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逐日皇家學院的規定,每年新生入學的第一個學期中,前三個月爲“新生保護期”,即是在這個時間內,任何老生不得以任何名義向新生髮起挑戰;但若是新生主動挑戰老生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此條校規主要是不想讓才入學不久的新生們遭受到來自老生們的“無情摧殘”。
第四個月開始,包括整個月份在內的時間,則爲“新生挑戰賽”的時間;此次的挑戰賽最終結果將被記入學期末的考覈總分中,分數的高低則由該新生在挑戰賽中的名次來決定的。
第五個月,也就是第一學期的最後一個月,相對來說新生這個時候只要專注於應對月底的筆試,不要讓自己在這個學院的第一個學期拿到的分數太過難看就可以了。
而現在,正好是第四個月的第一天,新生挑戰賽的開始。
新生挑戰賽的報名在兩天前就已經全部結束了。此次的新生挑戰賽總的分爲兩個部分,一是文賽,一是武賽;文賽涉及了琴棋書畫、地理歷史等等的綜合方面,會報名這個比賽的,一般都是對自己的知識儲備十分有信心的,若是能夠在文賽中拿到一個較好的分數,那麼接下來的第五個月的月底考覈則可以相對更加放鬆一些了。
武賽自然就是各個戰鬥科系的大比拼了,武賽比起文賽來說更加多選擇,它包含了個人賽、雙人賽、三人賽和五人團隊賽;除去個人賽需要按照自己的職業來選擇報名參與外,其他三種比賽方式,都是沒有限制職業的。而有一點也是必須一提的是:報名武賽者,無論是選擇哪一種比賽方式,都不允許個人反覆參與;也即是說,如果你已經跟一個小夥伴報名參與了雙人賽,那你就不能跟另一個小夥伴組成另一個隊伍,再來報名雙人賽了。正是因爲有着嚴重氾濫的前科,所以學院高層在慎重考慮之後,終於決定出臺這項規定。
除了文賽武賽這兩個較大的分類之外,新生挑戰賽還分爲兩個比賽階段:一是“新生”挑戰賽,一是新生“挑戰” 賽。這兩者究竟有什麼不同之處呢?前者重在“新生”,換句話說,就是新生們的“內鬥”;後者重在“挑戰”,這個挑戰則是開放性意義的了,在這個階段,新生們可以自由挑戰新生或者老生,老生們甚至也可以藉此爲由,向新生們發起挑戰。
新生挑戰賽無疑是一項備受校內外注目的賽事了,新生們可以藉此來盡情施展自己的才能天賦,讓關注此賽事的人看到,從而得到更加優渥的資源環境。所以學院高層是非常重視這場賽事的,爲此,在這場爲期一個月的賽事結束之前,學院內部所有供給學生們挑戰比試的演武臺都將全部投入到這場賽事中。
新生挑戰賽將持續一個月的時間,在本月之中,前二十四天的時間爲“新生”挑戰賽,後面將有七天時間留給新生老生們做各自的新生“挑戰”賽。
今年的新生挑戰賽無疑要比往年的新生挑戰賽要更有話題性,因爲今年的新生挑戰賽開始之前,校方發佈了一條最新公告。該公告表示:爲了保證本次新生挑戰賽的可觀看性,和學生們的興趣;經校方商討、陛下親自批示,做出以下決定:本次新生挑戰賽的前半部分比賽將不接受新生沈無、淺鳳的報名。
也就是說,在新生“挑戰”賽到來之前,慎吾和淺鳳都只能安靜的當一個旁觀者了。
這條公告出來,自然引起了校內外的一片譁然之聲。不過,在這譁然聲中,更多的卻是對於本條公告的認可之聲;很多人都認爲,比起聲名在外的小狼王沈無、已經晉升爲五級馭獸師的淺鳳來,在校的新生們確實需要一個更加具有“公平性”的舞臺來讓他們施展各自的才能;畢竟不是每一個新生都是五級馭獸師,也不是每一個新生都有上過戰場的經驗的。
三天前翟影故意在慎吾面前說的那番話,也有暗示慎吾的意思在內;他希望慎吾能向校方提出不同的意見,要求校方讓慎吾能夠正常參與到這次的新生挑戰賽中。但是慎吾從頭到尾都沒有多說什麼,只用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孔來面對他們。翟影本來是打定了主意,就算慎吾裝傻,他也不會客氣、會直接跟慎吾提出這一點來的;就他跟慎吾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來——雖然真正的相處時間不過一個月——他很明白一個道理:慎吾並不是一個難以說話的人。
但是真正到了需要公開明說的時候,翟影卻又遲疑了;慎吾看上去似乎對一切都了無興趣的表情,讓翟影有些開不了這個口。按照他對慎吾的瞭解,這個傢伙應該是一個極其自律的人才對,但是就他最近的表現來看,這個人卻彷彿已經失去了人生的動力,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的,沒有什麼幹勁。
翟影遲疑許久,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跟慎吾說;而慎吾當時也是沒有發現他的遲疑似的,在確定他並沒有什麼話要跟慎吾說之後,慎吾打完招呼直接走人了。當然,去的還是藏書閣二樓;慎吾連一年級的馭獸師課程都沒有再去的意思。
新生挑戰賽除去能獲得個人的名譽外,還有班級的名譽,據說學院將視各個班級的參與人數做出各項獎勵;對於翟影來說,學院的獎勵並不一定就是他需要的,重要的是那份名譽。所以翟影會勸琚夜參與個人賽,甚至想要去勸說慎吾參加個人賽;可惜他失敗了就是了。
新生挑戰賽的第一天,校方只是隨機抽取了一些新生來進行第一輪的比賽,作爲新生挑戰賽的正式開幕。
慎吾雖然這些天懶了,但畢竟素質在那裡;今天他也是沒有半點錯過的、準時來到了學院中,正好新生挑戰賽的第一場比賽開始。慎吾找到觀衆臺上的力格他們,走過去跟他們打了聲招呼,順便跟他們坐一起了。
慎吾這纔看向演武臺上,臺上站着兩個人,一個是他認識的,正是琚夜;另一個卻是一個相當面生的高挑男生了。
慎吾看到琚夜在臺上的時候,表情還挺平靜的;三天前翟影勸說琚夜參加個人賽的時候,慎吾也是在場的。只是慎吾並不清楚翟影最終報了哪個科系的個人賽,他便問坐在身邊的翟影道:“這是哪個系的比賽?”
翟影笑眯眯的回答道:“劍士系。”
“……!”慎吾呆了兩秒,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燕殊,欲言又止。燕殊注意到他的視線,朝他看來;五秒鐘之後,彷彿是理解了慎吾的目光的含義,燕殊回答道:“我也是劍士系。我挺期待跟琚夜的對戰的。”燕殊的眼裡帶着淡淡的戰意。
確實,無論琚夜之前是個多麼低調的傢伙,現在他能夠站在這個賽場上,就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校方所謂的隨機抽取,也不止是隨機這麼簡單。
慎吾沉默了兩秒,他儘量用委婉的語句說道:“琚夜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傢伙。”他在試圖用這樣蒼白無力的語句來阻止慘劇的發生。
燕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鄭重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我一定會小心應付他的。”
一旁的翟影忍不住笑眯眯的插嘴道:“喂喂,我也是劍士系的耶!都別把我漏下了。”
坐在琚夜身後的一個少年也認同翟影的話似的,點了點頭。
慎吾沒有理會翟影的話,他看了看燕殊的表情,最終只能暗自在內心嘆息一聲。翟影確實也是劍士系的,但是慎吾並不擔心他;因爲翟影本身的劍術雖然不錯,但比起燕殊來,卻還是差了些許。燕殊可能並不一定需要拿到這次挑戰賽的劍士系冠軍,但如果他有心想向世人展示一些什麼東西的話,那這個冠軍就有一定的必要性了。
琚夜則是三人中必須拿到冠軍的一位;原因無他,因爲琚夜的兄長、琚紫。琚紫在他那屆的新生挑戰賽中拔得了劍士系的頭籌,作爲他的弟弟,一直以來都跟琚紫並稱爲“琚家雙子星”的琚夜,如果沒能拿到冠軍的話,琚夜的能力恐怕將會面臨外界的一波質疑。
這也是琚夜之前不報名個人賽的原因;他不願意被別人拿來跟哥哥做比較。但一旦真的做出了這個決定,那麼琚夜就一定會全力以赴;而在那個時候,燕殊明顯就危險了。全力以赴的琚夜,將是現在的燕殊拼盡全力也不能戰勝的對手。
算了,他們兩個人都已經報名了,就算這時候慎吾再來做些什麼,恐怕都不會改變他二人將在比賽中見面的局面;他還是靜觀其變吧。
慎吾只觀看了第一天的武賽中,劍士的那場比賽;之後他再度將精力放在了藏書閣二樓中。又是半個多月的時間,慎吾依然是保持每天一本的速度,慢悠悠的看着書。這些天以來,雖然他每天都有在看書,但卻再也沒有見到其他書中有關於馭獸師的事情;還有每本書的背面,雖然同樣都有一些古怪的劃痕,但除去第一次看到的那本書外,慎吾並沒有看懂其他書籍的背面頁的劃痕。
但是慎吾的夢境卻還是一致的;那個衆多魔翼天狼圍繞一隻小魔翼天狼的場景,一直反覆出現在慎吾的夢境中。本來反覆夢見一件事情,應該會讓人對那件事情的印象加深纔對;但這些天下來,慎吾對於夢境的內容卻是越來越模糊了,唯一清晰的,大概就是那股在夢境中感受到的孤獨感越發的強烈吧。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新生挑戰賽新生內部挑戰的部分終於要迎來最終結果了。今天,正是新生挑戰賽的各項比賽項目迎來最後一場比賽的時間。多人賽事已經在日前出了最終結果了,只有個人賽這一部分留在今天舉行;由於在這一天所要舉行的比賽實在有點多,所以學生們只能按照自己的喜好來選擇觀看的比賽。
慎吾今天也起得很早,今天將決出劍士系比賽的最終冠軍,在賽場上留到最後的兩人,果然是燕殊和琚夜。對於這兩人之間的勝負,慎吾也挺感興趣的。
他匆忙來到比試場的時候,觀衆臺上已經人頭攢動,滿是觀衆了。慎吾在觀衆臺上掃視了一圈,卻正好聽到了翟影叫他的聲音,慎吾分辨出翟影所在的方位,連忙朝他的方向走去。翟影果然給他留了一個位置,慎吾坐了下來,隨意掃了眼前後左右的人。今天他們班級中要比賽的人還挺多的,比如力格和洛麗姝,比如燕殊和琚夜。
力格和洛麗姝都是馭獸師系的,馭獸師系被學院方給歸類到武賽中,自然的,能夠上場比賽的都是召喚出獸魂的馭獸師了。儘管在逐日皇家學院中,初入學院的新生就能夠召喚獸魂的有不少,但畢竟都是新生,況且也不是每一個召喚出獸魂的新生都能對獸魂如臂使指、收放自如;因此卻是讓力格佔了一個大便宜。
力格憑着他的體力,和恰到好處的召喚出自己的獸魂爲比賽一錘定音,竟是讓他一路闖進了決賽中。洛麗姝作爲一名三級馭獸師,能夠進入決賽不會讓人意外;但在決賽中將要迎戰的對手,卻是力格•馮貝倫,這一點大概很多人都沒有想到了。
無論怎樣,力格•馮貝倫和洛麗姝之間的這場對決,也是有很多人捧場的。可能大部分人都是去給洛麗姝加油,順便看下力格這個試圖再度崛起的“天才”的笑話。
這邊的燕殊和琚夜的決鬥,明顯圍觀羣衆要比其他演武場的觀衆們要多上很多。琚夜,作爲琚紫的弟弟,琚家雙子星而備受期待;燕殊,作爲一個開學就極其高調的高冷美少年,年輕的四級巔峰劍士,同樣備受期待。
現場,隨着裁判的一聲令下,觀衆們的聲音一下子弱了下來,一個個都集中注意力盯着比賽臺,等待着這兩位少年能夠帶給衆人怎樣的驚喜。
賽場上,琚夜一身黑色勁裝,揹負着一柄劍身四指寬的長劍,雙手垂放於身側,姿態自然又隨意的站着;他的對面,燕殊同樣沒有穿校服,一身白色勁裝,腰間佩戴着那柄有些華麗的劍身兩指寬的長劍,同樣的雙手自然垂放身側,目光冷肅的看着對面。
相比起琚夜來,燕殊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緊繃;但同樣的是,兩個人兩種破綻百出的姿勢下,是鮮有破綻的冷靜。
他們都在等待着對方露出一個較爲明顯的破綻,但又都不願意率先出手,親手製造對方的破綻;他們都明白,這場比賽無疑將是艱難的,如果率先出手的那位沒能在出先手之後迅速佔據上風,那麼接下來的戰鬥就會陷入一種被動的狀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