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詔疑

遺詔疑

身邊的黑衣人慢慢變少,抓着夜風衣服的左手卻越來越粘溼。

“閉上眼,鬆手。”耳邊傳來夜風的聲音,我依言緊閉雙手,沒有猶豫便鬆了手。夜風扶在我腰上的手一個使勁,身子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緊接着便有騰空之感,我忍不住睜眼,卻見自己正向前方的一顆樹飛去,邊飛還邊往下掉,好象來不及夠到樹便又要摔到熔岩池裡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灰色人影從斜刺裡突然向我飛掠而來,手中青色的寒芒一抖,是小白!腰上似有某種束縛忽然消失,低頭,卻驚見一根黑色的長腰帶比我的身子更快的落向熔岩池。然後手腕一緊,在我跌落熔岩池的前一秒有人將我拉離池面,一陣眩暈之後,我拼命轉頭看向夜風的方向,果見他一襲黑衣鬆鬆的套在身上,隨着他身姿的移動翻飛撲騰,在幾個糾纏的黑色人影中,一眼清晰可辯。

我一咬牙,別過頭任由小白帶着我離開這裡。夜風拖住了黑衣人,所以小白帶着我很順利的向醉月泉一側隱蔽處掠去,直到那些刀劍聲徹底遠離了我,我都不敢再回頭,我相信只要沒有我這個包袱,夜風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小白並沒留步,倒像是一早便有所準備的攬着我上了一匹不知什麼時候跑出來的高頭大馬,策馬便向前疾馳。我心中充滿了疑問,卻無法開口說話,只能死命拉着馬的繮繩,心裡則希冀要是能這樣離開修若回到龍曜,從此便不再理這些煩人事,倒是不錯。

約摸一個多時辰之後,小白才停下。我睜眼,身前一座四合院格局的竹木屋,似建在半山腰上,周圍遍是蒼翠綠樹。小白伸手,我略一猶豫,扶着他手下馬,一時間心裡是說不清的滋味。當日小白劫了我將我交給張德後轉身便走,當時的我因爲中了某種類似於軟筋散的東西根本沒法開口說話,今日再遇,他卻救了我,而我依然無法開口。

他一時也沒說話,只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便低頭向木屋走去。我默默的跟在他身後,稍稍打量了下週圍的環境。四合院木屋中間的空地很大,沒有任何花草樹木,我們徑直穿過空地在最中間的小木屋前停下,並沒遇見任何人。

“你先休息下,等下便可以吃飯了。”他伸手推開門,看着我進去,自己卻站在門外,用他貫常的微冷的聲音說道。

我轉身直直的看他,沒有說話。他卻迅速移開視線,微垂着眼,臉上冷冷的表情卻有霎那的猶豫,站在那裡半晌,忽然像似做了某種決定般走至我跟前,輕聲道:“鳳蘭玉佩,先取下來吧。”

我驚得後退一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前的人,一手緊抓住衣領,竟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鳳蘭玉佩,小白怎麼會知道鳳蘭玉佩?他讓我搞下鳳蘭玉佩,那肯定知道鳳蘭玉佩的秘密了。

他看向我的眼裡似又有猶豫閃過,卻在瞬間微垂下眼,然後一步一步走向我。

我在心裡喊着不要,一邊急急往外跑去,想離開這屋子,離開這地方,纔沒兩步卻被小白攔下。小白讓我取下鳳蘭玉佩,擺明着不想讓狐狸找到我,他想幹什麼?我拼命去推他,去掰他拉住我右手不放的手,卻根本沒法掙脫。我心裡一慌,低頭張嘴便狠狠咬下去,嘴裡霎時涌入濃濃的血腥味,可那雙手依然不動。心裡某根絃斷,我鬆了口,眼淚迅速溢滿眼眶,然後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好象在很久以前,我也曾這樣咬過眼前的人,那時候紅兒剛死,幾個人好不容易從黑衣人的圍殺中逃出來,我卻哭喊着要回去將紅兒的屍體接回來,雲輝和雲耀根本不敢頂我的嘴,只有小白攔住我,逼着我面對現實,逼着我冷靜下來。可是爲什麼,爲什麼現在一切全變了?

手背上不斷有血流出來,他卻沒有去擦,更沒有包紮止血的意思。右手依舊被他緊緊的握着,我伸出左手,想用衣袖擦去滿嘴的血腥味,一眼瞥見左手上的斑斑血跡,那溫熱的液體明明已經幹了,卻感覺依舊還在我手背上流淌,夜風……心裡既悲且痛,我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小白沒有鬆手,也沒有說話,直到我哭得筋疲力盡,他才微冷的說道:“你不解下玉佩,便只能我動手了。”

我擡眼看他,明明還是那個人,卻永遠不會再是那個人了。“主子是擔心我會傷害你麼”,這是他上次劫走我時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最後一次叫我主子吧?小白,或許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只是龍羽煌了。

鳳蘭玉佩終究離了身,任我掙扎反抗,或者無聲落淚,小白都是無動於衷。或許他心裡也有猶豫,但結果並未改變。我沒有說一句話,因爲開了口也發不出聲音,這一點,我想小白並沒有發現。所以當他將飯菜端進屋的時候,面對我的沉默,他只是選擇了掩門離開。

很長時間我都有種不真切的感覺,然後推門,門外站着小白,復又關門,推窗,發現窗外竟是一處懸崖。這一點讓我很是意外了一下,進來的時候只覺得此處院子應建在半山腰,沒料到我這房間的另一面竟是懸崖!四處摸索了一陣,沒發現房裡有玄機,我頹然坐在椅子上,想着小白拿走鳳蘭玉佩的幾種可能性。

漸覺自己身體不對勁的時候,我已經跌坐到了地上,渾身上下異樣的發燙,而且頭暈眼花。那飯菜我一口未動,再說若是小白想從中做手腳,直接點穴或敲暈更容易,那麼,不會是跌入熔岩池的關係吧?如果是,幾個時辰纔有反應,是因爲鳳蘭玉佩離了身?

接下來便是昏迷,偶爾也會在炙熱的痛感中迷迷糊糊的轉醒,隱約覺得胸口似有雙手貼着,那雙手會魔術般源源不斷的將冰涼的寒意傳遞到我身上,讓人覺得舒服。昏迷中的思緒卻是混亂的,在這裡遇到的人影重疊反覆着出現,接着還看到了紅兒,最後卻是回到21世紀的家裡,看着老爸老媽胖胖,還有“我”圍着桌子吃飯,一家人吃得別提有多開心了,而我站在“我”的身後,他們卻似沒看見,想說話,想告訴老爸老媽我回來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跑到他們身邊,伸手想拉老爸的胳膊,卻看到自己的手徑自穿過老爸的衣服,根本找不到着力點。

那個林淺淺正費力的掰着兩隻螃蟹腿,臉上掛着幸福的笑容。這是我最愛吃的白蟹,家裡每餐必備,眼淚迅速溢滿眼眶,然後視線模糊的看着自己的身體如煙霧般漸漸迷散開來。

心口一陣劇痛,猛的睜眼,發現自己躺在牀上,牀沿側身坐着一個人,閉目微低着頭,似在養神又似已坐着入睡,是小白!昏迷前的一幕一幕浮現在腦海,不是不怨,不是不難受,不是不心痛。

“你醒了。”他似乎感覺到我已醒了,擡頭睜眼,卻是直直看向牀前的桌子,視線並沒有轉向我。

我苦笑,如果我之前的昏迷是因爲掉入熔岩池的關係,那麼我幾乎可以肯定半昏半醒間那雙能將冰涼氣息傳送到我體內的手的主人便是小白,想起之前曦嵐命懸一線的時候求了小白救他,不正是因爲他會玄冰掌麼?幾番救我,又不止一次的傷害,其實算不得背叛,算不得利用,若說傷害,亦是我傷害他在前。我與他,終究是一筆分不清是與非的賬,不管我之前做過什麼,不管小白正打算做什麼,我想我們之間都不會單純的只剩下恨與怨。

或許是因爲我遲遲不說話,他終於轉過頭來,飛快的看了我一眼,微冷的說道:“你昏迷了三天。”

三天!竟已是三天之後了麼?我驀的想起身,卻是一陣頭昏目眩,這才發覺自己虛弱得連起身都成了一件難事。

“你還得躺幾天,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他起身,伸手似想扶我,手卻僵在半空,終是放下。

我擡頭看他,一臉的疑惑。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去準備些吃的。”他的眼睛卻不看我,視線遊移了一下,說這話的時候放在身側的右手不自覺的握成拳,說完卻轉身徑直出了房間。

小白的意思,難道是我的身體有問題?我躺在牀上一陣胡思亂想,良久之後看着他端着個碗進來,復又坐到牀沿,沒有扶我起身,徑自低頭舀了一勺,也沒有吹吹涼,就將一勺子的粥湊到了我嘴前。我微偏過頭,朝着他用嘴形說了個“燙”字,結果才一張嘴,他便移過勺子將裡面的粥悉數灌入我嘴裡。

我被燙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太急着嚥下去又嗆着自己就是一陣咳嗽,小白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不像是照顧人更像是謀殺,略有些緊張的將粥放到牀前的桌上,起身伸手便將我半抱起來,又隨手抓起蓋在被子上的薄毯,便塞到了我的背後。我半靠在薄毯上,流着淚怒瞪他,一邊用手費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緩過氣來,舌頭卻明顯感受到熱辣辣的疼,顯然是被燙得夠嗆,接下來吃的東西都將失去味道。

“對不起。”他難得有些尷尬的看着我,半晌才從嘴裡憋出這三個字。

我笑,除了笑我不知道我還能怎樣。二皇子龍羽煌,不會照顧人那是當然的,我現在是人質?是被軟禁?又何需對我說這三個字,小白他,心裡還是念着舊情份,還是有些矛盾的吧?

我乖乖將粥喝下,然後認真的看着他,心裡既然決定,便張嘴,伸手指着自己的嘴,只“啊啊”的發出了幾個聲音。

“不能說話?”小白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聲音也不是貫常的那樣微冷,見我點頭,眉頭微微一皺。

我伸手,作寫字狀,示意他我有話說。他怔怔的望着我半晌,轉身拿着碗出去,稍頃又拿着筆、墨和幾張紙進來。

“你拿鳳蘭玉佩做什麼了?”

我費力的寫下這幾個字,將紙遞給他,他看完,卻沒有回答。我苦笑,執筆又寫下幾個字:我落入醉月泉,是否身體有異,性命有憂?

我纔剛寫完,他便將紙抽走,緊緊捏在手心,幾秒之後便成了灰燼。

我笑笑,看小白的反應,竟還真被我猜對了,心裡反倒有些輕鬆,這樣的反應實在讓我自己都覺得奇怪,我擡手,又慢慢的寫下四個字:爲了遺詔?

他定定的盯着紙上的字,不說話。我心裡有了幾分瞭然,又寫道:你不必擔心,我這情況想逃也逃不了,你既知鳳蘭玉佩,也早做好了不讓他們找到我的準備了吧。我只想知道,若是你想用我來換遺詔,當日出了皇宮爲何不這樣做?

我稍一猶豫,依舊手不停的繼續寫道:不要相信我父親,雲府不可靠。

他轉而看我,神色莫測,我坦然的迎視他的目光,微笑,然後繼續低頭寫道:小白,你知道,我不會因此說謊騙你。

他低頭沉默,然後默默轉身,我看着他出了房間,這才放下筆,將那張紙撕得粉碎。遺詔,真的有遺詔?就算有,還會留在狐狸手上麼?狐狸他,可真會拿遺詔來換我?

接下來的幾天,身體倒漸有恢復之勢,小白一方面利用我來換遺詔,一方面又似真心爲我的身體花了不少心思,煎藥療傷眉頭都沒皺一下。我可以下牀走動,活動範圍就在這四合院裡,但如果想跑路,一來身體支持不了,二來我那天小試了一下,其實這四合院裡不是沒人,而是人都隱在暗處,我一走到門口,便被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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