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狠狠咬住下脣,用盡胸腔的力量深吸了一口氣,她要振作。
她就是她,不會步任何人的後塵,即使遭遇了跟那個女人相同的命運,她也不會用那種悽婉的態度面對,什麼鬱鬱寡歡、什麼以淚洗面、什麼跳樓自殺,統統滾遠點。
沒人愛她,她可以自己愛自己!
燃眉之急是什麼?是想辦法從安葉峰的手掌之中逃脫,她不怕挨他打,反正不是一次兩次了,雞毛撣子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她的皮肉早就被他打厚了。
然而她的脖子可沒那麼強勁,這樣掐着,她懷疑能被他掐斷。
安好小臉憋得通紅,一把握住了安葉峰掐在脖子上的手,用力向外掰,疊聲叫他,“爸……爸,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爸爸,我一生下來就被你抱回來了,那個禽獸男人我連見都沒見過啊!”
安好故意放聲嗚咽起來,哭聲婉轉揪心,“爸,我也是無辜的,十八年了,我一直把你當成親生父親看待,你可以不把我當成女兒,但請你千萬不要恨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爸,爸爸。”
安好的熱淚順着臉頰一直滾到了安葉峰的手背上,他看着她那悽楚的臉,聽着她那悲切的求饒,想起了那個女人,她長得越來越像那個女人了,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一瞬間,安好的臉變成了那個女人的臉,就那麼幽怨的瞪着他。安葉峰一下子鬆了手,連退了好幾步跌坐在沙發上粗重的喘息着。他的手搭在腿上不停的顫抖,他剛剛差點就掐死那個女人的女兒了。
他怎麼可以殺了她的女兒呢?他那麼愛她,即使她在天上,他在人間,隔着永遠都逾越不了的距離,他也不忍心做傷害她的事情啊!
安葉峰垂下頭,兩隻手顫抖着揪住了自己的頭髮,用力撕扯着。
其實,他害怕安好,每一次對她非打即罵只是爲了掩飾心裡的害怕。
她那麼那麼的像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絲一毫……無時無刻不讓他想起那個寫進他青春裡的女人。
那個既可愛又可恨的女人,給了他最深的愛也給了他最痛的傷害。
眼看着一場戰役就這麼結束了,高穎有點不甘心,冷嘲熱諷的奚落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同樣的下賤,說吧,肚子裡的野種究竟是誰的?”
安好劫後餘生的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久違的空氣,她抹了一把眼淚,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看都沒看高穎一眼,只對着安葉峰求道,“爸,你放心,我明天就去醫院把孩子做掉,我保證從此以後哪也不去,就乖乖的待在家裡好好學習。”
高穎被她這副明明很下賤卻還裝清高的表情惹怒,一把掐在她胸口最柔軟的嫩肉上,“你以爲做掉孩子這件事就過去了?你害得我們跟着你一起丟臉,這件事怎麼算!”
安好緊緊咬住下脣,冷眼瞪着高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