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雅飛快地跑了出去,卻見就在不遠處,一陣大亂,也看不清什麼,清兒也跑了出來,卻扯着景雅的袖子道:“小姐,我們不要出去……”
無痕這時也近前沉聲道:“你們回帳裡去!不許出來!”
景雅去不以爲然,她只是在尋找適手的工具,現在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屬於自己的武器。
這真是讓她無語。
她一把將清兒甩進了大帳,自己只幾個閃身就沒影了,清兒在帳門口只是幹跺腳,她欲哭無淚。
景雅跑到近前的時候,卻發現有一隊黑衣人,蒙着頭臉,只是在衝殺,並且在找着什麼人一樣,也不戀戰,四處地衝來衝去,但是武功都是奇高的。
赫連煜站在旁邊餘光看到了景雅,嘆了口氣,剛要開口,那黑衣人近前,被無痕接了下來,戰到一處,而景雅看樣子竟然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只是前面有人擋着她發揮,她着急地跳來跳去!
赫連煜不懂這個姑娘到底有多愛湊熱鬧,或者是愛打抱不平?
她不知道自己是軍師而不是副將嗎?
他嘆了口氣,往那邊靠了過去,周圍的侍衛們隨着他一起移動,他沉聲道:“保護軍師!”
無痕同黑衣人鬥到了一處,正在纏鬥,他只想活捉這些人,而景雅也不想殺人,只是想幫忙,她心裡想着自己要離開了,能做點什麼最好,也不枉被人家收留一回。
她的招術狠辣,但是武器卻是一根棍子,她很快就把棍子打折了,那黑衣人瞧準這個空當哪裡會放過,他狠狠地一劍刺向景雅,景雅一急間就地一滾,堪堪避過,而那黑衣人緊跟着又幾劍,景雅還未起身,好在有旁邊的士兵攔下了,但卻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景雅爬起來,從地上撿了一杯劍,這下子她如虎添翼,一抖手腕挽了個劍花,就衝了上去,她肚子裡憋了一口氣,嘴裡道,你個混蛋,不管你是誰,先吃我幾劍!
赫連煜看她又生龍活虎的樣子,不禁鬆了口氣,他不知道這個女子到底要做什麼,爲什麼這樣拼命,不過對她的懷疑倒又減了幾分,不知道爲什麼,就算是無痕將證據都擺在了他面前,他仍是覺得她值得信任。
這是最最心裡的感覺。
他說不好。
正想着,景雅長劍一甩,竟然當刀用了,直直地砍到了那人的肩頭,景雅彷彿自己也沒有料以,竟然呆在了那裡,看着那噴濺出來的鮮血皺着眉頭在發呆,那人的劍尖斜上直直地刺向她,赫連煜想都沒想,身影如電一樣掠了過去,就在景雅被刺中的那一刻將她推開,而他自己則是劍中被劃開了,鮮血流了出來……
其它的侍衛見狀忙將黑衣人圍上,而此刻無痕也返了回來,他見赫連煜受傷,臉色鐵青,一眼看明白他肯定是爲了救景雅才受的傷,他幾乎要吃了景雅的樣子:“你躲開……”
景雅見赫連煜爲了救自己而受傷,她心裡難受得要命,一見無痕的樣子,她想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站在那裡看着赫連煜,眼底全是內疚
。
赫連煜站在那裡揮了揮手:“不用管我,將這些人拿下,本將軍要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肩頭的鮮血仍往外涌,無痕大聲喊軍醫,景雅將身上的帕子扯了出來就上前,她伸手壓上了他的傷口,被無痕一把甩了開去,他可是怕她趁機下毒!
看着無痕要殺人的眼神,景雅癟着嘴站在那裡,突然象生了誰的氣,只拎着一把刀,象個惡鬼一樣衝進了萬軍之中,轉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赫連煜推開面前無痕,他也跟着衝了進去,這下子可是亂了套了,一大羣的侍衛跟在他的後面,無痕自然遇佛殺佛的,保護着赫連煜,而赫連煜的眼神一直在尋找,就看見前面圍着一大羣人,裡面那個景雅正在同一個黑衣人鬥在一處,她比剛纔的樣子完全不同,身上沒有一處漏洞。那刀被她舞着如同一個光圈,對面的黑衣人只有招架而無還手之力,景雅怒目圓睜,周身都是殺氣,這一刻,就連無痕也愣了,這是那個馬大哈一樣的景雅嗎?這是那個看起來只是會闖禍的女人?
分明是個女戰神一樣,她周身的殺氣連他見了都爲之膽寒。
眼前的黑衣人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衆人只聽慘叫聲起,那黑衣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而景雅手裡仍舊持着那把大刀,眼神四顧,那些黑衣人竟然沒有人敢同她對視,紛紛地逃了開去,景雅仍舊掛着那刀,一臉全是血,眼睛瞪着大大的,咬着牙,仍是要找人拼命的樣子,赫連煜走了進去,景雅看見是他,彷彿不認識,直直地盯着他,突然,她身子一軟,人癱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清兒坐在牀頭,帳子裡全是藥香。
她疑惑地盯着清兒半天,纔想起所有的事情,忙坐了起來,拔腿便往外走。
清兒跟在身後:“我的小姐,您得歇着,軍醫說您傷了力了,一時半會的不要動力氣!”
景雅沒有說話,只是直直走了出去,出了門,仍舊木偶一樣。轉身,要進赫連煜的大帳,卻被門口的侍衛給攔了下來:“將軍在休息,您不能進去!”
“我瞧瞧就好!”景雅仍舊往裡走。
那個侍衛不好伸手去攔她,就任她走了進去,只是她一揭簾子,看到了無痕那張怒氣沖天的臉,他們四目相對,火光四濺的樣子,景雅開口道:“對不起,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只是我也沒有想到!”
“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麼?”無痕疑惑地道。
“當然,你不就是怕我傷到了你的將軍嗎?”景雅反問道。,
無痕雖然覺得她的話有些彆扭,但是仍然點頭“你說的完全正確!所以,請你現在離開!”
“你……你若是害怕,我只和將軍說一句話!”景雅破天荒的態度很好。
無痕搖頭:“不可以!”
景雅嘆了口氣:“好,若是將軍醒了,他願意見我,你告訴我一聲!”
她很難過,臉上閃過一陣神傷。
她是個禍害吧!
差點害到好人。
就在這時,只聽得屋子裡的赫連煜開口道:“讓她進來吧!”
無痕象是不敢相信地回頭:“將軍!”
“無痕,你去審一下捉到了黑衣人,看看他們到底是何來路……也幸虧軍師,否則我們一個活口也捉不到!”將軍的聲音又響起來。
景雅心裡舒暢些,原來自己還活捉了一個,不過那會兒頭腦裡一片空白,她只知道自己見到黑衣人就砍就殺的,現在竟然有些片段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了。比如,她怎麼回來的!
赫連煜躺在牀上,肩頭上的紗布還有血跡洇出來,景雅近前,看着赫連煜蒼白的臉,她心裡攪攪的,比自己受傷還難受。
赫連煜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所以他嘆了口氣:“是不是有點內疚呀!”
“你怎麼知道?”景雅傻傻地問道。
赫連煜淺笑,她的傻樣子如果不是裝的,那該有多好。
“你沒事了吧?你以後不要這樣用力,軍醫說了,若是再有幾次,怕是會受內傷……不過,你拼命時的功夫還真高,怕我都不是你的對手!”赫連煜開口道。
“是嗎?我不過是頭腦一熱……”景雅抓了抓頭髮,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那樣氣憤,是因爲無痕的眼神嗎?也不對,是因爲赫連煜的傷!
她看見他受傷就完全失去理智了!
她覺得她欠他的,但不是一直地欠,她可怎麼還呢!
赫連煜見她如此,又想起她對樹說話的樣子,又想起戰場上拼命,又想起她繪畫的神情,他覺得自己眼前的女子可能有無數的分身一樣,讓人琢磨不定。
他一時間有些出神,沒有開口,而景雅卻看着赫連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兩個人便一個牀上一個地上的,無痕沒有出去,他怕景雅對赫連煜不利,隨時準備着。
景雅瞧着赫連煜,因爲蒼白,他倒顯得少有的怯弱,卻是讓人心生憐惜,景雅知道自己的形容詞不對,她不該對一個男人用這個詞,可是他真是太好看了,躺在那裡,眸子瑩瑩的如秋水一般,而一張脣,因爲失血而變得柔軟,多了幾分單薄,他不再象是馳驅沙場的將軍,而就象一個謙謙的君子。
“嗯,你怎麼總受傷?”景雅憋了半天憋出句這樣的話來。
赫連煜聞言嘴角抽動兩下:“總?”
“是呀上次中了一箭,好在這次受的傷輕一些……”景雅開口道。
赫連煜哀嘆了一口氣,他已經多少年沒有受傷了,可不,自從遇到她開始,自己接連出現狀況,就連自己的軍隊都是狀況不斷,大家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在拉肚子,只是奇怪,他和她們兩個大營卻一點兒也沒有問題,無痕認爲此事跟她有關,但他想着,應該不是,她不會這麼笨的不給自己下藥,那明顯讓人懷疑,可是一想,這也確實是她的風格,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他都不知道她是天才還是笨蛋。
或者,自己纔是那個笨蛋,竟然看不透一個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