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朝中有人給他通風報信?那個獻王不知與他通了消息沒有?”皇后分析道。
“獻王他沒機會,其它人也不太可能,所有反對派,我都派了人暗中監視,所有的通信都是檢查追蹤的,他得到消息的這種可能性不大,若他當真知道點什麼,今天見到先皇的靈柩,他也不會那樣吃驚,我相信,他的表情不是裝的,是真的意外。”炎夜清邊踱步邊道。
“那也不能大意了,這個人城府深得不見底,本宮心裡怎麼都覺得不託底啊。”皇后幽幽地道,她好像渾身失了力氣,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兒臣心中有數,他的事情可以解決。”炎夜清不太在乎地道。
“哎,本宮的心啊,真是受不了刺激了,這日夜的擔心受怕,眼瞧着我們已是勝利在望了,可失敗不起啊。”皇后好像沒了力氣,靠在貴婦塌上,幽幽地道。
“母后,您不用擔心,我們其實已經成功了,我們走到了這一步,我不會讓任何人前來破壞。”炎夜清開口道。
“好吧,本宮也覺得沒什麼大事了,朝中的大臣不是都臣服了嗎?那百姓給些實惠,他們管誰做皇帝呢,可是這個炎夜陵一回來,本宮就覺得不對勁,那些原先不老實的傢伙不會趁這機會反水投向他那一邊吧?”
“反水又能如何,現在兒臣已經登基,他再同兒臣意見相左,向以前在朝堂一般的話,兒臣自會尋個由頭將他給發配了,他又能如何?朕是真命天子,他再生事,扣他個意圖謀反的帽子他也無法,不過,他此番回來的正好,要不兒臣也得去邊關找他呢。倒省些事了。”炎夜清嘴角下扯,炎夜清眼裡現了狠色,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皇后見他這副表情,鬆了口氣:“不過,還是儘快解決纔是,這事情總是夜長夢多,早一天解決,本宮就能早一天睡個舒服覺啊,本宮就覺得什麼都不是問題,只是這個炎夜陵纔是最大的問題。”
“上次母后還說,只要皇位到手就什麼都不成問題了呢?”炎夜清一笑道。
“誰知道會在虎符上出問題,先皇到死了還跟我們留一手……”皇后坐在貴妃塌上,神情疲憊,這些日子以來,她當真一個安穩覺都沒睡過,一閉上眼睛,先皇就出現在她面前,指責她下藥害死自己,要不就說太子害死了他,然後就要掐死她,眼突口歪地,那個樣子恐怖極了,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是惡夢連連,所以現在她都是在白天小睡一會兒,晚上都不敢閤眼。
現在炎夜陵又回來了,剛解決了一個問題,又出現了一個更大的問題,讓她怎麼能安心呢?
“對了,剛纔他還要去見你皇祖母,讓我給阻了,若真是去了,這豈不大事不好了……”皇后想起來,他們的事情,那個老太婆妖精一樣精明,怕是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怎麼可能讓她和炎夜陵見
面呢?
“母后,冷靜些,現在他是見不到皇祖母的,您忘記了,沒有兒臣的手諭,哪個能見到?”炎夜清強裝鎮定地道,其實剛纔他覺得自己的表現糟透了,他不明白爲何自己現在是新帝了,看見他仍同以往一樣,竟然有些心虛,話說得也顛三倒四的。
可能是他仍覺得火夜陵是他的對手,仍覺得他的目光犀利,就算平常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自己都要琢磨好幾圈,看它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就是見不到那個老太婆,那他不會更產生懷疑了嗎?”皇后追問道。
炎夜清微笑地道:“母后,您放心,現在皇祖母老了,隨時會因爲思念兒子而薨的,對不對,到時候真的這樣,也沒有人會懷疑什麼的。”
“你的意思是?”皇后看着炎夜清,表情一愣,他已經害死了他的父親,現在他還要殺了他的、奶奶嗎?她突然有膽寒,好像有點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了,他到底還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呢?
“母后,您不用擔心,這些事情由兒子來處理就是,您的任務就是安心的執掌您的後宮大印,幫兒臣選皇后,治理六宮。”炎夜清好像勝券在握一樣。
皇后心稍稍安了些,但一想到炎夜陵就住在不遠的景王府,好像他可能隨時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樣,她的心不由地又提了起來。
這時候,有人來找炎夜清,很急。
炎夜清看到來人,便同皇后告辭回到自己的宮中。
那個心腹同他耳語了幾句,炎夜清的眉頭越來越舒展,最後竟然笑了,他坐在龍椅上,眼睛看向自己的大印,心裡想道,如果成功,自己就能牢牢地掌握大權了。
終於他吩咐道:“既然如此,真是天助我也,這個計劃好得很,但要實施起來一定要當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那心腹領了命令,出去了。
炎夜清覺得這次他一定會得手,只會成功,不可能會失敗。
因爲他在某處安排的棋子終於再啓動了,這個棋子雖然讓他小小失望了一下,但這次,他聽到計劃就知道炎夜陵他是防不了躲不過的,他就指望這顆棋子來救活他的滿盤死棋,他當真不敢有絲毫大意,所以他和心腹研究來研究去,終於定下了策略,開始緊鑼密鼓地部署起來。
至於老太后那邊,他認爲也該到她歸西的時候了,讓她歸西太輕鬆了,在炎夜清的眼裡,簡直同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他一直留着她,只是因爲他嫌麻煩,先皇未死,太后死了,得辦喪事,他沒空。
但現在這個麻煩成了他的大麻煩,他自然要解決了。
炎夜清坐在寬大冰冷的龍椅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那得意的眉眼,看着門外的天空,彷彿這世界真的是他的了……
楚狸正在得意
自己的大手筆,收拾利落的冬蘭從外面跑進來,在楚狸耳邊說了幾句話,楚狸聞言一愣,立刻起身,提着裙襬,挺着肚子,就往炎夜陵的房間方向走。
剛纔冬蘭告訴她,說剛纔正好看到王爺從皇宮回來,臉色不對,好像還有哭痕,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連管家和墨言的詢問,他都沒有理,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看架式好像出什麼大事了,斐凝香也看到了,一直跟着,但最後被他趕走了,說不讓她跟着,斐凝香也哭了,把丫環也給打哭了……
冬蘭急急地前言不搭後語地道。
炎夜陵臉上有哭痕?
楚狸只一聽心裡就痛了起來。
她的男人,那樣的堅強,怎麼可能會哭,他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
從皇宮裡回來?他不過是去皇宮看他的父親了,會有什麼事情,估計是他父親得病了吧,或者批評他了?
可是他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批評一下就會哭的人呢。
楚狸腳步急急地,冬蘭在旁邊直着急:“王妃,您慢些走……”
楚狸停下腳步,看着冬蘭道:“不用跟着我,你回去按我給你的菜譜,吩咐廚房做上來。”
冬蘭聞言便迴轉了。
炎夜陵的房門半掩,楚狸也沒敲門,輕輕地推門走了進去,一眼就看見炎夜陵獨坐於桌前,手拄着頭,半低垂着,眼睛好像盯着地面上的一塊青磚出神……
楚狸走到近前,一雙鞋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仍沒擡頭,楚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知道事情一定很嚴重,她還沒看見過這樣的炎夜陵,以前李筱陽說自己被捉的時候,炎夜陵急得暴跳如雷,但那是焦急,而現在,她覺得他被一種濃濃的悲傷包圍了,周身都散發着這種哀傷,好像連頭髮梢都在哭泣一樣……
她走上前,將他輕輕的摟在自己的懷裡,炎夜陵沒有掙扎,頭伏在楚狸的胸前,嘆了口氣,手環着她的腰,楚狸看到他的臉上果真有哭痕,眼眶紅紅的,楚狸沒有問,炎夜陵也沒有說,兩個人靜靜地抱在一起,楚狸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如同哄一個嬰兒,這個時刻,也許任何話語都是多餘的,他什麼道理都懂,他需要的只是一個靜靜的港灣,在有暴風驟雨來臨的時候,可以讓他停靠,只是靜靜的歇一歇腳……
不知過了多久,楚狸輕輕地拍着炎夜陵,拍着自己都有點困了,這時候炎夜陵擡起頭,伸手將楚狸摟坐在自己的腿上,他的臉靠在她的肩頭,輕輕地道:“我的父皇去了……”
楚狸沒有象往常那樣冒失,問他父皇去哪兒了,而略一思考就知道先皇駕崩了,但沒有直接往那方面想,是因爲皇上去世了,怎麼一回王府的時候,沒有人告訴他們?不可能是炎夜陵剛進宮,皇上就沒的吧?
她輕聲開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