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怎麼做呢?他思索片刻,心中有一個主意,或者這樣就可以試出真假來了吧。
淥王看着鉉帝陰晴不定的臉,不知道自己說了這些話能起到什麼作用,但他希望能借鉉帝之手出口惡氣,也好好懲罰一下這一對惡毒的父女……
一連兩天,赫連煜和炎夜陵的心裡都不踏實,他們派出去的人一直都說對面大營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那鉉帝所說的另定時間,都過去兩天了,他們也沒有派人來,再加上北冥軍隊現在突然變得很安靜,不象打,也不象不打,議和又不通知時間,所以,他們神經都有些緊張。
到底該不該繼續等下去?
炎夜陵已經將邊疆發生的事情回報給朝庭了,他大書特書了兩國交好的種種益處,還說戰爭起來不過是一個誤會,他主張議和,只讓朝庭多允他們五天的時間,他只多請求了五天!
五天之後要沒有消息,他們就會大舉進攻北冥軍隊,再不等待。
現在他們在等朝庭的回信,他們不知道這個時候皇上會怎麼想,炎夜陵更是擔心,炎夜清現在在朝中怕是一手遮天了吧,不知父皇會不會抵擋得住太子的遊說,太子定是希望開戰的,而且他更希望自己戰死在戰場上。否則他不會兩次使用手段將自己派到邊境來。
最近這連發的兩道聖旨,怕也是他的功勞吧。
如果他知道自己沒有開戰,不知在朝中該是怎樣的上竄下跳。
炎夜陵心裡焦急,面上卻是沉穩。
但是赫連煜卻看出了他的緊張。
原來是北冥眼見着劍拔弩張就要發兵,現在北冥反而沒有動靜了,這讓本就對議和不抱太大希望的赫連煜心裡也是生了焦急,這北冥一沒動靜,倒讓他覺得,這好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他不由自主地會想到,一場惡戰會馬上來臨,這樣的情緒也感染到了衆人。
幾個人坐在大帳中,說不上是愁眉不展,氣氛卻有些壓抑。
楚狸破天荒的沒大談特談,別以爲她是轉了性,她只是這兩天跟李筱陽的話說得多了,嗓子有點不舒服,大夫開了點治嗓子的藥,她邊聽大家議論邊喝着呢。
墨言從來都是一個不說話的人。所以他在與不在沒有什麼不同,覺得出不同的只有李筱陽,她最愛看墨言冷峻一言不發的樣子,雖然他平時沒有什麼話,但這樣的人,心裡可是有數的,而且她覺得他的品格很好,就是心裡只有炎夜陵而沒有自己,前三他埋伏在了前線,她真是擔心死了,如果不是怕拖累他,怕是她也要埋伏在他身邊了。
這兩天的傷口沒有大礙了,楚狸和景王也活着回來了,她自己做的錯事都沒有產生什麼嚴重的後果,這讓她很是開心,不由地話也多了,見炎夜陵他們懷疑北冥要開戰,她的想法倒挺樂觀:“我覺得北冥不會再戰的。”墨言瞧了她一眼,沒有
吱聲。
炎夜陵一笑道:“何出此言啊。”
“我這樣說是有原因的,楚狸已經把那天的經過又給我講了幾遍,我是通過分析得出這個結論的,絕對有科學性……”李筱陽很拽地開場道。
楚狸在旁邊撲哧笑了。
果然炎夜陵和赫連煜同地出聲道:“什麼是科學性?”
李筱陽愣了愣道:“這是楚狸說的,我學來的,意思也就是非常正確的意見。”
楚狸這幾天算是跟着楚狸學到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那個摩斯密碼就不用說了,兩個又複習了幾遍,楚狸教她了數學,乘法除法,有一點好,楚狸說什麼,李筱陽都不懷疑,而是很堅決地直接拿來用。就連英語她都能說兩句了,一句是OK?別一句是OK!
雖然是一個單詞,但是不同的語氣就是不同的意思,她用得可是很純熟呢。楚狸有時候就覺得李筱陽真是象一個大海綿,估計按照這個速度,自己的這點本領用不了多久就成了她的了,好在現在她還沒有把盜墓的東西教給她。否則她怎麼能時刻用這種崇拜的眼神看自己?
“好吧,那你就把你科學性的結論給我們講講吧。”赫連煜嘴角上扯,他對楚狸的怪言怪語已經領教過了,沒想到李筱陽倒痛快,直接學來用了。
李筱陽見大家對她的話題感興趣不由地道:“楚狸前天對北冥皇帝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服之以魅力……”
楚狸都受不了,一口水直接噴了:“李筱陽,你饒了我吧。”
“好吧,我正經地說。”李筱陽有些不好意思,“我聽了楚狸勸北冥皇帝的言論後,我是服了,覺得非常有道理,你們想,我一個小女子都能知道這裡面的利害得失,他們可是一個皇帝還有那許多大臣呢,就是當然因爲死了人頭腦發熱想不明白,但是一冷靜,事情就想通了唄。事情想通了,什麼是錯的什麼是對的,他們當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當然不會開戰了,這不是明擺着的嗎?如果他們還硬要開戰,那就是有一個原因:他們說的爲誰報仇都是藉口,他們就是想要赤炎的疆土。”李筱陽乾脆地道。
赫連煜倒覺得李筱陽說得有點道理,但是事情能真的象她說的那麼簡單嗎?
墨言沉着臉看着李筱陽,這兩天她一直跟楚狸混在一起,現在她不但學會了楚狸的怪詞怪句,他覺得她說話的語氣都有點象楚狸了,她真擔心繼續下去,她也會象楚狸一樣無法無天,誰的話都不聽,自己豈不……
想到這裡,他心裡一動,自己怎麼會想到以後?想和這個女大王的以後?
墨言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不禁自省起來,但是卻掩自己心裡的甜蜜。
炎夜陵搖了搖頭:“一個國家之事,豈能如同兒戲般簡單,憑她的幾句話就能改變了?”
其實他心中也是對楚狸佩服的,他沒有想到她能說出那樣的一
翻言論,便是換成一個男子,能做到那樣不慌不亂,也是不容易的,但是在衆人面前,他總不是說自己的夫人如何好吧。
楚狸卻聽他的話很刺耳,他什麼意思啊,難道他認爲李筱陽說的不對嗎?難道前天的事情自己一點功勞也沒有嗎?
李筱陽越沒有體會到炎夜陵的謙虛而是接着道:“不管怎麼說,我就是覺得楚狸起了大作用,她的話說得多麼有道理呀,還用鳥啊蚌啊地說事,就算那北冥皇帝是個孩子也能聽得懂的,對不對?”
楚狸都被她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開口道:“我的話我想沒有那麼大的作用吧?有些話說不說,人家都是明白那個道理的,就看北冥皇帝如何選擇了,我也說了,就算選擇開戰,我們也不用懼他們,我……我們有最厲害的將軍,最偉大的王爺還有最棒的士兵,還怕他們嗎?”
李筱陽拍手:“瞧吧,我就說楚狸最會說話了,這就叫舌頭吐蓮花。”
舌燦蓮花這句成語她還沒學會,就直接用意思了。
別人當然知道她這句話肯定也是同楚狸學的,便一笑也不再問。
李筱陽好像得理的樣子:“所以我說大家不用愁就是不用愁,前天的料理很難吃……”
她突然轉移了話題,衆人看着她不知她是何意思。
“不過,那是吃的時候覺得難吃,吃過後細細想想又覺得很好吃喲……”
所有人都瞧着她。
楚狸苦笑着道:“李筱陽,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就是,肯定沒問題了,這仗是打不起來的了,你不如再請我們吃一頓魚生啊。”李筱陽道,“都愁眉苦臉的在這裡,一會兒那北冥的人送信來,不是白緊張了嗎?”
楚狸笑了,這個李筱陽簡直是個活寶。
被她這一攪和,屋子裡的氣氛果然不那麼凝重了,一提起魚生,赫連煜皺了皺眉頭,那樣的味道,他真是無法適應,他無法理解他們怎麼能吃得下去那種怪味道,雖然連年打仗行軍,冷一口熱一口,有時候軍糧不足吃糠的都有,吃生魚肉倒也成,但是那個芥菜,他吸一口就能暈。
倒是叫花雞他吃了不少,炎夜陵吃的時候好像挺享受。
正在氣氛有些輕鬆之時外面士兵報:“報告王爺將軍,北冥特使送來了書信。”
屋內的面面相覷。
李筱陽站了起來道:“瞧,我說得沒錯吧。”
“看了之後再說。”墨言瞧着她,嘆了口氣道。
“肯定是通知議和的時間來了,如果要開戰,他們難道會提前告訴一聲嗎?”李筱陽一臉肯定的表情。
楚狸也是關心,把她的杯子放下來,湊上前來。
炎夜陵去掉火漆,展開了書信,衆人都看他臉上的表情,只是他初時是歡喜的,但是越看到最後怎麼竟然添了憂慮,大家一時不知所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