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說話,反正心裡都兜着事,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或大或小,我也懶得問了,對待老人,特別是這種死了之後有利可圖的老人,總是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李家的人要麼枕着手臂,要麼就靠在牆上,眯着眼睛休息了一會,我也實在是累了,身子骨本來纔剛好,也眯着眼睛睡了一會。
大概是十一點左右,突然一陣陰風從外面吹了進來,緊接着就是很多女人的笑聲,哭聲,我一下子就驚醒了。
發現整個祠堂裡竟然陰氣瀰漫,李家祠堂供奉的靈位全部都一下子踏了下來,把李家的人嚇了一跳。
“陳,陳大師,是不是老爺子回來了啊。”
“那還得了,這也太邪門了吧,老爺子心裡有怨氣啊,不會是要找我們算賬吧。”
“我,我就偷偷罵過幾句老爺子是老不死的,不會,不會真的要找我索命吧。”
慌了。
李家的人一看突然出現的狀況,人都給嚇傻了,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全部眼睛緊緊的盯着我。
我皺着眉頭環視了一週,沒有見到有老爺子的鬼魂,冷冷一笑,看來真的是鬼林裡那些人臉女鬼在作怪了。
“別怕,不是老爺子回來了,是木女。你們去把那兩個傢伙擡出來,找兩根粗繩子來,把他們綁着,倒掛在這個房樑上。”
沒一會,李家的人就把我說的事情辦妥了,我又讓王百萬去找了些酒過來,然後將鎮鬼符碾碎,丟進了酒裡,走到這兩個被倒掛着的傢伙面前,看了看他們身上的人臉。
雖然還是很白天一樣,全身都是,但是我記得清清楚楚,這些人臉移動過位置,也就是說他們是活的,之前還想要做點什麼。
我也沒急着動手,畢竟怕傷了這兩個傢伙,沉聲說道。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自己出來,我知道你們的身子被壓在鬼林的血池裡,你們放心,我會把你們的屍體撈出來,送你們去地府。”
我這話自然是對這些人臉說的,不過我話音剛落,我就看到這些人臉眨着眼睛,突然張大了嘴巴,想要嚇唬我。
看見這個,我不禁冷冷一笑,繼續說道。
“不要以爲你們不出來,我就沒辦法對付你們,大不了魚死網破,反正過了今夜他們也活不成了,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你們魂飛魄散,算是給他們兩個報仇了。”
說完之後,我直接找李家的人要了一根皮帶,然後慢慢將融合了鎮鬼符的酒抹在皮帶上,冷聲數到。
“一。”
“二。”
“三。”
當我數到三的時候,這些人臉還是不爲所動,完全是一副要和我槓上的意思。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朝着其中一個人身上抽了過去,只聽“啪”的一聲,這男人痛得直罵娘,不過在他的聲音之下,還有女人的聲音。
畢竟皮帶上是站了鎮鬼符的,我打在李家人的身上,這些人臉的鬼魂也不好過。
“出來。”
我冷叱一聲,揚手又是一下抽了上去,頓時就皮開肉綻,血都往外面流了。
這一瞬間。
他們身上的人臉突然發瘋了一樣,全部朝着傷口的位置鑽,我冷冷一笑,早就料到會這樣,不過就在這人臉碰到傷口的瞬間,一道金光直接從傷口上閃爍出來,自然是鎮鬼符起了作用。
只聽一聲怪異的尖叫,突然一道黑煙從這傢伙的身上冒了出來,就看到一個人臉從他身上消失了,徹底的魂飛魄散。
我這一下,把其餘的人臉都給嚇住了,哪裡還敢往傷口上鑽啊,紛紛四散而逃。
“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出來,我會讓你們投胎轉世的,不然的話,今晚,你們誰都別想逃。”
我直接又拿出了幾張鎮鬼符,然後滴了一滴鮮血在上面,看樣子馬上就要貼到這兩個傢伙的身上。
“啊”的一聲。
只見着一個人臉突然落了下來,然後化作一團鬼火,慢慢變成了人形,就和我在鬼林裡看到的那個怪物差不多。
不一會,他們身上的人臉全部都不見了。
“啊,別,別抓我,別抓我。”
“大哥,是我啊,我是玲兒啊,我是你妹妹啊,五歲那年,爹媽把我丟到了鬼林裡,是我啊,大哥,我是玲兒啊。”
突然聽到這話,我發現其中一個李家的人頓時愣住了,想了半天,低下頭看着抱着他腳的木女,眼神有些奇怪,有些怕,又有些緊張。
“你,你真是玲兒。”
“是我啊,大哥,大哥,我死得好慘啊。”
我皺了皺眉頭,兩指抹過眉心,陰陽眼一下子就開了,我看得清楚,這個說她是玲兒的木女沒有用幻術,她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難道真的是李家的人,是這個傢伙的妹妹?!
“她是你妹妹麼。”
“我…”
這傢伙欲言又止,最後咬着牙說道。
“我以前是有個妹妹叫玲兒,但是五歲那年就死了,我爸說是被人販子拐走,當時把整個村子都找遍了都沒找到。可是,可是她怎麼,怎麼會成這個樣子呢。”
聽見這話,我也知道在幾十年前,大家都沒吃的,叫做米吃了玩了吃樹皮,樹皮吃完了就吃觀音土,最後甚至有人吃人。
這個玲兒的大腿上有一個缺口,看起來像是被刀切下來的,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印記。
我搖了搖頭,這些木女都是可憐人,要麼是被鬼老樹抓去害死的,要麼就是被父母遺棄,丟到鬼林裡的。
“既然這樣,那我給你們一條生路,你們的屍體我會從鬼林裡給你們帶回來,但是現在,你們必須全部進這個土罐裡,不然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我從祠堂的案臺下面取了一個土罐出來,揭開了上面的封條,這是最簡單的魂器,能夠暫時安放鬼魂。
“都進來吧,我保證,我絕對不會騙你們。”
這些木女都有些猶豫,那個叫玲兒的看了看她哥哥,又看了看我,最後一頭紮了進來。有她帶頭,其餘的木女也知道,她們是鬥不過我的,除了少數幾個負隅頑抗,被我打得魂飛魄散之外,都進了土罐裡。
我這纔剛剛把封條封上,擡頭一看,發現王百萬臉色都白了,指着我後面,手都開始發抖,說道。
“老,老爺子,回,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