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先生,你願不願意啊。
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有幾個彌足珍貴的瞬間,這些瞬間貫穿你的人生,充斥着你的記憶,拼湊出一個完完整整的你。
如果說言予澤的人生中也有這樣的瞬間,那麼此刻,看着身側這雙晶亮的瞳孔,他找到了最重要的瞬間。
他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一把將陳婭抱在懷裡,單手摸向她身後座椅的調整開關,稍一用力她直接後仰過去,言予澤直接將她壓在身下。
鋪天蓋地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陳婭甚至能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這麼強烈的需要讓她身子一陣顫抖的,忍不住嚶嚀出聲。
她其實早就看出言予澤這段時間的意圖,幾乎是不留痕跡的想要和她親近,但大概是怕她生氣,一次實質性的也沒有,最多是在她睡着之後小心抱住她,然後再在她醒來之前放開。
她一直都知道,但卻也一直都假裝不知道。
現在想想,她所有過往的做法,何嘗不是另外一種自私呢。
她正想着這些,才發現言予澤的大手已經伸進了她的風衣,雙腿更是直接壓住她,她有些慌,聲音壓低:“不行……別在這裡,惜惜還在裡面……”
言予澤止住動作,稍稍擡頭空出兩人之間的位置,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陳婭,我等不了了。”
他需要更加直白的方式來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的一時心軟,也不是他幻想出來的。
“我知道,可是惜惜……”
“你不知道。”
言予澤這次沒有再猶豫,大手直接滑到背部解開她的暗釦,嘶啞的聲音中帶着無法形容的慾望:“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這一句,讓陳婭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她頓了兩秒鐘,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面前的人。
言予澤受到鼓勵,再也沒有任何估計,乘着外面還沒有亮透的天,狂風驟雨,再也停不下來。
過了許久,外面天已經亮了,來這邊停車的人也多了起來。
陳婭滿臉羞赧,動作不自然的整理着自己衣服,瞥了一眼旁邊襯衫鈕釦扯開,腰帶也鬆着的男人,她臉色泛紅:“快整理衣服,進去看一下惜惜。”
“讓我再抱一會兒。”
言予澤目光有些直的瞪着正上方,不知道在想着什麼,聲音喃喃的:“你這人太沒譜了,我怕你一下車,就又要和老子說離婚。”
陳婭聞言哭笑不得,想想好像也的確是這樣,跟着低下頭:“我哪有,我只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
“那你現在清楚了沒?”
言予澤一隻手放在腦袋後面,側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清楚了。”
陳婭回答的十分痛快,仰頭看他:“我至少清楚了我想要的是什麼。”
二十分鐘之後,言予澤回到了女兒的病房,月嫂也跟着趕過來,陳婭則被他趕回去換衣服睡一覺,女兒由他照顧。
他順着走廊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其實腦海中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早上發生的一切,這些一直在夢中才能實現的情節忽然發生,他狂喜之後的第二個想法,竟然是擔心這一切都是泡沫。
推開病房門,醫生和護士正站在牀邊給惜惜量體溫,夏驍站在兩人的後面,見他進來,沒什麼表情。
“已經退燒了,六個小時之後再喂一遍藥。”
醫生放下聽診器,轉過身對夏驍說道,長吁一口氣:“爸爸在這熬了一晚上也辛苦了,這下可以放心了?”
爸爸?
言予澤鋒利的目光跟着射過去,冷哼一聲:“想要孩子自己生去,我女兒可沒那麼多爸爸!”
醫生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視線在夏驍和言予澤之間打量着,正要開口就聽夏驍說:“謝謝醫生,辛苦了。”
“哎哎——沒事,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事情你再叫我。”
醫生也有些尷尬,見狀也不再多說,跟着護士一直朝外走出去。
言予澤收回視線,臉上又掛出了那副冷然的表情,看也沒看夏驍,大步朝着牀邊走去。
到了跟前才發現惜惜已經醒了,正睜着眼睛啃着自己的小胖手,看到言予澤似乎也認出來,擡手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着什麼。
言予澤一向不管有多大的火氣,看到女兒的瞬間都能完全融化,這會心裡更是軟的一塌糊塗:“乖惜惜,爸爸來晚了,對不起。”
“喔喔……”
惜惜的小胳膊在眼前晃着,小小的嘴巴張的開開的,用自己的語言也不知道在和自己老爸說着什麼。
月嫂在這個時候進門,因爲提前接到言予澤的電話,所以已經將東西都準備好,進門便將提前泡好的奶瓶遞過來:“先生,我來喂寶寶吧。”
月嫂很有經驗,一直照顧惜惜也沒出過什麼問題,言予澤還算是信任他,點點頭,從眼前的位置上讓開。
站在原地稍微定了一下,言予澤轉身走到夏驍面前:“聊聊?”
“可以。”
夏驍挑了挑眉,將他臉上的敵意看的清楚。
其實進門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差不多,陳婭沒回來,他又滿面春光,這樣看,兩人應該是和好了。
“昨晚的事情算我欠你的,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謝謝你送我也女兒來醫院。”
言予澤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中,剛走出病房身子便靠在了身後的牆上,面無表情的看着夏驍:“以後你有什麼用的到我的地方儘管來找我,我說話算數,但是——”
他頓了一下,重新擡眼看他:“你以後離陳婭遠一點。”
男人是瞭解男人的,他知道夏驍現在心裡的心思,他不可能給他半點機會。
夏驍沒說話,看着面前的男人像是一副防備的樣子,輕笑一聲:“行了言予澤,既然贏了自己偷着高興就可以了,不用在我面前這麼大張旗鼓的炫耀自己的勝利。”
言予澤聞言有些意外,挑眉看過去,他怎麼會知道這些,難道……
“感謝的話就不用再說了,欠不欠什麼的更是矯情,就像你說的,我幫陳婭,有我的自己的目的,另外我也是真心疼愛惜惜,所以算下來,這一切都和你沒什麼關係,你這聲謝謝,我擔不起。”
夏驍也跟着轉身靠在牆上,伸手從褲子口袋中拿出一盒煙,摸出一根放在嘴上,跟着又朝着言予澤讓了讓:“來一根?”
“不用,惜惜不能聞煙味,我戒了。”
不光是惜惜不能聞,陳婭懷孕的時候他已經注意到這個問題,他的丈夫和父親已經做的夠不合格的了,不能再增加一些故意傷害她們的陋習。
夏驍輕笑,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嘴裡咬着的煙也沒着急點,頓了一下竟然拿了下來,重新放回煙盒裡。
“好像你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混蛋,也許陳婭選擇你是對的。”
夏驍說這話的時候沒什麼情緒,語氣很淡。
言予澤卻嗤笑一聲,側頭看他:“陳婭選擇我當然是對的!她有眼睛有心,自然能看出來誰是真正愛她的那個人。”
“我也很愛她。”
夏驍在這一點上不能讓,轉頭對上他的視線:“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現,陳婭一輩子都會和我在一起。”
“你做夢!”
言予澤冷笑,轉頭向前看去:“夏驍,你讓一個女人用離開的方式教會了你什麼叫珍惜,那是你自己沒出息,和別人沒關係。”
“陳婭會選擇我,是因爲我比你跟愛她。但是就算沒有我,也還是會有其他愛她的男人出現,她那麼好,你配不上她。”
夏驍被這幾句話說怒,冷笑:“你是真準備出來打架的是吧?”
“我說的都是實話!整整讓你失去陳婭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口口聲聲說你愛她,其實你心裡愛的,只有你自己。”
言予澤的眼神冷冽起來,頂了頂左腮,向後晃了一下身子重新開口:“我不知道你剛剛和陳婭說了什麼,才能讓她有勇氣跟我講那些話,但衝着你這些話,我也給你說點掏心窩子的。”
“抱歉,之前調查了你不少資料,你和陳婭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那個沒出世的孩子。”
言予澤臉色有些難看,任誰都不會願意提起自己女人的過往,尤其是在前任面前,但這件事,他還是得說:
“對於你來說,那可能只是陳婭生了一場病,或者是碰到了一件鬱悶的事情,但對於陳婭來說,那是從她身體中流走的一條生命,是一個像惜惜一樣可愛漂亮的孩子。”
“惜惜出生的後面幾天,是那個孩子流掉的日子,我親耳聽到陳婭對着惜惜小聲抽泣,爲那個孩子。”
“可你呢,你恐怕連那天是幾號都忘記了吧?”
夏驍嘴角勾起弧度,再次看過來:“所以夏驍,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代價的,而所有的代價都是需要自己去承擔的。”
“我可能在很多地方都無比比得上你在陳婭心中的地位,更無法超過你們曾經有過的那麼漫長的相守時光,但是我唯一一點比你做的好的,就是在我愛她這件事上,我沒有一丁點的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