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突然多了很多疑惑,覺得這個事情並不是我聽到這麼簡單,這個女人死得也很蹊蹺,如果真的有第三個人在場,那麼這個黑影到底是人,還是王家說的鬼呢。
我搖了搖頭,心裡一時間也拿捏不定,看着這個下人恐懼的樣子,料想這個時候了,他應該是沒有說謊的。
“你還知道些什麼,說出來,我能保你不死。”
這個下人搖了搖頭,嘴裡一直說道。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全說了,這幾天老爺都不讓我們靠近那個屋子,說那個屋子裡冤魂不散,去了要被鬼上身。之前請了兩個道士回來做法,不過都是走走過場,就被夫人給趕出去了。”
聽見這話,我對王家的那個婆娘卻是多了幾分別樣的想法,她從我去的第一天開始,就急着出來說家裡沒鬼,要把我趕出去。
我當時以爲是因爲我太年輕了,她把我當小神棍出來招搖撞騙,所以才急着趕我,可是現在看來,她不但是針對我一個人,是所有王家請回去抓鬼的人啊。
“這個事情你有沒有給別人說過。”
他搖了搖頭,心裡還是有些害怕,說道。
“大師,我真的沒有做什麼啊,你說那個女鬼她找我幹嘛啊,冤有頭,債有主,誰害死她,她就去找誰啊,纏着我幹什麼。”
聽見這話,我猛地一把將他抓了起來,開始還以爲這個傢伙什麼都說了,現在聽到這話,才發現,他還有隱瞞。
“你說,你怎麼知道她纏着你的,你是不是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了,還是聽到什麼聲音了,是不是一個女人在哭。”
瞬間。
這傢伙一下子就癱軟了,直接坐在地上,驚恐的看着我,嘴裡小聲的說道。
“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看見,你怎麼知道的,你怎麼知道是女人在哭,難道你也聽見了,難道你也聽見了,她是不是在這裡,她是不是在這裡啊。”
看着他慌了神的樣子,我眼睛微微一皺,這傢伙果然是遇上事了,難怪十胯子說下一個找上的就是他,他直接就信了。
“哼,她在沒在這裡,我不知道,但是她肯定會來找你的,剛剛讓你說,你不說,現在你就回去等着她來找你索命吧。”
說完之後,我直接冷哼一聲,回過頭去不在看他。
他一下子就哭了,在我後面拉着我的衣袖,說道。
“救我,救救我,我什麼都沒幹啊,我只是看她可憐,才叫老爺把她買回來的,我真的什麼都沒幹啊。”
聽見這話,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個傢伙竟然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執迷不悟。
“什麼都沒幹,難道不是你的話,她會被買進王家麼,她會死麼,就算不是你親手殺了她,但是她也是因爲你而死的,你說她不找你索命,找誰索命。”
“還有,你坦白說,你到底是在哪裡把她買來的,說不定還能救你,不然的話,小心你的命。”
我怒氣衝衝的呵斥了一句,這傢伙趕緊點頭,將買這個女人的經過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這傢伙叫張大全,是縣城外面附近村子的人,家裡窮,就來了城裡打工,然後進了王家做下人。
王百萬當時看着自己這個傻兒子王元都二十八了,因爲腦子不正常,一直沒有娶到媳婦,媒人都介紹了幾個,雖然都看中了王家的錢,但是一想到要和一個傻子過一輩子,最後都給拒絕了。
這時候王百萬找到張大全,讓他想辦法給王元弄個媳婦兒回來,說願意給他三千塊的好處費。
張大全在王家辛辛苦苦,任勞任怨的幹一個月才一千塊,現在這三千塊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啊,頓時就動心了,何況這個年代,雖然是法制社會了,但是像我們這的窮地方,這種買婚的事情還是屢見不鮮的。
張大全琢磨了幾天,想起他村子裡有一戶人家正好有個女兒秀蓮,是個啞巴,家裡也窮,一直沒找到夫家。
所以,他就打上了秀蓮的主意,隔三差五的就去秀蓮家裡坐,時不時的還提點水果什麼的。本來就是一個村子的人,慢慢就熟悉了,張大全這就給秀蓮的老爹說要給秀蓮許一門了不得的親事。
秀蓮的老爹還有一個兒子,年紀也二十來歲了,因爲家裡窮,相好的姑娘也跑了,心裡本來就想着讓秀蓮嫁了,好歹能收點彩禮。
這完全就是一拍即合的事情,而且張大全說許的是有錢人家,光是彩禮就給了兩千塊,秀蓮的爹一聽這話,他一年到頭在田地裡也賺不到幾百塊,頓時就動心了。
然後沒過多久,張大全就帶着兩千塊去了秀蓮家,趁着晚上把秀蓮給接到了王家。反正秀蓮是個啞巴,先餓個幾頓,老實了之後就不哭不鬧了。
不過王家好歹是有錢人,擔心秀蓮的老爹知道了他家的身份後過來賴着不走,敲竹杆,所以對外說秀蓮是從外面買來的。
張大全從中不但剋扣了王家給秀蓮老爹的三千塊,還賺了自己的跑腿費三千塊,過了幾天去秀蓮家,說夫家的人已經把秀蓮接到別的城市去了。
修煉老爹收了錢,也沒多問,只當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現在都還不知道秀蓮其實是嫁給了王家的傻兒子,而且還已經死了。
聽到這裡,我心頭不禁升起了一股怒意,雖然男尊女卑這個守舊的思想觀念已經由來已久,中華幾千年都是這麼個思想,不管現在怎麼宣傳人人平等,其實在小地方,特別是窮苦人家心裡,男兒纔是傳宗接代的,女兒養來都是賠錢貨,不過是收點彩禮錢。
我搖了搖頭,看着張大全這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不是他來牽線,秀蓮的命運也不至於這麼悽慘。
“張大全,你,你真是…”
張大全一下子就慌了,又要跪在地上求我,還說願意把收的六千塊拿出來當報酬。
我呸了他一口,這樣的髒錢,不乾淨,我陳宣就算再不濟也不會收的。不過現在事情已經讓我遇上了,該管不該管的我都管了,更不可能看着秀蓮就這麼白白枉死。
“你回去一趟,今晚帶着我去你們村子,能不能救你,就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