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到了城外,綠珠在附近找到一間空房子,然後便在旁邊做了記號,而城中的牆角也被她印上了印跡。
點亮一根蠟燭,綠珠一直在破屋內等着什麼人。
一個時辰過去了,外面終於傳來了聲音,而暗樓密探也在不遠處的樹叢裡看着一切。
之間一名女子推着一個坐輪椅人走到了屋外,綠珠聽到聲音連忙跑出來跪在面前。
“少主,是屬下無能,居然沒有看住溫初涵。”
她說話時聲音有些顫抖,顯然現在心中驚恐萬分。
那輪椅上的男子並未說話,只是一直看着眼前的人,倒是旁邊的女子開口了。
“是她自己要走的,還是被人盯上了?”
顯然這女人是瞭解輪椅上男人心思的。
綠珠低頭說道。
“應當是被人盯上了,具屬下所知,在少主並沒有下發任務的這段時間,溫初涵一直很本分。”
說起這個她倒是很肯定。
但是那男子卻突然出聲。
“本分?哼,溫初涵的性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她是那種能本分的人嗎?這人早就被別人控制了你都不知道了,還在這裡跟我說這些沒用的?”
男人的話點醒了綠珠。
只是生活太過平淡了,她居然忽略了,以前溫初涵在江家還有丞相府的時候可是眼神緊盯着謝長魚不放,就算她現在嫁到了陸家,也不應該這般老實的。
綠珠心中惱怒,這個女人。
“少主,請給屬下一個機會,定會將溫初涵帶回來的。”
這件事她勢必是要負責的,不管是什麼人,真的劫走溫初涵也好,還是她自己要逃走也罷,畢竟沒了藥物,任誰也挺不了多久的。
男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然後笑着說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也要乖乖聽話,我給你三天時間,不管死活,我要見到那個女人。”
這算是下了死命令了,也是兩層意思。
見不到溫初涵,就是她死,而見到溫初涵,死活不管。
綠珠連忙低頭髮誓。
怎麼都是一死,他勢必要找到那個女人的。
屋子裡的燈瞬間熄滅,院子裡也只剩下綠珠一人,暗樓的人一直跟着她回到了陸家纔到隋府稟報。
“主子,是那女人自己找的據點將背後人引出城的,不過屬下已經將他們的聯繫方式記下了。”
將手中的宣紙呈上,上面畫着一隻雀鳥。
謝長魚記憶中的畫這眼前的畫重合在了一起,腦中回想出了當年的一段記憶。
“姐姐,你看我畫的好看嗎?”
幼時的謝長亭便腿腳不便,那時候他最喜歡的就是這雀鳥,因爲他們總是不停的在自己的頭上飛來飛去,好不自由。
謝長魚很寵謝長亭,可是因着母親的偏愛,她總是沒有好氣的對謝長亭說話。
“你畫的真醜,而且你不覺得你跟他比很可笑嗎?”
彼時的謝長魚剛剛因爲沒有看好謝長亭被母親懲罰,心裡正憋着怨氣呢。
見到謝長亭對她說話,臉上也沒有好氣,說話也刻薄了許多。
謝長亭對於自己不能動的雙腿和體弱的模樣一直心中難過,被謝長魚這樣說了,不免更加傷心。
他一把將畫搶過來撕碎,然後憤憤的對謝長魚喊道。
“我總有一聽會站起來,會變得非常強大的,我不會讓你再瞧不起我。”
他的聲音很大,整個院子裡的人都能聽見,軒轅冷在聽到自己寶貝兒子的聲音時連忙衝了出來。
見到謝長魚氣呼呼的站在原地,又見滿眼淚水的謝長亭因着歇斯底里的大喊已經紅了的臉,當即走到謝長魚的面前。
“啪!”
她一個巴掌扇到了謝長魚的臉上。
“你這個小畜生,我剛剛對你的懲罰是輕了嗎?你竟然還改這樣對弟弟。”
這一巴掌將謝長魚的憤恨徹底打了出來,她跑到前面去一把將謝長亭的輪子推到,因着旁邊便是臺階,謝長亭順着臺階滾了下去。
這件事之後,若不是皇太后從中阻攔,軒轅冷真的會將謝長魚活活打死的,也是這次,她被送到了軍營。
十年後再次出現,便是御前郡主的身份了。
過往入目似今朝,謝長魚的眼睛漫上了淚水。
“主子?”葉禾一直在身邊侍候,看到畫紙上落下的淚水,他在旁邊提醒,這纔將謝長魚的思緒拉回。
謝長魚抽吸了一聲,擡頭對暗客說道。
“繼續守着,看她都做些什麼,另外,秘密在城中尋找還有哪些這樣的印跡出現,他們做事如此謹慎,這印跡應當是過夜便自動消除的,留心注意便好,切莫打草驚蛇。”
之前在雲縣破廟的時候,謝長魚看着那輪椅上男子的身姿便覺得熟悉,但是終究還是沒有敢想回是謝長亭。
可是這宣紙上的雀鳥,卻和當年那隻一模一樣。
“長亭,你做的這些就是爲了告訴我,你可以站起來嗎?”
謝長魚一夜未眠,她想了一晚上,也沒有想明白,謝長亭的身子是孃胎裡帶的殘疾,終於沒有什麼辦法的。
這小子莫非想要逆天改命不成。
當真荒唐。
不過憑着他自己一個人,還身體有殘疾,怎麼能夠部署這麼一環又一環的事情呢?
樁樁件件,若不是極有心計同時能力非凡的人,恐怕是做不到的。
謝長亭的身邊,應該不僅僅是月引在幫忙這麼簡單了。
天明時,謝長魚終於縷出了一絲思路。
苗疆——軒轅冷——安歌——軒轅肅。
這幾個人應該是有聯繫的,看來她要去一趟深林宮殿了。
“葉禾,你去告訴陸小京,到這裡來看着溫初涵,我們去一趟城外。”
之前江楓提到安歌是苗疆的人,而江宴也坦明瞭熙光閣本來是一個叫笙歌的男子在打理,同時苗疆又與熙光閣有關聯。
這樣聯想下去,這笙歌與安歌,難不成真的有什麼關係。
葉禾先去請來了陸文京,隨後便到城外與主子匯合。
事過多月,深林宮殿還是那般靜謐,聽到是她來了,安歌很興奮。
見到分明已是徐暮之年的女子,卻頂着宛如十八九歲少女的一張臉。謝長魚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從自己前世出事到現在,這容顏也並未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