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臺上的閆勝通知,下一個準備上臺的就是蜀州會館的代表,正堯不禁開始顯得有些擔憂起來。
“這除了第一位上臺的曹濂出了一些小紕漏,導致得分比較低之外,通賢書院和達維書院兩方所派上場的人都不賴,關震的音律確實美妙且沒有什麼明顯的失誤與紕漏,相信得到一百八十多分也是正常的,而達維書院的代表方纔也與觀衆引起了共鳴,應該得分也不會低於一百八十分。這對蜀州會館來說,是很不利的,要知道,之前的曹濂纔拿了一百六十多分,這之間的差距足足將近三十來分,如果到了最後,這些分差是絕對難以追回來的。”
正堯一面嘀咕着,一面把頭看向了天空,似乎在想一個應對之策。?? 御前駙馬18
“這又不是陽春三月,怎麼還有蝴蝶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啊。去去去,簡直就是影響我欣賞樂曲的雅興嘛!”袁海雲不耐煩的伸手在頭上扇了扇,旨在將在自己頭上飛舞的幾隻蝴蝶給扇走。
武丹見狀,不禁一笑,道:“我說海雲啊,你今天早上是用什麼洗頭的,怎麼大家都沒有招來蝴蝶就你招來了呢?難道你還真的會招蜂引蝶不成?”
聽到武丹這一句,旁邊的一衆人又是一陣笑聲,只見袁海雲頓時一臉尷尬的撓了撓後腦勺,說道:“沒有,跟往常一樣,就是在皁角裡面放了一些茶花和菊花而已,這樣洗出來的頭不僅舒服,而且還令人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哈哈哈,看不出海雲還對此這麼的講究啊!趕明兒是不是也要在醫館裡面推出一套養生洗頭藥方呢?”一旁的柳彥也笑了起來,似乎這些花草都是女人們的特有喜歡,沒想到袁海雲也對此有興趣。
“呃…”袁海雲一陣無語,這幫小子,就會拿自己開玩笑。
聽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臺上五嶽會館的代表也坐了下來,準備開始彈奏,這個時候,正堯突然震了一下,嘴角抿出了一絲笑意,暗暗說道:“有了!”
於是正堯立即撇過頭,對着袁海雲說道:“你確定今天早上洗頭添加了菊花和茶花麼?”
袁海雲已經很是無語了,這個時候正堯又再問,弄得他真想找個縫隙鑽到地下去。不過他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是,你們這幫兔崽子啊…”
“好了!多謝海雲提醒!”
說完,正堯立即起身,也不說要做什麼,便急匆匆的離開了座位。
“這個正堯怎麼了?他幹嘛那麼着急的樣子?”武丹有些不解的看在袁海雲說道,或許他認爲袁海雲與正堯說了什麼,正堯纔有此反應。
袁海雲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氣,聽武丹這麼一問,他便信口說來:“估計他今天早上沒有洗頭,待會兒還要上臺,現在臨時也想用我的配方來洗頭吧!”
不過袁海雲的口吻說的跟真的是的,連武丹也覺得應該是這樣。
柳彥卻是嘴角微揚,並沒有說話。以他對正堯的瞭解,應該不是臨時去洗頭那麼回事,而且方纔正堯問袁海雲的那語氣,顯得特別異常,一定是正堯又想到了什麼讓人出乎意料的法子。當然,柳彥也不會多去深究,相信,一會兒便知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的時間(估算,確實是估算的),正堯這才急匆匆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而此刻卻見他滿臉笑意,面顯喜色,這讓一旁的武丹更加有些迷惑起來。
“正堯,海雲不是說你去洗頭了麼?怎麼看你都沒有洗過頭的樣子啊!”武丹還真是老實,比之之前的袁海雲還略勝一籌。
“什麼?我去洗頭?呵呵,你這小子,就會胡說八道。”正堯隨即拿出懷中的桃花扇,在袁海雲的頭上輕輕地敲打了一番。
袁海雲可不樂意了,黑了正堯一眼,道:“誰讓你問我茶花和菊花的事情呢,你又不交代清楚,很自然的就讓人聯想到這個嘛。那你說你方纔做什麼去了?”
身後的盧廷廷古鰲等人也不禁把頭伸上前來,他們可是看見了正堯剛纔匆忙的樣子,只要不是傻子,也都知道正堯一定是做什麼急事去了。?? 御前駙馬18
正堯見衆人滿臉疑惑,卻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一挑自己的鼻尖,以十分自信的語氣道:“接下來你們就知道了!”
待正堯說完,臺上的演奏也結束,雖然五嶽會館的代表彈奏的樂曲顯得比較平緩,甚至沒有明顯的**與低谷,但是好在他都是一氣呵成的,並沒有出現生硬彆扭的地方,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只是或許會因爲選材的原因,最後的得分應該高不了多少,畢竟沒有難度的曲子很難獲得評判員的青睞。
“好!咱們掌聲歡送五嶽會館的弟子下場!”閆勝再次走到了舞臺中間,待一片掌聲過後,他又拿起紙筒說道:“現在來報一下達維書院的得分,去掉一個最高分九十三分,去掉一個最低分八十八分,最後得分一百八十二分。到此爲止,已經有一半隊伍的分數出來,暫時的排名爲:通賢書院第一名,總分一百八十九分、達維書院第二名,總分一百八十二分、荊州書院第三名,總分一百六十六分。下面有請蜀州會館代表上臺,思源書齋代表做好準備!”
待閆勝說完,臺下再次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與此同時,身穿青白相間長衫,頭髮披在兩肩,身形修長,眉清目秀的張誠踏着緩步走上臺來。而張誠的一出場,頓時又引出一片沸騰。
“大家好!我是蜀州會館代表,張誠,我接下來要演奏的題目是《梁祝化蝶》,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蜀中三傑,快看!那是蜀中三傑之一的張誠!”
“是啊!聽說此人不禁作詩作畫了得,還彈得一手好琴,這下我們有耳福了!”
“那只是小兒科,蜀中第一才子柳彥還沒有上場呢,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什麼纔是書畫雙絕!”
“那算什麼?我猜要是李正堯上場的話,那絕對是本次大賽的一個**,據說此次門票這麼貴,全是因爲李正堯的功勞!”
“對,本小姐就是爲了看李正堯纔來的!”
……
張誠的一出場,不想卻引起了場下觀衆們的一片議論,蜀中三傑的名聲顯然已經深入到了京城之中,而正堯和柳彥更是無人不知,所以,這次才藝大賽破天荒的開始對外開放,進行賣票政策來,想來這個太學樓也想趁機賺點桌椅板凳維修費。
只見臺上的張誠面對這如潮般的喧譁之聲一點也沒有怯場之意,反而淡定的如一塊磐石,坐在凳上,雙腿盤膝,古琴放在身前另一稍高的長凳上,不發一語,便撥弄纖指,彈奏起來。
“咚——咚!”
開場響起的兩聲琴音立即將現場給鎮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緊閉雙脣,沒有一絲雜音。周圍的空氣彷彿瞬間凝固,如同被冰封一般,只聽得到陣陣悠揚婉轉的曲調飄蕩不息。
一曲《梁祝化蝶》隨即彈出,道道音符宛如雀鳥鳴唱一般響窮在整個太學樓中,來回徘徊,觸動人心。
隨着節奏的加快,張誠手上的動作也逐漸的加快。張誠的那一雙手,十根手指根本看不清是那一根在弄弦,只見到一片殘影掠過,激盪的聲音便不停地從臺上傳下來,延綿不絕,未曾停頓。
而就在最後一聲**過後,張誠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雙手再次放慢下來,舒緩輕柔的調子如同在烈日下長久奔跑過後忽然間下起的一場細雨,讓人一陣清爽,妙不可言。與此同時,兩隻蝴蝶蹁躚的飛向了張誠,就如同當如化蝶的梁祝一般,一隻在張誠頭上飛舞,一隻在古琴周圍打轉。
“哇…”
“這…這…”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看到這一幕,別說是其他人,就是正堯身旁坐着的袁海雲和柳彥等人,也不禁張大了嘴巴,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似乎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御前駙馬18
要知道,之前達維書院的代表所彈奏出來的旋律已經很美妙了,而且還能夠與在場觀衆共鳴,帶着觀衆一同進入了音律的世界。然而眼前的張誠,更加的不可思議,更加的妙不可言。連蝴蝶也能夠與之一同共舞,這還有什麼說的呢?
而這一曲《梁祝化蝶》又正巧與蝴蝶有關,兩者頓時變得相得益彰,交相輝映。此情此景,要有怎樣的技巧和實力才能達到?
“太神奇了!”連坐在評判席上的顧汝之也不驚露出了極爲讚賞的目光,連說話的語氣也是分外的激動。
要知道,這顧汝之之前就聽過張誠對徐大小姐所彈琴曲的賞析,自是在音律上有一定造詣,如今再親眼見到張誠演奏,就更加的讓他對張誠刮目相看。
“不錯不錯!此子能夠與蝶共鳴,可見他手上功夫已經達到了何種境地!”
徐階也不禁點頭說道,對於張誠,他自然還是有印象的,之前在徐府的時候,張誠就以一首以酒爲題的詩來讚美過自己的女兒徐遇之,且文采也不賴,大有後生可畏之感。
看着眼前的一切,聽着張誠那美妙的音律,正堯的嘴角再次露出了絲絲笑意。而柳彥卻將正堯的一切動態看的十分清楚,直覺告訴他,這兩隻蝴蝶一定與正堯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