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疾風神雀驟然傳送至千里外,幽棄塵抱着幼雀,站在一處小樹林中,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那本是必死之局,卻被幼雀之母以自身隕落的代價救回,或許,這便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萬物輪迴皆因果,疾風神雀以死的代價換回了幽棄塵與幼雀的倖存,可幽棄塵也因此與疾風神雀結下了因果,需守護幼雀一路成長。
望着懷中懵懵懂懂的幼雀,幽棄塵微笑,取出一枚四階妖晶遞給它。
幼雀歡喜的蹭了蹭幽棄塵的大手,這才一口將之吞下,心滿意足的躺在幽棄塵懷裡。
“帝炎大哥,這是怎麼回事?爲何它現在就是一品妖將巔峰的實力了?不應該啊,即便它是與翎皇鷹等階的至強神獸血脈,也不可能一涅槃就進階如此之多……”
感知着幼雀體內潺潺流動的風系能量,幽棄塵愕然道。
“這還不簡單?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而且那頭疾風神雀在自爆前,將她的部分本源以秘法給了這個小傢伙,一旦甦醒,它自然能階位陡生,而且毫無障礙。”
“……”
聽着雷尊罡帝炎的解釋,幽棄塵一臉鬱悶。怎麼這傢伙就這麼好運?他進階凡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不過想想幽棄塵也釋然了,畢竟這幼雀失去了太多太多,這種血與淚的傷,沒有什麼人願意承受。
將幼雀放在肩膀上,幽棄塵取出雲殤劍,仔細的觀察着這片樹林。
這樹林不同於他先前的那片原始叢林,幾乎看不見任何洪荒猛獸,只有些許鳥雀在枝頭歡快的吟唱着屬於它們的歌謠,並未發現任何危機。
可幽棄塵卻也依舊保留着一絲警惕,這個地方平靜的有些可怕,絲毫不像是危機四伏的鴻蒙界域,這便是最不正常的。
仔細觀察着四周,幽棄塵緩步前行,手中卻隱隱祭出了一記掌印,隨時準備出手。
“呱……呱……呱……”
兩隻黑色的烏鴉自幽棄塵頭頂飛過,墨綠色的眼眸之中飄過一縷奇異的神光,足爪閃爍着些許金色的光澤。
見此,幽棄塵劍指連彈,只見兩道無形劍光飛出,瞬間洞穿了那兩隻烏鴉的腹部。
殷紅鮮血噴灑,眨眼間便浸透了那兩隻烏鴉的整個腹部。
連慘叫都不曾有一聲,兩隻烏鴉直直墜落,栽倒在一旁的草叢中。
“怎麼回事?”撿起兩隻烏鴉,幽棄塵很奇怪。那兩隻烏鴉應該是去送信的,否則也不可能帶有人族的氣息,但是爲何它們的瞳孔呈現墨綠色?
小心翼翼的取下兩隻烏鴉腳上綁着的一頁金紙,幽棄塵一看,頓感大事不妙。
這信是洪都帝國的一位名爲諸葛玄的人所書,似乎是寫給昆吾帝國的一位強者的,信中竟然透露出兩國即將聯手,優先抹殺凌霄帝國的信息!
見狀,幽棄塵不願逗留,背後雙翼一震,幽棄塵便欲外出,尋找凌霄帝國之人。
此刻倘若不整合凌霄帝國的諸多強者,必然會全軍覆沒。
那一萬多人中,凌霄帝國只佔了七千人,而那兩大帝國一旦聚集,人數過萬,凌霄帝國很顯然處於劣勢。
剛欲離去,幽棄塵忽然聽見一旁的大樹之後彷彿有什麼動靜,心中微微一動,旋即往那邊走去。
身擁空間源的幽棄塵,雖然未曾修習什麼高深步法戰技,可依舊未曾在滿是枯葉的地面上有半點聲響。
剛剛潛伏到大樹後,幽棄塵反手握住雲殤劍,在感知了一下對方的氣息後,驟然衝出。
只見一個閃身,幽棄塵飄飛至大樹之後,一劍指向對方的咽喉。
“啊!!!”
偌大的樹林中瞬間響起一聲驚慌失措的尖叫,嚇得鳥獸四散而逃。
“女的?”
幽棄塵臉一黑,定睛一看,他差點差點沒懵了。
一襲淡藍色戰甲包裹着她傲人的身軀,長髮披散,絕美的臉頰上滿是驚恐,雙眸緊閉,正在那兒瑟瑟發抖。
而就在她的小腹處,一道猙獰無比的傷口正在緩緩流着鮮血,甚至都染紅了她身下的一片枯葉。
望着面色蒼白的她,幽棄塵深感疑惑,她來這裡做什麼?
就在幽棄塵發愣的時候,那受傷的女孩輕輕睜開靈動的雙眸,望着幽棄塵,氣不打一處來。
推開雲殤劍,女孩抱着膝蓋嗚嗚的哭了起來,“嗚嗚嗚,都欺負我,所有人都欺負我,現在你也欺負我了……”
遇見熟人了,這就比較尷尬了……
女孩這麼一哭,還在發呆的幽棄塵也瞬間驚醒了。收起雲殤劍,幽棄塵有些尷尬的說道,“安安,那個……這個……這是個意外啊。”
“哼,什麼意外,你就是在欺負我!哼哼,摸了人家不負責,現在還拿着劍指着人家……嗚嗚嗚,安安委屈。”氣呼呼的踹了一腳幽棄塵,木安安將頭轉過去,柔順的長髮將她的臉頰瞬間遮住。
你委屈?我還委屈呢!
幽棄塵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特麼算是什麼事兒啊?自己是真的想不到,在這裡竟然會遇見曾經於寒京關偶遇的木安安。
想起曾經那個精靈古怪的丫頭,幽棄塵亦是有些懷念那時候兩個人一起於夜市閒逛的夜晚,那一夜卻也令人難忘。
盤膝坐在木安安身旁,幽棄塵賠笑道,“安安,我錯了嘛。剛剛真的不知道是你,我以爲是什麼敵人,所以這才……”
“哼,纔不要理你,安安像是壞人麼?就是坐在這裡準備療傷,你突然就冒出來了,現在好了,你嚇到我了,怎麼賠我?”
依舊揹着身子,木安安還是不肯回頭看幽棄塵。
注視着木安安被淡藍色戰甲緊緊包裹的嬌軀,幽棄塵臉也有些發燙,不知怎麼就咕噥道,“用人賠唄……”
話剛說完,幽棄塵頓感不妙,狠狠地給了自己一耳光,幽棄塵喃喃道,“臥槽,我特麼造孽啊!”
此刻幽棄塵只能祈禱木安安沒有聽見了,不然他還真是無地自容,而且這令他都不好面對軒兒了。
可這句很小聲的話,卻被木安安聽的一清二楚。二人皆爲戰尊境強者,而且相隔如此之近,木安安怎會聽不到幽棄塵說的話。
聞言,木安安瞬間俏臉緋紅,幾乎都要滴出水來了。側着身子的木安安恍若一條出浴的美人魚,修長的胴體在斑駁的光芒下輕輕顫動,流露出一縷柔媚的氣息。
捏着長髮打着卷,木安安小聲說道,“纔不要你呢,哼哼!”
聽她這麼一說,幽棄塵除了釋然以外,眼眸深處也浮現了一抹黯然,轉瞬即逝。
可木安安卻並未發現幽棄塵眼中的黯然,依舊揹着身子,自言自語道,“我心中有個英雄,總有一天他會屹立在天地間最強的巔峰,身擁無數神環來見我。”
感受着木安安小女兒般歡悅的神情,幽棄塵苦笑道,“那他恐怕沒什麼機會了。”
“爲什麼?”木安安不解,難道自己說的不對麼?這樣不挺好的嘛。
撇撇嘴,幽棄塵仰望陰雲密佈的天穹,正色道,“也許會有一些人擁有擊散陰雲之力,可駕馭天闕的,定會是我!”
“切……”
木安安俏臉一滯,旋即偷笑道,“呵呵,那安安等着看咯?”
撫摸着手中的雲殤劍,幽棄塵低頭不語。
他心中始終有着一股信念,他將橫擊八方敵,鏖戰天闕,蓋過日月神輝,頭懸天日爲冕,凌駕於諸天之上。
他,不信上蒼!
回頭注視着陡然散發出一股無敵勢的幽棄塵,木安安眼中閃出一抹驚訝,嬌笑道,“嘻嘻嘻,那你的對手可很多咯,難不成你還真要與整個大陸爲敵啊?”
“那又如何?一戰便可!”
任雷霆翻滾,風起雲涌,幽棄塵無懼。
擡頭,幽棄塵打量着木安安腹部的傷勢,心疼道,“怎麼弄的?爲什麼傷的這麼重。”
聞言,木安安眼中滿是憤怒,連素來以微笑待人的面頰都氣的緋紅,銀牙更是被其磨的吱吱作響。
握緊粉拳,木安安委屈道,“本來說來這裡玩的,可是剛到這個該死的地方,就碰見了好幾位與家族不合的強者。那些壞蛋都不懷好意,見四周無人,想欺負我。安安可不是好欺負的,將幾個人打殘之後,突然俯衝過來一位六重虛尊。安安打不過他,就逃走了,在逃走的路上被他偷襲了一劍,所以就受傷啦。”
“可惡!”
聽安安這麼說,幽棄塵大爲震怒。入鴻蒙界域,衆人都是抱着爭奪那些名額而來,可那些人竟然被慾望玷污,意圖欺負一個柔弱女孩?當真是不可饒恕。
更可惡的是,竟然還有六重虛尊不顧道義,強行對一位四重虛尊出手,令人憤恨。
緊握雲殤劍,努力壓制住心中騰昇的怒火,幽棄塵低吼道,“那些人是誰?”
見幽棄塵生氣,木安安下意識的縮縮脖子,嘟囔道,“你生氣的樣子好嚇人啊……他們,他們是洪都帝國的人,應該有一位六重虛尊和幾位四重虛尊,五重虛尊好像也有一個。”
“六重虛尊?”幽棄塵冷笑,眼眸中滿是不屑。如今他習得空間至高奧義之一,影遁!可瞬息化出一道身外化身,那化身的實力完全與本體等同,可硬接敵方一招,而他的本體則可隱匿於空間裂縫之中,瞬間給其致命一擊。
因此,他絲毫不懼那一位六重虛尊,即便是兩三位六重虛尊,幽棄塵也有能力與之相抗衡。
當然,這也排除了對方是絕代天驕的可能,倘若對方亦爲天驕級別的人物,幽棄塵想將之擊殺,還是要廢一番功夫的。
就在幽棄塵思索的時候,木安安忽然雙眸一黑,軟軟的癱倒在地,面色蒼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