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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這幾天,喻年發現楊嘉躍很愛乾淨,這點和王珉有點像。
不止愛乾淨,他的擇物類型也很簡潔,譬如臥室裡的擺設:一張牀,連排衣櫃,沒有抽屜的寫字檯,一盞利索的落地燈,除此之外便無他物。
寫字檯上也只放了一臺筆記本電腦,銀白色,沒有鼠標,楊嘉躍習慣用觸摸屏。
喻年知道這電腦,市面上能買到的最貴的牌子,以樣式簡潔和特立獨行著稱,有品牌自己的系統,較難操作,一般牛逼的設計人員都會配一臺,而楊嘉躍卻用他來上網看電影……
楊嘉躍從來不在家裡學習,他的書和學習資料都放在圖書館儲物櫃裡。
因他是學生幹部,在很多地方能佔資源優勢。
工作日喻年比他晚回來,到家的時候楊嘉躍已經做好飯了,喻年一開始表示不用這麼麻煩,但楊嘉躍似乎樂在其中。
兩人吃完飯,楊嘉躍把臥室裡的寫字檯讓給喻年上網,自己則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影。
喻年問楊嘉躍爲什麼不在家學習,楊嘉躍回答,家裡是放鬆休息的地方。
接着,喻年就被楊嘉躍慫恿着一起看電影了……
一日在臥室,楊嘉躍把電腦擱在自己腿上,兩人靠着枕頭看電影,因爲屏幕小,楊嘉躍招呼喻年靠過來一些。
喻年心中有鬼,不好意思道:“這不太好吧。”
楊嘉躍斜睨了他一眼,戲謔說:“幹什麼,還害羞啊?”說着便一把摟過喻年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
喻年無語了。
楊嘉躍的電腦顯示很清晰,但整部電影喻年從頭至尾都不知道在放什麼,他只聽到自己耳朵裡嗡嗡的,胸腔裡砰砰的,身邊那個人呼吸熱熱的……
期間,楊嘉躍的手掌還若有似無的磨蹭着喻年的肩膀,好似靠在他懷裡的不是一個同性男生,而是一隻毛絨玩具。
如此曖昧的氣氛,喻年完全不清楚楊嘉躍到底在想什麼。
內心咆哮着想要掙脫某種束縛,另一方面卻又像是着魔了一般貪戀楊嘉躍的體溫——靠在喜歡的人懷裡一起看電影,這事還能發展得再夢幻一點嗎?
不過甜蜜(?)的時光很快就結束了,一個半小時的電影放完,電腦一關兩人就各自睡覺,同牀異枕,一個酣眠,一個失眠。
某人再次爲兩人不同的心境而忿忿不平,一邊自我暗示着不要喜歡他不要在意他,一邊眨巴着眼睛到天亮。
起牀後瞄見楊嘉躍睡褲下隆起的部位,看了一會兒,滿臉發燒,狼狽而逃。
……
靠,自己都是在想什麼有的沒的!喻年,你神志不清了嗎?
控制不住喜歡也就算了,還想到猥-褻舉動,實在是太齷齪了!
……
首次面對自己的變態情緒,喻年就像是一個封建年代發現自己情竇初開的孩子,擔心着早戀被發現後會遭到嚴重批評同時,又默默地欣喜着:怎麼辦啊,我喜歡他,怎麼辦啊,壓制不住地喜歡呀……
白天喻年去上班,楊嘉躍就在科大圖書館自學。
這天晚上楊嘉躍難得地帶回來一本紅皮單詞書來背,喻年見了問:“你要考gre麼?”
楊嘉躍:“嗯,假期有空,就去考一考。”
喻年:“……”
楊嘉躍的語氣,彷彿不是在說目前大學生心目中最難考的英語考試,而像是在說“噢我還有兩塊錢,去買張刮刮樂吧”……
喻年囧了,硬生生地問:“你要去美國?”
楊嘉躍道:“有這個想法,咱們繫上屆學生會主席現在在y電視臺,他告訴我說本科畢業升值空間小,現在正打算申請去美國深造……”
“所以你也要去麼?”喻年急忙問。
楊嘉躍:“嗯,現在還不確定,但至少先把該準備的工作做了,到時候纔不會手忙腳亂。”
喻年:“。。。”
楊嘉躍:“怎麼了?”
喻年:“你……可以先跟你學長那樣,在工作一年看看。”
然後等我畢業,我和你一起去。喻年在心裡說。
楊嘉躍笑道:“呵呵,我原先還想直接工作的,一般就業有保障的話很少人會去讀碩士,但以後的形式怎麼樣不好說,你也知道,北京就是個廉價勞動力市場,機會最好的學校都集中在這裡帶了。而且,咱們這行業潛規則太多了,其實還是有些亂的……哎,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明白,你現在還小……”
喻年忽然激動地反駁:“別把我當小孩!”
楊嘉躍怔了怔,望向莫名憤怒起來的喻年。
喻年與他瞪視了幾秒,轉頭走掉了。楊嘉躍一頭霧水。
晚上吃飯的時候喻年也沒一點好臉色,楊嘉躍氣笑了:這傢伙又怎麼了,哪句話逆了他的毛了?
不甘心當小孩麼?可你在我眼裡就是個小孩,你比我小了整整四歲呢!
一晚上僵硬氣氛,要是以前,楊嘉躍纔不管他鬧脾氣,直接冷化處理了。
可現在他卻覺得糟心,悶的難受,想着自己要不要去哄哄他,可憑什麼呢,揍他還差不多!
……哎,多久沒爲一個人這樣上心了?
這麼多年獨來獨往慣了,感情越來越冷漠,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緊張一個人真是會持續的啊,最早聽肖瀧說他過得不好,衝動地跑去京大找他,接着出國前他喝醉酒,從ktv出來後趕去買維生素c,再到後來他回國後莫名其妙的生氣……
每一次都讓自己揪心。也許,真的是血緣的原因吧。
到了睡覺時間,楊嘉躍進臥室的時候喻年已經睡了。
喻年太累了,連續幾天失眠再加上今天晚上的失落,讓他心力交瘁。本想在牀上躺會兒,卻這樣睡了過去。
楊嘉躍見他睡覺的時候側着身蜷縮,以前貌似在網上看到過一篇研究睡眠的文章,說這樣誰的人很沒有安全感,而且容易發脾氣。
喻年跟自己重逢到現在,的確一直情緒不定,有時顯得很高興,有時候又鬱鬱寡歡。
他覺得他不成熟,把書上的知識當成絕對真理的理智,與不成熟的性格,這兩樣合在一起,是很不好的。
於是,他放手讓他不斷碰壁。
沒錯,儘管是弟弟,但誰規定他必須要手把手帶他成長呢?
這社會上多得是壞人,在你信任他的時候出賣你,在你覺得他對你好的時候轉眼給你最致命的的一擊。
感情和依賴讓人軟弱,磨礪和挫折纔會讓人堅強。
作爲一個男人,成長過程中的傷痛和孤獨都是不可避免的。
這會兒,楊嘉躍靜靜地靠在枕頭上,看着喻年的臉龐。
小時候明明是個軟糯糯的包子臉,還經常流鼻涕,現在卻這樣好看帥氣。
等你再長大一點,成熟一點,所有女孩都會爲你傾倒的,我的弟弟。
……
週末楊嘉躍依舊去酒吧“打工”,他的名號在那個圈子裡已經相當出名了,點名要阿思相陪客人越來越多,也有不少身份獨特的想“包”他做情人,但他從來未專門服務過一個人。
在女人們的心目中,那個完美的男生只會在週末的夜晚,像一隻優雅的貓科動物一樣出現在她們面前。
這隻貓科動物可以是豹子、虎,在未來也有可能是獅子,但絕對不可能是貓。
他是自由不羈的王者,不是可被豢養的寵物。
同一時間,queen酒吧。
精心打扮的女人們端着酒杯款款而談,卻見阿思今天帶來了一個外人,還是一個長相不亞於他的男孩!
之前見過喻年的ann馬上就認出了他,驚歎着問:“阿音,好久不見!你倆怎麼一起來的?”
一個不明狀況的女人笑說:“喲,這人是誰呀,阿思,我聽說你要去美國了,這孩子是來接你的班麼?”
楊嘉躍道:“別瞎說,嚇壞了我弟弟,叫你們一人陪一個給我。”
喻年推了他一下:“誰是你弟弟。”
衆人一陣笑,喻年解釋:“我同學在這裡唱歌,我今天來聽歌的。”
另一女人看着喻年激動道:“啊啊啊~正經的男人最可愛啦!”
喻年:“……”
好在穆濤一聲叫喚及時解救了喻年,他揹着吉它快步過來:“你來啦!這些人是誰?”
一圈帥哥靚女,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學生黨的架勢。
喻年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怎麼介紹楊嘉躍,因爲某人現在的身份是“阿思”,陪聊男公關。
“啊,你認識你!”穆濤見楊嘉躍眼熟,不由脫口而出,“你是那個新年晚會上……”
“嗯,你好。”楊嘉躍笑着點頭,站起來跟穆濤握手,瞥了眼舞臺方向,轉移話題道:“你是今晚的主唱?”
“啊哈,是啊!”穆濤立刻開始介紹自己的樂隊以及他們要唱的曲目,話語間神采飛揚的自信讓衆人注目。
楊嘉躍一直面帶微笑地聽,眼神中頗有些欣賞,穆濤似乎也覺得能同楊嘉躍認識是自己的榮幸,語氣不免有些熱切和殷勤。
邊上的喻年卻快鬱悶死了,他看着穆濤,心裡就生出一股敵對意識。
一個暗戀者對於暗戀對象身邊的人是相當敏感的,他能在第一時間嗅出情敵的味道。
喻年在心中急道:穆濤你個白癡,你的眼神太暴露了,你可千萬別對楊嘉躍有興趣,他是我看上的,先來後到,你一邊去!!楊嘉躍,穆濤是個雙,你別給他騙啦……!
等楊嘉躍打發掉穆濤,就發現喻年又不對勁了。
這傢伙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控訴自己欠了他錢沒還,氣得臉都鼓起來了。
楊嘉躍惡作劇地俯□,湊到他耳邊問:“還記得你在英國的時候,打電話跟我撒了一晚上嬌麼?”
喻年:“……”
楊嘉躍退回來,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出喻年有沒有臉紅,但顯然已經完全不生氣了,眼眸還因爲某種情緒泛着水光,像是羞澀。
楊嘉躍覺得好笑,揉了揉他的頭髮,喻年安靜地垂着眼,這回也沒炸毛。
不知不覺喻年又喝多了,神志不清前他只記得楊嘉躍一直很溫柔地跟女人們聊天,偶爾也和自己說,不過自己回答了什麼都忘了。
晚上楊嘉躍騎摩托車載他回去,喻年坐在他身後,心裡又酸又甜的,真想這一刻能永遠持續下去。
到家後,楊嘉躍抱怨道:“抱這麼緊,腰都給你掐斷了。”
喻年卻在這時候忽然叫了他一聲:“哥……”
楊嘉躍腳步一頓,轉過頭去看了看喻年,輕聲應道:“嗯。”
……
c市。
肖瀧正在炎炎烈日下學開車。
肖濛的高考結果已定,兩兄弟閒着沒事一起去報考駕照。
肖家這兩年貨運生意好,家裡又買了一輛帕斯達轎車,肖爸爸的麪包車淪爲兩兄弟的練車道具。
在駕駛學校上課,一天是輪不到開幾回車子的。於是肖爸爸就趁大清早早上沒人,載着兩兄弟去郊外寬敞大道上偷偷練習。
開車很好學,但要上路就難了,沒什麼經驗的人把車開到大街上去就是一馬路殺手!
“這樣我沒天早上帶你們一回,等你們考出駕照就能上路了。”肖爸爸道。
男孩從小就有開車夢,夢想有朝一日能坐寶馬,開奔馳,橫行天下。
肖瀧和肖濛想要開他爸那輛新轎車,肖爸爸卻捨不得:“就算上路也只能開面包車!你們新手跟別人擦擦碰碰是難免的,新車不能給你們開!”
兄弟倆急得嗷嗷叫:“不要!不要!要轎車,不要麪包車!麪包車太挫了!”
肖爸爸:“……”
一個老子鬥不過兩個小子,沒過幾天,肖爸爸就妥協了:“那開車的時候必須一起,一個看着另外一個,千萬小心!”
兩兄弟嘴上應着是是是,
qq羣裡顧淳正在組織八月下旬開同學會,相應熱烈。
肖瀧心想,到時候可以開車去,載着王珉,多拉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