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依照圖卷標明的方向一直走着,雖然是沿着人跡罕至的道路前往秋離山,然而卻不免與幾支滅麟國搜索我們行蹤的部隊擦肩而過。雖然感覺危機重重但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避過了一次次的殺機,從滅麟國如此興師動衆般的搜索規模來看,他們是非要抓到我們亦或者只是想抓到我一個人,畢竟我的身份是凌雲國的儲君,也是父皇唯一的兒子。想到此時,我不由的感覺到熍煬他們的處境必定凶多吉少,陡然激增的心跳讓我的思緒煩亂不堪。
經過不到半天的跋涉,我們踏入了西越國的國境。雖然當年那個號稱西塞最強的國家早已不復存在,但當我踏入這片土地的時候我的心中還是升起了一絲敬畏的情緒。我們從清晨出發到現在進入西越國境時,落日的餘輝快要覆沒在山川之中了。因爲要趕在天黑之前到達秋離山,入夜之後再趕路會更加的危險,所以我們馬不停蹄的朝秋離山行進。而一路上的異國景色全都消散在疾馳的馬蹄後了,眼看就要到達秋離山了……
“小心,有埋伏。”熍炎似乎感覺到一種異常,急忙緊握繮繩停了下來,而在他身後的我們聽到他的話也停了下來。
“太子,小心,注意防禦。”在熍炎剛剛說出這句話後,從周圍的密林間射來無數的箭,而周圍幾個猝不及防的士兵卻被迎面而來的箭射中了,在士兵倒下時我們的戰馬因爲驚嚇而嘶鳴起來。
這時,我聚集起的氣刃將那些向我們射來的箭雨全部反彈了回去,當箭矢落到地上發出密集的碰撞聲時。一陣急促的馬蹄向我們奔來,瞬間,我們的周圍被上百人的滅麟國軍隊包圍了。
“弟兄們,上啊,只要把這個太子抓回去,咱們國主就會論功行賞,到時候咱們每個人都能連升兩級,賞金百兩。”一個爲首的滅麟國兵將用囂張的語氣對他的下屬們說。
“哦……哦……”聽到那個兵將的話,那些士兵全都舉起了長槍高聲歡呼起來。
“你們這些滅麟國的匪寇別得意的太早,我熍炎即使拼上性命也不會讓你們得逞,大不了跟你們玉石俱焚。”熍炎擋在了我的身前,怒視着那個兵將說。
“哈哈哈,匪寇,哼,這個詞用來形容你們才更合適。你們看看現在的形式,你們不過二十幾個人,而我們是上百人的隊伍,勝負已經很明瞭了。你們以爲借道西越國就能避開我們的搜索嗎?那真是癡心妄想。”那個兵將囂張的說着顯而易見的事實。
“廢話少說,有我熍炎在此就不會讓你們傷
害我們的太子。不怕死的就放馬過來。”熍炎的話鼓舞着我們的士氣,而他的心中卻是一種不言自明的絕望。
“給我上,除了那個太子,其他人將他們殺的片甲不留。”那個兵將憤怒的命令他的下屬向我們進攻。
“保護太子。”熍炎和僅剩的二十個士兵將我保護在了他們組成的人牆中央。
一瞬間,周圍所有的方向都有身着純黑色盔甲的士兵向我們襲來。馬蹄的震顫,兵器的嘶吼形成了一股無法突破的力量,這時,恐懼佔據了我所有的思想,恍惚之間,我回想起對羽做出的承諾,難道這次將會是我和羽的永訣?就在我以爲必死無疑的時候,一陣魔幻的樂律突然響起,穿過密林的阻隔我們的周身似乎被這種幻音堆砌成了一道無形的牆,當我回過神看到所有向我們進攻的滅麟國士兵手中的刀槍劍戟全部碎裂開來,而他們全部被震出了幾丈之外。
這種樂律我感覺到似曾相識,而且吹奏這首樂曲的人顯然是有意保護我們。雖然樂曲的力量模糊了我們的意識,然而恍惚之間我看到被樂律圍繞的滅麟國士兵的面容扭曲,口吐鮮血,似乎極其痛苦的倒在了我們面前。而我們卻絲毫沒有被這首樂曲傷害,當這首樂曲停止下來,我們的意識也慢慢的清醒過來,我驚訝的看到地上已經堆滿了滅麟國士兵的屍體。而那個領頭的兵將和幾個殘存的士兵也已經口溢鮮血,身受重傷。
“他們有高人相助,我們趕快撤離。”那個兵將說着便帶着那幾個身負重傷的士兵逃走了。
當他們走遠後,我看到狂風吹拂的樹頂上站着一個身穿白衣的人,而他的頭上卻戴着斗笠,將他的面容全部遮蓋了。而他那種淡定從容的氣息卻掩飾不住的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在我出神的看着他時,忽然注意到他手中握着的那支簫。“啊,那不是……”我驚訝的發現那支簫竟然是侗瑤簫。這個發現讓我肯定了這個人就是離弦,回想起剛纔的樂曲那不就是我曾經聽過的攝神離境曲嗎?雖然改變了曲調,卻無法隱藏所能控制人的思想的意境。
“不可能啊!他不是已經……而且怎麼會救我呢?”當我摸不着頭腦的自言自語之時,回過神來,他已經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太子,你沒事吧。”熍炎來到我身邊問我。
“我沒事。”我依舊有些恍惚的回答了一句。
“那就好,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快前往秋離山吧。”熍炎帶領上我和僅存的十幾個士兵離開了。
在接近黃昏之時,我們來到了秋離山。若隱若現的光亮照射着腳下模糊的道路,在秋離山上種滿了碧海翻轉的竹林,讓我不由得回想起了聽心竹苑的時光。依然是清脆的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在微風吹拂中隱含着平靜的意蘊。
在山腰之間的一塊浮石上,我們看到一位潛心打坐的人,當我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時,我發現他的內力非比尋常,他的吐納之中有着超越常人的平靜而又擁有讓人膽寒的氣息。就以我的內力來說跟他相比根本不能同日而語。就在我由衷的讚歎之時,只見他起身在空中一個急速旋轉,手中的劍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削下樹梢之間的竹葉向我們發射過來。見此情形,我趕忙聚集起氣息將所有射來的竹葉攬如手中,然後把所有如利刃般的竹葉全部打散了出去。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來這裡?”只見他手中握劍質問我們。
“請問您是不是名仲先生?”熍炎謙恭的問了一句。
“是又如何?我早已經不問世事,你們爲何要來找我。看你的內力挺強的,難道是來向我挑戰的?”他看着我輕蔑的說了一句。
“不知您還記不記得熍煬。”
“熍煬……那你們是他的什麼人?”他警覺的神情似乎放鬆了下來。
“熍煬是我的大哥,在我們突圍之前,他交待我們來找名先生。希望您能夠保護我們返回凌雲國。”熍炎一五一十的說出了我們的訴求。
“我認識熍煬,但是你們有什麼憑證來證明你們的身份。”名先生還是有些懷疑。
“這個虎符是大哥交給我的,他說只要將虎符給您,你就會相信的。”熍炎從懷中拿出了虎符,交給了名先生。
“不錯,這個虎符的確是我給熍煬的。那麼你就是凌雲國的太子莫問了。”
“原來名先生也知道我?”我有些驚奇的問他。
“不錯,我雖然遁世隱居很久了,但是對天下的事還是略有耳聞,我得知滅麟國近日進犯郢城,而太子你率軍與之對抗。在下對你也是十分佩服。”
“名先生您是否願意保護我們返回凌雲國?”熍炎對他說。
“既然是熍煬所託,我自然義不容辭。然而今日天色已晚,而我得知滅麟國已經將周圍方圓百里的各路出口封鎖,等明天拂曉之時我帶你們從一個安全之地離開。”名先生答應了我們的請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