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兩。”陸文京內心的勝負欲沸騰起來,他側身,目光投向角落那道清俊的身影上。
價格飆到這麼高,是衆人始料未及的。
只聽臺下一片唏噓聲。
天下第一富出手,就是不一樣!
也在衆人以爲第一場拍賣就此結束的時候,那男子又喊出一個讓人驚心動魄的數字。
“六萬兩。”
“!!!”
整個大廳足足沉靜了兩口茶的時辰,豁然爆發出陣陣吸氣聲。
好在負責拍賣會的主說人素質過硬,愣了兩秒,立即反應過來,頷首問道陸文京:“陸小爺,那位公子出價六萬,您還要加價嗎?”
這話落下,李治與王錚比當事人還要緊張。
“文京,你可要想好!別衝動啊!”李治壓低聲音說道。
向來沉穩的王錚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按住陸文京的肩。
兄弟,錢多也不是這麼用的。
六萬兩足以買下一座不錯的城池。用來換一副畫,實在不划算……
呼吸停止的瞬間,陸文京微笑:“小爺不加價了,既然這位公子願意出這麼高的價來求畫,想必是對做畫之人十分看重,小爺從來不奪人所愛。”
他倒是很想知道這人是誰。
主講人手上拿了個紫金小錘,面色大喜道:“還有貴人加價嗎?若無人加價這幅畫便歸出價六萬兩的公子了!六萬兩一次……六萬兩二次……六萬兩三次……成交!”
今日來重虞的人,哪位不是非富即貴。
但能夠出得起六萬兩的人屈指可數。
衆人紛紛看向角落處頭戴面具的男子,目光隱隱帶着光,有探究、有崇拜、有愛慕、有驚豔……
三樓,謝長魚轉身,準備往樓下走。
“主子,你要下去?”雪姬跟隨在謝長魚身後。
“恩,我要去看看那出得起六萬兩的神秘男子到底是誰。”謝長魚冥思苦想也琢磨不出那男子到底是誰,出六萬兩的大客戶,她一定要好好把持關係啊!
走到二樓樓梯處,謝長魚停住步子,倒是想起一事。
雪姬看出謝長魚的心意,便直言:“屬下便不跟着了。”
“恩,稍後拍賣會結束,你親自帶人去交接,好好打探那公子的口風。”
“遵命!”
雪姬身影一閃,霎那間消失在眼前。
謝長魚淡笑,雙手負在身後,做男子打扮的她風度翩翩,男子氣概絲毫不亞於當朝那些個風流才子。
擡腳剛下了一節臺階,她身後閃現出一黑色影子。
“主子,軒轅思與溫初涵已經趕來了,不到半炷香的時辰就會抵達重虞。”
扭頭定定看去,葉禾的臉清晰映入謝長魚的眼簾。
謝長魚想到她今夜花費心思爲溫初涵準備的大戲,粉嘟嘟的嘴脣深深勾起一抹壞笑。
“葉禾,你做的很好!”
……
“接下來,重虞爲各位展示的第二件藏品是歷治七年間,御前郡主西征時從狄戎手中奪過的飛天圖。”
“據說這是傳世的古圖,已流傳百餘年,畫中的天女與圖騰是西域的古術,現今早已失傳。當年得到的只有半張圖,另外半張是御前郡主研究一年,親自添上的……傳說這張古圖在黑夜中能發出彩色的光芒,引來螢火蟲……”
西域飛天天女圖在座的人從小就聽家族人說起過。
這張圖可了不得,多數人也以爲御前郡主西征從狄戎手中奪過此圖只是御前郡主手下的人隨意傳播,用以提高她在民間的威信。
並未想到這事竟然是真的。
而且御前郡主還把僅剩的半張圖修復了……這可了不得。
發出質疑的人不少。
以左秋衫爲首,最先發出質疑:“爲何這御前郡主修復的飛天天女圖會在熙光閣手上?我若是沒記錯,當初郡主府是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與曾在這片土地上的金玉樓差不多的下場!”
上官三月也不信:“御前郡主縱然本事再大,研究一年的成果怎可抵得過西域幾百年?那般傳承的秘術都被她知曉,可信度不高啊……又不是神仙。”
孟嬌嬌點頭:“先把東西展示出來看看,修復圖也能在夜下發出彩色的光芒?”
……
飛天天女圖啊~
大廳樓腳的轉角處,謝長魚瞳孔陷入旋渦。
視野回到西域,回到西域小公主洛芷的身上。
這幅圖的確是她修復的,但古術法一切的源頭都在洛芷身上。
沒有她,謝長虞完成不了飛天天女圖的修復。
原本,她是打算以後出使西域,將這幅畫送回,最主要的目的是幫助洛芷恢復西域皇女的身份,謝長虞想讓洛芷成爲西域的女王。
可是,她從前幻象的一切都被金玉樓那場大火所湮滅。
收起回憶,謝長魚衝着那方光亮走去。
面具男子定定看向臺上。
兩個壯漢架着由黑布覆蓋的長方形框架走上臺,隨着主講人一聲話落,黑布掀開。
“天吶!”
“此畫只因天上有!”
“今生能見到飛天天女圖,已然無憾!”
“咦,這畫的確絕,可爲何不亮?”
臺上的畫,是兩名天女,一名只有背影,僅僅一個背影便風姿絕倫,另一名天女漏了側臉,五官深邃,是典型的西域長相,美而不俗。
畫作精美至極,不仔細觀看,難以看出側臉天女是修復的那一半。
此刻,衆人哪裡還會去想,熙光閣怎會有御前郡主的東西……
也在衆人議論紛紛之時,頭頂的夜明珠不亮了。
那畫中的風景也黯淡下來,驚呆衆人的一幕出現了。
那兩名天女周身發出聖神的彩光,在畫中飛舞……似畫中仙。
有人高喊:“天女從畫中出來了!”
緊接着藍光從室外席捲而來,定眼一看,這束藍光根本就是成羣結隊的螢火蟲……
質疑的人傻眼了……
主說人朝下人招手,那副畫即刻被人用黑布矇住……夜明珠重新亮了起來。
“天吶,這古術好生神奇!”
“……”
趁着現場轟動之時,謝長魚消無聲息穿過人羣,到了那面具男子的桌案前。
不得不說這席位絕了!
謝長魚厚着臉皮,直賴賴坐到了面具男旁邊的位置,
提起酒壺就往兩個杯盞中倒酒,口中溜着京腔:“來,兄弟,初次相識,乾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