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青面獠牙,其醜無比的混沌,居然在白光之中慢慢的化作了一頭身形修長,神駿異常的神犬,身影縮小了多半,但是看起來更加震撼人心。
在它像是要炸裂一般的肌肉間,散佈着一道道神秘的紋路,這些紋路中流淌着時隱時現的紅色靈力波動,就好像護體神光一般,這讓原本就神勇異常的神犬,更加增添了幾分讓人望而生畏的神秘感。
此刻它還恭敬的跪在懸棺前面,誰又能想到,傳說中嗜血殘殺,陰險狡詐的四大凶獸之一的混沌,居然還有如此誠孝的一面。
而從現在的所見所聞,我大致確認了混沌確實和帝俊有關,所以雖然擔心混沌野性難馴,但是既然是故友之後,我還是決定把它帶出這暗無天日的封印之地。
就在此刻,我突然感應到一股滔天的殺氣,而這股殺氣如此熟悉。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一聲怒斥:畜生,死!
九條雪白的長尾,裹挾着雷霆萬鈞之勢,徑直朝着混沌掃了過去。
但是就當長尾碰到混沌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能量直接將白芷給彈出十丈開外。
勉強控制住身形之後,白芷再次一言不發的朝混沌衝了過去,面色陰沉,眼神之中透露着濃濃的殺機,我毫不懷疑,她根本就是來送死的!
“白芷,住手!”
我用盡最大力氣喊了一聲。
當我的聲音響起,白芷生生的停住了疾馳的身體,一臉癡呆的看着我,滿臉的意外和驚喜。
她到現在還難以置信,聲音輕顫着問道:“你,你還活着?”
“我可以認爲你這是在詛咒我麼?”
看到她的模樣我感覺有些心酸,所以開玩笑一般的說道,想要逗她開心,讓她少些擔心。
沒成想我這句話倒像是說錯了,她再也撐不住,豆大的淚珠順着臉頰不停的滑落,她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淚,恨恨的說道:我就是在詛咒你!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答了,只能掙扎着爬了起來,裝作一副痛苦的模樣。
果然有用,白芷再也顧不得鬧脾氣了,一溜煙的跑了上來,一臉關切的問道:你,你沒事吧?
“暫時沒事,一會兒就不知道了。”我模棱兩可的說道。
沒成想白芷倒是誤會我的意思了,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混沌,又看了看懸在半空的巨大棺槨,一臉認真的說道:它,它這是要拿我們當祭品麼?不過也好,能跟你死在一起。
這腦洞真是大的我都不得不佩服,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更多的是感動。
“就你想的多,這是我新收的小弟,你看看夠不夠威風。”我故意開了個玩笑,想要調節一下氣氛,掩蓋住我心裡的尷尬。
“咱們都死到臨頭了,你居然還有閒心開玩笑。”白芷恨恨的瞪了我一眼,面色突然變得低沉起來,有些扭捏的說道:待會兒到了奈何橋,你能不能抓着我的手,我怕天太黑,找不到你了。
我無言的看了她一眼,其實這也不怪她,任誰碰到這種情況,也會心生絕望。
我只能用事實證明了,對着帝俊的棺槨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這封印之地,跟懸棺上有什麼關係?懸棺山上到底有什麼?
“懸棺山,本就是一個巨大的封印之地。如今仙道崩毀,亂世降臨,封印也出現了損毀。這究竟是好是壞,不可知,不可知!哎,困了,困了。”
帝俊說完之後,就再也沒了聲響,任憑我怎麼詢問,他都沒有再回答,等了片刻之後,我纔有些絕望。
白芷一臉震驚的看着我,然後指了指懸浮的棺槨問道:這,這裡到底埋葬的是誰?氣息怎麼那麼恐怖?
“帝俊!”
我心情有些複雜的回答,換來的,是白芷目瞪口呆的表情。
“走了,這封印之地算是闖過了,咱們去跟葛洪他們會合。”
說完之後,我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混沌,它倒是能聽懂人話,恭敬的朝着帝俊之棺磕了幾個頭,然後才四肢着地,一聲不吭的跟在我後面。
一路上,白芷都有些後怕,不時的打量着混沌,一直到確定它沒有任何攻擊性之後,才帶着疑惑問我:你真的收它做小弟了?
“我發現你們這些女人可真是麻煩,說假話你們不信,說真話你們也不信。”
我無奈的吐槽,換來的是白芷一頓白眼,然後她氣呼呼的加快了腳步,走到我前面。
此處是帝俊的封印之地,至始至終混沌都生活在這片暗無天日的叢林之中,所以最爲了解的自然是它。
不用猜,混沌會成爲臭名昭著的四大凶獸,自然跟他的身份不無關係,堂堂一方祖神的孫子是這麼一個東西,還有比這更能玷污他名聲的麼?
而它在這裡,更多的原因似乎是看守懸棺山的入口,守護帝俊的棺槨,更多的是充當守墓人的角色,至於它殺害的那些人,都是一些想要從懸棺山取得好處的人,這跟盜墓者沒什麼區別,混沌吃了他們,也算罪有應得。
只不過如今亂世降臨,懸棺山已經亂了,混沌也失去了看守的意義,帝俊將它託付給我,應該是把它當作自己的化身,在這亂世之中再拼搏一次。
有了混沌的幫助,我們很快就跟所有人都匯合了,陶虹景沒有要走的意思,葛洪沒提,我自然樂的裝傻,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在這亂世之中,就多了一份自保的本錢。
最讓我擔心的,還是鳶九,至今還沒有看到雪域衆人的身影,我也試着詢問了混沌,它只是搖搖頭,也不知道它到底聽沒聽懂我的話。
跟着混沌,我們很快就出了暗黑叢林,原本以爲在暗黑叢林裡耽擱了不少時間,沒誠想出來天還沒亮。
在黑暗叢林裡的遭遇,讓所有人都身心疲憊,前方還不知道有什麼危險,所以我提議先休整一番,等到天亮之後,再上懸棺山。
肩膀重傷,加上靈力枯竭,一開始還有一口氣撐着,說到休整,我立馬就感覺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樣,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再也沒有一絲力氣。
緩緩的運轉靈力,不停地衝着疲憊的身體,肩膀的傷也慢慢恢復。
朦朧之間,突然聽到一聲低沉的吼聲,我立刻睜開眼,遠遠的就感應到幾道微弱的靈力在悄悄的向我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