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突如其來的消息,衆人頓然大爲不適。??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眨眼間主考官就變成了嚴嵩,這是很多學子都不能夠接受的,不光是蜀州會館的學子。
然而這已然成爲定局,靖王也只能無可奈何,一切只有看各人造化了。
雖然嚴嵩不會明目張膽的在衆多考生面前針對蜀州會館的人,但是不表示嚴嵩就不會耍手段。要知道,這蜀州會館一票人可是剛剛從嚴嵩的通賢書院手中搶奪過才藝大賽的第一名,若想嚴嵩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簡直就是《一千零一夜》——天方夜譚!
“不過大家也不必太過沮喪,再怎麼,嚴嵩也是有地位的重臣,犯不着明目張膽的搞針對。當然,或許這次大家在參考過程中會遇到一些麻煩,但是大家可以放心,只要有本王和兩位大人在,就絕對不會允許嚴嵩他胡來。”靖王算是給大家吃了一個定心丸,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呵呵,其實也沒什麼,只要我們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不去犯錯,那即便嚴嵩想要搞針對也沒有着,是吧?”正堯呵呵一笑,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的這話不太讓人信服,不過如果就一直這麼擔心,那也於事無補。索性正堯作出了一個好榜樣,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御前駙馬53
寧安聽正堯這麼一,不禁一撇嘴,道:“這個呆子,總算了句像樣的人話,沒錯,我就不信這嚴嵩能夠橫到哪裡!”
寧安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對於嚴嵩的所作所爲,她也都略知一二,但是她始終都不信嚴嵩敢囂張到不把自己和皇上放在眼中。此刻她已然打定主意,過幾日得好好去拜會拜會嚴嵩,免得他搞出太多的事情來。
無疑,寧安的話是最有分量的,誰都知道,這個寧安公主可是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得到公主的支持,就相當於得到了皇帝一半的支持,如此哪個還會繼續愁眉苦臉呢?當然,正堯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寧安的真實身份,一來,剛剛醒來,也沒人告訴他;二來,他也沒有太過在意那些。
“好吧!那本王和兩位大人再進一次宮,看看皇上他會不會有所改觀,當然,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各位,現在已經時不我待,諸位可要好好把握這段時間,爭取在考場上大展宏圖。顧大人,徐大人,我們現在就走吧?”
靖王如同誓師大會發表演講一般的鼓舞着衆人,令衆人也不由地露出一陣振奮之意。隨即,靖王又看向了徐階和顧汝之兩人,點點頭,示意立即進宮。
兩位大人也沒有多什麼,立即轉身,與衆人做了一個告辭的手勢,便與靖王馮保等人一同出了門。
“都走了,那我們也該走了。”寧安看了看靖王五人離去的背影,然後又看向了正堯,眼神閃爍不定的着。
對於寧安的這個表情,躺在牀上的正堯倒是沒有太注意,而朱祿穎卻是看在了眼中。
只見朱祿穎搖搖頭,然後也看向了正堯道:“是,李大哥現在已經好多了,我們也不宜在此久留,待過兩日再來看。”
“那好吧,這幾日也算麻煩們了。”正堯露出一絲苦笑,人家堂堂一個郡主,整日每日往這裡跑就爲了自己,實在的,確實有些過意不去。
“呆子,我走了哦,記住,有事沒事不要亂動,心變成瘸子!”轉身之前,寧安不忘再次看向正堯,用平常那鬥嘴的口吻道。
正堯一聽,一陣無語,之前還覺得寧安像是變了個人,這下又打回原形了,於是也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放心,要是我瘸了,那就賴一輩子,哈哈哈。”
完,正堯似乎覺得有些錯話了,頓時把嘴緊閉了起來,不過寧安倒是沒有太在意,這次真的轉身拉着曦朱祿穎往大門走去了。
而正堯看着寧安那漸漸離去的身影的時候,心中不自覺的閃過一絲失落,一時不明所以,只得撅着嘴,搖搖頭,又是一陣苦笑。
午飯過後,衆人的生活再次歸於平靜。如往常一樣,溫書的溫書,寫字的寫字,各自忙的不亦樂乎。
而正堯也如同變了性一樣,一改之前懶散的作風,破天荒的在書桌前坐了足足有一個時辰竟然都沒有打瞌睡沒有開差,看來這次的受傷確實讓正堯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或許這次嚴重的受傷讓正堯明白了生命其實是很脆弱的,稍不留神,可能就去了天堂。而現在自己好轉過來,或多或少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細細算來,正堯來到這裡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了,之前自己在這裡都是顯得無所事事,無論做什麼事情,似乎都是照着別人的意願去做的,自己大多都是被動接受的。
正堯不想再這麼下去,他需要走自己的路,要有自己的目標,有自己的理想。當然,現在的正堯依舊還沒有明確的理想,但是他已然漸漸的有了自己的想法——嚴嵩,不可不除掉。
所以,當下的第一目標便是考取功名,想要扳倒嚴嵩,不能夠在朝堂上混出個名堂,那就是癡心妄想。?? 御前駙馬53
坐了一個多時辰(也就相當於三個時左右的時間),正堯也感到有些尿急,於是便起身去茅房。
待正堯一走開,一旁的柳彥和張誠立即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彷彿對正堯今天的表現感到分外的驚訝。還好袁海雲去醫館沒有回來,不然的話,這子指不定就這個話題不知道要討論多少個時辰了。
“呼——真爽!人生第一大快事莫過於憋了幾個時的尿在三分鐘的時間裡一口氣放完,哈哈哈!”正堯走出茅房,不禁一番感慨。
一副很是舒暢的表情,悠哉悠哉的在石子路上走着,吹着口哨,不知情的,還以爲正堯是從街上跑進蜀州會館的混混呢。
走到“靜心齋”的時候,正堯卻是突然止住了腳步。往屋內看去,只見裡面正有一個人虔誠的跪在地上,面對的牆上的一幅畫像,嘴裡呢喃着,不知道在些什麼。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盧道廷。
正堯見狀,不禁搖搖頭,不過終究還是邁着步子,走了進去。
“距離科考時日已然不多,盧兄緣何在此而不去溫習書本呢?”正堯意味深長的着,似乎話中還有其他意思。
“靜心齋”,顧名思義,就是用於靜心,拋開雜念的地方。與其“靜心齋”是一間屋子,倒不如“靜心齋”是偏安一隅的茅草屋。面積不大,也就茅房大,四周用竹杆圍住,只有掛了孔子畫像的那一面牆是用磚砌成的,除了簡陋,再也找不到更切合的詞語來形容此地了。
正堯之前也不知道爲什麼這裡會有這麼一處地方,後來才知道,原來蜀州會館的第一任館主曾經就因爲個人感情問題,錯罰了一位考生,導致那爲考生沒能夠在科考的時候正常發揮,連個舉人都沒有中。接着,那位考生因憂鬱成疾,在回鄉的路途中去世了。最後,館主終於明白自己錯怪了那位考生,可是當他想要賠罪予以補救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於是,他便在此建立了一個“靜心齋”,以此來靜思己過,同時也告誡他人要以此爲戒。後來的後來,這“靜心齋”也就漸漸成了衆人用來靜思的地方。
此刻盧道廷出現在這裡,其中必然有所隱,正堯也能夠知曉一二,只是不想直言出來而已。
“哦,是…是正堯!看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真好,真好!”盧道廷把目光微微往左方一瞥,見來人是正堯,眼神略有閃爍的道。
“呵呵,多謝盧兄關心,還好啦,李某皮厚肉粗,這點傷不礙事的。倒是盧兄,我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心裡似乎很痛苦一樣。”
正堯嘻哈一笑,然後又在盧道廷身上打量了一番,再次將話題給拉了回來。
聽正堯這麼一,盧道廷的面色頓時再次微微有些泛白,眼神更加閃爍不定起來,甚至立即將頭撇了過去,只是看着孔子像,不一言。
正堯再次搖搖頭,微微移動了一下腳步,來到了盧道廷身後,輕拍了一下盧道廷那厚實的肩膀,淡淡的道:“其實一切都過去了,就別去多想了。再,正堯也相信,盧兄一定有自己的難言之隱,其他人也不會多什麼的。”
“——”
正堯話剛完,盧道廷頓時轉過頭來,一臉驚愕的看着正堯,心中卻是忐忑不安。
“難道…難道…”
盧道廷吱吱唔唔的,終究還是沒有把話完,再次把頭轉了過去,只不過,這次並沒有擡頭去看孔子像,而是低着頭,似乎在做懺悔。
“起來吧!一切都已經過去,多想也無意。”
正堯輕嘆了一聲,雙手駕着盧道廷,漸漸地將其扶了起來。?? 御前駙馬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