矇住心了?楚狸扭頭看着炎夜陵,不論被什麼蒙的,好,蒙的好。
“我心裡有數,她不是那個人。”炎夜陵話有所指。
楚狸知道,自己當然不是那個人,自己不過附了身罷了。
“她不是?今天的事情我們都是親眼所見,還假得了?只憑她幾句話,您就認定她不是奸細,爲弟心裡不服,也不明白。”獻王有些賭氣。
“嗯,我們景王就是英明。”楚狸不識實務地在旁邊添油加醋氣獻王。
獻王被她氣得臉再掛不住,看着炎夜陵道:“皇兄,她早晚會成爲你的心腹大患,爲弟這句話就先撂在這裡,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我做事,從不後悔。”炎夜陵淡淡地道。
楚狸徹底鬆了口氣,她覺得獻王這人還真有意思,這壞話當人家面說,還說得那麼理直氣壯,他就不想想這以後若是見面,到底尷尬不尷尬嗎?
對了,他根本沒有想到以後會見面吧,他以爲自己今天死定了。
“皇兄!你不想想,今天朝堂上我們的已處了下勢,現在舉步維艱,若真生出什麼事來,可怎生是好?”獻王還想勸說。
炎夜陵擺了擺手:“別說了,我保她不是奸細,今日之事,還望你能保守秘密,切務露出半點口風,你的下人你心中可有數。”
獻王見狀嘆了口氣:“我的人可靠,今日之事皇兄便是不說,爲弟也知該怎麼做,只是,這件事您應該再考慮一下,我們再出不得半點差池了,這個女人真的留不得。”
炎夜陵點頭:“這件事情爲兄會處理,我相信她。”
“那今天的事情做何解釋,如果這是巧合,難道所有發生的事情難道都是巧合,有人專門針對她所做的那一切怎麼可能都是巧合?她就是一個天大的麻煩,終將後患無窮。”獻王上前一步,焦急地道。
他不知道一向冷峻的皇兄今天怎麼了,明擺的事情他還這麼優柔寡斷,一向視女人如無物的皇兄不會是動了情吧?
只是這個女人?真看不出哪點吸引人呢?
楚狸鬆了口氣,一擡頭卻看見獻王冷如冰的目光射來,自己心情大好,衝他吐了下舌頭,勝利地笑了。
獻王看見她調皮的表情,好像沒想到她會如此孩子氣,倒愣了愣,然後告辭了。
獻王走後,炎夜陵看着墨言道:“你最近要留心府裡的一切人,一切事情。那個背後的真正暗釘很快就會露出水面的。”
墨言點頭便出去了。
“真正的暗釘?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奸細?”楚狸笑嘻嘻地看着炎夜陵道。
炎夜陵看着眼前一天不知想什麼,一點不知道危險的女人嘆了口氣。
楚狸長出了一口氣,很哥們地拍拍他的肩膀:“剛纔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爲你會真的殺了我呢,你不早說一聲,讓人家空擔心這麼半天。”
“你還知道害怕?”炎
夜陵挑着眉頭斜了她一眼。
“大哥,這個時代,不講理也不講法的,誰不害怕呀,我的小心臟呀。”楚狸拍拍胸口自嘲地道:“本以爲本小姐的心臟以足夠強韌,不怕屍體也不怕鬼,沒想到啊,這世上倒是人最可怕。”
“這句話很有道理。”炎夜陵衝她讚許地點點頭:“你知道就好,還真沒想到,你能說出這麼一番有道理的話來,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了。”
是反語。
楚狸不介意地笑笑:“那個,我可以走了嗎?”
“等等,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長點腦子?”炎夜陵看着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楚狸癟着嘴沒有接話,因爲她自認爲自己長了腦子,偶爾還挺聰明的,那個望山望水尋古墓,誰能比得過她?還有那一套過硬的技術,橫打豎打,怎麼能不破壞墓室而尋到最近的路線,她不相信,這世上能有幾個人強過她。
“你可知道,今天的事情是獻王的人看到還好辦,若是落入他人眼中,傳到皇宮,說什麼也沒用,我並不是每次都能保全你。”
“我知道。反赤教那次你就沒有管我。”
“你倒知道記仇。”
“我也記恩哪,今天這個人情我記得呢,謝謝王爺不殺之恩,那個,作爲回報,我幫你尋出那個內奸好不好?”
“算了。”炎夜陵飛快地道。她不生事他已經感謝老天了,誰敢用她來幫忙。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能力,我雖然不是那麼聰明,但敏感還是有的,而且我也足夠倒黴,沒準我走着走着就能碰到他了呢。”楚狸腦海裡出現了一個人的形像,那個人生出這麼多事只爲陷害自己,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想把別人的目光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來保護她自己呢?
但是自己要是告訴他,他可能相信嗎?
楚狸想了想,自認爲很聰明的沒有開口。
“你也知道,你足夠倒黴,怕是那奸細走到你對面,把你給害了,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呢。我不用你幫我,你自己以後千萬千萬要小心再小心。”炎夜陵說完就停下了,有些呆愣,因爲他覺得自己這樣說話很婆媽,根本不像他了。不禁嘆了口氣,這個女人真該死,怎麼說她才能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好像她只知道與自己對着幹,不讓她做什麼,她就偏做,讓她好好呆在府內,她不是逃跑,就是偷溜,每次還都生事,每次的事情還都足以要她的命。
她到底身上有什麼秘密,爲何這些人要除她?
難道除了用她來對付自己,還有別的目的?
她是太子派來的人,爲何太子又對她冷嘲熱諷,難道已經放棄她了?
那麼這些事情都是太子做的?
太子察覺到了她的假身份?
那麼北冥的秘信又是何意?
炎夜陵輕蹙眉頭,想得入神。
“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啊,我剛
才心裡還在怪你笨呢。怪你不相信我,我都跟你講了實話,你還當我是奸細,原來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想嚇嚇我,讓我以後老實一點?。”楚狸笑着道,有點不要臉的意味。
炎夜陵板着臉孔,這個女人是笨到極點,還是正好相反呢?
自己真的相信她了嗎?她是這樣認爲的?
“你走吧,只是我說的你要記住。以後行事前先用用你的腦子,它長在那裡不是光給你吃飯的。”
楚狸聽他這樣說話,咯咯地笑了:“原來王爺你也是凡人呀,只知道你平時板着臉孔,以爲你高高在上,原來你也會講笑話。”
“哪個同你講笑話?”炎夜陵說着臉黑了起來,這個女人真是不怕死嗎?跟她說正事她嘻嘻哈哈地,那剛纔怎麼又那麼怕死,死皮賴臉求饒,真是讓人搞不懂。
楚狸看見他好像真的很生氣,不由地也正了顏色:“怕你太緊張,成天上朝又國事又家事的多煩憂啊,我開開玩笑,你別介意啊,知道你很有威嚴,知道你最酷,行了吧!”
楚狸三言兩語,炎夜陵心裡有了小小地感動,或許自己剛纔力保她,做的沒錯。
“行啦,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是自己以後做事謹慎些就算是在幫我了。”炎夜陵不習慣太親密,關心的話也說得硬硬的。
楚狸因爲誤會解除,心裡開心,臉上一直帶着微笑,整個人笑眯眯的,本來清靈如仙的面容,多了幾分生地,宛如落入凡塵食了人間煙火的精靈,讓人不忍移開目光。
炎夜陵看着看着,咳嗽了一聲,轉過身去:“門在那裡,你可以走了。”
楚狸猶豫了一下,又說了聲謝謝。
兩個在屋子裡說話的人,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的對話全都落到了一個人的耳朵裡。
那人正是剛纔吃了虧,前來找炎夜陵撒嬌要出氣的斐凝香。
她聽完兩人的對話後,眼睛裡閃過恨色,躡手躡腳地離開窗根,然後轉身飛快地走開了,臉上一直掛着冷笑。
皇帝的寢宮。
寬大的白色窗紗被風扯着,舞來舞去。
白色的玉石地面清冷幽靜,能映得出人影。
這一切讓這個過於寬敞的寢宮顯得那麼冷清,清冷。
任誰呆在這個屋子裡,都會冷靜平和生不起一起火氣吧?
然而皇上臉上的怒氣卻絲毫沒被壓抑,他在地上踱來踱去,瘦弱的身體好像突然蘊滿了力量,他來回揮舞着手臂,突然止住,重重地擊了一下牆壁,眉頭緊皺,鼻翼急促地翕動,終於他嘆了口氣:“這個陵兒,在想什麼!”
龍塌上的皇后見狀上前輕拍皇上的後背:“皇上,您要息怒,保重龍體纔是最重要的。”
“景王他竟然爲了一個女人,於家國不顧,這讓朕怎麼能不怒?不只生氣,朕更是失望,實在太失望了。他一直是個重大局的孩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皇上氣哼哼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