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潮溼的空氣,偶爾還能聽到水滴滴落的聲音。牆壁上長滿了青苔,以木頭爲主的通風窗口,散發着一股腐爛木頭的味道。因爲是地牢,通風窗口不可能開的大搖大擺,所以縱使有窗口,地牢依舊昏暗,只依靠着幾盞燈照明。
踏過吱呀作響的地板,進入到地牢中。
地牢中關押着許多人,多是一些忠於墨蕭炎的家臣。因爲墨天博的造反,他們誓死不從,所以就全部關押在了這裡。原本不大的牢房只能容納五人,如今足足塞進了十人一間牢房,顯得十分的擁擠。
原本慵懶無精打采躺在鋪着乾草的地上忠實的家臣們看見墨洛凝的到來,一個個全部都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望着墨洛凝,綻放着熾熱的光芒。
墨洛凝每個月來探望,他們都會站起來行注目禮,獄卒們也已經習慣,所以沒有多加理會。而且因爲地牢昏暗的光線,他們也沒有看見這些罪人眼神比起以往來,更加的明亮。似乎透露着一種期待,一種興奮,一種喜悅,更多的,是一種信念。
墨洛凝一一用眼神回覆他們,看見墨洛凝的眼神,他們的眼神,就更加的明亮起來。
一間角落的牢房,有一個胖子,蹲在牢房門口,看着墨洛凝走過。說也奇怪,呆在地牢這麼苦的地方,這個胖子竟然沒有一點變瘦的樣子。當對視上墨洛凝的目光,胖子微微一笑,向後縮了縮。馬上,同牢房裡的人代替了他的位置,將他擋在身後。
胖子躲在人羣身後,手捏指訣。被打入地牢前,這些人都被鎖住了丹田,總所周知,丹田是循環與產生靈力的地方,丹田被鎖,身上的靈力就無法產生。但這個胖子卻是不同,被鎖住丹田之後,在牢中竟然誤打誤撞的打通了五門的第一門井門,這樣一來,縱使丹田被鎖,也能夠從井門中源源不斷的產生靈力。
嗦嗦嗦,乾草堆裡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一隻灰頭灰腦的瘦小的最普遍的灰毛鼠鑽了出來。 ..胖子向灰毛鼠交代了一些什麼,灰毛鼠又鑽入乾草堆中,不見了蹤影。
“不庸,怎麼樣了?”前面的人轉過頭小聲的問道。
墨不庸嘿嘿一笑,“由爺爺我出馬,自然萬無一失。”
衆人聽了墨不庸的話,這才鬆了一口氣,從牢房門口前散了開來。然後向周圍牢房打着手勢。
一個白鬚及胸的老者盤腿坐在牢房的角落中,閉着眼睛平穩的吞吐着氣息。他的身邊,兩個髒兮兮的小童恭敬的坐在一邊。這兩個小童因爲長時間沒有洗漱的緣故,頭髮糟亂,臉上滿是污漬,但是洗去污漬的話,就能發現這兩個小童其實十分白嫩。
其中一個小童看見邊上牢房中傳來的手勢,小心的拉了拉老者的衣袖,小聲的道:“師傅,師傅醒一醒。”
那白鬚老者沒有張開眼睛,只是慵懶的唔了一聲,然後簡單明瞭的道:“說。”
那小童湊到他的耳朵旁邊,小聲的道:“計劃開始了。”
驟然,老者睜開眼睛,射出一道凌厲的眸光。
墨洛凝一行人,穿過長長的廊道,終於來到地牢最深處的一間牢房,獄卒上去打開門,被鐵索貫穿的墨蕭炎和墨仇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墨洛凝依舊心裡心疼發堵,淚水在眼眶中轉動。
她忽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驟然轉身,狠狠的甩了獄卒頭頭一個巴掌,大喝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家主的?”
那位被扇耳光的獄卒頭頭一下子被打蒙了。躲在後面的時言臉不由抽了一抽,墨洛凝這一耳光,打的實在是太狠了,誰知到她哪來的力氣,直接將那獄卒打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甚至嘴角還流出一絲血絲。.看着都覺得疼,更別說親身挨巴掌了。
“啊!你!”那獄卒頭頭終於反應過來,悽慘的大叫一聲,然後暴怒,歇斯底里的大吼:“臭娘們,敢打我?”
說着,便要伸手扇回去,如今墨天博當道,誰會理會前代大小姐呢?
時言鄙視的看着這個獄卒,打女人,算哪門子男人。早在進入地牢中時,他的靈力律動線便已經鋪開,纏繞住了這些獄卒的靈力律動線中,所以這些獄卒此刻都是無法動用靈力的。
沒有了靈力,獄卒哪裡是墨洛凝的對手,墨洛凝臉色一冷,抓住那獄卒的手,然後另一隻手又甩了一巴掌,又狠狠地扇在了另外一面臉上。墨洛凝透露出來濃濃的殺氣,實在嚇人,就連監視的兩名丫鬟都不由自主的退了幾步。
“啊!”獄卒頭頭悽慘的慘叫,“來人,來人,將這個臭婆娘拿下!”
這兩個巴掌在瞬間發生,身後的兩名獄卒這才反應過來,上前打算擒住墨洛凝,可是,體內的靈力卻怎麼也無法運作。於是,兩名獄卒被墨洛凝狠狠的拋了出去,摔在地牢的巖壁之上。
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沒有靈力的抵禦,這股疼痛絲毫沒有減弱,兩人頓時躺在了地上無力的呻吟。
“你”獄卒偷偷頓時驚呆了,他沒想到墨洛凝真的敢出手。他暗中按下地牢的警鈴,頓時整個地牢鈴聲大作,所有獄卒不管是在職還是休息,全部都幹了過來。
角落的牢房中,墨不庸“咻”的一下吹了個口哨,猥瑣的笑道:“好戲開始了!”
獄卒們的守衛室,一直灰毛老鼠小心的鑽了進來,而此時守衛室中空無一人。守衛室不大,只有三十個平方,放着一張桌子四張凳子,角落放着一張小牀,是專門提供給熬夜班的獄卒休息的。
在小牀上方有着一個櫃子,灰毛老鼠艱難的爬上櫃子發現,上面放着一串鑰匙。這便是牢房的備用鑰匙!
墨不庸看着灰老鼠叼着鑰匙跑回來,得意的笑着,“還是我家親親厲害。”
另一邊,獄卒們已經將墨洛凝圍了起來,卻沒人貿然上前,因爲他們突然發現,自己的靈力無法調運。
時言非常慶幸,這裡的獄卒都是墨家的精英,普遍修爲都在凝氣五重天,若不是時言上次度了一個輪迴劫,實力大幅度提升,不然完全不可能運用靈力律動線封住這麼多人的靈力律動。
“你們也要與我對着幹嗎?”墨洛凝冷眼看着這些獄卒,雖然墨天博上臺後換了大部分的人,但是其中幾人依舊是舊面孔。
也是這些舊面孔的存在,墨蕭炎的牢房纔會是所有地牢最整潔的地方。
“小小姐。”那幾人慚愧的額低下頭,不敢正視墨洛凝。
“好啊,原來你們是串通好的!”獄卒頭頭大怒,“你們以爲家主不在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實話告訴你們棋座大弟子嶽棋將可是在島內,有他鎮守,你們翻得了天嗎?”
“嶽雙軒?”墨洛凝皺着眉頭,嶽雙軒是墨家的棋將,修爲雖然不出色,但是指揮能力卻是極強。島內殘留人物沒有指揮指揮室一盤散沙,但是有嶽雙軒在的話,有組織的依靠建築防守,恐怕難以打下。
“哼,棋舍的那羣廢物嗎?”身後傳來一聲冷哼聲,獄卒回頭看去,只見牢房大開,所有犯人都已經走出了牢房。
他臉色頓時煞白,雖然這羣廢物被封去了丹田,可是比忘了他們此刻也是無法使用靈力啊。
“猥瑣胖,你的速度太慢了。”墨洛凝不滿的說道。
那個抱着一隻老鼠的胖子頓時賠笑道:“我這不是爲了穩妥點麼?”
看着墨不庸受傷的額那一串鑰匙,獄卒終於奔潰了,“預謀,原來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墨不庸冷笑着看向獄卒,“哼哼,你才知道啊。嘿嘿,這些日子以來,承蒙你款待啊!”
“喲,不庸,好久不見了。”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地牢門口。
墨不庸臉色漸冷,“嶽雙軒,你這個僞君子還沒死啊。”
嶽雙軒笑道:“你猥瑣胖都沒死,我哪能死呢?”
獄卒頭頭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連忙手腳並用爬向了嶽雙軒,“嶽指揮,快將他們拿下,他們打算造反吶。”
“造反?”嶽雙軒微微皺眉,看向墨洛凝墨不庸,“小姐,明天可是您的成親大禮,今天見血不好。還有猥瑣胖,想不到關了幾天地牢,膽子竟然變大了。”
墨不庸哼了一聲,“你還是一樣的虛僞。”
“嶽棋將,快將這些人拿下,嚴加看管,你瞧我的臉,都是他們打的。並且他們完全沒有把家主和您放在眼裡,特別是這個胖子,剛纔還說您是廢物。”
嶽雙軒冷眼看着這個臉龐腫脹的跟豬頭一樣的獄卒,皺了皺眉頭。他平生最討厭有人指使他做事情了,這個小小的獄卒竟然敢犯他忌諱。
在所有人錯愕驚訝的目光中,嶽雙軒取出一把纏在腰間的軟劍,一劍取下那獄卒的腦袋,然後將劍上的鮮血擦拭乾淨,纔有條不紊的說道:“師傅,這個是我的投名狀?”
時言自虛空浮現,“你想清楚了?”
“自然。”在一干人震驚的目光中,嶽雙軒點點頭。