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水裡一個騰躍,帶着一溜水花,落在了岸邊將東西遞給了李筱陽。
李筱陽激動地接過來,那帕子是一半,在中間撕開的,那帕子的一角還有幾根褐色的線頭,只是走的什麼圖形看不出來。
墨言看着李筱陽的臉色,目不轉睛,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她竟然那麼激動,難道……
李筱陽看着這個帕子眼睛裡全是激動的淚水,她一手扯着墨言的袖子吸了吸鼻子道:“我識得,這個帕子是楚狸的,上次她傳消息便是用的一半,現在這另一半,你瞧瞧這斷茬,你回憶一下,那天看到的鬼畫符是不是這個樣子?這就是她在向我們傳遞消息呢,天,我太幸運了,不,是楚狸太幸運了。”
李筱陽胡言亂語地不知說什麼好了。
“你確定你沒有認錯?”墨言聞言眼神一亮。
李筱陽點頭很肯定地道:“絕對沒有錯。”
李筱陽想她怎麼可能會認錯,這個帕子當初楚狸給孩子做衣服的時候,自己想在帕子上繡上自己的名字,後來嫌筆畫多,就繡了一個月亮一個折棍來代替。
事實上楚狸那是繡的兩個字母,一個C一個L,是她名字拼音的第一個字母。
但是李筱陽哪裡認識。她當初還拿這個嘲笑楚狸來着,楚狸爲此差點丟剪刀扎自己。
墨言聽完,煩躁的心情冷靜了下來,他看着李筱陽,沒想到她確實還有些用處,不禁道:“這回帕子上傳的是什麼消息?”
李筱陽聞言把帕子上下左右翻來覆去地看,什麼也沒看出來,她擡眼迷茫地看着墨言:“如果是什麼都沒有,難道代表一切平安?”
這話她說完自己都不相信。
墨言搖了搖頭道:“若平安該回來纔是,何必用帕子呢?這帕子是從上游漂過來的,我們順着河往上走走……你的身體……”
李筱陽興奮地道:“我沒問題,只要不遇到熊我都能應付。”
說着,她還想比畫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肌肉,想想沒敢動。
墨言苦笑了一下道:“好,我們溯源而上,看看他們在哪裡。”
李筱陽走在墨言身邊,心裡很踏實:“好,楚狸的帕子在河裡發現的,她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她在水下?”
“休要胡說。”墨言無奈地搖搖頭,人在水下哪個能活。
李筱陽也知道自己說走了嘴,便一笑道:“也許她在告訴我們她在河邊,或者跟水有關的地方吧。”
李筱陽繼續猜測道。
墨言也沒有回答,但是覺得她說得也有些道理。
李筱陽因爲有傷走得不快,但墨言現在並不焦急,因爲他知道有時候急反而會壞事,現在有李筱陽在身邊,也許她是個福將也說不定呢。
墨言邊走邊仔細地看兩邊,希望能看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來。
李筱陽也跟着四處地看
,不時地問墨言這裡有沒有來過,那裡有沒有來過?有沒有仔細找到,可是看到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嗎?她的嘴反正就一直沒有閒着,墨言一一地回答了她。李筱陽覺得很滿意,現在的墨言與剛纔的不一樣了,那會兒他在生自己的氣,現在事情有了轉折,他的心情可能好了一些,自已也覺得希望大一些了。
突然李筱陽指着前面的一個地方道:“瞧,那裡好像有腳印。”
說着她要加快腳步,被墨言扯了下來:“你慢些走,我去瞧瞧。”
他幾個閃身便到了近處,細看,那不是人的腳印,是動物的蹤跡,蹄狀物,好像是幾匹馬。
這個地方有馬?是戰馬嗎?
墨言冷眉冷眼的在想,李筱陽已近前,呀地一聲:“我知道了,一定是王爺帶着楚狸逃跑,後面追兵騎着馬來着。”
墨言搖了搖頭:“若當真是王爺和楚狸,他們爲何不往這個方向跑?”
他指了指赤炎大營的方向,這裡距離大營不過幾箭地,只要他們的身影一露,士兵們肯定會開門出來迎接,那北冥的兵也不敢再追纔是。
可是看馬蹄印卻是另一個方向,那裡離大營越來越遠了,這怕是別的足跡,也許是北冥人出來偵查時用的?
李筱陽被墨言的問題給問住了,她眼睛眨了幾下,沒想到答案,便順嘴道:“也許當時是慌不擇路呢,我們順着痕跡去看看。”
墨言也覺得她說得有點道理,只是走了一段,那馬蹄印沒了,兩個人不得不重新回到河邊,李筱最想了想:“怎麼下面的痕跡就沒有了呢?”
墨言道:“也許只是幾匹野馬。”
兩人繼續沿着河邊走搜索。
再說墓道里的楚狸,她痛得冷汗如雨,淚眼漣漣地看着炎夜陵:“王爺……”
“別慌,有我呢……我們的孩子命大,沒事的……”炎夜陵嘴裡安慰着楚狸,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現在必須冷靜下來。
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幫得了她了。
他手抱着楚狸的腦袋,跪在地上,心仍如擂鼓……
楚狸眉着蹙起,她咬着牙,心裡在不斷地祈禱,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炎夜陵放開楚狸起身拿着火把四處的看着,這墓室地上是全是那豹子的糞便,眼見着楚狸已是坐不住,要躺下了,他想找個平坦舒服點的地方,卻一眼看見了墓室一角的棺槨!
“你忍一下,我去去就回來。”炎夜陵用火把點燃了壁上的油燈,然後看着那口大黑棺材,深吸了兩口氣,在他的觀念,逝者往生,不可打擾,碰人家的棺材同拆人家的房子沒什麼區別,甚至於比那個還過分,刨人家的祖墳,同滅人家的門一樣,這在他心裡一直很忌諱。
他聽着楚狸的呻吟聲,心裡一痛,也顧不得了,擡腿便向那棺材踢去……
那棺材紋絲不動,卻將他自己的胸口震
得一痛,又是一口血,他穩了穩心神,又查看了一眼,用力拔出棺材釘,然後又是一腳,棺材蓋應聲而落,他伏身將屍體扔了出去,看也沒看,只是覺得這棺材裡面還鋪着一層厚厚地錦被,竟然還完好,有點奇怪。
他也顧不得了,聽到楚狸呼痛的聲音越來越大,他的心彷彿被扯得七零八落。
近前將一咬牙將楚狸抱起:“痛就你咬我吧。”
楚狸咧開嘴想笑,又蹙起眉頭道:“快想辦法呀,兒子……兒子要跑了……”
“好……我來想辦法,我們的兒子一定要保住……你先深呼吸……”炎夜陵安慰她道,彎身將她放在了棺材裡,“你不忌諱躺在這裡吧?”
楚狸苦笑地搖搖頭,隨口道:“我只忌諱有遭一日埋葬我的人不是你,而是別人……”
“不會是我,就只能是我們的兒女……那時候,我可能先你一步了……”炎夜陵伸手將她額上的汗抹了下去動情地道。
楚狸故意不高興地道:“好啊,你倒……知道享受,先走的那人總是有福的,後走的一個孤……孤零零的……多遭罪……”
她雖是開玩笑,沒想到一說起來,倒真的心裡難受了,心裡想着他走了,留下自己,那時候該多難受呀。本來她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再說自己一直認爲同他是先婚後戀愛,而且現在連戀愛的過程也沒有補過來,沒想到他爲了自己連命都不顧了,一個堂堂的王爺什麼女人找不到,他卻跑了出來尋找自己,因爲保護自己受了重傷,便是跌下陷阱的時候,還不忘記將自己護在懷裡,那是下意識的動作,就是這下意識,才反應了他是多麼在乎自己!
楚狸想着心裡很美,也很感動,對於兩個之間沒戀愛的遺憾全不在乎了,這樣爲了自己能捨掉性命的男人,其它的一切還重要嗎?這世上能有幾個這樣的男人呢……
楚狸一想鼻子就發酸,更何況剛纔自己都看到他吐血了,雖然心裡沒說,但心裡卻是極害怕的,她害怕失去他,所以就當沒有看到,她覺得自己現在無比柔弱,想着,她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那手那樣的好看,修長如竹,又溫暖如春,她不想討論誰先沒的問題,楚狸突然覺得現在的她是那樣的捨不得失去他。
炎夜陵看着她的表情,心裡一動握着她的手道:“好了,那到老了,說好了,你先走吧,我把你入土之後第二天再跟着你去……好不好?”
楚狸扭過頭去,她怕自己的眼淚會落出去,控制了一下情緒轉過來翻了他一眼:“這還差不多隻是……快想辦法……救救咱兒子……”
“好……”炎夜陵說着慌忙地開始動手翻她身邊的陪葬物,他心裡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只覺得或者能有什麼東西用得上,反正也沒有人告訴他該怎麼辦?他將一堆的珠寶撇到了一邊,楚狸看着他的動作,眼睛盯着那堆珠寶,沒想到,這次的收穫還不錯,這些東西看起來品相不錯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