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跟着身份頗爲神秘的蔣神醫一溜小跑,大約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他正全身大汗淋漓,感覺下一個瞬間就會暈闕過去。蔣神醫停下腳步,輕聲道:“到了。”
楚天歌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一塊岩石上,大口的喘着氣,同時輕輕的按着自己的胸腹部,他問:“下面我們怎麼辦?”
走了將近五里地的山路,蔣神醫竟然沒事人一樣的大氣不喘,他這身體哪像五十歲的人,倒和不受傷的楚天歌有得一比。楚天歌心中暗暗稱奇,同時不自覺的對他生出依賴之心,故此纔有此一問。
昏暗的月色裡,蔣神醫指着前方五十米左右的一處山壁,那裡有一個明顯凹進去的陰影,他輕聲說:“看見沒有,那是個山洞入口,是山寨‘聚義廳’的後門。我們從那摸進去,先將二當家救出來再說。”頓了頓他接着說道:“洞口有兩個站崗的,在其它地方還有暗哨,待會我進去解決明處那兩個,暗處的就交給你了。怎麼樣?有信心嗎?”
楚天歌點頭,說:“可是槍聲一響的話,水紅天肯定會被驚動,你的動作可要快點。”
“你只要幫我解決掉暗哨,護好這個後門就行。”
“行,那你小心了。”
蔣神醫輕輕應了一聲,沿着山道邊的灌木叢,飛快的往山壁上的陰影掩身過去。幾分鐘以後,他已經到了洞口,他一現身,兩個持槍的嘍囉走了出來。其中一個大聲道:“誰?幹什麼——哦,是蔣神醫啊,您沒在前面喝酒嗎?”
蔣神醫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個問話的嘍囉搖着頭說:“那可不行,蔣神醫,您知道寨裡的規矩,不是我不想讓您進去,可是誰老大今天吩咐了的,沒有他的命令,誰——”“誰”字纔出口,楚天歌的眼裡,蔣神醫的身形閃了閃,然後那兩個嘍囉便倒在了他的臂彎裡。
楚天歌吐了吐舌頭,暗道:“厲害!”然後他舉目環視,準備應付陰暗中暗哨對蔣神醫的忽然發難。蔣神醫正輕輕的將那兩個嘍囉放到地上,洞口左邊大約二十米左右的一片灌木叢發出輕微的響聲,一個黑影站了起來,他張口大叫:“蔣神醫,你……”黑影正是山寨今晚安排的一個暗哨,他發現了蔣神醫的異常,正想喝問,忽然“呯”的一聲槍響,他只覺得腦袋一痛,然後就徹底的墜入了黑暗中。
楚天歌出手了,在牀上躺了一個多月,他的槍法貌似並沒有生疏,只一顆子彈就將那個暗哨的腦袋給削掉了。
蔣神醫根本不停留,飛快的竄進了洞裡,幾乎同時,洞口左右又想起了兩聲槍響,兩顆子彈擊在山東口的石壁上,火星四濺。
楚天歌打完一槍,整個人往下一貓,然後就地一滾,到了剛纔坐着的岩石後面。
槍聲一響,山腳下還有這片山的前面登時傳來了喧囂的人聲,想來是巡夜的山寨嘍囉們聽見了槍聲,開始往這裡涌過來。
“這個水紅天倒是有點軍事素養,”楚天歌聽着人聲往這裡涌近來,心中暗忖,不由爲水紅天和他手下的嘍囉們感到可惜。一幫土匪而已,竟然能夠懂得安營紮寨、排兵佈陣,如果能夠加入抗日隊伍,那保不定可以一戰成名,流芳後世,可惜的是,他們卻選擇了投靠日本人和祖國人民爲敵。
蔣神醫在山寨中的地位特殊,從水紅天到小嘍囉們,因爲大家都指望着神醫有朝一日救命呢,所以沒有人敢刁難他,他也就有機會將山寨中的一切盡在掌握。水紅袖被挾持的所在是水紅天的臥室,今天因爲擔任了其它的要務,門口安排了兩個拳腳功夫不錯的山匪。蔣神醫進了山洞以後直奔那裡,到了那裡,兩個山匪看見他都是一愣,其中一個問道:“神醫,您怎麼來了?”
蔣神醫狡猾狡猾的,壓低聲音說:“水老大讓我送點藥過來,怎麼?他這次下山又搶到漂亮女子了?”以前,水紅天搶到可意而又倔強的女子,總會從蔣神醫那裡討點**來讓女子就範。這兩個土匪乃是水紅天的心腹,深知其中的奧妙,不過因爲他們知道這回被綁在裡面的乃是二當家,聽蔣神醫這麼一說表情就有點怪怪的,那個問話的輕聲罵道:“真正便宜了趙小山這個狗孃養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又說:“二當家也真是可憐,那麼剛烈的一個女子,到頭來……”他還要說什麼,被對面的同伴踹了一腳,急忙閉口,看見對方眼中的警醒眼神,他一省,心想這事水老大招呼過,不能讓蔣神醫知道的,於是擋在門口說:“唔唔,神醫,水老大照會過,您把藥給我吧。”
“哦,”蔣神醫應了一聲,裝模作樣的伸右手進兜裡拿藥,掏出來一個小瓷瓶,待對面兩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小瓷瓶上面,他右手貌似沒抓穩似的一鬆,小瓷瓶立刻掉了下去。“啊!”兩個土匪大驚,心想這瓷瓶裡面的東西可是寶貝,那是有錢也不一定能夠買到的,急忙伸手去接。蔣神醫等的就是這一刻,他雙手同時發動,飛快的照着兩人的後頸大力一切,兩個人登時全部軟倒在地。
“怎麼了?”聽見門口的異常響聲,張春香在裡面問道。
蔣神醫推開門走了進去。
“蔣神醫?”張春香很是驚訝,而水紅袖則是又驚又喜,她的嘴被布塞住了,因此只能發出“唔唔”的叫聲。
蔣神醫徑自走向水紅袖,一邊看着張春香說:“我要帶二當家出去,夫人,請您行個方便,”嘴上說的客氣,雙手卻虛虛握着,隨時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張春香清楚蔣神醫和水紅袖的關係,更知道他的厲害,她退後兩步對水紅袖說:“妹子,既然蔣神醫來了,那你今番可是得以脫離苦海了。我今天這麼做也是不得已,還請您不要記恨。”又對蔣神醫說:“神醫,還請您把我綁起來。”
蔣神醫見她識時務,也不多話,先解開了水紅袖,然後走到她身邊,直接一掌將她拍暈了。他對水紅袖說:“二當家,小楚在外面看着後門呢,我們趕快走。”
洞裡隔音效果不錯,水紅袖問:“我剛纔聽見槍聲,你們和水紅天的人動上手了?我們來了多少人?”
蔣神醫只催促她快走,一邊說道:“哪有多少人,你手下的娘子軍都被騙來喝喜酒了,外面就楚天歌一個。”
“啊!他傷還沒好呢?”
“所以要快,他槍法不錯,短時間頂得住,但是時間一長的話就難說了。”
聽他這麼一說,水紅袖再不多話,帶頭走在前面。經過那兩個被蔣神醫拍暈的土匪身邊,她順勢將兩人身上的短槍和子彈解了下來。
兩個人剛剛拐過一個彎道,後面響起了水紅天的叫喊聲:“紅袖,你給我站住,不然可別怪做哥哥的狠心……”
水紅袖和蔣神醫根本不理他,兩人飛快的走着,很快就聽見了洞外清晰的槍聲。
山洞外面,楚天歌已經和聞訊趕來的水紅天在山上巡邏的手下猛烈的交上火了。
水紅天這批手下一共有六個人,加上在前山聚義廳門口站崗的四人中的三人,還有後門附近另外的兩個暗哨,楚天歌一個人對付對方十一個,雖然剛開始因爲巡邏隊帶着氣死風燈目標明顯被他打死了兩個,但是剩下的土匪都學了乖,將燈扔了,然後分散開來,開始和他暗對暗。
楚天歌因爲要守住後門,因此不敢離開太遠,這樣一來自己的活動區域就受到了限制,在九個土匪的壓迫下,被擠到一塊大石後面,再也無法發揮單人優勢進行閃躲挪移了。而就在這時,接到手下警訊的水紅天已經兵分兩路,帶着五十多人從前後包抄過來。
“先衝出去和天歌會合!”水紅袖瞬間做出了決定,然後辨別着槍身選擇了面對的方向,衝出洞口之後,雙槍一陣連續射,將洞口楚天歌正面方向上的土匪的火力壓了下去。而蔣神醫則忙着關照那兩個被他之前打暈的嘍囉,順勢在他們每人身上補點了穴道。穴道被點之後,如果不能在一定時間內被正確的解開,那一輩子都會留下後遺症,這正是他不經常使用點穴手法的原因,不過現在他們三個人的生命受到威脅,他卻是什麼也顧不上了。
楚天歌幾乎被壓在了石頭下面,這時發現面前的火力寂靜下來,他立刻站起身,朝着身右的一個暗哨位置猛烈的開火。
那個暗哨剛剛發現後門山洞口的異常,正要舉槍射擊,被楚天歌忽然的襲擊擊中了要害處,身子抖了兩抖便趴伏在地上,轉瞬間去了閻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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