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到,竟然會在河邊碰到張居正這麼一個大人物,也不知道是正堯走運還是張居正走遠。
爲此,二人還互相引爲了至交,結果一時意興闌珊,就在最近的一處酒莊坐了下來,好好地喝了一通,直到天色暗淡,已然變黑,二人才分道揚鑣。
回到京城的正堯算是忙得不可開交,生活倒是很充實。而靖王府的朱祿穎卻是大門也沒有邁出一步,不知道是她不想見人,還是靖王不讓她出來。
畢竟她與正堯之間的那一點點貓膩,靖王的那一雙雪亮的眼睛自然是矇騙不了的。
至於柳彥,在靖王與嘉靖陳述了一番來龍去脈之後,終於名正言順的被封爲了世子,如果不出意外,還會封王,雖然沒有實權,不過這世子的名頭相信應該也是跑不掉的。
如此一來,在面對陸炳的時候,柳彥這一次終於可以擡起頭了。
這不,剛剛被封爲世子,成爲靖王府的世子之後,柳彥便已然出現在了陸府的門口,目的旨在正大光明的去見一見陸婉儀。
之前的好多次相見幽會,柳彥與陸婉儀二人都是偷偷摸摸進行的,畢竟陸炳根本就看不起柳彥,認爲他只是一個身份卑微的翰林院編修小官而已,根本就配不上陸婉儀。
而今天他以自己世子的身份去登門造訪,這個時候陸炳的老臉終於拉了下來,雖然還是打心底裡不怎麼喜歡柳彥,不願意接受他,但是也沒有辦法。
不多時,靖王也來到了陸府。似乎按照靖王的意思,已然準備着手柳彥與陸婉儀之間的婚事了。
如此一來。靖王與陸炳就可能成爲兒女親家,那麼日後在朝堂之上,靖王的勢力就又大增了一部分,面對嚴嵩,靖王也不會在如之前那般的忍讓了。
而京城就這麼大,靖王父子雙雙登門造訪陸府一事很快便傳了開。
在第二日早朝之上,羣臣便在大殿裡面議論紛紛起來,一旁的正堯倒是不由地爲柳彥一陣高興,至於左邊的那嚴氏父子,卻是拉着長臉。如同誰借了他的米。還他的是糟糠一樣。
陸炳其實一直都不想捲入朝堂的紛爭的,畢竟以他的性格,以及他的地位,爭鬥什麼的也沒有太大的意思,要他權傾朝野。倒不如讓他多抽點時間去陪陪他那寶貝女兒來的好。
怎奈嚴嵩之前實在有些太過囂張,竟然連他也不放在眼裡,有幾次還想將自己也打壓下去,這使得陸炳也不得不想要好好的搓一搓嚴嵩的銳氣。
再怎麼說,他好歹也是當朝的太子太傅,唯一的三公兼三孤。
結果每當嚴嵩提出意見之時,不是靖王站出來提出反對就是陸炳提出來,甚至連徐階也時不時的站出來言說嚴嵩的不可取之處,卻是氣得嚴嵩兩眼發直。一個勁的吹鬍子瞪眼。
“呵呵,聽聞二哥與陸家小姐好事近了,不知道是否屬實呢?若是屬實的話,小弟可是要恭喜二哥了!”
早朝完畢,正堯沒有直接去乾清宮看寧安,而是與柳彥一同出了太和殿的宮門。走在前面的還有靖王與陸炳等人。
在自己成親之前,柳彥袁海雲等人可是狠狠地將自己給調侃了一番,到今天,再怎麼也應該還回一點利息纔對,因而在正堯說話之際,臉上盡是調侃的意味。
“三弟莫要笑話二哥了,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陸大人也沒有再反對我和婉儀了,我想應該也沒有什麼阻礙和困難了吧!”
其實一直以來,柳彥與陸婉儀二人就情投意合,只不過陸炳意見頗多,總是有些看不起柳彥,因此纔出現了那麼多的波折。
而現在柳彥已經是世子了,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與陸婉儀之間的那一份感情,都由不得陸炳再有什麼反對的想法。
正如柳彥說的一樣,只要陸炳不反對,他與陸婉儀之間的好事就不遠了。
“看來是**不離十了三弟可是要好好恭喜一下二哥了!相信這一次大哥知道了也一定會很高興!”
“大哥的西安知府也不知道要當多久,也不知道我們兄弟三人什麼時候纔可以再次同桌共飲,開懷暢談了!”
說到張誠,柳彥不禁表現的有些失落起來。四個人一起來到京城,現在正堯、柳彥、袁海雲都留在了京城,想要見面,想要聚一聚是何等的容易,可是偏偏張誠一個人在陝西那麼遠的地方當官,想到確實有點傷感的意味。
正堯一聽,卻是抿嘴一笑,抹了抹鼻尖道:“二哥無需擔心,相信大哥很快就會回京的,而且我還覺得,大哥這次回來必定會加官進爵,到時候就只有我們羨慕的份了!”
“當真如此?”
“陝西案已經破了,大哥在那裡只不過是暫代的,就算我們不提,相信皇上也會將大哥召回京城的,畢竟皇上現在真正可以用的人也就我們這些了。”
正堯如實說道,兩眼十分的堅定。
其實兄弟幾人一同來到京城,誰又不希望對方能夠混的好呢?
現在正堯已經成爲了駙馬,柳彥又找出了自己真正的世子身份,無論身份還是地位官銜,都要高上一籌,他們自然也希望張誠也能夠飛黃騰達起來。
聽正堯這麼說,柳彥也放了心,旋即繼續往宮門外走去。
而剛剛走出宮門,就看見了袁海雲,趁着高興,一行三人便徑直往煙雨樓喝酒而去。
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煙雨樓,隨即找了一處雅間坐了下來。
袁海雲雖然沒有上早朝,不過他還是從那些御醫的口中得知了柳彥與陸婉儀之間的事情,爲此,坐下來之後,袁海雲便又立即一副恭喜的樣子,又狠狠地調侃了柳彥一番。
“你小子!懶得理你!”柳彥搖了搖頭,對袁海雲已然有些無語了,在踟躕了片刻之後,卻見柳彥突然嚴肅的看向了正堯,道:“對了三弟,有一件事我想應該要告訴你。”
“哦?那是何事?”
原本還有些輕鬆,泛着笑意的正堯在聞聽柳彥一言之後,也不由地收斂起來。
其實正堯也明白,柳彥和自己來這裡喝酒應該不是本意,應該是有話要說纔是。
正堯的觀察能力是何等的厲害,這又怎麼能夠騙得過正堯呢?
“你看你們,一個二個瞬間就變了臉色,跟一個變色龍一樣,有什麼事就直說嘛,幹嘛要婆婆媽媽的磨蹭半天呢?”
袁海雲向來都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些正堯等人也都明白的。
因此,好多時候,正堯等人也都沒有因袁海雲所言而感到不悅之類的。
柳彥點點頭,立即道:“是這樣的,在回京之後,我發現原來父王一直就在暗中監視嚴嵩等人的一舉一動。而我們在蜀中的那一段日子裡面,嚴世蕃竟然並沒有在京城,至於嚴嵩,卻是請了一大堆的畫師到嚴府,好像是在研究什麼畫卷。”
“嚴世蕃不在京城?嚴嵩請一大堆畫師過府研究畫卷?”
眼睛眯作一團,皺着眉頭,正堯十分疑惑的看着柳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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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柳彥肯定的眨了一下眼睛,語氣很是堅定。
“嚴世蕃不在京城?那他去了哪裡?身爲朝廷命官,而且還是工部左侍郎,難道他不知道擅自離京是大罪嗎?擅離職守,那可是要革職查辦的啊!”
無論什麼官員,沒有皇帝的恩准,誰都不可以擅自離京的,這是硬性規定,誰也不能夠違抗違背的。
就算他嚴氏父子已經在朝堂上隻手遮天了,但是他們也不可能如此的將嘉靖當做無物來對待纔是。
當然,靖王又不一樣,靖王被嘉靖封爲逍遙王,可以不受約束的全國各地隨便走,或許這也是爲了自己當上皇帝而不是靖王當皇帝一事作出的補償吧。
“我相信對於這件事,嚴世蕃和嚴嵩都有他們自己的理由給皇上吧。”
嚴嵩再囂張,但是還不至於明擺着與嘉靖對着幹,就算是再不合理的理由和藉口,也應該拿出來,敷衍一下嘉靖。
“對,嚴世蕃給皇上的理由是河南遭到蟲災,他自薦去河南賑災。然而,根據父王派人暗中監視發現,原來嚴世蕃去了蜀中!”
“蜀中?!”
正堯和袁海雲二人均是一陣驚訝,瞪大了眼睛,儼然有些無法相信。
嚴世蕃去了蜀中?他去蜀中做什麼?爲何以河南賑災爲由而去蜀中呢?難道這裡面還有蹊蹺?
想到這裡,正堯頓然眼睛一亮,一抹鼻尖,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
“怎麼?三弟想到了什麼嗎?”
柳彥察覺到了正堯的異常舉措,立即看着正堯問道。
每每正堯露出這一副深思過後眼睛頓然一亮,又摸摸自己鼻尖的這一舉止之時,那便告訴別人正堯一定有了新的發現。
這也是寧安柳彥等人見多了之後,總結出來的。
“或許,在蜀中所發生的好多事情,都與嚴世蕃有關!”
正堯眨了眨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神色凝重的說道。
“哦?”
袁海雲怔了一下,再次驚訝的又看向了正堯。
現在想來,蜀中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發生的也都太過巧合,太過蹊蹺,由不得不將此事聯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