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我覺得觸目驚心,那些腐爛的人肉就包裹在樹枝的根部,像是和樹長在了一起一樣。
陳老大他們下來之後,從後面推了我一把,因爲帶着口罩的原因,說話都甕聲甕氣的。
“別看了,老弟,這墓室主人以前肯定是個狠角色,這種歹毒的事情都能做出來,我們這次把他的墳頭給挖了,也算是替這些冤死的人報仇了。”
聽見這話,我有些奇怪的看了陳老大一眼,難道他的意思是這些人肉養料是這個大墓的墓主人死的時候弄的?!
“陳老弟啊,老鬼說這個叫人油,這些人都是被一些奇怪的法子處理過的,身上的肉沒那麼容易腐爛,用來給這些樹當養料,你沒看到他們的骨頭都被剔出來了麼,骨頭都不知道幾百上千年了,這些人肉還沒有完全腐爛掉,你說神奇不。”
聽他這麼一說,我皺了皺眉,難道這東西真是這底下的墓室主人搞的,而不是我要對付的那個老怪物麼。
不過現在我也管不了那麼多,反正這個地宮裡面,什麼東西都可能有,沒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
陳老大他們下來過一次,這回進來也算是輕車熟路,我走在中間,大山走在前頭,老鬼就和我差了一個身位,瘦猴子和陳老大則是走在最後面。
“我騙他們的。”
本來我的注意力一直在跟隨前面的大山,突然聽到這句沙啞的聲音,我頓時一個激靈,左右看了一眼,正是老鬼在和我說話。
他應該是剛剛看到我去看那人肉養料,又聽了陳老大的話,所以纔來給我搭話的。那他既然說是騙了陳老大他們,那肯定我的猜測就對了。
這些人肉養料壓根就不是什麼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人油,而是這個老怪物丟在這裡的。
可是他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他也知道這裡面除了大墓主人,還有一個老怪物麼。
一想到這裡,我心神一下子就繃緊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到底要來幹嘛,盯了十年,他到底是要做什麼。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現在老鬼在我眼裡就是一個謎。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故意裝傻,老鬼卻像是一眼就洞穿了我的心思,壓低了嗓門說道。
“我說這些屍體是有人丟在這裡的,你應該能夠聽懂了吧。”
瞬間。
我下意識的就往旁邊靠了兩步,儘量和老鬼扯開一定的距離,面色陰晴不定,他現在來和我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有人丟在這裡的,那這地宮裡除了我們幾個,就只有那個老怪物了,他肯定是知道這事情的,可是他執意還要下來,他到底是誰的人。
我心裡頭不禁對老鬼的懷疑越來越重,但他只是微微擡起眼皮望了我一眼,徑直超過了我,跟上了前面的大山。
我從後面看着他佝腰駝背的樣子,腿腳看起來都有些不利索,難道他就這麼急着來送死麼?!
一直都沒有人說話,這裡面沒有光,唯一的照明就是靠帶來的手電筒,還有就是煤油燈,不過就這點光線,除了能看清楚腳下的路,旁邊的東西壓根就看不見。
“慢點。”
我正埋頭思考老鬼可能的目的,前面突然停了下來,我一頭扎到老鬼的背後,正好撞到他背上的那一個包上。
軟的。
出奇的軟,而且就像是,就像是一團棉花一樣。
我心裡暗暗吃驚,如果他真的是個駝背的話,那我撞到的地方絕對不會這麼軟,難道他這樣子是裝出來的。
我心裡猛的一震,剛要說話,就發現老鬼朝我看了一眼,只好悻悻的閉上了嘴巴。
“陳兄弟,前面這一段路我們就沒去過了,小五和老三就是去探路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綁在他們身上的繩子也斷了,我們還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最後是小五和老三的慘叫之後,我們等了半天都沒見着人影,就原路撤退了。”
陳老大走到前面來說了一番,我心裡頭頓時冷笑,敢情把我帶進來是要我去探路啊。
“小兄弟,前面可能有鬼祟,這事情就只能勞煩你了。”
他一說完,大山就瞪着惡狠狠的眼神望着我,像是隨時要動手的樣子,逼着我去探路。
我心裡也明白,反正是上了賊船,不過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這麼快就要急着和我翻臉了,我也沒有推辭,直接說道。
“好。你我帶着一個鈴鐺,三短兩長,那就是平安無事,你們就順着我身上的繩子過來,如果是三長兩短,你們就站在原地別動,必要的時候記得把我拽回來。”
“兄弟放心,如果你遇上事情了,就使勁晃這根繩子,我們絕對會把你拉回來的。”
我和陳老大他們設好了暗號之後,我取出一枚鎮鬼符貼在身上,然後將鈴鐺握在手裡,登山繩纏在腰上,嘴裡還咬着一隻手電筒,慢慢朝着前面走去。
這一路都黑漆漆的,我也看不清楚,而且這個地宮九曲十八彎,走得不敢太快,我繞過了一個石門之後,發現再也看不到陳老大他們了,心中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畢竟這樣的鬼地方,我也是頭一回來,心中難免有些緊張,要說陳老大他們這羣人來幹這一行,一點與時俱進的覺悟都沒有。
信號彈什麼的都不知道買幾個,有了那東西,幹起事情來不方便多了麼,無奈之下,我只好取出兩枚火符,朝着前面黑漆漆的地方丟了過去。
火光頓時一亮,在那一閃而過的光亮裡,我頓時嚇了一跳,剛剛伸出去的腳趕緊縮了回來。
眼睛,全都是眼睛,泛着綠光的眼睛。
我分不清楚到底是狗還是狼,反正不是什麼善茬,而且就在這索橋的下面,扎堆似的,數不清有多少隻。
大概是我剛剛的舉動驚動他們了,我漸漸聽到有“嗚嗚嗚”發狠的聲音,這是一般野狗在遇到敵人時或是要發狂之前,發出的警告。
但是這裡的,絕對不是野狗這麼簡單。
我趕緊用手電筒朝着索橋下面照了一下,正好照到一雙眼睛,死死的瞪着我,而且它不怕光,直接和手電筒對視,朝着我齜牙咧嘴。
這些都不算什麼,更讓我頭皮發麻的是,這些不是狗,也不是狼,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