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有些能理解斐凝香了,這個女人看來很有自我意識,她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但自己會選擇離開,而不是選擇殺人!
這就是她們的區別!
就在這時,突然炎夜陵捂着胸口,噴出一口血來,臉色蒼白如紙。
“王爺!”兩個女人異口同聲,動作也一樣,都撲了上來,一個扯着左胳膊,一個扯着右胳膊,楚狸看着斐凝香道:“你到底下的什麼毒?你這個惡婦!”
“我……我。”斐凝香一驚嚇,竟然說不出話來,她的臉色也變得蒼白,我了半天,纔開口道:“我是下了毒,可是王爺還沒有喝呀,我把碗打翻了,所以不是我!”
楚狸也想起來了,確實如她所說。王爺根本沒有喝她的湯,那麼他是在哪裡中的毒,到底中的是什麼毒呢?
斐凝香扯着炎夜陵的手開始哭嚎起來,嘴裡只是喊着王爺。
楚狸一撥拉她的手:“你讓開些,讓我瞧瞧。”
斐凝香不情願地往旁邊移了移。
這時候炎夜陵已說不出話來,他半眯着眼睛,但好像什麼都看不到了,楚狸挺着大肚子將炎夜陵放在牀上,斐凝香急得哭喊起來,一個勁地喊王爺,還搖晃他的肩膀,被楚狸給扯到後面:“還不去請大夫?”
斐凝香點頭,出門就喊一個丫環,讓她去找大夫。
她自己又返了回來,此時炎夜陵的臉上已黑灰一片,人已經昏迷了,楚狸在地上來回地轉着,她告訴自己快想辦法,怕是等不得大夫來,炎夜陵就沒命了,發作得這樣快,肯定是劇毒纔是,那麼得怎麼辦呢?
楚狸覺得自己的肚子被踢了一下,她撫着肚子道:“寶寶,不要怕,不要怕,媽媽來想辦法……”
她捂着肚子,突然腦裡靈光一些閃,對了,當然自己在墓中的時候,動了胎氣,那會兒自己嚇得要死,是炎夜陵嚼了千年人蔘還有一些珍貴的藥材,自己才轉危爲安的,那麼自己的血裡是不是有抗體什麼的?
楚狸也想起了以前,自己的同行有人中了屍毒,但好了之後,那人的血清裡就有屍毒抗體,可以用他的血來救治同樣中了屍毒的人,那麼自己呢?自己的血裡是不是有了抗體,雖然不是抗毒的,但畢竟有着千年人蔘的藥力,會不會對他起作用呢?
楚狸想着也沒有辦法,現在她找不到任何藥品,只有冒險一試了,她找到剪刀衝着自己的手腕就劃了下來,第一下竟然沒有出太多的血,她又劃了一下,血冒了出來,她將自己的手腕放在炎夜陵的脣邊,斐凝香見狀有些嚇傻了,她不懂爲何她要讓他喝血,難道這是她不知道的一種療法,她張大嘴巴看着血從炎夜陵的嘴邊流出來,淌過臉龐,一直滴落到枕頭上……
“你捏開他的嘴。”楚狸吩咐嚇傻了的斐凝香。
斐凝香應一聲,忙按照她說的做了。
終於炎夜陵將血吞了進去,楚狸見差
不多了,轉身用絲帕將自己的手腕纏了上。
“有用嗎?”斐凝香猶豫地問道。
“不知道。”楚狸臉上是沉重,她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失去了炎夜陵該怎麼辦,她加大着自己的動作,她不要自己去胡思亂想。
就在這時,炎夜陵的喉嚨咕嚕了一聲,楚狸轉身看見他臉上的黑色在往下褪,看樣子自己的血果真起到了作用,楚狸心裡稍稍安了一些,卻突然嘶了口冷氣,她捂着肚子一下子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天哪,肚子的疼一波接着一波,楚狸苦着臉看着斐凝香道:“天哪,不是要生了吧……”
斐凝香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躺在牀上見了好轉的炎夜陵,她一彎身將炎夜陵扶了起來,半拖半扯地往外走,嘴裡道:“我要帶王爺回房間,你……不要急啊。”
她邊說邊往外走,嘴角掛着冷笑,心裡在想,這個院子裡連個丫環也沒有,剛纔冬蘭也被她給支走了,她就想瞧瞧她病到底有多大,看她是不是真的是不死之軀?
她有能耐就自己生吧。
“喂……”楚狸喊了一聲,疼得眉毛擰了起來,她攤在椅子上根本動彈不得,手腕上的血又流了出來,剛纔一定是被嚇得動了胎氣,纔會這麼突然的,本來預產期還有段時間呢……
楚狸看着斐凝香和炎夜陵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頹然地收回手,她知道這時候斐凝香是不會幫自己的,她巴不得自己死呢。
那麼一切只有靠自己了,楚狸想站起來到牀上,卻沒等爬起來,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疼得她尖叫出聲,再顧不得矜持,那痛仍一波接着一波,讓楚狸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她不會就這樣死了吧,人家都說,生孩子是女人最大的關口,在這個時代又沒有剖腹產,現在連個大夫都沒有,她也沒有經驗,可是怎麼辦纔好?楚狸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睛看着房頂,額頭上的汗如水洗……
城外。太陽熱辣辣的。
樹木蔥鬱,田中的麥子已是成熟,金黃一片。
偶爾風過,金浪翻滾。
在少石的官道上,有一男一女在行走着。
那是墨言和李筱陽。
李筱陽一點疲色都沒有,反觀墨言灰頭土臉的,好像鑽了灰堆。
李筱陽看着墨言笑着道:“不如到前面有水的地方,你梳洗一番纔是,瞧你的樣子,象是剛從牢裡出來的。”
墨言抹了抹頭髮:“無礙,我們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了,一會兒弄輛馬車,快些回府纔是。”
“着什麼急,難得出來這麼輕鬆,戰爭也結束了,邊關無事,我們都回到都城了,我還不想這麼快就回景王府呢,府裡再有意思,能有這廣闊天地的有趣?不如我們到集市上轉兩圈,我想買點小東西。”李筱陽蹦蹦跳跳地,很開心地樣子。
“還是早些回去,我擔心。”墨言開口道,做爲炎夜陵的影衛,他還從來沒有離開過他這麼長時間
呢,當然炎夜陵獨自出去找楚狸那次除外。
“擔心什麼,到了王府可是回了他自己家,難道還有什麼危險不成?”李筱陽不以爲意地道。
“還是快些趕路吧。”墨言仍然堅持要快些趕路,他不見到炎夜陵心裡不落地。
李筱陽瞧着他的樣子嘆了口氣:“真不知道你的心裡除了景王還有誰。”
“你。”墨言直直地道。
這一句倒嚇了李筱陽一跳,她沒想到他這麼直接,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她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臉紅了,咧開嘴低頭偷偷地傻笑。
墨言伸手攔了一輛馬車,那車伕是個進城的農夫,墨言給了他一錠銀子,讓他直接到景王府。
那錠銀子怕是夠那農夫賣一個月菜的了,所以,他二話沒說,立刻打起馬來。李筱陽和墨言坐在一堆筐中間,大眼瞪小眼,李筱陽撲哧笑了:“我怎麼覺得我們象逃荒的呢?”
“還不是你搞的?”墨言面無表情地道。
“那也不能怪我呀,你就瞧着那幾個人跟着一個婦人,行徑就可疑,我告訴你直接把他們打倒就是了,爲何非得要一路跟着?”李筱陽埋怨道。
“難道我做得不對?”墨言開口道。
李筱陽沒有說話。因爲她覺得他說得非常有道理,自己無話可說。
原來昨天在城門口的時候,本來他們是要同楚狸一起進城的,但是李筱陽眼尖,看到了不尋常的情況,有幾個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一女人的身後,李筱陽讓墨言直接把那幾個打倒,但是炎夜陵反對,覺得萬事都要講證據,就讓兩個人一起跟着,待他們動手的時候再救下也不遲,墨言一向聽炎夜陵的,李筱陽自然愛湊熱鬧,她怎麼可能不跟着呢。
於是兩夥人在城門外分了手,李筱陽跟在墨言身後,兩個人更像在郊遊,李筱陽偶爾還挽得墨言的胳膊,墨言雖然面色僵硬,但他並沒有反對,任她扯着。
那幾個男子一路跟着的女子穿着打扮看樣子象個普通的女人,只是眉眼長得還真可人。騎着毛驢,好像是回孃家的。手上挎着一個籃子,不慌不忙的樣子,後面跟着那四個男子油頭粉面,一路跟着一路笑着,比比畫畫的,好像對前面的女子評價,不時的爆發出一陣笑聲,李筱陽看着那羣男人道:“你瞧瞧他們的樣子,完全的登徒子。要我說呀,還跟着他們做什麼,不如現在我上前,三拳兩腳解決完事,我們就回景王府,好不好?”
墨言搖了搖頭:“ 我們憑什麼打人家?”
“就憑他們圖謀不軌。”李筱陽振振有詞道。
“你怎麼知道?你是他們的蛔蟲?”墨言硬梆梆地道。
“你纔是蛔蟲。”李筱陽不滿意地瞪了他一眼,但隨即笑了,“你說得也有道理啊,我們可以藉機遊玩一番,反正這個地方我也沒有來過,看起來確實比邊關繁華一些,就連村莊的炊煙都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