,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軒轅嗎?”老者微微一愣,口中反覆咀嚼着軒轅的名字,似乎有無限的情思包含在其中,他搖了搖頭繼而說道:“三部《不死天經》最初的構架和威能都是一摸一樣,只是後來卻出現了分歧,若是我所料不差其中一份應該還在神農身邊,還有一份應該被封存在軒轅帝廟之中。”

“前輩所言全中,只是神農當年無故失蹤,多年來從未顯化,那部道經也早已隨之泯滅多時!”陸羽恭聲說道,老者聞言身軀微微一頓,繼而喃喃說道:“是嗎?連他都遠走他方,再也沒有回來嗎?”

陸羽微微動容趕忙問道:“莫非前輩知道神農失蹤是去往了何處?”

老者搖了搖頭,也不知是不知道的意思,還是不想說,他手中動作沒有絲毫停滯,口中說道:“軒轅帝廟那部道經以神妙著稱,畢集天下諸般秘法,有不世神通,幾乎已經成就全部!”

“什麼?已然成經?”陸羽失聲大叫,難掩驚訝之情,世間傳聞當年軒轅氏首創不死天經,只是事到中途便因爲這部道經太過逆天,有亂造化所以被迫之中,所以嚴格來說這部道經應該只是一部殘經,就連陸羽所得《不死天經》就連一半都尚未達到。

老者沒有反駁只是點了點頭說道:“卻已成經,有無上威能,不世神通層出不窮,可以說當今之世,若以神通對戰,帝廟足可稱尊道聖。當然如你所知,《不死天經》有逆造化,想要修行比起普通道經而言要困難百倍不止,所以多年來帝廟應該無人可以修習纔對!”

“那這麼說。。。”陸羽開口說道,話音未落,卻見老者搖了搖頭說道:“世事無絕對,軒轅留下了後手,帝廟的道經雖然逆天伐爲,卻有可以修行的可能,你既然出世,那麼帝廟天經的傳人或許已然出世。”

陸羽悚然一驚,這其中似乎牽扯到了某些因果與氣運,《不死天經》逆亂造化,神威難測,他本以爲他是世上的獨一無二,這條路雖然艱辛,然而只要走下去必定可以躋身當世頂尖強者,然而誰知道當今世上有三部道經,同出一源卻代表着三條道路,而軒轅帝廟那部《不死天經》似乎更爲逆天,有無上大術,且幾乎成經。

“至於神農帶走的那部《不死天經》或許最接近大道本源,當年他也只是差了一步而已,所以他日若有人攜神農傳承歸來,修成《不死天經》,那麼必定爲大道驕子,萬劫難消,可謂真正不死不滅!當然他帶走的那部也同樣接近完成。”老者幽幽說道,帶着一絲追憶。

陸羽在旁越聽越是心驚,軒轅,神農,這兩人留下的《不死天經》堪稱真正的逆亂造化,有神鬼莫測之威,且幾乎都是成經,若是有人能沿着這條道路走下去,或許可以蓋壓前人,成就萬古奇功。陸羽越想越是鬱悶,自己得到的這部道經固然威力奇絕,然而與那兩部一比,似乎沒有任何光彩可言,非但如此,他走到今天所經劫難無數,後路卻依舊不甚明朗,兩兩相比,他得到的這部《不死天經》才真正算的上是一部殘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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