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只聽一聲尖叫,血面具上的人臉出現的瞬間,面色劇變,眼睛裡一下子就流出了一大片血跡,然後耳朵,鼻子,嘴巴全部都開始往外面流血,慘得不行。
我心裡突然咯噔一下,這個血面具只是一個邪器而已,怎麼會出現的人臉上還會有表情呢,它竟然會害怕,會恐懼,甚至可以發出聲音。
難道這個血面具上好藏着一道鬼魂麼?!
我腦子裡頓時有些亂,剛一低頭,發現趴在我手臂上的壁虎,目露兇光,突然一口朝着我的手臂上咬了下去。
頓時一陣劇痛,我整個人都要昏厥了,特別是被他咬了的地方,一下子全黑了,幾個血泡冒了起來,看着都覺得噁心。
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從這個地穴下面傳了出來,我整個人渾身一哆嗦,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特別是我的一根手指,竟然塞着那個小孔,完全沒有知覺了,不知道是麻了,還是徹底被凍死了。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小孔下面,就像是有一個什麼東西在拉我似的,像是一隻手,又不像是一隻手,像是有成千上萬隻手在拉我。
我耳邊想起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有女人在哭,有小孩在叫,有男人在嘶吼,還有好多,各種各樣的聲音頓時出現在我的腦子裡。
這個地穴下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心裡頭徹底的慌了,這完全是我沒有預料的情況,這隻壁虎不是說這個地穴下面的東西是死的麼,可以現在怎麼會這樣。
極重的陰氣一下子從這個地穴的四面八方散發出來,將整個地穴都徹底覆蓋,黑色的死氣籠罩在地穴的岸口上,我完全看不清楚外面的東西。
“死吧,那就一起死吧。”
我突然聽到“李天嶺”,也就是那隻壁虎的聲音,他的聲音再也沒有之前那麼平靜了,反而及其的慌亂,甚至是要瘋了一樣。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白癡,你要放出下面的東西,那我們都得死,都得死。”
“嗖”的一聲,這壁虎的聲音剛剛落下,我就看到它一下子從我手臂上飛了下去,而這個地穴竟然裂開了一道小口子,這隻壁虎一下子就掉下去了。
我頓時心中大亂,雙手死死的抓着地面,雙腳撐着兩邊,極爲艱難的穩住了身子。但當我剛剛穩下來,往這裂縫裡看了一眼,直接就吐了出來。
這個地穴的裂縫下面,都是手,全都是手,數不清的手,一根一根,像是根鬚一樣,纏繞,錯亂的糾纏在一起。
有已經屍變了的,有長滿苔蘚的,有全是污血的,他們都在拼命的往上面怕,想要趁着這個地穴裂開的時候,爬出來。
我壓根就不知道這些手是誰的,因爲我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子,更沒有看到他們的頭,這些手就像是憑空出現了一樣,很長,我甚至望不到盡頭。
而更讓我心裡打鼓的是,在這個地穴下面很深的位置,一片漆黑裡突然閃過了一道亮光,像是狗眼睛在夜裡發光一樣,我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哆嗦。
這是一個眼神,太恐怖了。
這個眼神就剛剛望了我一眼,我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心裡頓時有一種毛焦火辣的感覺,憑空的多了一個念頭——
莫非這些手,這數不清的手都是“它”的麼?!
那這地穴下面的東西到底有多麼巨大,或者說它到底是人,還是什麼別的東西。
我忍着心中的恐懼,雙腳死死的蹬在地上,想要把身子支起來,但是那股巨大的吸力沒有絲毫的衰弱,而我那根用來堵住這個小孔的指頭突然像是被人掰斷了一樣,劇痛一下子襲來,我甚至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不,不…”
我循着聲音望去,發現竟然是那個血面具裡的人臉,它竟然撐了這麼久都沒有被吸進去,可就在這一剎那,突然像是撐不住了一樣,被扯進了這個地穴裡。
而那個血色面具一下子變得暗淡無光,上面浮現了一層鏽跡,掉落在地上,也隨着這個人臉鑽進了裂縫裡。
整個地穴裡,就只剩我一個人了,我咬着牙還在勉強的支撐着。
我不知道掉下去之後會看到什麼,或許什麼都看不到就直接被那些手撕成碎片。但是我更清楚的是,再過一會,我就撐不住了,四肢已經痠軟到不行,如果不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撐的話,或許我早就放棄了。
這個地穴的裂縫越來越大,下面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我像是看到了地獄一樣,裡面的陰氣是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
因爲整個地穴都被包裹住了,空氣已經越來越稀薄了,我呼吸都覺得費勁,腦子已經開始眼中缺氧,產生了幻覺,迷迷糊糊的,眼睛也看不清了。
累,好累,好想睡上一覺。
正當我想要放棄的時候,我身上的九殺道袍突然亮了起來,像是一個繭一樣把我裹在裡面,沒有那麼冷了,但是我的神智已經徹底要迷失了,我最後看到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那口裝着李家老爺子的棺材,竟然一下子飛了起來。
就懸浮在我的腦門上面,然後“砰”的一下,直接壓了下來,我眼前頓時一黑,然後徹底就暈死過去了。
……
後面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楚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是在李家的祠堂裡,王百萬和李秀琴在我面前走來走去的,好像在說些什麼。
但是我就是聽不清楚,像是蚊子在叫一樣,嗡嗡嗡的,有時聲音很大,有時聲音又很小。我艱難的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發現喉嚨都冒煙了,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身邊的一個碗給推了一下。
“砰”的一聲,碗落在地上,瞬間砸了個四分五裂。
“陳,陳老弟,陳老弟,你是不是醒了,你是不是醒了。”
我終於看到王百萬了,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蒼白得很,但是又帶着一抹興奮的神色,我艱難的張了張嘴,他立馬拿水給我灌了兩口。
我猛烈的咳嗽了兩聲,這才感覺身子有了些力氣,但是當我想動的時候,卻是發現渾身上下都被綁得死死的,從頭到腳,除了我的眼睛和嘴巴,全部都纏着白色的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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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有很多個疑問,但是我最想問的還是一句話——我到底是怎麼回來的,或者說,我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